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一：“傻jsg逼！”

    車主：“你瘋了啊？！”

    沈初一：“傻逼！”

    那車主實在受不鳥這如雷貫耳的罵聲，企圖超車而去，奈何卻被周應淮狠狠追趕。兩輛車膠著在一起，一聲又一聲傻逼回蕩在空氣里。

    為了讓車主聽清楚這罵聲，沈初一和周應淮甚至還把聲音錄了下來，連接藍牙，用車載音響播放著。

    那車主崩潰了。

    這簡直是精神污染。

    “姑奶奶，我錯了?！?/br>
    沈初一只回他一句音響里的罵聲：“傻逼！”

    兄妹二人干完壞事囂張離去。

    周應淮痛快得很，他就喜歡這種有人一起搞破壞的感覺。他想起剛才的事，琢磨：“你最近在考科一？”

    “你怎么知道？”

    周應淮想，單手開車扣一分這種細節(jié)，如果不是考科一，應該沒人會記住。

    “要學車不？哥教你啊?！敝軕垂亲永锬屈c妄圖當哥充老大秀一把的心態(tài)又起來了。

    “不用。”沈初一瞄他一眼，“我十六歲就拿駕照了，你呢？”

    “你十六歲在干嘛？”

    周應淮表示：逃課網(wǎng)戀打游戲。

    “咳，那你學科一干嘛？”他略過不答，又問。

    沈初一：“換證?！?/br>
    當全職女兒，哪有能不開車的？最好能美美送mama去劇組，她可沒有想偷偷觀察什么的意思。

    “說起來，你不是過兩天就走嗎？”沈初一不解，“你還買個車？”

    “咱家又不差錢?！敝軕礋o所謂地說。

    沈初一尋思，她在紈绔這一點上還是得和這當哥的學習。

    ·

    沈初一和周應淮趕到開會場所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小時后的事。

    兩個人一走進公共場合，就感覺道道目光看了過來。

    周應淮胸背打直，雙手插兜，鼻上墨鏡一推，低聲問：“初一，他們是不是在看我們？”

    “對?！鄙虺跻徽f，“我火了？”

    難道她昨天隨口跟她媽說的事居然成真了？

    周應淮：“你火了?！?/br>
    兩人大張旗鼓走進會議室，周應淮沒地去，就縮在會議室的邊角，安靜當個草瓶。

    編劇組是卡著點來的，門一推開，只進來一個小姑娘。

    面色蒼白，兩眼烏青，頭發(fā)枯黃，要不是那圓潤飽滿的身材，別人真的會把她誤認為僵尸。

    沈初一以前在劇組是龍?zhí)祝瑳]親自見編劇的機會，如今第一眼見著這位，也是很茫然：“請問你是汪鈞獻汪老師嗎？”

    肥美小僵尸怯怯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汪老師編劇工作室的學生，我叫小美?！?/br>
    是的，注意看，這個女人叫小美。

    全名李言美，是中京電影學院戲劇影視文學系大三的學生。

    她與故事結(jié)緣于小學，曾寫過一個人生出十二個守護甜心蛋的同人，也曾在初中混跡各大寫手圈子，高中后為了拯救內(nèi)娛影視界毅然決然加入了藝考大軍，從師編導專業(yè)，歷經(jīng)集訓與?？?，又通過文化分的磨礪，最終成為了中京電影學院戲劇影視文學的學生。

    俗稱，學編劇的。

    進校第一天，小美有著熱烈的編劇夢想。她站在國旗和校旗下，在心里莊嚴發(fā)誓，總有一天，她要把內(nèi)娛的爛編劇們都打敗，成為最強編??！

    后來，她花了三年，被學校教成了一個爛編劇，甚至還不得其道。

    汪鈞獻是她的大學老師，因為在課堂上相中了她的創(chuàng)意《侍妖》，而后帶著她做項目。

    小美一開始很高興，覺得自己編劇生涯從此將是一片坦途。

    但她很快發(fā)現(xiàn)，事情沒她想得那么簡單。

    侍妖的創(chuàng)意是她的，劇本的大部分內(nèi)容也是她寫的，汪老師負責提意見，號稱把控大方向。忙里忙外，她一分錢沒拿，就連署名都不確定。

    名是汪老師的，錢也是汪老師。

    她唯一一次鼓起勇氣問老師這件事，老師說：“這行就是這樣的，哪有剛出道就署名的？我當年也是熬出來的啊。你就放心吧，跟著老師干。熬個幾年就好了。”

    “小美啊，你想想，要是別人知道這東西只是個學生寫的，會買單嗎？還是因為有我的招牌這事才能成?！?/br>
    “你也別氣餒，到時候你畢業(yè)項目也就拿這個打分好了?！?/br>
    小美很崩潰，她覺得這樣不對?？墒且粏栔車耐瑢W，師兄師姐，發(fā)現(xiàn)年輕編劇的現(xiàn)狀就是如此。

    規(guī)矩就是這規(guī)矩，要么順著，要么滾走。

    小美有點認了，她安慰自己，至少別的同學是被陌生人忽悠，她起碼還是被熟人。

    今天本該汪老師和她一起來開會，但汪老師身上活多，忙不開，瞧不上這個小項目，又聽說制片人換了個年輕人，更沒往心里去，叫小美一個人來招架。

    小美心里很慌。

    老師不沖浪，她卻是沖浪的。

    短短一天，關于這位新制片人沈初一的瓜，小美已經(jīng)聽得耳朵生繭。要說在電影學院上課學什么最快，小美會說：聽八卦。

    據(jù)說，這位沈婉的閨女是個囂張至極的富二代，仗著家里有錢和mama是靠山，就把原來劇組的男演員和導演制片全都趕走了。

    還把人給送進了局子，斷送了職業(yè)生涯。

    據(jù)說，她因為不爽節(jié)目組，甚至還把節(jié)目組的總制片給趕走了。這位總制片徹底被平臺除名，一把年紀接不到活，每天在朋友圈發(fā)瘋。

    據(jù)說——

    噢，這個就不用據(jù)說了。

    小美剛剛在來的路上，擠在地鐵里，在抖音里刷到，這位星二代開著豪車對著無辜寶馬司機豎中指怒罵的視頻。

    熱評說：你們富二代都是這么瘋癲的嗎？錢是有毒嗎？如果有，請讓我來承受這份痛苦。

    熱評還說：他們居然還用音響罵人，真的，我哭死。

    經(jīng)過種種八卦的洗腦，小美對沈初一的印象很微妙。因而一進會議室，她整個人縮得像只鵪鶉，根本不敢抬頭，說話也細聲細氣，生怕驚擾了惡龍。

    但相處下來，她發(fā)現(xiàn)八卦這玩意兒好像不太可靠。

    比起她跟著沈老師走南闖北忽悠，啊，不是，見過的制片人，沈初一算是認真且負責，并且有想法的類型。

    因為年紀小的緣故，偶爾還能提出一些叫小美意外的點子。

    不知不覺，小美音量大了，笑容來了，整個人除了略顯稀疏的頭發(fā)以外都容光煥發(fā)了。

    此次會議，她和沈初一梳理了劇本的主要劇情和故事基調(diào)，并在陳洋洋過往惹禍亂改的基礎上進行了一個撥·亂·反·正的大動作。

    小美覺得很舒心。

    會開到一半，沈初一還請她喝了奶茶。

    散會的時候，兩個人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要走之前，小美猶豫了下，還是把抖音上剛剛瘋轉(zhuǎn)的視頻告訴了沈初一。

    “真的假的噢？給我看看？”沈初一沒下載抖音，蹭了小美的手機觀看這時長不超過一分鐘的超短節(jié)目。

    沈初一看得很認真，還把周應淮叫過來一起看。

    小美見二人看得如此沉默，且重復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直打鼓。

    她是不是不該給沈初一看這個？

    眼看沈初一要滑去評論區(qū)，小美尖叫一聲，發(fā)出了今天最高分貝，然后成功偷襲，搶回了自己的手機。

    “不要看！”

    沈初一：“為啥?！?/br>
    周應淮對此很熟練：“還能為啥？全都是罵你的唄！”

    反正他之前見過的和他有關的視頻底下，一半在接投胎運，一半在開罵。

    他已經(jīng)習慣了。

    沈初一：“真的假的噢？罵我什么？”

    小美被她熱情的眼神盯得難以招架，小聲地挑了幾個溫和地讀著：“潑婦一個，毫無素質(zhì)，見誰咬誰，只會炫富......”

    “初一，你別傷心，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這其中肯定......”

    “哇?！鄙虺跻惑@嘆一聲，“總結(jié)得不錯，偷了。最近正好不知道怎么做自我介紹呢?！?/br>
    然后，小美眼睜睜看著沈初一當著她的面，改了微博個人簽名。

    [潑婦一個，毫無素質(zhì)，見誰咬誰，別來沾邊。]

    周應淮不滿：“炫富那個你怎么不寫？”

    沈初一很嚴謹：“我還不配?！?/br>
    “等我再學學?！?/br>
    “我覺得你罵人的表情還不夠狠?！敝軕袋c評，“聲音也應該再激烈一點。”

    沈初一贊許地頷首：“對對對，學到了。”

    小美站在一邊，默默頓悟了。

    原來臉皮厚難道是富二代的通用技能。

    她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臉皮，很好，厚是厚，但她連問汪老師要工資要署名要一個放假回家的機會都沒膽。

    小美揮揮手，說要去坐地鐵，沈初一說送她，小美問jsg：“是門口那輛敞篷嗎？”

    周應淮眼睛一亮：“怎么樣？帥不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