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順治的寵后日常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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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臨見哈斯琪琪格悄悄退走,抱著福全在金花旁邊坐下,才慢悠悠說:“怕是不行。沒有這規(guī)矩?!苯鸹▌倓?cè)塘擞秩痰难蹨I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問說,“過節(jié),又見了jiejie,怎么反而傷心了?” 她低頭絞著帕子,說:“表外甥女兒的乳娘進(jìn)京了,又惦記jiejie。這兩胎離得近,怕是兇險,表舅舅沒聽過嚒,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guān)走一遭,以前離得遠(yuǎn),如今同在京城,表外甥女兒……”說著,想起他剛說“沒有這規(guī)矩”再說這些什么用?她收住話頭,臉上掛上一個沒來由的笑,“表舅舅說找表外甥女兒?” 他一手抱著福全,一手掰著她的肩:“月亮升起來,朕尋你共賞。”她順著他的力道抬頭,墨藍(lán)色的天上一輪圓月,明晃晃,色如蜜糖,旁邊是一團(tuán)一團(tuán)暗白的云。 她吟了一句:“天上月,遙望似一團(tuán)銀?!?/br> 不想他接了下一句:“夜久更闌風(fēng)漸緊,為朕吹散月邊云。” “照見負(fù)心人。”還真是應(yīng)景。她轉(zhuǎn)過頭來看他,揉著蜜糖色的月光就映在他眼底,他也正看她,福全就在他懷里“咿咿呀呀”。他突然傾身過來,唇碰上她的唇。她瞪圓了眼睛,他細(xì)長的眼尾隨著睫毛在眼前顫,微微歪著頭,眉目舒展地湊上來。 “表舅舅……”她只說了一句,余音就被他噙過去,吞進(jìn)腔里。 只寂了一寂,人聲和心事都熄了一瞬,馬上,預(yù)備了幾天的事兒在心里翻騰,吉云樓在計劃里,福臨尋人也在計劃里,只這個吻倒是大膽……人聲之外傳來一陣低徊清越的琴音,她硬掙脫了說:“聽,哪兒一陣琴?!?/br> 小宮女烏蘭也奔過來說:“娘娘,佟妃娘娘宮里的小宮女細(xì)竹來稟……” 金花從福臨懷里接了福全,慌慌張張說:“萬歲爺,臣妾聽這琴好,您幫臣妾尋尋來處?尋著人別讓她走了,臣妾去去就來?!?/br> 金花抱著福全跟著小宮女烏蘭回到宴上,當(dāng)真有個面生的小宮女在等她。她回頭看烏蘭,烏蘭用蒙語說:“佟妃宮里的,細(xì)竹?!?/br> 作者有話說: 抱歉來遲。今夜月色真好,一線月。 引用了一首詞,改了一個字兒。 高興你們看到這兒了。 兒童節(jié)快樂哦!愿我們都記得自己的赤子之心。 - 第39章 修羅(二) 金花以為烏蘭口稱的佟妃宮里的小宮女是托辭, 沒想到是真的。自從佟夫人入宮,佟妃養(yǎng)胎,替皇后送賞的人頻繁出入景仁宮, 皇后自己看多了宮斗劇,不敢踏入景仁宮一步, 甚至她在坤寧宮稱傷不出,月余沒見過佟妃。家宴中周圍一團(tuán)熱鬧時, 驟然見了佟妃的小宮女, 她強(qiáng)定著神在袖子里掐手指頭算,確實還沒到日子…… 這名細(xì)竹的小宮女,人如其名,瘦瘦弱弱的, 一見皇后“撲通”跪倒, 身形單薄, 聲音卻意外地洪亮:“娘娘, 我們娘娘要生了?!币醚缟媳娙讼蜻@邊紛紛投來目光,命婦們竊竊私語:“是佟妃吧”、“皇上要添子嗣了,節(jié)上添喜”。 金花看了眼吉云樓,讓烏蘭把細(xì)竹攙起來,好整以暇地問:“薩滿嬤嬤、太醫(yī)和穩(wěn)婆請了?”細(xì)竹點點頭稱是,金花又說,“跟本宮先去稟太后。” 懷里還抱著福全, 天真爛漫的胖娃娃一會兒在額娘懷里,一會兒在皇阿瑪懷里,都是他最近熟悉的安穩(wěn)懷抱。眼前他正津津有味地吃手指, 忽閃著小扇子似的睫毛, 口水還掛在嘴角, 金花輕柔地用帕子印了印他的臉,抬眼去尋寧妃。 太后為了中秋家宴熱鬧,特恩準(zhǔn)妃位的寧、惠、靜三位,外加謹(jǐn)貴人參宴,如此一來,連同皇后,太后宮中的娘家親戚就聚齊了。 金花一早打算好,在家宴上尋機(jī)緣把福全帶給寧妃抱抱,哪個母親不愛孩兒?之前幾次有機(jī)會,她看寧妃,寧妃都低著頭不理她。家宴人多,一亂就好讓寧妃多跟福全親近親近。只是突然把福全塞給寧妃,太突兀,恰好佟妃事急,正是個機(jī)會。 尋著寧妃的杏黃衫子,金花抱著福全,領(lǐng)著奶娘,翩翩過去:“寧妃jiejie,家宴都不得閑兒,勞煩您照看下福全。”一邊說著,一邊小心把福全交到寧妃懷里。 寧妃自知來家宴是沾了靜妃和謹(jǐn)貴人的光,太后不好偏心地只叫靜妃和謹(jǐn)貴人,所以讓妃位和最近幫忙料理選秀的謹(jǐn)貴人一起參宴,“陪太子讀書”,寧妃和惠妃來得名正言順,卻沒意思。 都是皇家親戚,寧妃和惠妃不過干坐著。太后眼前早花團(tuán)錦簇,寧妃剛出了罰,輕易不敢往太后處湊,生怕再行差踏錯;皇帝那兒,萬歲爺自從大婚,心思越發(fā)難捉摸,聽說去養(yǎng)心殿獻(xiàn)殷勤的嬪妃都沒落著他的好臉,上次他又在養(yǎng)心殿把自己嚇了個魂飛魄散,她也不想上前。 既是沒意思的家宴,她打定主意吃吃酒,聽聽曲兒,自己尋些樂子,一身杏黃衫子既鮮亮又不招眼,但求做個沒錯的美人罷。偶然跟旁邊的惠妃說說話兒。 正坐著,她的小兒子,小心肝兒,福全,仿佛從天而降,落在她懷里。一邊聽著皇后對她說,請她照看福全?她聽不懂似的看著皇后,見皇后俏麗的小臉一臉焦急,但是眉眼上籠著笑,眼睛里閃著調(diào)皮的光,仿佛在說,jiejie,這是你我之間的小秘密,你不要同別人講。她突然明白了,皇后用這個法子讓她跟福全親近! 福全,寧妃抱牢了他,娃娃貼在她胸上,她低頭親他的頭發(fā),親了又親,足足過了一刻鐘,她才敢相信,真的是福全,她的娃娃,從她身上掉下來的rou。 宮里不允嬪妃自己養(yǎng)娃娃。 她疼了一天一夜,福全才呱呱墜地。已然累得昏天黑地,她強(qiáng)打著精神撐著眼皮,只顧得上抱一抱,剛看看他皺巴巴的小眼睛小鼻子,還沒來得及數(shù)數(shù)他的手指腳趾,小嬰兒就被奶娘從她懷里抱走了。 坐完月子,她幾次懷疑之前懷孕生產(chǎn)是不是個黃粱夢?皇帝照樣會翻她的牌子,兩人在床笫糾纏顫抖,她使勁渾身解數(shù)試探逢迎,可萬歲爺從來不跟她聊聊娃娃,事后翻身倒頭就睡,不認(rèn)識她似的沒話;去慈寧宮請安,孩子抱出來也是送到太后臉前,哭了尿了,太后跟前圍著層層疊疊的人,她想仔細(xì)瞧瞧娃娃都瞧不見,也沒人請她去瞧,仿佛她只負(fù)責(zé)把孩子生下來。 有一次在慈寧宮請安,蘇墨爾抱著福全進(jìn)殿,一進(jìn)來他就放聲哭,聲震屋瓦。她貪婪傾聽兒子的哭聲,卻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她怕她一抬頭,看到兒子細(xì)嫩的臉蛋和滿眼的淚水會忍不住撲上去,扒開層層的人,把兒子搶到懷里,所以她只垂著頭,低著眼,心疼地渾身抖,盯著眼前的地磚一動不動,任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幸好之后皇后把娃娃接過去,孩子止了哭,她才沒抖到地上。 想通了,她心也死了。娃娃生完,剪斷臍帶那一刻,跟她就沒關(guān)系了。她猶豫要不要拼命討好萬歲爺,再懷一個,再生一次。至少懷在肚里,孩子是她的,她也一定省著力氣,生下來多抱一會兒。萬一是個公主,也許太后和皇帝開恩準(zhǔn)她自己養(yǎng)。 如今兒子抱在懷里了。她魔怔了一樣對娃娃小手小腳一通親,又捧在懷里細(xì)細(xì)瞅,有點像萬歲爺?shù)牡P眼濃眼睫,趴鼻子,圓臉龐……這丑娃娃,一點都不像她。不,誰說不像她,像她兄弟,外甥都像舅舅,福全長得像舅舅。這么想著她眼里含著淚又笑起來,抓著他的小手看,左邊五根手指,右邊五根手指,呵,從生下來她就沒機(jī)會細(xì)細(xì)瞧瞧他全乎不全乎。 背著人,顫著手解了權(quán)當(dāng)尿片的白綿紙,她的兒子,好兒子,全須全尾,不多不少。她懷了十個月,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兒子,想了十個月,掛心了十個月,就怕他多了少了,結(jié)果生下來就被抱走了,她到底沒看清。誰想過了八個月,兒子已經(jīng)是個大胖小子了,她終于看到了,摸著了。 被剜走了心頭rou又摟在懷里,她沒心思細(xì)品什么滋味兒。多虧福全倒乖,安靜坐在她懷里,由著她親來親去。奶娘見皇后對她客氣,也殷勤湊上來,小聲說:“寧妃娘娘,阿哥已經(jīng)長牙了?!?/br> 她忙把福全舉高了看,把福全的手指頭從嘴里掰出來,他抿緊了薄嘴唇兒不動,她手足無措。奶娘輕笑著在福全腿上揉兩下,他馬上咧嘴樂,露出牙齦上兩顆短小的門齒。她也學(xué)著奶娘的樣子笨拙地?fù)蠐纤笸?,他又“咯咯咯”笑起來?/br> 看他笑,她也跟著笑,一邊笑一邊滾眼淚珠子,一串一串的,止也止不住。帕子在臉上拂了又拂,也不知道是掩笑還是拭淚。 若不是皇后,她想也不敢想還有這么一天,她能捧著她的心頭rou這么又哭又笑。挨罰算什么,不吃雞又能怎么樣,什么妃位,皇帝的寵愛,那些都是虛名,只有娃娃是實實在在,能摟在懷里的,活生生的rou團(tuán)子。她又對著福全兜頭親下去,跟萬歲爺一樣的丹鳳眼……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心里生了根,再生一個。瞅瞅自己,一身明媚的杏黃衫子,生育過后的肥腴身子,她還年輕,以前總是想娃娃了才虛虛想一下,如今這念頭落在心里砸了個坑,再生一個。 * 金花領(lǐng)著小宮女細(xì)竹去找太后,到了太后跟前,金花柔柔稟:“皇額娘大喜,佟妃宮里來報,佟妃meimei要生了,兒臣想去瞧瞧,來討您的示下?!?/br> 太后聽了沉吟:“佟妃,還不到日子吧?” “兒臣算著也早了點兒,但是阿哥慣常是早的?;暑~娘……”金花不想去景仁宮摻和,但她是皇后,古代的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腳踏進(jìn)鬼門關(guān),她料想康熙帝出生應(yīng)該不兇險,只是該去守著還是要守著,為了娃娃她不嫌累。 太后想了下,佟妃是頭胎,要生還要一段時間,既然皇后想去,就由著她去罷。于是點頭:“去吧?!毕胂牖屎筮€沒開懷,又說,“女人都有這么一遭兒,你別怕,聽穩(wěn)婆的。” 金花應(yīng)著,看了眼陪著太后敘話的四貞格格,說:“皇額娘,兒臣怕一去就守在景仁宮,讓四貞格格陪兒臣走一趟,也好及時回來向皇額娘稟報?”難得的機(jī)會,讓四貞格格跟她去見識下做她皇帝哥哥的女人過的什么寂寞日子。 太后拉了下四貞格格的手,說:“跟皇后去吧,別往近前去,瞧瞧佟妃的情況,早回來?!?/br> 近了景仁宮,金花留神聽,薩滿嬤嬤的銅鈴沒響。從門口看院子里燈火通明,金花回身顫著聲兒跟四貞格格說:“meimei別怕?!彼龥]見過生產(chǎn),上輩子她同學(xué)生寶寶,都是生好了她才去醫(yī)院探,小寶寶包在襁褓里乖乖睡著,就是電視上生孩子都很猙獰。所以上輩子金花不結(jié)婚也不生孩子,只對抱孩子特別上癮,報名去當(dāng)抱娃娃的義工;這輩子無痛當(dāng)額娘,她特別滿足。 四貞格格隨孔家軍走南闖北,自認(rèn)見多識廣,抓了一把金花的袖子:“jiejie,我不怕?!?/br> 金花就勢攥住四貞的腕子,深吸一口氣,攜著她的手進(jìn)了景仁宮。 佟夫人迎出來又跪又拜,金花讓小宮女烏蘭攙住,一邊問:“佟夫人別多禮,佟妃meimei如何了?” 佟夫人引著她們進(jìn)殿,一邊說:“回娘娘,還不到日子,她緊張得什么似的,肚子疼了一下,就鬧出這么大陣仗?!辈还馑_滿嬤嬤、太醫(yī)穩(wěn)婆來了,皇后都棄了宮宴來了,還帶著個華服的美少女,佟夫人一邊奏回,一邊用眼睛打量皇后這一行人,說著又有點自豪,女兒是盛寵的宮妃,皇后也另眼相看。之前皇后受了傷,一月沒理事,如今傷愈,一有風(fēng)吹草動,馬上親來探看。 金花進(jìn)殿見佟妃歪在榻上,正由小宮女?dāng)v扶著,作勢下地,忙去摁?。骸百″鷐eimei身子不適,別拘這些虛禮?!痹瓉泶_實沒到日子,怪不得薩滿嬤嬤也沒搖鈴,金花暗暗松了一口氣,那今晚就能先把吉云樓的事兒料理清楚。 一個多月不見,佟妃變樣兒了,紅光滿面,珠圓玉潤,窄窄的肩膀也養(yǎng)得厚潤,神采奕奕捧著肚子歪在榻上。瑟縮勁兒一掃而空。 金花有些不敢認(rèn)。不過再瞧,確實是佟妃。 只是這肚子。金花不懂是不是好事,也太大了! 既然來了,就好好關(guān)心關(guān)心,金花落了座,問佟妃:“佟妃meimei最近可還好?” “回娘娘,吃得香,睡得著,就是肚里這個鬧騰?!辈坏荣″?,佟夫人心直口快先說了。 佟妃對金花點點頭,贊同母親的奏回。本來她日夜憂思,怕皇后不忿她生產(chǎn)在先,要謀害她和孩兒,結(jié)果皇后先是差內(nèi)務(wù)府和御膳茶房送錢送物,后來又傷了不理事,皇后再有心,也管不到內(nèi)務(wù)府和御膳茶房,這兩處送進(jìn)來的東西都保管無事,她先放了一頭心。 佟夫人又進(jìn)宮陪她,事事替她料理把關(guān),這一個多月她就只管吃吃睡睡,之前虧的身子都養(yǎng)回來不說,長了個子,壯了身板兒,七個月時她還是個窄肩膀的單弱黃毛丫頭,如今是個豐腴的女人了。佟夫人日日給佟妃寬心:“別看現(xiàn)在添膘,等生了小阿哥,保管出落成個美婦人。”萬歲爺事忙,未曾親到景仁宮,但是日日不落地賜御膳,當(dāng)然是把她們母子念在心上。 金花又問太醫(yī):“佟妃娘娘的脈象可好?” 太醫(yī)繞來繞去回了一大串話,金花聽明白了,脈象有力,母子健康。 “穩(wěn)婆怎么說?” 穩(wěn)婆有點吞吐:“娘娘還有大半月才足月……” 金花點點頭,不問了。告辭出來,金花拉著佟夫人的手走到御道上,看看四貞格格就在身邊,小宮女都遠(yuǎn)遠(yuǎn)立著,小聲問:“夫人,最近萬歲爺來看過meimei?” 佟夫人笑笑,說:“頓頓不落賞菜過來?!蹦蔷褪侨藳]到的意思。 金花說:“前朝事忙,萬歲爺在后宮用的心思就少。如今meimei到了緊要處,我們顧不到的,還要夫人多cao心,有事馬上告給坤寧宮,不拘早晚。”安撫過佟夫人,金花拉著四貞格格往回走。 “四貞meimei咱們走走再上輿?”八月十五的夜,晚風(fēng)習(xí)習(xí),今夜的大事兒差不多都了了,金花也能喘口氣,松一松,她像上輩子挽著閨蜜的手似的拉著四貞格格走在東一御道上。 四貞格格愣了一下,想想這位皇后本是蒙古的格格,從小在草原長大,大約性格豪爽,也不扭捏,挽著手跟她走著。 走了兩步,金花說:“花盆底兒真礙事兒,又累又慢?!?/br> “可不是,旗裝穿著英氣,就是這鞋,走得人心急?!彼呢懜窀褚泊┎粦T花盆底兒。 “反正出來了,就慢慢溜達(dá)吧。 “四貞meimei,剛聽佟夫人說了嚒?佟妃meimei兩月沒來請安,你家皇帝哥哥兩月沒去看人家?!?/br> “嗯?!彼呢懜窀窈闷?,皇后跟她說這個什么意思。 “這還是寵妃。佟家,不說了,后妃不得預(yù)政,不議前朝的事兒。就說后宮,普通人家的女子懷孕,主家男人也不會一月兩月不到人家屋里探望……可是這種事兒在宮里就稀松平常,無人拿怪。 “咱們說句悄悄話,你家皇帝哥哥著實高大英俊,本宮嫁他兩月了,每次見他心里還砰砰跳。長身玉面,劍眉星目,話本子里的才子不及他位高,戲文里的皇帝不如他才情。寫字作文,他開蒙晚,卻一點不遜那些狀元郎探花郎?!边@是金花真心夸福臨的,不過話頭一轉(zhuǎn)“可那又如何?本宮每日領(lǐng)多少美人兒去給皇額娘請安?那些美人兒都是他的女人,本宮不過是他若干女人中的一個罷了?!?/br> “所以他英俊瀟灑又與本宮有多大關(guān)系?一年中有幾日是屬于本宮的?”說到這兒,金花反而達(dá)觀地笑了,是啊,那個帥男人,除了一紙婚約,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四貞格格聽金花這么說,靜了會兒,小聲問:“可是,meimei看皇帝哥哥對皇后娘娘是極好的……” “不過是正好我們在一處給你瞧見了。你皇帝哥哥還跟別的女人在一處呢,待佟妃是好的,對寧妃也是好的,要不那些娃娃是哪兒來的?可是如今呢?快兩個月沒到景仁宮…… “他就是天天去坤寧宮又怎么著?他總有不去的一日。今日愛你,明日愛她,一旦不愛了,即刻收回,后宮那么多女人,他有愛不完的人。 “我們也可以活在當(dāng)下,快活過就好,可這兒是紫禁城,宮墻深深,進(jìn)來就是一輩子,一旦失了他的心,只能孑然過一生?!闭f完,金花問,“四貞meimei,你愿意嗎?” 四貞格格一邊走,一邊聽金花說。好些事兒她沒想過,她只看到皇帝哥哥帥氣瀟灑,怎么相處過日子,她沒想過。聽金花這么問,她紅著臉害羞地?fù)u了搖金花的手:“嫂嫂,這可不關(guān)我的事兒?!?/br> 金花回?fù)u著四貞的手說:“不過,沒愛過也很可惜,一輩子總要轟轟烈烈地愛一回,若是meimei跟皇帝哥哥就這么愛上了,嫂嫂也不攔著。meimei想好不后悔就成。” 反正福臨就要跟烏云珠落停,金花料想他專寵,肯定會拒絕四貞格格。既然如此就大著膽子把話說開。若是四貞格格就此熄了心思,另覓一門好親事,金花這好事就做成了。 “年紀(jì)輕輕,愛呀愛的……”四貞格格甩開金花的手,說:“嫂嫂羞不羞?不跟嫂嫂說了。”嘴上這么說,四貞格格卻嘆皇后跟她一樣十五歲,心底卻比她這個舉家殉國的忠烈遺孤冷靜悲涼多了。 金花拍拍四貞的背,又順勢挽上她的胳膊,捏捏她手臂上清晰的肌rou線條,繼續(xù)拉著她往前走,說:“meimei這胳膊,一胳膊肌rou,是不是拉弓射箭特厲害?” “當(dāng)然,從小在孔家軍練的?!彼呢懜窀褡院赖卣f。 “哪天咱倆去箭亭射箭?嫂嫂也精于騎射?!苯鸹ㄋ蚜怂寻⒗圭麋鞲竦男∧X瓜,父母在養(yǎng)育她時花了好些心思,蒙語滿語之外,騎馬射箭都花了大心思練。 以后在宮里要自己變著法兒找樂子。四貞格格一日是太后的女兒,一日地位超然,姑嫂玩樂總比妻妾玩樂少尷尬。金花有心跟四貞格格做游藝紫禁城的游戲搭子。 月上中天,姑嫂二人正慢慢走著,老遠(yuǎn)見個小太監(jiān)從御道上跑過來,到跟前“撲通”翻身跪倒:“皇后娘娘,萬歲爺正到處找您?!?/br> 金花一看,不是福臨的“眼線”小太監(jiān)吳不服,心想你是養(yǎng)心殿的奴才還是坤寧宮的奴才,他自找他的,你急急忙忙跑來報信兒算什么? 她去景仁宮來來回回不到一個時辰,吉云樓那兒就成事兒了?成了就成了唄,這么急急忙忙找她做什么,后宮還是太后做主,要納人去跪太后才是正經(jīng)。 前前后后那么多步驟呢,金花想笑話似的回想那天跟福臨親來親去,他竟是個快槍手? 四貞格格看金花臉上泛起一個戲謔的笑,忍不住拽著她胳膊,趴到她耳邊:“嫂嫂你看,我就說你跟皇帝哥哥要好,剛走了一會會兒,他這么火急火燎派人來尋?!?/br> 金花拍拍她的玉手:“這中間有緣故,走,瞧熱鬧去?!北9苣闱仆昃筒幌矚g皇帝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