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其余人都沒出聲。 王梨雨尷尬地用自己的圍裙擦了下手,說:“我先去把碗和鍋洗了,你們先吃?!?/br> “嗯?!背в瘘c頭。 除了楚惜羽沒人回應她,她一個人轉身進了廚房。 陳州率先拿起勺子喝了幾口,給楚惜羽夾了個煎蛋,“昨天一天都沒吃東西,多吃點。” “謝謝?!背в鸲酥?,也跟著喝了半碗粥,他確實有點餓了。 三個人坐在餐桌前,沉默著低頭喝粥,只傳來喝粥時湯勺碰碗的聲音。 他們差不多都吃完了,坐在桌前誰也沒說話,氣氛壓抑又沉悶。 黎枝月突然問,“他不是說會告訴我們鑰匙在哪嗎?怎么一直沒動靜。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王梨雨從廚房走出來,她脫了圍裙,坐在了黎枝月的身邊。 黎枝月環(huán)顧了眼幾人,她已經陷入了高度焦慮和神經緊張的狀態(tài)中,拍著桌面急道:“我,我們總不能一直這么干坐著等死吧?” 王梨雨幫黎枝月盛了半碗粥,她說,“要不我們先去找到游宴……” “你說什么夢話,”黎枝月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她喝完了碗里的粥,“怎么找?游宴要是敢露面他早就出來了?!?/br> 自從昨天吵過架以后,她們連那僅存的塑料友誼都沒有了。 楚惜羽突然感覺大腦有點發(fā)昏,奢華的周遭在他眼前天旋地轉。 王梨雨撐著臉,對黎枝月微笑,“直接讓他來見你們不就好了。” “你……”黎枝月一愣,瞪著美目,不可思議地看向她,她晃了晃腦袋,直接身子一斜就倒在了桌子上。 楚惜羽瞇著眼眸,突然襲來的暈眩感讓他的視線模糊,他搖搖欲墜,在昏過去前瞥了眼身邊的陳州。 陳州也已經暈倒在了地上,低聲罵了句:“表子……” —— “楚惜羽,楚惜羽醒醒?!?/br> 楚惜羽在模糊的意思里,隱約聽見了陳州在叫他,他一睜開眼,就感覺到了來自全身的束縛感,他環(huán)顧了一眼周遭,只見他們都被綁在了椅子上。 室內的光線陰暗,這間房間的的窗戶正對著后院,下方就是一片泳池。 陳州和黎枝月已經醒了。 陳州見他醒了,一面奮力掙扎著被束縛住的雙手,一面挪向他。 這時,緊閉的房門傳來“吱呀”一聲輕響,一抹白線驟然穿透過黑暗。 “好久不見?!?/br> 楚惜羽瞇著眼,他看見了一個模糊高大的身影從門口走進來,游宴穿著一身修身大衣,手里拿著一桶啷當作響的工具。 王梨雨跟在他的身后走進來。 “王梨雨?原來你跟他是一伙的!”黎枝月奮力伸腿蹬向她,她叫喊著:“你給我們吃什么了?你個賤人!你敢?guī)椭窝缃o我們下藥!” 游宴把手里的桶放下,里面放著各種的尖銳鐵椎器具。 陳州的反應比黎枝月平靜很多,他冷目斜睨了眼游宴,開門見山,“那些郵件其實都是你寫的吧,你想干什么?”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聰明?!庇窝鐪貪櫼恍Γ狭税涯疽?,面對著幾個人而坐,“我在郵件里寫得很清楚,我只是想殺了那個害死安晗的人?!?/br> 黎枝月看向楚惜羽,慌張地說:“那為什么要綁我們,你直接去綁楚惜羽!” 游宴眸底一暗,冷聲說,“因為你們都是害死她的兇手。” 黎枝月的肩頭一僵,她不敢說話了。 游宴撇了眼王梨雨,“她就給你處理了?!?/br> 王梨雨點頭,她笑得甜美,戴上手套,就連椅子拖著黎枝月往外走。 “你干什么,放開我!”黎枝月驚恐地大叫,“你要帶我去哪——” …… “你跟安晗有什么關系?”陳州嗤笑了一聲,那處的劇痛讓他呼吸都變得艱難,“難不成你也睡過她?犯得著讓你為她這么折騰?!?/br> “你閉嘴,別用你那些臟話來侮辱她!”游宴笑容一僵,彎身拿了把鐵鉗撬開了陳州的嘴,“我有時候真想把你的舌頭剪下來。” “唔唔!” 游宴拿著鉗子,惡狠狠地瞪著陳州,直接拔了他前面的幾顆牙。 陳州瞬間滿嘴都是血,他瞪著游宴,吐了口血,毫不示弱:“瘋子,我會殺了你。” “我和安晗從小一起長大,她家境不好,是個很善良的女孩。我喜歡了她四年,本來打算在去年回國后就跟她表白?!庇窝绮患辈痪彽卣f著,目光含著恨意,質問他:“陳州,我記得我在出國前警告過你,不要動她……可是你呢……你做了些什么?” “我放在心里喜歡了四年的人……”游宴的雙目猙獰猩紅,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陳州千刀萬剮,“卻被你們這群畜牲折磨得不成人樣!” “咳咳,你挺搞笑的,”陳州嗆著血大笑著,“明明是你自己沒能力保護她,等她死了才在這里哭喪,把責任怪在別人頭上。” “是,我回來后每天都在后悔,我為什么沒有保護好她……但是你們才是最該死的!”游宴用沾著血的鉗子拍了拍他的臉,咬牙切齒地說,“就你這種畜牲,死千萬次都不夠?!?/br> 陳州玩世不恭地笑了下,“你不就是想殺了我嗎,來啊?!?/br> 游宴坐回了木椅上,把目光看向楚惜羽,“讓你死?沒那么簡單,我也要讓你嘗嘗我受過的痛苦?!?/br> 陳州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存,他開始奮力掙扎著,道,“你敢!” 游宴緩緩走向楚惜羽。 “其實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游宴對楚惜羽說,“但你既然也跟著摻和進來了,那你也一起留下吧。” 楚惜羽看著游宴,沒說什么,后背直冒冷汗。 他感覺身邊突然涼颼颼的,低頭一看,一條黑色的小蛇順著他的腳踝就爬上了他的肩頭。 赫伊?! 赫伊變小了很多,和當初他第一天領養(yǎng)它的時候差不多。 楚惜羽低頭瞥了眼,正好和小蛇的瞳孔對上,它扭動身軀,就悄然鉆進了楚惜羽的領口里。 他被冰涼堅硬的尾尖蹭過,輕顫了下。 赫伊從他的領口探出頭來,用極低的聲音問他,“阿羽,在玩游戲?” 楚惜羽一驚,環(huán)顧了一眼周圍的人,見他們都沒察覺赫伊的聲音才松了口氣。 看來赫伊時單純地把捆綁當成是游戲了。 他不能說話,只是趁游宴不注意時,對它點了點頭。 赫伊的蛇信舔了舔他的左邊,“我也要,加入。” 楚惜羽瞬間顫了下,臉頰紅透了,敏感地發(fā)抖,他在祈禱不要有人注意到它。 游宴在桶前挑了把刀子,那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他緩緩來到楚惜羽的面前,刀片折射出冷光,“聽說你跳舞跳得很好,比安晗還好?!?/br> 楚惜羽察覺到了他的危險,搖頭,“她擅長跳獨舞,我更擅長合跳,我們沒有可比性?!?/br> 游宴笑了聲,看了眼他的雙腳,“那安晗死得那么慘,你怎么還能那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跳舞?!?/br> 楚惜羽覺得游宴在邏輯上就有問題。 游宴分明說過他和安晗的死沒有關系,那為什么他不能繼續(xù)正常的生活? 游宴把刀伸向他,“這把刀很熟悉吧。” 楚惜羽眸光一怔。 副本的原劇情瞬間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腦海中。 「密閉的房間里,安晗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周圍都是她的鮮血。 她身上已經再沒有一塊好rou,她被杜霄幾個人砍去了手腳,潰爛的傷口讓她每一刻都是清醒的。 劇痛如同無數(shù)蛆蟲在啃咬著她的身體,她想慘叫,卻已經毫無力氣。 她奄奄一息,她快死了。 但她的大腦卻還是保持著意識。 讓她每時每刻都感受著無盡 的痛苦和屈辱。 她渴望死亡。 突然,楚惜羽意外闖進了這間房間。 他受陳州的請來參加聚會,卻不想意外撞見了眼前這一幕。 他很害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滿屋的腥臭味,血rou模糊的身體 還有消失不見的手腳…… 楚惜羽站在原地發(fā)抖,而安晗卻仿佛看到了希望。 安晗用盡力氣把手伸向他,她身上的枷鎖被她晃動得鈴鐺作響。 她的聲音嘶啞,張著血口,嗚咽著,“嗬……殺嗬嗬了我?!?/br> 楚惜羽湊近了,他才聽清安晗在說什么。 他害怕地手抖,聽著安晗一遍又一遍地渴求,他還是找到墻上掛著的匕首,幫她撬開了鎖鏈。 楚惜羽怕的聲音發(fā)顫,給她拿開身上沉重的鎖鏈。 他扶起了安晗,“你,你別害怕,我現(xiàn)在給你報警,我給你叫救護車。” 在他焦急地撥號時,安晗突然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用雙臂夾住他手中的匕首,直接靠著他捅進了自己的心臟。 她猙獰的面孔在楚惜羽的眼前放大,含著一抹笑。 她終于要死了。 一抹鮮紅的血液濺在了楚惜羽的臉頰上。 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她靠在自己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