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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救贖[快穿] 第69節(jié)

    裴鐸抱起了案桌上的小狐貍,對著裴盛示意。

    林織猝不及防地和裴盛對上,一人一狐大眼對小眼。

    裴盛笑道:“妙哉,宮內(nèi)誰人不知紫狐?!?/br>
    裴盛這話里也有些耐人尋味的玩笑意思,因為裴鐸身邊常伴著小狐貍,加上裴鐸的衣袍乃是朱紫色,因此背地里有人便用紫狐指代裴鐸。

    “替我看看她。”

    裴鐸低頭瞧著林織,輕聲交代。

    林織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明白。

    這種看肯定不是單純的看,必定要再巡視一圈看看裴云梔的身邊有沒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林織現(xiàn)在也不只有一點妖氣了,距離上次吃了杭婉兒至今,已經(jīng)有大半個月,期間裴鐸又給他喂了一顆妖丹,想來是一只血氣重的大妖,林織用了快一周才消化完,又用了一周穩(wěn)定根基重凝妖丹,避免血腥念頭污染,如今功力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從前的四成,丹田內(nèi)也不再是空蕩蕩。

    裴盛伸手想抱小狐貍,卻見小狐貍輕松地躍到了他的肩上,安穩(wěn)地蹲在那里。

    “真是通人性的小狐貍?!?/br>
    裴盛夸贊,林織一臉淡然,別說通人性了他還說人話呢。

    儲秀宮內(nèi),裴云梔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一旁的丫鬟立刻給她倒茶打扇。

    一連喝了兩杯水后,裴云梔的心才安定了些,看著陌生的地方也不再慌亂。

    五叔和七叔都在宮里,她不怕。

    她進京時,五叔就給她傳了信,她知道她要面對什么,她不會退縮。

    不一會兒在她身邊長大的丫鬟立刻滿臉喜色地告知她七爺來了,裴云梔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又立刻端好姿態(tài),看見七叔肩頭的紫狐‘呀’了一聲,滿眼喜愛道:“它可真好看?!?/br>
    林織從裴盛的肩膀上跳了下來,觀察著四周是否有異常,裴云梔來摸他他也沒躲。

    這回倒是裴盛羨慕了,說:“除了堂兄,林織總不讓人摸的?!?/br>
    “它叫林織?名字也好聽。”

    誰也沒驚訝一只狐貍怎么有個人名,他是裴鐸的狐貍,就算起個神仙名兒也不叫人意外。

    林織給裴云梔施了一個安神術(shù),叫小姑娘心態(tài)好些,又在房間里四處查看。

    狐貍跑來跑去很正常,裴盛也只是說了句他今日活潑了些。

    林織檢查完了,確認沒什么問題,又在這房間里留下了一根狐毛施了咒術(shù)以防萬一,如果有臟東西,他能感應(yīng)到。

    那邊裴盛還在啰里啰嗦地給堂侄女傳授宮內(nèi)生存法則,裴云梔安靜地聽著。

    雖然裴鐸沒有將他的心思明說,但從他做的一些事情來看,林織知道裴鐸有讓自己這位侄女做皇后的心。

    林織覺得皇帝讓裴云梔進宮是一步爛棋,他低估了裴鐸對家人的在意。

    這樣激怒裴鐸,只會讓裴鐸更瘋,清醒的瘋子最可怕。

    雖然是親眷,但外男也不好在儲秀宮多留,裴盛給了裴云梔一些打點的錢,裴云梔推脫說父母給的已夠多,裴盛也不管,把裝有銀兩的普通荷包往裴云梔懷里一塞,便喊上林織走了。

    林織宛若一道紫光跳上了他的肩,還引起了裴云梔的驚呼。

    回到了玉鉉殿,林織從裴盛的肩上跳下,趴進了裴鐸的懷里。

    裴盛影子都沒撈住,和裴鐸說了林織讓裴云梔摸的事。

    面對裴盛的幽怨,裴鐸撫著狐貍毛道;“他也愛惜晚輩?!?/br>
    裴盛語塞,無話可說。

    黃昏后,林織被裴鐸抱著經(jīng)過密道,在里面說了自己在裴云梔那放的東西。

    裴鐸的手頓了一下,低聲說:“你倒是細心。”

    這些事裴鐸自然也會做,他意外的只是他并未吩咐,林織卻主動做了這件事。

    “我這是愛惜晚輩,她可是大人的侄女?!?/br>
    林織拿了裴鐸的話來說,十分理所當然。

    林織清楚,裴鐸其實很在乎家人,正因為在乎所以保持距離。

    哪怕是離他最近的裴盛,也沒法離他的生活太近。

    這樣以后就算要做出割斷親緣的行為,也不會讓人太傷心。

    若是裴鐸孤身一人,自然是死后不管洪水滔天后人如何評說,哪怕攪個天翻地覆也無所謂,可他還有著親人,他們還會有后代,若是他不安排好,哪怕死了,這些后代可能都會因為他做過的事而遭殃,國人的宗族觀念便是如此。

    林織有時候看著裴鐸,覺得他和自己有些相像,在某些瞬間在裴鐸殫精竭慮的時候,林織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他們是同類,林織在他懷里溫暖他的時候,仿佛也在溫暖著早已消逝在時間洪流里的過去的自己。

    我知道你很累,我知道你在乎什么,歇一會兒喘口氣也沒什么,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

    裴鐸垂著眼眸,這條密道逼仄漫長,燭火之間距離較遠,走在無光處時,仿佛前后茫茫。

    他孤身一人走過無數(shù)次這條路,從少年至青年,來往穿梭,如同幽影。

    如今懷里抱著個溫?zé)岬幕钗?,這條路似乎都變短了。

    他捏著狐貍的rou爪,平穩(wěn)地繼續(xù)向前。

    在有光處,林織看見了裴鐸旁邊浮動著的霧氣,鮮紅明亮。

    他的狐貍眼里帶著笑意,不為人類所窺。

    雖然他現(xiàn)在不能說裴鐸十分信任自己,但起碼裴鐸不會再和他提狐裘的玩笑了。

    盡情地在他身上寄托情感吧,這會讓他覺得非常非常美妙。

    和裴鐸一塊用了晚餐后,林織被裴鐸帶出了門。

    這次他們坐著馬車,瞧著架勢,似乎是要往城外去。

    “我們?nèi)ツ膬海俊?/br>
    “梵靜寺?!?/br>
    裴鐸與無塵大師有約,在從前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與無塵大師下一次棋,聽對方講經(jīng),以此讓心情平靜些。

    有了小狐貍后,他倒是有段時間沒去了,今日裴云梔進宮,他要做的事也即將拉開序幕,打算再去和無塵大師探討探討佛理。

    既在人間世,就難免惹凡塵,即使無塵大師佛法精妙已非常人,但梵靜寺的大多數(shù)和尚依舊是凡人。

    裴鐸想來提個醒,也想借他傳遞些消息,至于為什么帶小狐貍來,自然是因為梵靜寺后山的紫竹林靈氣充沛,適合小狐貍?cè)鰵g。

    今日走出密道時他便在想,小狐貍出身山野,這深宮宅院于他而言恐怕太悶了。

    馬車壓過青石板,發(fā)出了輕微的聲響。

    趕在城門緊閉前馬車出了門,在過了城門后,裴鐸忽地扶穩(wěn)了案桌,不是因為顛簸。

    比之前更劇烈的疼痛爆發(fā),讓他的臉色煞白,克制著用頭撞桌來平復(fù)疼痛的準備,手背青筋爆起。

    車內(nèi)的案桌出現(xiàn)裂紋,已然要碎裂。

    林織立刻用了安神術(shù),可裴鐸眉宇間的痛色不改。

    想來是裴鐸的癥狀又嚴重了,林織只好加大術(shù)法的力度,好在他之前消化了那顆妖丹,能夠用這個解釋過去。

    裴鐸閉著眼,神色慢慢平靜下來。

    他看著盯著他的那雙紫色眼眸,抬手揉了揉小狐貍。

    林織其實很聰明,他總知道不該問的事情不問,裴鐸很喜歡他這一點。

    為了分散注意力,他梳理著狐貍的皮毛,忽然間神色有些困惑。

    因為上次無意中看見了小狐貍?cè)松淼哪樱徼I便避諱地沒再摸他的腹部,先前摸也只是淺淺地揉了揉。

    如今深入地寸寸梳理,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他在心里細數(shù),摸到了皮毛里的三對軟粒。

    這是什么?難不成吞了那害人妖物的妖丹,還會有這種癥狀產(chǎn)生,也不知是否有大礙。

    裴鐸蒼白的面龐上眉微微蹙起,回憶著看過的書冊內(nèi)是否有這種妖物相食后的異況描述。

    第64章 權(quán)宦的狐貍妖寵

    鎮(zhèn)妖司的書籍以及裴鐸看見過的其他天師手書上,有極少數(shù)這部分的記載。

    有些妖物相食身上會出現(xiàn)異狀,可裴鐸從沒看過會長出三對均勻分布的軟粒這種奇怪的情況。

    為了檢查的仔細些,裴鐸在將林織脊背上以及側(cè)面的毛發(fā)觸摸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皮上生出這種怪異的小豆般大小的東西。

    裴鐸的頭部疼痛雖然因林織的安神術(shù)有些許緩解,但在這種棘手問題下他的頭疼似乎又嚴重起來。

    裴鐸擔(dān)心會異變,如今只有小豆大小,若是之后變大可怎么處理。

    或許一會兒見到無塵大師,可以向他問詢一番,看他是否見過這種情況。

    林織正聚精會神地施術(sh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裴鐸正在探究地看著他的腹部。

    不僅將他的毛發(fā)撥開,神色還十分凝重。

    林織心里深吸了一口氣,不斷告訴自己他是妖不是人,要冷靜要冷靜。

    “大人,你在干什么?”

    林織竭力忍住讓自己不要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以免人設(shè)崩塌。

    “最近可感覺到身體有異?”

    裴鐸看著林織肚皮上的淡粉色軟粒,有一顆因為他探尋地揉弄,顏色轉(zhuǎn)為熟紅,相較于其他也顯得腫大了一些。

    要不是謹慎起見,裴鐸可能會想嘗試掐破。

    林織看著他的神色分析他的動作,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覺得頗有些荒誕的好笑。

    小狐貍搖了搖頭,紫色的眼眸里充滿了茫然。

    “這里可會痛?”

    裴鐸問的越是一本正經(jīng),林織就越想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看到裴鐸知道真相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