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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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只是孩童的功課,他亦覺得自己做的粗劣。 謝欲晚靜靜看著他,聲音不算冷:“有我,你何懼?” 徐宴時握著筆的手一緊,輕聲道:“......其實即便那日我沒有因為姜、姜三小姐反駁皇兄,皇兄還是會讓我的腿斷掉的,所以、所以丞相其實不用因為姜三小姐,我,我不是、不是,丞相如果選擇三兄,會更合適?!?/br> 徐宴時聲音忐忑。 對于皇位,他其實不知道自己的渴望有多少。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那個位置不可能是他的。他看著父皇的模樣、皇兄的模樣,他很怕自己有一日也會變成如此模樣。 小太監(jiān)的死像是一道鐘,但真的敲響他了嗎?徐宴時不知道,他甚至不知,什么叫敲響。 是不是生在皇家,他就必須對那個位置有興趣。 就必須像皇兄、三皇兄、五皇兄一樣,機關(guān)算盡。 謝欲晚靜靜看著身前的人,他輕聲道了一句‘好’。他心中明白,徐宴時今日這一番自省,只是因為那日在山上遇見了小婳。 因為徐宴時覺得,是因為小婳,他才如此待他。 徐宴時能夠承受得住他的恩情,但小婳的那一份恩情。卻會壓垮了他的脊梁。 謝欲晚知曉,但是沒有絲毫糾正的意思。 畢竟從一開始,他要徐宴時記住的,便是小婳的恩。 青年一身雪衣伴著月色,離開了宮殿。 他的身后,徐宴時沒了適才的忐忑,而是沉默了許久。 * 回到小院時,天已經(jīng)快白了。 謝欲晚輕輕望著姜婳房間的方向,走到門前,卻還是沒有舍得打開。 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入睡了。 他的遠處,那顆梨樹不知何時已經(jīng)光禿了枝丫,上面的花已然謝了,只有片片綠葉。 謝欲晚還是打開了門。 他走到少女床前,靜靜地望了她許久。 月色很淡,屋內(nèi)燃著淡淡的香,姜婳其實并沒有睡熟。 手被輕柔握住,一陣冰涼傳來,姜婳便醒了。她迷糊地睜開眼,突然看見了今日一直很想見的人,她一怔,不由輕聲喚了一句:“謝欲晚......” 青年一怔,似乎也未想到如此她便醒了。 姜婳輕輕擁住了他,聲音中還帶著睡意:“不是說今日不回來了嗎?” 謝欲晚將人摟住,怕吵到剛醒的少女:“嗯,本來是準備明日回來的?!?/br> 姜婳垂著眸,輕聲道:“你未同我說你去了何處?!?/br> 可能因為沒睡醒,她的意識還有些模糊,否則情形時大抵不會有如此嬌氣的埋怨。 青年輕聲道:“去了皇宮。” 姜婳睡意醒了一半,抬眸望向謝欲晚。她倒是......也沒想到他如此直言不諱。 她還是有些計較今日想的那些,不有手輕動了動,用他的懷抱遮住自己的神色。她的聲音像是呢喃:“那為什么又回來了?” 青年輕輕將她擁緊,一股溫?zé)岬臍庀谋羌鈧鱽怼?/br> 少女只著一身素白的中衣,夏日的,實在算不得厚。 青年的手在少女的腰肢間停住—— 許久之后,月色聽見青年的聲音:“想你?!?/br> 姜婳一怔,輕輕將自己躲入青年懷中,她知曉可能發(fā)生了什么,因為青年很少如此外露愛意。 “謝欲晚,夏天了?!彼p聲說道。 “嗯,夏日了?!鼻嗄贻p聲回道。 ...... 兩人說完‘夏日’,突然都停了下來。外面的蟬都安靜了,其實人也該睡了?;蛟S是因為也太深了,或許是因為時機不太對。 那些未說出口的話,兩個人到底都選擇了‘算了’。 姜婳靠近青年的胸膛,輕輕地聽著一聲又一聲的躍動。她想起古書中那些她曾以為描繪的愛情,那些美好的足夠讓人心馳神往的愛情。 可或許,生活不是那樣的。 她很清晰地明白—— 她愛他,也很清楚地明白,他亦然。 這是話本的結(jié)局,可卻只是他們的開始。 她還是會同上一世般嫁給他,還是會十年也無法有孕,或許他耐心一些,再有個十年,她的身子也難以有孕。 彼時她應(yīng)該還是會聽見那一句‘我們的確應(yīng)該有個孩子’。 姜婳眨眨眼,她其實不太知曉愛是什么。但是如若讓這一刻的她形容,她可能會說—— 愛是泥潭。 愛是她明知,他是泥潭。 月色安靜映在地上、樹上、相擁的少女和青年身上。 他們只是相擁著,那一聲‘想念’已經(jīng)足夠到天明。 這是一個溫?zé)岬南娜铡?/br> * 隔日。 姜婳再醒來時,看見了青年留下的東西。 是一袋糖。 她將上面的結(jié)打開,露出里面如朝霞的一片。 彩色的糖。 她掀開被子,先是洗漱完,然后沒有用早膳,就掰了一塊。 少女將入朝霞一般的糖塊放入唇中,許久之后,又懷疑地將糖塊吐到了帕子中。即便被口水潤濕了,糖塊還是很漂亮—— 姜婳望著帕子上的糖塊,沉默地去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唇里面的奇怪味道沒有了,姜婳又回身望著手上的糖塊。 ......這糖看著很貴。 怎么這么難吃! 為什么這個世界上還有糖會難吃? 像是將細細的糖加成了鹽,然后火候只出來了顏色,姜婳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只知道自己下次應(yīng)該再也不想用了。 她甚至覺得是自己味覺出了問題。 她想不出謝欲晚為什么要送這樣的糖給她。 這時晨蓮端著早膳走了過來,姜婳像是從前晨蓮端著‘鮮花餅’遞給她一樣,將手中的糖塊掰了一片遞給晨蓮。 晨蓮吃得面不改色。 姜婳一怔,以為自己味覺出問題了。 她輕聲問道:“不難吃嗎?” 晨蓮很認真地點頭:“難吃,小姐下次不要再買了?!?/br> 她認真的模樣,讓姜婳不由笑了出來。 姜婳將糖收了起來,想著下次一定要讓謝欲晚也嘗嘗這糖的奇怪滋味。有這一方糖的事情,她昨日夢中回蕩的一切反倒成為了虛影,她又掰了一小塊糖,放入口中。 ......還是很奇怪的味道。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再將糖吐出來。 * 另一邊。 橘糖望著面前神色淡淡的公子,想起前些日子,公子尋到她,問她有沒有什么她沒有給小姐做過的糖。 她當時一怔,幾乎是脫口而出:“霧靄?!?/br> ‘霧靄’是一種很漂亮的糖,只是制作工序很復(fù)雜,又很容易做壞。上一世她一直想在特殊的日子送給小姐,但是一直等著等著,最后也沒送出去。 青年眸停了一瞬:“要如何做?” 她當時只說了一遍,公子便走了。 后來幾日,她在公子衣衫上,總是能聞見糖的味道。她心中明了,想著何時公子會送出去。 原來只是一個很尋常的夜晚。 橘糖抱著一摞書離開書房,隨后拐了個彎,準備到自己的房間。手放上去時,陡然想到了什么,書一下子全落了下來。 ...... “有沒有什么是你沒有給她做過的糖?” 她......這一世沒有為小姐做過什么糖。便是那一罐橘糖,她也是后來才知道,公子送到了小姐院中。 她這一世唯一做過的,似乎只有‘她’給晨蓮的那些月牙糖。既然如此,公子口中又何來‘她沒有送給小姐的糖’一說。 橘糖彎下腰,一本一本撿著書。 雖然她一早便猜到公子應(yīng)該知道,但是她也一直心存懷疑,因為公子如若知道的話,為什么什么都不問她呢? 可公子應(yīng)該就是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