重歡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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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知道阿瓔生得極美,饒是他見多了美人, 從第一次見面, 他就覺得她很合自己心意。 不過他并未生出綺念來,只是直觀的感覺罷了。那日他特意停下鑾輿看她, 只因從太后口中聽出對她的不喜,才好奇看了一眼。 之后她的聰慧堅韌以及勇敢打動了她, 他出于同情幫了她兩次, 直到她冒險也要提示“陸桓”別入局, 堅守底線的善良著實難能可貴。 他欣賞這樣的女子。 直到方才在月下看到她沾滿淚痕的臉, 那雙靈動、嫵媚、狡黠漂亮眸子中盛滿了心碎和絕望,他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疼起來。 原來是這樣。 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她遠(yuǎn)不止是欣賞和同情。 他喜歡顧瓔。 這個認(rèn)知從他腦中閃過,他頓覺豁然開朗。 所以每每聽到她的消息時,總是忍不住多些關(guān)注,甚至想要親自出手幫忙。甚至聽到顧瓔和離時,他也莫名松了口氣。 喜歡一個人,于他來說是種新奇的感覺。從前還是皇子時,這樣柔軟的感情太奢侈,登基之后,他卻淡了心思。 若非阿瓔聰明自己逼著陸川行點頭和離,哪怕是要他君奪臣妻,他也不在乎。 阿瓔。 默念起她的名字時,陸崇的唇角不自覺也勾起細(xì)微的弧度。想到今晚她最后的話,他又輕輕嘆了口氣。 她正是太聰明了,想到自己總有一日會知道她的身份,先一步劃清界限。 她篤定自己定是出自權(quán)貴世家或是宗室子弟,與陸川行分開已經(jīng)令她精疲力竭,她一時不愿嘗試也是有的,她怕重蹈覆轍。 陸崇覺得自己能理解她,也不愿傷害她。 難道他就放棄了么? 他手中握著顧瓔親手所繡的荷包,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去行宮附近找一座合適的宅子,安排好服侍的人?!标懗缯賮砹税敌l(wèi),吩咐道:“再安排兩個人,跟著顧姑娘?!?/br> 來人恭聲應(yīng)下,很快又消失在夜色中。 強(qiáng)迫的手段對她從來沒用,陸川行那樣的蠢貨已然失敗了。 他會讓阿瓔心甘情愿的走到自己身邊。 *** 懷香和溪月誰都沒睡,一直在房中等她回來。 在回來的馬車上,顧瓔發(fā)現(xiàn)甚至給了她備了清水和干凈的布巾洗臉,只是她眼皮一時沒辦法消腫,好在不算太狼狽。 她先去看了棠棠,小姑娘睡得有些不安穩(wěn),嘴里還嘟囔著聽不清的話,想來是還未從驚嚇中完全走出來。 顧瓔隔著被子輕輕哄著,待棠棠睡得安穩(wěn)了些才起身離開。 “姑娘,墨松想去接您來著,可宋公子說不如讓您把情緒發(fā)泄完,且若我們在,您還要硬撐反而不利。”溪月幫顧瓔更衣時,在旁小聲解釋道。 顧瓔輕輕點頭。 縱然她不愿承認(rèn),心中仍是掀起一絲波瀾。 在樹林中,他什么都沒問,甚至默許她應(yīng)該大哭一場。她哭累了睡著時,雖是靠著樹,后來她隱約感覺自己靠著的地方變了,仿佛堅實又寬闊,甚至還替她遮了風(fēng)—— 顧瓔想到這兒,耳垂不可自抑的泛起了緋色。 “宋公子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人?!毕陋q自絮絮叨叨著。 溪月的話將顧瓔的思緒拉回到現(xiàn)實中,她微微彎起唇角,笑意卻并未深到眼底。 自己在他面前露出的破綻已然太多,若他有心去查,不難猜到她的身份。 這處地方已經(jīng)被祖父知曉,還不知祖父回去后又會有什么舉動;再加上棠棠在這里受了驚嚇,或許換個環(huán)境更好,她實在不宜繼續(xù)在此處住下。 她離開這里后,應(yīng)當(dāng)就不會再跟他再見面,就當(dāng)那些事都沒發(fā)生過罷。 顧瓔有些自暴自棄的想著。 她已經(jīng)精疲力竭,著實沒有力氣再想別的。 等去見過周伯,將京中的產(chǎn)業(yè)都變賣后,她準(zhǔn)備帶著棠棠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松江是暫時不能回去了,她要趁著這段時日,好好想一想帶棠棠搬去哪里。 *** 安郡王府。 聽說顧老太爺來京城的消息,陸川行挑眉望向了來傳話的墨竹。 “回王爺?shù)脑?,是顧家二公子?lián)絡(luò)奴才的?!蹦窀櫦胰瞬凰闶?,不過他才拿了不少好處,想著王爺對前王妃似是舊情未了,這才答應(yīng)了傳話。 果然自己所料不錯,顧家不會舍得讓顧瓔放棄郡王妃的位置。只是不巧,若他能來得更早些,或許還能挽回局面。 陸川行心中倒也有點遺憾,否則自己也不會白白賠掉那么多銀錢財物。 “奴才看他們的意思,是想求見王爺?!蹦駥W(xué)著墨煙之前的做派,諂媚的道。 陸川行眼底閃過一絲譏誚。 他對顧家人的判斷是沒錯的,商人逐利,哪怕顧瓔已經(jīng)離開郡王府,他們也總要想著怎么不斷了聯(lián)絡(luò)——就如同當(dāng)初雖然他們想反悔親事,把長房嫡女換成了四房無父無母的孤女。 “顧老太爺于本王有知遇之恩,本王只要登門拜訪?!标懘ㄐ刑裘嫉溃骸案嬖V他們,過兩日我得閑了就過去?!?/br> 墨竹得到想要的答復(fù),心滿意足的走了。 過了片刻,一陣跛腳走路的聲音響起,是墨煙走了進(jìn)來。他這次沒了跟任何人爭著出風(fēng)頭的心思,只在書房里安靜做事。 “王爺,鄭夫人今日做了養(yǎng)神的補湯,請王爺過去。” “霜連、繡瑩兩位姨娘也派人問王爺是不是過去?!?/br> 陸川行沒答話,只意味深長的看著墨煙。 “王爺,鄭夫人給奴才送了藥?!彼袷浅惺懿蛔毫?,重新跪了下來,低聲道:“奴才私下里并未向夫人透露王爺任何的事!” 看他已然嚇破了膽子,陸川行這才滿意的收回了目光。 不過離開書房后,他仍舊去了擷芳館。 “王爺,您來了?!编嵢岜娝鼇韼缀醪蝗ナ替褐?,以為他終于回心轉(zhuǎn)意,想起了兩人的情意。 陸川行拉著她的手在榻邊坐下,目光打量著她,道:“近來身上可有不適?” 鄭柔冰俏臉微紅,她才進(jìn)門沒多久,哪里就能立刻懷上?哪怕真的懷上了,只怕也看不出來。 “王爺,只怕沒有那么快。”她紅著臉,小聲道。 她對自己有信心,那回跟陸析也是意外發(fā)生了關(guān)系,只那一次她就有了身孕?;蛟S此刻她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陸川行的孩子也說不定。 “你誤會了?!标懘ㄐ袦芈暤溃骸敖衲耆バ袑m避暑,本王亦會伴駕隨行,你隨本王一起去罷。” 聽到陸川行要帶自己去,鄭柔冰又驚又喜的看著他。 “前兩年皇上都沒有去行宮呢,今年怎么就突然想去了?”她唇角止不住的笑意,伏在陸川行懷中嬌聲道:“可見王爺來得巧。” 陸川行聽著奉承的話自然心中舒暢,他把玩著鄭柔冰的手指,隨口道:“聽說是太后想給皇上選妃充實后宮,在行宮見面,總方便些?!?/br> 鄭柔冰聽完,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 她那個被大伯母捧在掌心的堂妹,就是奔著進(jìn)宮為妃去的。她本以為自己成為安郡王妃方才不會落于下風(fēng),末了只是側(cè)妃之下的夫人而已。 天子并不是耽于女色之人,哪怕僥幸進(jìn)了宮,不得寵也沒用。 若真的成了天子所寵愛的人,那才是真正的飛上枝頭。 想到這兒,她才覺得氣順了些。 夫人又如何,前王妃顧瓔還不是成了下堂婦,以后怕是只能二嫁商戶了,哪怕她生得絕色,京中宗室和勛貴之家哪個敢娶她? 自己還沒到認(rèn)輸?shù)臅r候。 陸川行看著她眼角眉梢流露的喜色,在她看不見的角度,眼神慢慢冷了下來。 繡瑩和霜連都沒動靜,讓他有些慌了。 若他只寵著一人,懷不上子嗣的責(zé)任全在這人身上。 在他能有子嗣之前,也只能先委屈她了。 *** 翌日一早。 顧瓔拿定主意,讓懷香先收拾東西,自己哄著棠棠吃過藥,準(zhǔn)備叫上墨松去看房子。 顧家名下的通通不能用,爹爹給她準(zhǔn)備的嫁妝倒是有兩座宅子,只是都在京城中,若真的搬過不去,仍會被顧家找到蹤跡。 她準(zhǔn)備在京郊周圍買座宅子。 “姑娘,宋公子說有事找您?!鳖櫗嫴艙Q好了衣裳,只見溪月快步走了進(jìn)來。 顧瓔有點驚訝,本以為昨晚自己說了那樣的話,起碼他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來才對。 她正想著是見面說清楚還是找借口推脫時,溪月小聲道:“公子在外面等您。” 這樣倒不好不見。 顧瓔定了定神,出門前照了下鏡子,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任何不妥,這才帶著溪月走了出去。 只見身著牙白色衣袍的男子正站在影壁前,見顧瓔出來,他直言道:“我今日過來,是想跟你說棠棠的病?!?/br> 本來打好腹稿的顧瓔,頓時語塞。 “公子請進(jìn)?!弊屓嗽谶@里站著說話過于失禮,顧瓔還是親自將他請到了正廳。 溪月奉上了茶后,退了出去。 “昨日劉大夫看過了棠棠的病,說她腦內(nèi)似是有一塊淤血,影響了她的記憶。”陸崇別的話一概不提,只說病情?!八墒鞘苓^傷?” 顧瓔不知不覺間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她嘆了口氣,抬眸望向了陸崇。 她臉上已看不出昨日狼狽哭過的痕跡,只有微微泛著粉色的眼皮,隱約有些露餡。 陸崇面色平靜的看著她。 “我也不知情?!碧奶牡氖潞喼北人纳矸葸€容易發(fā)現(xiàn),她也不再隱瞞?!疤奶氖乔靶┤兆颖还俑饩鹊谋还召u的孩子,一時找不到她的父母,我就先將她帶在身邊養(yǎ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