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燕楞了下，繼而笑道：“是啊，現(xiàn)在不就是嗎，還是我提出的呢。”歐陽一鳴說：“不信！”劉燕笑著抬手捶了下歐陽一鳴肩膀說：“不信你個頭啊，都沒人喜歡我，那會有人和我來這里。”歐陽一鳴也笑，說：“不是很相信，但也不敢不信。沒人喜歡你是假話?！眲⒀嗾f：“誰喜歡我啊，是你嗎？”

    歐陽一鳴心里一蕩，沒有答話就憨笑了兩聲。一陣無語，歐陽一鳴開口問：“你知道古時候這里是做什么用的地方嗎？”劉燕想了想說：“就是大臣們上朝經(jīng)過的地方吧。”歐陽一鳴說：“是啊，可這里也是朱元璋命令御林軍用棍子打罪臣屁股地方?！边@些劉燕可是第一次聽說，頗感新鮮，說：“是嗎？就著這里？”歐陽一鳴說：“這是朱元璋晚年，發(fā)明的用廷杖來處罰犯罪的大臣的方式。后來歷朝皇帝也都沿用這一制度，在正德、嘉靖兩朝，皇帝下令廷杖的次數(shù)就非常多了!”劉燕在歐陽一鳴講述時就盯照他看。歐陽一鳴話畢，劉燕感嘆：“不愧是大學生，知道的這么多?！睔W陽一鳴說：“其實這些你只要留心，歷史書籍都是有記載的?！庇谑怯謱㈥P(guān)于“午門”和“午朝門”的事兒說與她聽。劉燕聽時，就愈加敬重身邊的這男人，就愈加渴望得到這個男人的愛。

    聊完了這個話題，又是一陣沉寂。歐陽一鳴不時將眼光瞥向不遠處緊緊相吻男女，心里又想到在電影院里遇到的那個女人。不由間泛起了本能的渴望。有種沖動就想將劉燕也攬在懷里，就更加臉紅心跳。偷偷看了眼劉燕又為自己產(chǎn)生的思想而有些羞愧，但內(nèi)心的激蕩卻也無法平息。他將頭低得很低。

    “歐陽”他聽到劉燕輕聲喊他。抬頭看劉燕低著頭坐在那動也沒動，以為聽錯了便又低下頭。這時又聽劉燕說：“我最近遇到了一個很煩人的問題?！?/br>
    歐陽一鳴“哦”了聲抬起頭。

    劉燕依然低著頭，說：“我想和你說?！?/br>
    歐陽一鳴問：“什么問題？”

    劉燕將頭抬起看著歐陽一鳴，投給他一束火辣辣的眼光。這眼光歐陽一鳴雖看不清楚，可也感到要發(fā)生什么了，心跳登時加劇。

    “是感情問題?！眲⒀囝澛曊f。

    歐陽一鳴又“哦”了聲。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劉燕羞羞地輕聲說。

    歐陽一鳴說：“是嗎？”他的呼吸也很急促。

    劉燕說：“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對一個男人這么在意?！鳖D了下又說：“我想，我是喜歡上了他?！?/br>
    歐陽一鳴緊緊地盯著她，感覺心就在嗓子眼跳動。

    “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我想知道。”劉燕迎著歐陽一鳴的眼睛說。

    歐陽一鳴說：“他、肯定會喜歡你?！彼穆曇舭l(fā)抖。

    劉燕聽到這話眼中發(fā)出了燦爛的光芒，說：“可是，他身邊有一位女孩比我優(yōu)秀，比我漂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她發(fā)生了感情?！?/br>
    歐陽一鳴心情澎湃，說：“ 沒、沒有，他和她只是普通的關(guān)系?！?/br>
    劉燕說：“那你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此時的歐陽一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伸出手臂將劉燕一把攬在懷了，異常激動地說：“喜歡，他喜歡你?！?/br>
    劉燕在歐陽將他攬在懷里的那一刻，忽然感到心里一陣發(fā)熱，激動、興奮、幸福、如釋負重.........很多情感參雜在一起，心里一酸，竟嚶嚶的哭了起來。這倒讓歐陽一鳴感到了意外，他不明白劉燕怎么會哭起來。這一刻他竟有點害怕，有點茫然，抱著她的手臂不自覺地松了下。輕聲問：“你怎么了？”劉燕翻身撲在她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抽泣道：“你好壞的，喜歡我為啥不和我說，偏要我和你說啊?！睔W陽一鳴心底的石頭落地，說：“我從第一次看見你就喜歡上了你，可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我。”劉燕抬手捶了下他的胸脯說：“你真傻，看不出啊。這么多天我的腦子里就沒丟下過你，隨時帶著你?！睔W陽一鳴說：“我也是?！?/br>
    歐陽一鳴伸手將劉燕掛在眼角的淚摸去時，一種渴望在劉燕的周身奔涌，她伸出了雙臂，摟住歐陽一鳴的脖子，一張薄薄的熱唇貼在了歐陽一鳴那張厚厚的唇上。霎時，一股電流在他們兩人的身上迂回，熱吻，激情的吻，不很嫻熟的吻，新奇而又酥麻的吻，也是他們共同的初吻，是那么的甜蜜......

    月亮下又飄過來幾片薄云，遮住了這對幸福熱吻的男女......

    熱戀的時刻總是那么短暫，劉燕無意間抬腕看了下表，已經(jīng)十一點多，說：“要回去了，病房十二點前要查房的?！睔W陽一鳴說：“時間真快?！眲⒀嘣谒哪樕嫌H了一口說：“傻樣，我都不想回去了，就想和你在這坐到天亮?！睔W陽一鳴說：“我更是?！庇质且魂嚐嵛呛?，雙雙站起，手拉手走出公園。

    這晚，歐陽一鳴和劉燕各自躺在床上很久都無法入睡。都在回味著那幸福的每一個細節(jié)。初戀的歡愉令這對男女陶醉。這晚，歐陽一鳴帶著甜蜜的笑進入了夢鄉(xiāng)。

    劉燕卻是抑制不住哪份興奮，她在想，當時怎么就會用那樣的語言和他表達呢，這可是她在此之前沒有想到過的表達方式，當時怎么就會脫口而出？冥冥中仿佛有誰在幫她。想時，就得意地竊笑。

    她又夢到了歐陽一鳴，夢見他緊緊地抱著自己，親吻她。他抱的真緊啊，讓她喘不過氣，她在夢中笑了，笑得很甜蜜......

    但是，就在這時，歐陽一鳴不知何故一把將她推開轉(zhuǎn)身離去。她喊他，他好像根本就沒聽到她的聲音似的頭也不會。她哭了，哭得很傷心.......

    她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應(yīng)了。她聽到了傷心地哭聲，她好像被誰推搡著。猛然驚醒，一骨碌坐起，就見金玲坐在自己的身邊傷心地哭著。睡意朦朧中的劉燕驚得心跳，伸手拉亮了電燈，看著金玲驚慌地問：“你、你怎么了？”金玲絕望地喊了聲：“劉燕，我、我出事了。”便猛地抱住劉燕嗚嗚地哭了起來。

    第九章

    劉燕在這睡意惺忪地時刻，被金玲這驟然地舉動和凄厲地哭聲嚇呆了。片刻后驚醒，猛地推起趴在自己肩上痛哭的金玲蹙悚地問：“你，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金玲瞪著雙墮淚無神地眼睛看著劉燕，絕望悲啼道：“劉燕，我、我這下完了。丟、丟死人了，丟死人了?！眲⒀嘈睦锟裉曋昙钡貑枺骸暗降资裁词拢磕阏f??！”

    金玲羞臊著臉哭著結(jié)結(jié)巴巴說：“我、做了、和他做了、那個、那事，我......”劉燕心里著急，看著她這樣兒更加焦灼，想了下還是說：“你別急，慢慢說?！苯鹆嵋粡澤?，雙手捂臉又哭了幾聲，這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起。一陣后劉燕聽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兀自臉紅。心里更是焦慮，低頭搓著雙手驚嘬嘬地說：“這個怎么辦？這可怎么辦呢？”

    金玲在一年前就與一個病區(qū)男衛(wèi)生員談上了戀愛。衛(wèi)生員是個已有三年兵齡的戰(zhàn)士，原來也在她們這個病區(qū)，去年調(diào)到的高干病區(qū)。這戰(zhàn)士叫梁超，生得白白凈凈，一副文縐縐的樣子，長相挺漂亮，有種奶油小生的味道，平時話語也不多，和生人說話會臉紅。浙江蕭山人，父母都是稅務(wù)局干部。

    今晚金玲上的是中班，十點多時梁超來到金玲的病區(qū)，兩人說了幾句話，金玲怕被人看到就催梁超回去。梁超走時給她說，你交了班后去花園，我在那里等你。金玲下班后來到花園，兩人見了面后便鉆進了一片冬青叢里。親吻又說了會話，梁超就要做那事，早已做過不知多少次的金玲半推半就也就同意，誰能想警衛(wèi)排巡邏的路過這里，聽著樹叢中有動靜便悄悄過去，打開手電筒看見梁超正在金玲的身上干著事兒。

    巡邏的戰(zhàn)士一共五個，看著這情景一時也愣在了那里。梁超和金玲早已嚇傻，趴在一起也不出聲，巡邏班長半晌醒悟，急忙讓手拿電筒的戰(zhàn)士熄了光亮，在就命令所有人出去。全部出去后班長對金玲他們喊，趕快穿衣。梁超這才緩過神從金玲身上下來，兩人哆哆嗦嗦地穿起衣服，都嚇得說不出話語。一會后班長再問好了沒有，梁超才不情愿的戰(zhàn)起。班長便讓金玲和梁超出來與他們一起回值班室。梁超顫抖著嘴唇說：“我、我跟你們、你們?nèi)?。別、別讓她去好嗎？”班長還沒說話，就有一個戰(zhàn)士說：“那不行，一起去。”班長沒理會戰(zhàn)士，問梁超：“她是哪里的？”有一個戰(zhàn)士說：“我認識，她是腸道病區(qū)的金玲?！?/br>
    金玲渾身哆嗦。聽到有人在竊笑，就像被誰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似的一陣暈眩。班長就問梁超是不是？梁超囁噓著說是。班長就沖蹲在那里的金玲說：“金護士你回宿舍吧，我們只帶梁超回去就行了?！苯鹆嵋矝]吭。

    梁超隨巡邏的走后，金玲渾身哆嗦，感到心里顫抖、發(fā)冷蹲了會，也沒哭。一陣后像醒悟了似的站起，一路跑著回到了宿舍。這宿舍本來住著三個人，有一個前不久和后勤部的一個干部剛結(jié)婚，也只有值夜班時才在這里住半宿，現(xiàn)在就只住著她和劉燕。

    金玲進了宿舍后還是像被嚇呆了似的愣在房中站一會，這才無力的移到床邊，一屁股坐下。身體顫抖著，看著熟睡著的劉燕，一股巨大的羞恥和傷心讓她無法控制住自己。低聲哭了陣。心里茫然地想著，這可怎么辦呢？這么丟人的事明天就會傳遍醫(yī)院，自己可怎么在這里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