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順治的寵后日常 第37節(jié)
可她上了輿,心就定了。沒有月亮,天上都是閃閃爍爍的小星兒,還有銀河,就在頭頂,一條明亮的星河。世上仍有不變的物事,比如九重宮闕,再比如頭上的星河。 秋風送來淡淡的桂花香,入秋,桂花就自顧自開了,不因人們傷春悲秋就稍移轉(zhuǎn)。她也嗅著熟悉的桂花甜香,想起上輩子……她信福臨有法子;若是他沒法子,這一路的清風明月,也混著桂花香氣存進心里,往后每逢秋日,她都能憶起今夜雀躍著去會福臨。大約就足夠了。 到欽安殿三禮九叩,皇后慢吞吞行完,覷著眼睛看蘇墨爾。她想出殿去逛一逛御花園,外頭一陣一陣的桂花香氣拂進來,和著殿上的香紙氣,熏得她心早飛了。指不定福臨就隱在外頭的哪個暗影里。想到這兒她心里一蕩,身魂都輕晃了一下。 蘇墨爾咳了一聲,她忙收了心神,老神仙給她二人指了殿上的座,二人坐了,老神仙開始講經(jīng)。金花最怕這種沒起伏的照本宣科,像老師念教材,加之道家她不懂,坐下強打著精神也昏昏欲睡,跟四貞格格飲的梅子酒像是有后勁兒,困意陣陣襲上來??戳搜厶K墨爾,她也差不多,老神仙講漢話,她更似懂非懂。 等她二人都被念叨到闔上眼睛,老神仙先離座。呼和躡手躡腳來拍拍金花的肩膀,金花迷迷糊糊,看蘇墨爾坐在一旁歪著腦袋睡得沉:宮里的人,都會坐著站著打瞌睡。 金花馬上醒了,一動,腳上的鞋的玉竹穗兒先輕微一陣“叮咚”,再挪“叮咚叮咚”,沒法子,她脫了鞋,刬襪邁步,一邊走一邊看蘇墨爾,生怕她醒了,又怕老神仙折返,心里緊張,耳朵里的血管狂跳。一顆心鼓噪得胸口起起伏伏,偏又屏著息,更聽著耳里心里“撲通撲通”。 終于行到殿外,御花園一片漆黑,吳不服從暗影里出來,打個千兒:“娘娘?!闭f著遞過來一盞燈籠,“您往左后那邊去。”伸手一指。 金花顧不上穿鞋,打著燈籠往吳不服指的方向疾步行過去,她著一身黑色風兜,除了那盞燈籠,纖影隱在御花園的星光里。 走到一片黑黢黢的假山子旁,一只健碩的胳膊伸過來,她強壓著沒呼出聲,滾到一個同樣外黑里黃的懷里。熟悉的木香籠上來。 作者有話說: 明天夜里9點見。 愛你們。 - 第63章 香宵(二) 金花提著燈籠疾走, 斜刺里伸出一只健碩的手臂?;卧跓粲袄镄揲L干凈的指節(jié),黑燈瞎火的,不妨她一眼認出來, 是慣攥著她的手的。她吃驚,更多的是安然, 順著那胳膊的力滾到一個寬厚的胸膛里,眼神搭在他胸上肩下。福臨今夜也是黑外兜里面著明黃, 熟悉的木香籠上來, 她用翹鼻頭扎在他鎖骨下的窩窩里,手上還打著燈籠,另一手就順著衣裳柔柔摟上他的腰。 “萬歲。”朱唇在他胸上一震,這兩個字隔著衣裳骨rou透進他心里, 他也急急伸手抱住她。兩人摟著, 仍因太渴望像是做夢, 全沒意識到昨傍晚他倆才分開, 剛剛過去一日。福臨竟然眼眶發(fā)熱,聽了這兩個字兒動情,終于不是剛大婚時,一張嘴就喚他“表舅舅”。 強定了定神,又怕聲音漏了他眼眶濕潤的消息,他伸手撫著她頭發(fā),小聲說:“瞧也不瞧, 直接撲到朕懷里,就不怕是拐孩子的,拍花子?” 又是那好聽的聲音, 從頭回他說話, 她就發(fā)現(xiàn)好聽得不得了, 就算是朝她使厲害、發(fā)狠話也迷人的聲線,正擦著她耳朵。她耳朵伏在他胸上,蹭了蹭,說:“這手這胳膊,我認得?!睕]穿鞋踩在地上,假山子洞里有石頭,硌腳。她攀著他踩到御鞋上,手上使力勾緊腰,再一挺身兒,一仰頭,眼神就夠到他的臉了,“也不是小孩子。” 他沒顧上這句,低頭看她的腳,手里的燈籠恍恍惚惚,他瞧了個影影綽綽,問:“鞋呢?” “特意穿了雙新鞋,倒挑錯了,一走就響,剛怕把姑姑吵醒了,脫了鞋出來,剛來的急,就沒穿鞋?!?/br> 他眨了眨眼,這也能成?猴兒似的攀在他身上,抻著腦袋,一張俏臉在他眼前晃,眼里的波光隨著燈籠跳忽,潤澤的一身豐腴凹凸有致地伏在他身上,一陣風吹過,帶過一陣桂花香,還有她身上的甜香。她嬌嬌念出來的一句:“刬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br> 他正借著燈籠朦朧的光愣神,眼前一暗,唇上多了一對朱唇,他不由自主闔上眼,先聽見燈籠悶悶的“噗嗑”一聲,接著是燈籠桿兒的“咯噠”干脆利落地滾在地上,她舉著燈籠的手心里出了汗,濕噠噠熱乎乎貼在他耳下。燈籠的篾和紙燃著了,年節(jié)放爆竹的香氣飄散而來,他覺得他也過節(jié)了。腦子里閃著另一句“教君恣意憐”?今夜???恣意憐? 上次她這么主動,還是四貞meimei頒金冊那天,她大大方方笑著說:“我親您?!蹦菚r候他發(fā)覺她不真心,至少不全是真心,唇在他面上游,一下一下,猶猶豫豫,戰(zhàn)戰(zhàn)兢兢;還帶著說不清的絕情絕義,跟那次完了就再沒下次了似的。 今夜就是溫熱香甜的一雙唇,起頭就試探他,香軟的舌飛快地滑過兩人的唇,引著他去嘗她唇上紅色膏脂的味道,又搶他唇齒間的氣,腰間的小手也不老實,隔著衣裳在他腰后來回摩挲。 他硬掙出來喘口氣:“摸什么?”三根手指仍在背后指指按按,揉得他渾身發(fā)軟,怕她在鞋上站不穩(wěn),他兩條胳膊緊緊摟著她,騰不出手來去探一探背后有什么。睜眼時燈籠正在旁邊燃得歡,火光打在她臉上,她闔著眼睛彎著眉,眼梢眉角腮面都是笑意。 “腰窩啊腰窩。萬歲這幅身子怎么長的……”說著又把臉埋在他肩上,噥噥說,“這么好?!倍碌哪侵皇忠参娴剿?,摸完了腰又試試探探往下,“老虎的屁股也想摸一摸……” 金花說完反而收了手,雙手往上挪一挪,在他腰上勾住,側(cè)臉枕在他肩上,覷著眼睛看他。燈籠將燃盡了,還有最后的一點火,借著這點光,她正好看他紅了臉,烏黑的星目要看她又怕她燙,猶豫著不敢往她身上挪。這一刻她才徹底把他和后宮那些美人兒劃了陣,若是情|場老手,女人比高中生明戀暗戀的對象還多,大約此時不是這樣羞怯的情態(tài)。 福臨有昨日的前車之鑒,撐著不落進的她的陷阱,等燈籠徹底滅了,又站了站,才說:“走吧?先離了欽安殿。”想想她沒穿鞋,“背你?” 她摸黑在風兜里掏了掏,變戲法似的拿出來一雙輕便的快靴,套在腳上,說:“走。” 他氣結(jié),剛是她故意?踩著他的腳攀上他,雙手在他背上摸了個結(jié)實,引得他渾身起栗,還要嘆他身子好……他從頭幾回就嘆,他怎么不知道博爾濟吉特氏能養(yǎng)出這樣的女孩兒,平日不顯山不露水,花樣卻多,腰窩?嘴上忍不住就問出來了:“什么是腰窩?” 兩人正攜手從假山子洞里出來,立在滿天星光里,渾身浴著星,熠熠閃閃,她隱了臉上抿著的笑,低著頭小聲說:“我也有……有機會指給您看?!彼灿幸桓焙蒙碜?,每次綿綿窩在他懷里,柔若無骨,又渾身勁道,凹凸有致的溫軟依著他。只他生怕她不樂意,并不敢言說,更不敢上手亂撫,不似她,前胸后背,她一雙小手摩挲了幾次了。 各處宮門都下了鑰,不知福臨如何安排的,兩人一路穿花拂柳,暢行無阻,各處的宮門一推就開。每一條御道上都只他二人。 金花柔軟的小拳頭給福臨握在掌心,頭頂闊亮的一條銀河,偌大宮城,此時此刻,只有她和他。她扭臉看他,星光微淡,虧他高眉星目,長眉濃密,才在這沒有月的夜里朦朦朧朧現(xiàn)在她眼簾,這么想著,她用另一只手捏上他牽著她的袖管。 他湊過來:“累了?”她搖搖頭。 “好奇去哪兒?”他一直等著她問,偏她一言不發(fā),亦步亦趨跟在他身旁。 “跟著您,去哪兒都行?!彼缓闷嫒ツ膬?,這條路沒行過,肯定不是回坤寧宮,只要他倆在一處,去哪兒不一樣? “昨兒出宮的事兒,皇額娘不知道?兩天了,都沒人問我,我編了好幾套詞兒,都用不上……” “我們的動靜,皇額娘不知道,不好???早這樣,也不用做這些戲,更不用費這些周折?!备ER回想起來,大約兩人剛要好,就被迫演“不入后宮”種種,一個嬌滴滴的小媳婦,他看得見,摸不著??匆膊荒芊潘量?,只能趁在慈寧宮時眼風潲一潲。 最近幾月,他總后怕。多虧反抗他母親的事沒早動作,若在大婚前舉動,堅辭不受母親安排的博爾濟吉特氏的姑娘,那他豈非生生錯過她,終不知情為何物,陷在欲的泥淖里。 可他又后悔安排遲了,讓她吃了太后的虧,時時叫她去慈寧宮領教訓不提,還要往他后宮塞人,又要威逼著她勸他“雨露均沾”……憑她的心細如發(fā)且慣會拈酸,不曉得心里多別扭憋悶。這么想著他又悔應該大婚后就謀劃不領太后的命,那他是不是早就跟她長長久久在一處?兩人早把心結(jié)解了,她早知只她招了他喜歡,她也信他以前沒喜歡過別人,以后他也會一如既往,只喜歡她。 “可我喜歡今夜,還有昨日?!彼笾涔艿氖秩鰦伤苹瘟嘶?,他細長的丹鳳眼睇她粉白透紅的臉,苦了他,費那么多心思,防著慈寧宮散落在宮里各處的人,更要視宮里的規(guī)矩如無物。 還要給她捏圓搓扁,昨兒回宮換衣裳,褻衣兒他自己扯了扔在地上,吳良輔那么伺候老了的,撿到手里也禁不住頓了頓,退出去的時候腳步輕飄飄的不自然。都是她勾的,他對著她,不曉得如何把持到今日的。 他攥攥她的手算是應了。后來兩人都不說話,沉默地攜手推開一扇一扇的門,沐同一陣風,嗅同一縷香,終于走到太液池的碼頭。 “上次,你跟董鄂氏聊天,不是喜歡杭州?江南不太平,去不得,我們撐只江南的烏篷船?!备ER一邊說著,跳下船,回身架著金花的咯吱窩把她端下來,“正好太液池的荷花開了,行至荷花深處,吃一盞老酒,裝作是江南罷?!?/br> 金花在岸上看是一只烏突突的烏篷船,到了船上,船板軟綿綿,設著牙席 ;長短篷里裝飾著毛峰錦緞,只外殼是個竹篾。她忍不住笑,除了烏篷船的殼子,芯子金碧輝煌。 福臨坐在船尾,拿著手槳一撐,船蕩離了岸。金花望著岸邊影影綽綽的小宮女和小太監(jiān),笑著說:“這下好,終于不用被一隊人跟著了。” 他說:“就知道你不喜歡他們跟著?!贝頁u了搖,他又點點頭,說,“坐下吧,這船容易翻,朕不會水。” 她在他對面盤腿坐下,手托著腮,桃花眼灼灼盯著他:“我會,我救您?!?/br> 手槳入水,激起一串水聲,船穩(wěn)穩(wěn)向湖中行去:“萬歲,您競會劃船?”草原長大的順治帝,不會游泳,卻會劃船,她還盯著他不撒眼。 “不比騎射難?!彼挠拇穑贿呎f一邊抿著嘴兒笑。夜里避著人跟尚乘船的小太監(jiān)學了半月而已。聽她跟董鄂氏聊天,驟然冒出個這樣的主意。預備了倆月,終于到今夜,荷花開得好,花葉間還生著蓮蓬,風清星朗,等不及跟她行到藕花深處,“你看看后頭的火折子,掌個燈,籃子里還有熱老酒?!?/br> 她歪頭看著他,他雙手握著槳劃一下,又一下,渾身藏在風兜里,兩只健碩的胳膊露在外面,聽他說,點點頭,卻不動。 “去呀?!彼o她瞧得不好意思起來,學她愛用的嗔怪的語氣說了一句。 “我不想回頭,回頭就看不見您了……”她無限依戀,伸手撿起他明黃的袍子角,跟自己的正黃袍子打了個結(jié)。 作者有話說: 竟然沒寫到。 那就明天吧,明天肯定“暈船”。(手動重點) 明天夜里九點,我準時。 第64章 香宵(三) 福臨見金花的小手掠著兩人的袍子角把玩, 靈巧的手指在明黃和正黃之間翻,指上禿禿的,便問:“戒指呢?” “脫了。摘了沒人給戴, 自然就沒戴了?!闭f完,手中的結(jié)打好了, 她又在荷包里摸了摸,淡然一笑, “一會兒萬歲給我戴嚒?”這一句說得含著若干期待, 又有些寂寥,活脫脫秋日空帳,她對鏡攬妝,卻無人賞看, 更無處炫耀, 傷心失落都平淡如紙。 他心里又不好受起來, 以前是她喚他“表舅舅”他不好受, 擺明了要拒他千里之外;現(xiàn)在她有一點傷心、失落,甚或是失望不如意,他也不好受,仿佛她是鮮靈靈的花,一個花瓣兒彎著了,蜷了邊兒,花兒還沒嚷疼, 他先心疼。 船正行到湖中,兩岸的宮闕亭閣在夜色里若隱若現(xiàn),初時還能望見跟著她倆的小宮女和小太監(jiān)在岸上候著, 眼下也杳然不知所往, 近處是一片茫茫的水, 一篷孤舟,世上只有她和他。戴個戒指,何用等一會兒。 他收了槳,伸著長腿從艄公座上閃身下去,小船震了震,他倆就面對面,團團坐著。 他掌心朝上伸手,她從荷包里捏出戒指輕巧地擱他手心里,食指松手的時候還調(diào)皮地在他手心里轉(zhuǎn)個圈,撓得他心癢。 捉著她的手戴好了,照例把她的手送到唇邊,薄薄的唇觸著她細白柔軟的手指,又用下巴頦的胡茬去刺撓她。耳邊是她的嬌語:“那以后天天給我戴?” “不光天天,還有火油鉆?!彼p嘆似的說出這兩句。 金花本意不過是撒個嬌,沒想到之外又得了個承諾,心里喜滋滋的。又想這不是哄人?。糠置鳜F(xiàn)在他不知跟太后鬧什么鬼,連日日見面都做不到,兩人在他的宮里跋山涉水躲到湖上,才能恣意拉拉手,說句話。 夜里起了風,水上皺起一楞一楞的波,風向合宜,烏篷船就自往水南的荷花叢里蕩,她看著船漂,笑一句:“這風吹著船行起來了,表舅舅您這艄公原來是個‘假把式’?!?/br> 福臨聽她說,也發(fā)覺船自己漂比他劃來得快,難得方向也更準。頓時不好意思再回去艄公的座上坐,站起身預備去篷里把火折子點起來,看看酒還溫不溫。 一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金花把兩人的袍子打了結(jié),怨不得她剛拽著他的袍子角翻手指,從艄公座上邁下來只要一步,他覺得衣裳墜墜的,還當是她仍舊沒松手,牽牢他的袍子,誰知是她拿兩人的袍子打了結(jié)。 她仍舊用那雙飽蘸了星光的桃花眼看著他,就連尖尖的眼角也仿佛蘊著星,閃著波,只是嘴角垂著,下巴微皺,這臉上的神色就有點冷冽。 他瞬間悟了她為著什么。順著袍子角回身蹲下,面對著她說:“朕補給你?!?/br> “那您先說說,如何補?”她像是早知道他要這么說,也不看他,盯著船舷,話卻追著。 補?他也知道是句空話,正日子過了,再來一日也不是那一日,再來一次也不是那一次,他解了袍子去景仁宮時就想到了,他陪著佟妃,那皇后就得自己守個空洞的喜房。只是他沒想到后來對皇后生出這么多喜歡,還有這么多舍不得、不好受,都是他以前沒嘗過的。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給自己埋下這一劫。 “朕以后日日陪著你?!?/br> “那也不是大婚那一天了?!彼贿呎f一邊垂著頭,他恨天上星星夠亮,她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里,想裝瞧不見都辦不到。他二婚,在他看洞房花燭沒什么稀奇,甚至,再來一次大婚也不是難事;可她跟他就僅有一回,她嫁了他就是嫁了他,竟是無論如何找補不了。貴為天子也有彌補不了的遺憾,倒不回去的時光,哄不好的美人兒。 想到這兒就扎煞手了,想抱她又怕她掙他,只能愣愣蹲在她旁邊,宛若一尊泥羅漢,倒不知道該怎么過這條河了。 福臨正無計可施,一只灼熱的手握上他的衣裳,輕巧揉了揉,水蔥樣兒的手指頭照準胸口戳了一下,耳中聽她柔柔輕輕嘆了一句:“多虧萬歲身子好,只不知是不是也是假把式……”他扭頭,正對上金花滿臉壞笑扭回臉來。 她還記得剛大婚那會兒,她去找他商量佟妃母親進宮的事,他說皇后生產(chǎn),丈母可以提前進內(nèi)伺候,她覺得他言語旖旎,想戳破他卻不敢,只能乖巧垂著頭裝聽不懂……現(xiàn)在終于反過來了。 偏這個呆人,空生一張俊俏的臉,還有一身腱子rou,后宮那么多美人,孩子生了好幾個,她都把袍子角打結(jié)了,他還規(guī)規(guī)矩矩垂手蹲在她身邊,連手都不敢伸。這意思還不明顯?他還要等她怎么主動…… 她正想著,這人“騰”往后退一步要站起身,腦袋一下撞在篷頂上,多虧內(nèi)里襯著錦繡,外頭又是軟竹篾,只“嘭”響了一聲,船身疾晃了晃。 金花本來手支頤坐著,這一下坐不穩(wěn),身子往后傾,手撐在船板上?!鞍ァ边@一聲還沒完,他弓著腰伸手把她拽倒,長臂一使力,托著腰把她撈進篷里。她腰身在他臂彎里,軟身半躺著,桃花眼彎彎,笑瞇瞇看著他,伸手去摸他的后腦勺,說:“磕疼了嚒?”一對鼓鼓囊囊的胸脯就在他眼前隨著船顫,一陣一陣的甜香直往他心里蕩。 另一手托著她后頸,他兜唇要去撫平她朱唇上的齒印兒,她一扭臉,伸出兩只溫熱的小手托住他下巴頦,小聲說了句:“萬歲,您掌個燈?!?/br> 點了燈也不過一豆亮,烏篷船里地方窄,火大了怕把頂上的底下的錦啊秀啊褥啊人兒啊點著了,不過他翻身回來看時,還是吃了一驚,就著那盞昏燈,她解了兩顆紐子。 白馥馥的一片肌膚,上頭是一頸白膩細瘦的脖子,兩片櫻紅的小腫嘴緊緊抿著,剛還灼灼閃的桃花眼如今閉著,兩片小扇子似的睫毛一個勁閃,還在大喘氣,翹鼻子的鼻翼隨著氣息微微地翕。 明明什么都沒露,先看得他心驚膽戰(zhàn),生怕她一扭身兒又自己摁著領子滾到一旁去。之前吃了太多教訓,再多也不敢看,更不敢動,他斜著身子,乖乖把臉湊上去,唇碰著唇,他才試探用手輕輕握住她的肩。 從來都是別人逢迎他,自從遇上她才改了章程,她說起才起,她喊停就停,她要什么給什么,還不能躲,更舍不得躲。先接了她的唇, 逮不住,丟不下, “啵?!甭曉诖骄€里被無限放大, 一口氣反復在兩人間吐納。 灼人的掌心, 衣裳還齊齊整整的,手一貼近身就給他熨了個面紅耳赤。初時他還硬撐,后來掌不住, 再這樣下去,遲早同昨日一樣,他強打著精神攥住她那雙不安分的手。 以為她多厲害,結(jié)果只是個花架子,待兩人衣裳扯脫凈,她硬閉著眼睛,眼圈皺起一圓兒褶皺,兩手交纏在他頸上,緊緊摟著他,一邊在他耳邊喁喁:“您別瞧。” 這才算是見了真章。 包在衣裳里可觀的,少了衣料束縛只有更壯觀,他掌心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