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楚惜羽喝了兩三杯啤酒,酒意就已經(jīng)上臉了,他的臉頰泛著薄紅,眼神已經(jīng)有了點迷蒙的醉意,但他覺得自己的意識還算清醒,自顧自地站了起來。 宋之聞全程都很關注他,“惜羽,你要去哪?” 幾個人的目光瞬間齊齊看向他,他抿了唇,說,“……我去上個廁所?!?/br> “真要尿?。俊彼沃劦耐榔πζ饋恚惫垂吹囟⒅?,“這里可沒衛(wèi)生間?!?/br> 楚惜羽環(huán)顧了下周圍,猶豫道:“我去那邊的林子上。” “那里那么黑你敢去?”宋之聞的同桌吹著口哨,笑著說,“那附近就是墓地,你確定?還是我陪你去吧?!?/br> 楚惜羽有些惱了,這男的怎么這么煩人,今天一直都對他開這種低俗玩笑,趁著酒意上頭,他嘴硬地說,“用不著,我一個男的怕什么,上個廁所而已?!?/br> 他說著,就徑直走向了那片陰森森的樹林。 他躲在一顆樹后的灌木叢旁掀起了上衣角,露出了腰間一截雪白的肌膚,他的肚臍干凈粉嫩,腹部中間周圍微鼓起一個可愛的小窩。 他環(huán)顧了下黑暗的周圍,夜風吹過他的肌膚時讓他冷的打了個哆嗦,確認周圍沒人后,他開始羞羞澀澀地扯自己的褲帶。 褲帶剛解了一半的結,他的身后就傳來夜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林子的光線陰暗,斑駁的樹影被冷風吹動,時而傳來幾陣布谷鳥的叫聲。突然,他在余光里,瞥見了自的己身側有人影晃動。 有人來了? 楚惜羽停下手中的動作,只見他一手托著自己卷起的衣角,白蔥般的手指撐在自己左側的肚皮上。他迷蒙的眼睛垂著,林子的光影太暗,他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只在余光里看清了那人穿的是黑色上衣。 那個黑衣男人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也不出聲。 周圍寂靜得詭異,黑暗里的人看起來身形高大,楚惜羽瞇起了雙眼,臉頰微微發(fā)燙,心里有點納悶,來就來了,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楚惜羽莫名覺得更冷了,捏緊了自己微皺的衣角,以為來的也是跟他們一起野炊的人,迷迷瞪瞪地問,“你也要尿嗎?” 對方?jīng)]有回答。 空氣中只有陰冷的夜風吹動枯葉的聲響,氣氛越發(fā)陰森,只有楚惜羽沒有察覺。 【那是鬼啊寶!】 【哈哈哈哈老婆笨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激動死我了】 【鬼攻警告】 【笨笨老婆差點要被人家看光光啦!??!】 【嗚嗚嗚嗚說真的,老婆的細腰真的好誘人】 【我想看?。。?!】 【對,他也要上,你快解開褲帶帶給人家示范一下】 第2章 遇鬼 直播間所有含劇透的彈幕都被系統(tǒng)屏蔽了,楚惜羽只看見彈幕里出現(xiàn)了幾百條評論: 【啊啊啊啊啊啊】。 不僅如此,直播間內(nèi)的觀眾數(shù)量迅速破萬,這作為一個剛開播第一天的新手來說,是極其少見的。 直播間的鏡頭只截到他的腰的部分,怎么他們這么激動? 系統(tǒng)響起提示: 【檢測到彈幕可能會影響您的正常發(fā)揮,正在為您關閉彈幕?!?/br> 【叮!】 【關閉成功?!?/br> 楚惜羽心里納悶。 會影響到他? 林子黑暗的周遭透著刺骨的寒意,他若有所感地回頭,定睛看向身側…… 只見,剛才還站在這里的黑衣男人,此刻早已不聲不響地消失了。 他的眼前只剩下黑暗的樹影,以及矮小茂密的灌木叢。布谷鳥的鳴叫聲此起彼伏,林子越發(fā)的陰森詭異。 消失了?! 楚惜羽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他心中打了個冷顫,那點酒勁瞬間清醒了不少。他放下了自己的衣擺,重新整理好衣服,快步離開了林子。 等他回去時,坐在野炊地的那幾個人依舊一片歡聲笑語,氣氛熱鬧歡暢,看樣子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林子里的異樣。 黑白格的野餐墊上,擺放著豐盛的晚餐,兩盞昏黃的燈放在一側用于照明。 楚惜羽心環(huán)顧了同行的幾個人,其中一個短發(fā)的女孩子余光一直在看宋之聞,像是對他有的曖昧好感。笑鬧的時候,肩膀也會下意識地碰上宋之聞手臂,或是把手搭在宋之聞的肩上笑。 楚惜羽對他們都不熟,剛開始都沒有注意他們的著裝?,F(xiàn)在他仔仔細細細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他們一行人里,有六男四女,竟沒有一個人穿的是黑色衣服。 楚惜羽蹙起眉頭,怔怔地在角落坐下,越想越后怕。 那他剛剛…… 是撞見鬼了嗎? 宋之聞看他臉色不太好,問道:“惜羽,你怎么了?” 楚惜羽回過神,他也不能說自己剛才撞見鬼了,“沒事。” 宋之聞的同桌喝了幾瓶啤酒,酒勁正烈,笑道,“你嚇得臉都白了,該不會不敢尿了吧。” “你怎么這么關注別人的這種事,你自己從來沒上過廁所嗎?”楚惜羽語氣帶著惱意,薄紅的臉頰有些慍色,但可惜攻擊性不大,罵起人來反倒讓人心癢,說:“無聊?!?/br> 陸勛也不生氣,被楚惜羽的反應逗樂了,手捂著嘴笑出了聲,薄情的吊梢眼瞇笑著,神色里風流不羈,笑得肩膀都在抖。 “看不出來,你還會罵人啊。” 宋之聞看向他,好脾氣的他也忍不住微微蹙眉,說:“陸勛,你少說幾句,別總這么欺負新同學?!?/br> 原來這像個流氓一樣的男人叫陸勛。 “知道了。”陸勛又灌了幾口酒,說:“開個玩笑而已?!?/br> 陸勛看著楚惜羽,玩心又起,湊近他說道:“在上個月,這附近古墓里死過一個女生,你們知道嗎?那個女生是個大學生。我聽說,她的尸體是在一天凌晨被守墓員發(fā)現(xiàn)的。守墓員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的尸體已經(jīng)爛的發(fā)臭了,肚子里面的器官都不見了,連眼睛都被挖走了。” “?。 逼渲幸粋€女生膽子小,嚇得抱起宋之聞的手臂尖叫。 她突然發(fā)出尖銳的叫喊聲嚇得楚惜羽心都顫了下,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酒杯。 陸勛注視著楚惜羽,慫恿他道:“喂,楚惜羽,你敢進墓地里看看嗎?像你這么膽小的人,肯定不敢吧?!?/br> 還真說對了,他確實不敢。 楚惜羽可不傻,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激將法激起來的人。 他沒說話,抿著嘴巴偏過了頭。 陸勛又被他的反應逗樂了,“我就知道你不敢。” “陸勛,別再鬧了?!彼沃劜恢圹E地收回了女生被抓住的手臂,說:“我看現(xiàn)在也不晚了,要不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br> 眾人沒什么意見,收拾好垃圾和剩下的食物后,一齊離開了明湖旁的山坡。 楚惜羽和他們不太順路,和他們禮貌性地道別后,來到公交車站等車。 現(xiàn)在差不多只剩末班車了,他看著公交車站臺的路標,緊張地攥著書包的背帶。因為 受當初公交事故的影響,他對公交車有著很深的心理陰影。 我能打車嗎? 【你看看周圍?!?/br> 楚惜羽放眼望去,這偏僻的馬路上確實空無一人,安靜得可怕,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等的來一輛出租車。 他失落地聳肩,只好乖乖等末班車來。 好在他等了幾分鐘不到,末班車就來了。 公交車緩緩在他的面前停下,車門在“噗呲”一聲后推開。司機一直目視前方,公交車里只有四五個人,分散坐著。 楚惜羽把準備好的硬幣放進去,找了個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坐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前方坐著一個紅衣女人,身形纖瘦,看樣子挺年輕,黑色長發(fā)垂著,遮蓋了她的半邊臉,垂著頭一動不動的。 她穿著紅色長裙,腿邊放著一把雨傘,傘尖不斷滴落著水滴。 晦暗的公交車內(nèi),車頂老舊的燈閃爍著,仿佛下一秒就要短路,氣氛瘆人,傘面的水滴仿佛流不完似的,不斷地滴落在公交車的地面,緩緩滲開。 公交車駛進了荒無人煙的道路,道路兩側生長著沒過人腰的桔梗和枯草,扭曲的影子在路面舞動。 昆蟲藏在干枯的荒草里,在夜肆意里嘶啞地鳴叫。 楚惜羽瞥了眼路邊干枯的荒草。 轉念一想,現(xiàn)下正值夏季,天氣干燥,近幾天沒有下過雨…… 她的傘上怎么會有雨點?! 楚惜羽覺得匪夷所思,在公交車緩緩經(jīng)過路邊唯一一盞路燈時,閃動的光亮透過那個紅衣女人身邊的窗戶照在她身上,又瞬間被黑暗吞沒。 楚惜羽在那一刻看清了她的傘面,那持續(xù)滴落的并不是水滴,而是深紅色的……鮮血。 他的手心緊張得冒汗,又想起剛才在林子里撞鬼的事情,雙腿微曲,詢問系統(tǒng): 我要是突然掛掉了,可以送一張復活卡嗎? 【不可以哦?!?/br> 嗚嗚。 楚惜羽把書包放在了身前抱著,這樣能稍微帶給他一點安全感。他警惕地環(huán)顧著周圍,正考慮在前面漆黑的站臺下車時,突然,有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惜羽心里一顫,他回過頭。 他是身后坐著一個和他穿著同樣的校服的女生,輕聲對他說:“到、到前面站臺就下車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