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黑蓮花徒弟踢出師門了嗎 第119節(jié)
云船上傳來咀嚼聲,咀嚼聲十分細微。 符無相聞言,臉色微變,他揮手收起地上的瓶瓶罐罐,扇開折扇,折扇尖端出現(xiàn)利刃。 “出行不順。”符無相冷笑道,“遇上蠱鳥了,小心點。” 符無相話音剛落,防御系極強的云船劇烈搖晃,咀嚼聲驟然變大。 …… “咳咳咳——”江懷玉濕漉漉從河流里站起。 云船碰上蠱鳥,防御失效,失控卷入界與界的裂縫中,毀掉了。 幸好他和符無相修為都不低,即便被迫跟隨云船卷入裂縫,也并未受傷。 只是分開了。 淌著河水,江懷玉走上岸,蹙眉施了個潔塵術(shù),清理掉衣上的水。 “小師弟,小師弟?”腰間玉牌發(fā)出亮光,傳來符無相的聲音,“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江懷玉低頭看向河流底下擺動尾巴,悠閑自得,沾著些許魔氣的魚。陷入沉思,“我可能到魔界了……” 符無相:“……” “別開玩笑了,界與界之間的裂縫不可能把你直接帶入魔界,頂多到魔界邊緣。魔界有魔息,貿(mào)然進不去?!狈麩o相頓了一下,“我現(xiàn)在就在魔界邊緣?!?/br> 江懷玉:“……” 茫然而精準地逮住一條酷似紅鯉魚的魚,拎到眼前反復打量,江懷玉道:“如果不是魔界,魚怎么會有魔氣?” 魚被他拎起來,一動不動,宛如死了一樣。 符無相也陷入了沉默,沉默片刻,他道:“可能是河里死了魔修,魚吃了魔修的rou?!?/br> “有可能……”江懷玉話還沒說完,一動不動,宛如死了的魚忽然長出利刺,利刺刺傷江懷玉拎著魚的食指和大拇指。 江懷玉輕嘶了聲,條件反射,下意識丟開魚。那魚一被丟到河流里,全身刺立刻縮了回去,兩腮處長出紫紅色觸手,嘩啦一擺尾,消失在河底淤泥中。 周圍的魚仿佛也察覺到危機,在那條魚消失后,立刻四散開來,潛入水底,消失于淤泥中。 “怎么了?”符無相聽到輕嘶聲,敏銳察覺不對勁,當即問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指腹破開幾道血口,不深,鮮紅血液快速從指腹冒出,滾珠一樣滾過手心,滾到皓白手腕。 江懷玉痛得皺起眉,他盯著血口處蔓延開的黑色霧氣,本還徘徊在魚是不是吃了魔修尸體的心一下偏了,道: “二師兄,這絕對是魔界的魚,刺傷后傷口有魔氣。 符無相:“……” 符無相實在想不出他是怎么得出刺傷后傷口有魔氣的結(jié)論,難道……… 符無相笑出聲,笑聲從玉牌中傳出,清晰明亮。 “你傻不傻啊,傻乎乎的,哈哈哈哈哈!用得這樣?還拎起魚親自試?哈哈哈哈哈哈!” 江懷玉:“……” 江懷玉沒受傷的手按住笑得微微震動的玉牌,面無表情道:“沒試,只是拎起來了,然后它就長刺了,就扎了我一下?!?/br> “你狡辯,你接著狡辯?!狈麩o相笑道?!?/br> 江懷玉:“我沒狡辯!我沒試!我就是拎起來了!它自己扎得我!” “好了好了,是它扎你,是它扎了你。師兄不笑了。”符無相相當熟練的順毛,嗯嗯的敷衍,“說正事,你確定你是在魔界?附近看看,如果真是魔界,你就直接去魔宴,我隨后就到?!?/br> 江懷玉聽出他語氣的敷衍,冷呵了聲。 逼出傷口處的魔氣,江懷玉放開按著玉牌的手,從乾坤帶中取出手帕,快速擦去血液。 擦到傷口附近,才放慢速度。 被魔氣傷到,不是那么容易就好的。敷上藥,再加靈力,也要一個時辰才好。 如果是其他東西所傷,跟符無相說話之際就好了。 上好藥,江懷玉閉眼放出神識,他沒敢把神識全部放出,直接覆蓋方圓數(shù)百里,而是一點點放,以自身為點,向周圍擴散。 如果這里真是魔界,直接放出神識覆蓋方圓數(shù)百里,或者數(shù)十里,會被盯上。 跟赤裸裸說這里有個修士,來抓我,沒區(qū)別。 神識一點點朝周圍擴散,穿過河流,越過山丘,江懷玉借用神識,看到一座繁華的城池。 城池高墻上,寫有“彎月”二字。 護城河沿著彎月城走了一圈,將整個城池圍了起來。 彎月城城內(nèi),人來人往,青石板鋪成的大道寬闊,大道兩邊,商鋪林立,赫然一副繁華的場面。 江懷玉神識繞著彎月城看了一圈,收回神識,蹙起眉。 “二師兄,我看到一座名叫彎月城的城池,不過這座名叫彎月城的城池很奇怪,沒有一個修士?!?/br> 玉牌那邊傳來符無相的聲音,“沒有一個修士?不可能,修仙界要是有這樣的城,早被搶奪了。”想起有魔氣的魚,符無相語氣凝重了幾分。 “這座城必然有古怪,你別靠近,我用千羅萬象看看修仙界這座城的位置?!?/br> 江懷玉應下。 等了片刻,符無相的聲音再度從玉牌里響起,“修仙界沒有一座符合這樣條件的城池。你所在之地可能是幻境?!?/br> 江懷玉聞言,沉呤片刻,將乾坤袋靈石全部取出,布傳送陣法,“是不是幻境,用傳送陣一試便知,假使還在原地,說明確實是被困在幻境中?!?/br> ”傳送陣?可以跨境的大型傳送陣么?”符無相扯了扯嘴角,“……敗家子?!?/br> 江懷玉道:“要不然呢?在這里摸清了情況再走?等摸清了,說不準魔宴都結(jié)束……” 江懷玉話沒說完,被盯上的感覺又涌上心頭。 第一次涌上這種被盯上的感覺可以用錯覺來解釋,而第二次再次涌上…… 絕對不是錯覺,真的有東西在暗處盯上了他。 江懷玉背后發(fā)寒,掐斷和符無相的聯(lián)系,收起布陣的靈石,召出霜寒劍,警惕地觀察四周。 “誰,出來?!?/br> 周圍一片死寂,仿佛沒有活物的氣息。 江懷玉注意到河流兩側(cè)的樹木樹葉忽然無風輕輕響動起來。 伴隨著響動,河流里忽然竄出一個紅色東西?!莿偛糯虃瓚延?,酷似紅鯉魚的魚。 江懷玉悄無聲息靠近那魚,發(fā)現(xiàn)那魚幾乎沒了氣息,兩腮處紫紅色觸角盡數(shù)被掐斷,慘不忍睹。 挽劍,霜寒劍脫離江懷玉手,飛至地面,貼著地面劍尖一挑,江懷玉看見那魚肚子被劃開,落出一截人類的手指。 手指蒼白,截斷面凌亂,是被魚直接咬下,吞進肚腹的。 江懷玉還要看細點,那魚眼珠轉(zhuǎn)動了下,魚尾一撐地面,鏗然躍起,不顧肚中側(cè)漏出的五臟六腑,徑直朝江懷玉手指咬去。 它張開嘴時,露出兩排整齊雪白的利牙。 江懷玉并攏雙指,正欲調(diào)動霜寒劍,一只冰涼的手握住了他手。 江懷玉一驚。 他驚愕時,咬向他手指的魚直直被釘在地上,釘在地上不出片刻,驟然炸開,炸成rou糜。 “師尊二十年來可好?” 魚炸成rou糜后一息,江懷玉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像是貼著江懷玉耳邊說得,在江懷玉耳邊激起一陣寒意。 “謝眠?”江懷玉心中的驚愕、防備、反擊盡數(shù)消散,他視線順著握著他手的那只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往左后側(cè)看。 青年墨發(fā)半束,劍袖黑衣,一雙赤紅豎瞳有些死氣。 見江懷玉朝自己看來,謝眠彎著眼笑,斂去眼中死氣,恢復正常人的黑色瞳孔。 他松開江懷玉手腕,語氣一如二十年前,溫柔體貼,輕聲道:”抱歉,江尊者,在下忘了,已經(jīng)自離玄魏宗,不可再叫師尊……” 話音戛然而止。 江懷玉撲到他懷里,抱住了他,體溫溫熱,真實存在。 “只要你愿意,本尊永遠是你師尊。” 謝眠怔愣一瞬,笑了聲,他環(huán)住了江懷玉,低頭看向江懷玉脖頸,指尖緩緩勾起江懷玉一縷頭發(fā)。 “聽說師尊面壁思過二十年?!?/br> 江懷玉點頭,“確實面壁思過二十年?!?/br> “弟子一直在等師尊面壁思過結(jié)束。不過,弟子不太明白,為什么師尊面壁思過后,依舊不理弟子。” 謝眠勾住那縷頭發(fā),纏在指間,“是不想要弟子是嗎?如果不想,或者有什么難處,不用勉強?!?/br> “弟子能理解?!?/br> 第106章 江懷玉揚起頭,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不理?為師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指為師二十年來為什么一直不聯(lián)系你?” 謝眠垂下眼簾,他瞳孔有一瞬間變成赤紅豎瞳,但飛快又恢復正常。 “不是?!?/br> “那是指什么?”江懷玉微微蹙起眉,“為師宮鈴玉牌師尊都收走了,你莫不是在用玉牌宮鈴聯(lián)系為師?那肯定聯(lián)系不到?!?/br> 江懷玉松開謝眠,示意謝眠也放開他,強調(diào)道:“不是為師不理你,為師根本收不到你消息?!?/br> 謝眠嗯了聲,也不知信沒信。 柔順墨發(fā)從指間滑落,謝眠放開江懷玉,“師尊是要去魔界魔宴?” 江懷玉點頭,退后幾步,“確實要去魔界魔宴……”江懷玉說到這里,意識到什么,目光一冷,“是你在暗中盯著為師?” 他和符無相乘坐云船離開玄魏宗時,曾在途中談起過魔界魔宴,如果是謝眠在暗中盯著他…… 謝眠鴉黑睫毛微顫,他彎眼笑道:“什么盯著?弟子不明白師尊在說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