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揚州瘦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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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br> “揚州瘦馬?” 黃家瑞和馬鳴騄當即黑了臉。 你一個太監(jiān),要這個做啥子? 再說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啥時候? “啊什么???”高起潛怒道,“你們趕緊的去找?guī)讉€揚州瘦馬來,萬歲爺可就在城外等著呢,趕緊的啊?!?/br> “萬歲爺?福王?” 黃家瑞和馬鳴騄面面相覷道。 “什么福王。”高起潛道,“咱家說的是萬歲爺。” “莫非是圣駕到了揚州?”黃家瑞和馬鳴騄聞言頓時吃了一驚。 遂即兩人又是狂怒,心說你個昏君,剛從北京逃到揚州,僥幸撿回一條性命,不思抓緊安民整兵,就先想著找女子? 找的還他媽不是正經(jīng)女子。 不過怒歸怒,圣旨還得服從。 當下兩人黑著臉去找揚州瘦馬。 …… 崇禎沒有急著想找女人,朱由崧才是真想。 因為南京宮城年久失修,早已經(jīng)破敗不堪,根本就沒辦法住人,所以朱由崧這幾天一直都住在南京守備太監(jiān)的行轅。 不得不說,南京守備太監(jiān)的行轅是真奢華。 不僅是占地面積非常廣,行轅內(nèi)亭臺樓閣、池塘假山應有盡有。 行轅之內(nèi)甚至還有戲臺,還養(yǎng)了個戲班子,只因為南京守備太監(jiān)韓贊周喜歡聽戲,底下那些干兒子就替他置辦齊全。 現(xiàn)在卻全便宜了朱由崧。 戲班子里也有一個旦角。 但是朱由崧連著臨幸?guī)淄砹r就覺得膩了,庸脂俗粉耳。 今天一早,朱由崧就把韓贊周叫過來問道:“韓大伴,孤在河南潛邸之時就聽聞秦淮名妓色藝雙絕,你去替孤尋幾個來?!?/br> “啊這?”韓贊周面露難色。 這事可真不好辦,且相當難辦。 “怎么?”朱由崧問道,“不好辦?” 韓贊周耐心的道:“殿下,秦淮河上的名妓與江南的士子縉紳多有交游,而這些士子縉紳甚至可以左右大明朝的士論,不好惹?!?/br> “可以左右士論?”朱由崧吃了一驚。 韓贊周道:“阮大鋮阮胡子,殿下可記得?” “孤記得。”朱由崧道,“剛給孤送了一萬兩銀子。” 韓贊周道:“阮胡子就因為得罪了江南的士子縉紳,結果被一篇《留都防亂公揭》搞得身敗名裂,從此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br> “這樣啊,那還是算了?!敝煊舍铝r慫了。 韓贊周松了口氣,正要轉身離開時,一個小太監(jiān)匆匆闖進來。 “干爹,干爹不好了!”小太監(jiān)慌里慌張的大叫道,“出事了!” “住口!”韓贊周怒道,“就算天塌下來也砸不到你,慌個什么?” “干爹,真是出大事了?!毙√O(jiān)擦了把額頭的冷汗,接著說道,“萬歲爺都已經(jīng)到了江北的儀真了。” “我當是什么事,不就是萬歲爺……” 說到這,韓贊周頓了頓,隨即就是嗷的一聲:“說啥?萬歲爺?!” 萬歲爺?坐在椅子上的朱由崧也是當場懵掉,啥情況?這啥情況? 小太監(jiān)重重的嗯了一聲,又說道:“萬歲爺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到儀真,隨駕南巡的右司寇等七名官員這會已經(jīng)到了燕子磯碼頭! “噗通!”朱由崧從椅子滑落在地。 韓贊周卻已經(jīng)懶得再理會朱由崧了。 萬歲爺都已經(jīng)到了儀真,還要你這監(jiān)國干鳥? “走走,快走快走!”韓贊周帶著小太監(jiān)跑了。 目送韓贊周身影出門而去,朱由崧真一臉懵逼。 我是誰?我在哪?這些天我都干了些啥呀?哦不! 韓贊周剛跑到行轅大門口,迎面就遇到了盧九德。 盧九德因為擁立福王有功,已晉升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 “韓公公這是要往哪去呀?”盧九德攔住韓贊周問道。 “讓開,咱家要去儀真迎接萬歲爺。”韓贊周黑著臉道。 “什么萬歲爺,是太上皇!”盧九德哼聲道,“是太上皇!” “胡說!哪來的什么太上皇。”韓贊周推開盧九德就往外跑。 “可惡,豎子不足與謀。”盧九德跺了跺腳,也跟著往外跑,咱也去。 兩個老太監(jiān)帶著一眾小太監(jiān)匆匆來到儀鳳門,卻發(fā)現(xiàn)史可法、高弘圖、王鐸還有姜曰廣等南京官員也已經(jīng)聞訊趕到。 而且一個個都很激動的樣子。 很顯然,崇禎沒死給他們很大驚喜。 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崇禎的號召力肯定要遠遠勝過福王,也更能把江南半壁以及西南諸省擰成一股繩,大明朝仍還有希望。 等了沒一會兒,幾名官員從江邊而來。 史可法、高弘圖等南京官員趕緊迎上前。 韓贊周、盧九德等太監(jiān)只能擠在人群中。 過來的正是孟兆祥、吳麟征等七名北京官員。 北京潰圍的時候一共有九個文官,但是王家彥兵敗被大順軍給俘虜了,金鉉則因為知兵,跟在崇禎身邊聽用。 剩下七人中官階最高的是刑部右侍郎孟兆祥,正三品。 但是南京官員里邊有好幾個正二品堂官,如兵部尚書史可法,戶部尚書高弘圖,還有禮部尚書王鐸,所以得反過來參拜。 吳麟征等六人跟著大禮參拜。 “下官參見大司馬、大司徒、大宗伯?!?/br> “免禮,快快免禮,諸位一路辛苦了?!?/br> 兩撥官員見禮之后,史可法徑直問道:“圣駕何在?” 孟兆祥道:“圣上已然帶領著護駕的一千夷丁以及從靖南伯處借調(diào)的七千騎兵,前往揚州鎮(zhèn)壓高杰了。” “?。俊?/br> “什么?” “鎮(zhèn)壓高杰?” 史可法等勃然色變。 他們既吃驚崇禎敢?guī)е饲T兵去鎮(zhèn)壓高杰,更加擔心一旦把高杰給逼得造反,則整個江南立刻就要天翻地覆。 “圣上此舉莽撞矣!” 史可法跺腳哀嘆道:“爾等為何不攔著?” 南京右都御史張慎言更是把監(jiān)察御史陳良饃和戶科都給事中吳甘來給揪了出來,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通,御史得勸諫??! 陳良饃和吳甘來則是一臉無語。 心說你一個養(yǎng)老的南京右都御史也敢教訓我們? 我們跟著圣駕從朝陽門潰圍時,你老人家在哪?我們跟著圣駕在察哈爾草原上餐風露宿之時,你又在哪?就安心養(yǎng)老得了,cao的哪門子閑心。 孟兆祥也淡淡的道:“大司馬不必擔心,圣上用兵如神,豈是高杰等輩能抗衡?若不出意外,此時揚州之圍怕是已然解除?!?/br> “右司寇你說什么?圣上用兵如神?” 史可法、高弘圖、張慎言等面面相覷。 圣上什么時候也會用兵了?沒聽說啊。 孟兆祥又笑著說:“圣上知兵,此事確實有些出人意料,不過以后再分說不遲,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需辦?!?/br> 一正臉色,孟兆祥朗聲說道:“有上諭!” 史可法等南京官員趕緊作揖:“臣等恭請圣上金安。” “圣躬安?!泵险紫槌边b遙一揖,接著說道,“留都一應官員:著即于各省府州縣張貼安民告示,具言圣駕南巡事,戶部即刻籌集餉銀500萬兩解送揚州,不得有誤?!?/br> “臣等領旨?!笔房煞ǖ裙賳T頓首再拜,戶部尚書高弘圖則一臉苦色,500萬兩?他們只籌了360萬兩。 【這360萬兩史書上有記載,非杜撰】 孟兆祥又特意對高弘圖說道:“大司徒,圣上特意叮囑,500萬兩餉銀刻不容緩,因為建奴大舉南下在即,我大明必須搶在建奴南下之前構筑好黃淮防線,而要在黃淮一線構筑起完備的防線,沒有充足的糧餉是斷然不行的?!?/br> 史可法等南京官員更加懵逼,建奴要南下? 攻陷北京的不是流賊闖逆么?怎么又變成建奴了? “右司寇容稟?!备吆雸D苦道,“眼下只籌集了360萬兩?!?/br> 孟兆祥略做沉吟之后一言而決道:“那就先把這360萬兩解送揚州?!?/br> 看到這,不光高弘圖,史可法等其他南京官員臉上都掠過莫名之色。 當著我們這一眾二品堂面的面,你一個三品侍郎竟敢充當主事之人?何況你還是個刑部侍郎,戶部的事不歸你管。 但是仔細一想,立刻又釋然了。 孟兆祥等七人畢竟是身負上諭,是欽差。 孟兆祥頓了頓,又問:“福王呢?福王可在?” “在在,孤在?!敝煊舍聫娜巳汉竺鏀D上前,帽子都擠掉。 擠到孟兆祥面前,朱由崧一矮身就要跪地上:“拜見天使。” “不敢?!泵险紫榧睌r住朱由崧,又接著說道,“既然福王在此,下官這次也就用不著進城了,福王這就隨下官過江去揚州吧?!?/br> “去揚州?”朱由崧愕然問道,“去揚州做甚?” “自然是面圣?!泵险紫檫尤坏?,“圣上可是等著見你哪?!?/br> 監(jiān)國肯定是不能讓朱由崧監(jiān)國了,所以還是帶去交給圣上。 “啊噢,噢噢?!敝煊舍氯鐗舴叫延诌B連點頭,“去揚州,去揚州?!?/br> 史可法、姜曰廣、張慎言、呂大器等對視一眼,也說道:“我等一并去。” 孟兆祥也沒攔著,他隱約猜出史可法等人也要去揚州面圣的用意,大明朝的國家機器不能一直停擺,內(nèi)閣必須得盡快恢復運轉。 說白了就是爭當內(nèi)閣輔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