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順治的寵后日常 第14節(jié)
也不知睡了多久,闔著眼睛只知道天色暗了,搖扇子的人還在穩(wěn)穩(wěn)地一扇一扇。金花不防備,動了下腳,疼得一下還了魂,先“嘶嘶”兩聲,又嬌聲說:“烏蘭?給我倒碗茶,渴了?!苯鸹ㄡ肆四_,無限自憐,竟然習慣使喚人了。 結(jié)果一個好聽的聲線在耳邊幽幽響起:“這會兒喝這么濃的茶,晚上睡得著?”金花才想起這木香來自何處,一下全醒了。 作者有話說: 昨天寫到的腳骨折,崴腳第一時間去看醫(yī)生照x光比較好,拖延沒去,長好了又一直腳疼的人是我。 peace & love,要開心哦。感謝你們寬容。 - 男主描寫得太含蓄了嗎?陷入沉思。 - 琳瑯 1個; 第23章 骨血 福臨見金花“呼”抱著福全直起身,一把扯了那塊淺青的紗。 “萬歲爺,您怎么來了?您來多久了?”金花一句嬌語把靜靜的淺夜扯破了,眼角的余光掃到福全口水洇濕的一小片淡藍色。 吳良輔幾次要來掌燈,都被福臨用眼神制止了。如今殿里亮著,廊下只有從門和窗里透過來的亮,足夠了,金花一眼看到福臨的丹鳳眼里跟淺溪似的波光。 福臨沒答,淺青的紗從搖搖涼椅上滑到地上,一躬身,他把紗撿起來綽在手里,搖扇的手還沒停。 金花睡飽了,臉色紅潤,桃花眼中眼波橫流,皮膚細膩瑩潤。 兩人正默對著,福全被金花摟緊,醒了,開始“咿咿呀呀”。 金花忙把他抱直了,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腳腕子疼得鉆心。忍不住“嘶”一聲,身上痛,胳膊上力氣先弱了,抱著福全手打晃,架著福全的咯吱窩舉了兩次沒舉起來,“哎”她輕嘆了一句。 福臨見她這樣,擱了扇,一只手從她和福全中間伸過去,手背正覆在那塊福全口水洇藍了的衣料上,兩手接了福全。 金花生怕他摔了娃娃,撒了手又在底下作勢兜著,福臨把福全抱牢了,說:“摔不了他。” 金花見院子里都是小宮女、小太監(jiān),乖乖弱弱寒暄:“臣妾行不了禮,萬歲爺恕罪?!?/br> 福臨點點頭:“朕看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br> 金花眨眨眼說:“幫不了別的,帶帶娃娃。”心上最留戀福全,伸手捏著福全的胖拳頭揉搓,一邊又覺得冷了福臨,說,“萬歲爺喝茶嗎?” 福臨見她心思都不在他身上,正沒趣兒,突然見金花腦袋一晃,眼睛亮起來:“萬歲爺,臣妾向您求樣東西,非您不行?!?/br> 福臨見她目光炯炯,好奇起來,說:“說來聽聽。”她這么鄭重其事,他不得不在心里掂量多大的恩典是能一口允的。 金花轉(zhuǎn)著眼珠,慢吞吞說:“上次,您在湯瑪法處喝的酒,能不能給臣妾弄一小瓶?”說完還咽了咽口水,食色里的行家,她獨獨不喜歡老法釀的糧食酒。都怨那天福臨身上的酒氣,她饞蟲大動,這兩天夜里在床上翻來覆去回憶以前常喝的那幾樣酒的味道,煎熬。味道連著上輩子的生活,想到這兒,也不知是戀舊還是饞酒了,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福臨心里說不上來的失落,鄭重其事至此,求口酒? “朕明天后天問問瑪法。”福臨一邊說一邊抱著福全站起身,“走了,皇后好好養(yǎng)著?!?/br> 福臨越來越不喜金花對著他的那些虛禮,全是假客套,真生分。好在她現(xiàn)在對那些虛禮力不從心,不等她應,福臨利落地抱著娃娃出了坤寧宮的門,吳良輔跟在身后忙著張羅奶娘婆子。 亂完,金花到處找她遮臉的那塊淺青色的紗,各處沒見:“咦,剛還在?院子里進野貓了?” 小宮女呼和說:“娘娘倒會想,我們院子里這么多人,進了野貓能瞧不見?早叫嚷起來。就是塊紗,庫房多著呢,再裁一塊就是,不值當這么找?!?/br> 蹊蹺。 金花一邊想著紗的事,一邊從葵口高碟里拈了塊綠豆糕,輕啟櫻唇,抿了一角,入口又覺得太甜膩,復擱在碟中,淺淺老綠色的糕缺角的邊緣就沾上一抹淡淡的紅。 小宮女呼和說:“娘娘,下午您睡著,沒稟告,御膳茶房把您要的梅子送來了,不曉得哪種,每樣裝了一盤組了個攢盒,您選選,定了他們再送。” 金花聽了,來了興致:“快,拿來本宮瞧瞧?!?/br> 呼和捧來一個螺鈿鑲嵌的梅花樣攢盒,開了蓋兒,梅子的清新香氣鋪面而來。金花深吸一口,呵,夏天的味道。每種選一顆細細品聞,拿不準的咬一口,金花酸得齜牙咧嘴,最終定了兩種,一青一黃。 另外寫了個單子,讓御膳茶房和內(nèi)務府,看是哪個衙門的官司,商議著照著置來:存雪水的小壇子兩個,高度米酒二十斤,紅糖若干,銀戥子一柄…… 吳不服往內(nèi)務府送單子的時候,念頭一轉(zhuǎn),先去了一趟養(yǎng)心殿,把單子交給吳良輔,吳良輔又呈給順治帝。 順治帝展開看,薛濤花箋上,細瘦清秀的幾行瘦金體小字兒,缺胳膊少腿兒的:“吳不服呢?” 吳不服應聲進殿伺候。 “皇后寫的?” “是。奴才親見?!眳遣环诶帉m時時留意皇后和貼身的兩個小宮女烏蘭、呼和的一舉一動,頭一次見皇后動筆墨,自然極留心。 “嗯。去送吧。”福臨把花箋原樣折好,遞給吳良輔。 吳不服兩手接了花箋,正要往外退,福臨叫住他:“以后這些不用來報了。”向御膳茶房要酒要糖也來報。 不過皇后真嗜酒,一天兩次要酒,還凈要高度酒。福臨不禁想起大婚那夜,她環(huán)著他的臂,一仰頭干了一大盞,是合巹的酒,飲完她眼神迷離,面色秾酡,微微一笑帶著若干瀟灑不羈……跟如今的她像是一個人,又仿佛不是。 福臨收了神思,重新埋頭到奏章里,只是眼前燈晃,他看奏章上的字兒也在眼前跳。 上次他還專門寫了大字兒的字樣給她看,竟是班門弄斧。她這字兒,走筆秀逸瀟灑,枯瘦的字兒里偏露著濃郁的跳脫,比起他的俊逸,更透著靈秀,況且她年紀還小。這字兒,倒跟大婚夜飲酒的美人兒對了版。 福臨想著有些臉紅,他開蒙晚,雖然好強用功,但在讀書寫字做學問上,總覺得不若從小學的“童子功”。倒是她,在草原上,是怎么練的這筆好字兒?她兩個姑姑都筆墨不通,說是親戚,一點不肖似。 當夜閱完奏章,福臨又練了大半個時辰蠅頭小楷。 夜里睡覺時拿了一塊淺青色的紗覆在面上,淡淡的甜香味透出來,如同他又含著那塊沾著一抹紅的綠豆糕在嘴里,醉人甜膩;還有手背上福全口水洇過的濕膩泛上來:如此,這夜才稍稍好捱起來。 二十七這日,在慈寧宮用點心時,太后若無其事問了一句:“皇帝,對博果爾的親事,可有打算?” 順治帝停了筷子。 博穆博果爾前幾日跟他聊的不要蒙古女子的話,他也一直惦記著,只是沒尋著合適的機會說,如今太后問,正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福臨反問一句:“皇額娘怎么打算?” 這次,鄭親王濟爾哈朗和博穆博果爾都算錯了,太后根本不欲給十一皇子婚配蒙古女子,甚至有些避忌。當年皇太極殯天,皇太極的兄弟們和兒子們圍繞皇位私下爭了個你死我活,若不是博穆博果爾年幼,福臨又得威望頗高軍功赫赫的叔叔多爾袞力保,以懿靖大貴妃的尊貴,博穆博果爾更有希望繼承大|統(tǒng)。 時至今日,順治帝已親政數(shù)年,懿靖大貴妃還是不死心,時時跟太后皇帝母子作對,和氣不過是表面功夫。大婚時懿靖大貴妃明里暗里給皇后下絆子也是看不慣皇帝的繼后又是一位蒙古貴女。上次跟太后提要個皇后這樣兒的,簡直是明著要給博穆博果爾選個家世身份顯赫的福晉,模樣兒性情倒是其次,關鍵要能給博穆博果爾助力,大貴妃依舊希冀滔天的權勢。 太后早看穿了懿靖大貴妃的心思。此番給博穆博果爾拴婚,她不僅不會給他選個蒙古姑娘,她甚至不會給他選個兩黃旗的姑娘。太后心里早打定主意,家世背景不高,模樣兒性情好的女子最合適,表面上遂了懿靖大貴妃的心愿,她也說不出來什么。 太后懇切地說:“博果爾這樣的富貴皇子,緊要選個模樣好,性情好,知冷知熱,有情有趣的人,小夫妻和順為要?!?/br> 順治帝又是另一樣心思,因他自己就是滿洲和蒙古的血脈,之前并無血脈之觀。如今博穆博果爾和鄭親王的觀點一出,他深思細想,簡直可怖。譬如他與皇后的子嗣,雖然夫為妻綱,父骨母rou,但是子嗣的骨子里照舊流著蒙古的血。太后防著漢妃石氏,倒一直催他與皇后誕育子嗣,若是代代娶蒙古女子,不上幾代,表面是滿洲的天下,骨血里實是蒙古的天下。 想到這,他對皇后也忌憚起來,對皇后的心癢里又摻雜了忌諱和心疼。理智上論,皇后一直求的“相敬如賓”也應是他所愿。只是皇后那朵嬌花,理智是一會事,身體力行是另一回事。至于子嗣,想到這兒他又心疼起來,皇后才十五歲,捧在懷里嬌嫩易摧,他連碰一下都舍不得的美人兒…… 順治帝一想又想遠了,慌收了神思,答:“要小夫妻和順,那是不是也要博果爾自己來相看一回?畢竟關起門來過日子,日日相對,還是要他們兩個愿意?!比绱嗽诓┠虏┕麪柛x的人選上又加了一道防備,博果爾咬定喜歡某個入選的滿族女子便是。 太后聽了,有道理。自己這個兒子二婚頭終于算是通人事了,本來夫妻過日子,就是兩人愿意最大,兩人不協(xié)時,男如潘安,女如天仙也不管用。別的親王、貝子倒算了,博穆博果爾是先帝皇子,理應有這樣的優(yōu)待。也不煩事,把選中的秀女請來宮中執(zhí)侍兩次,博果爾隔著屏風相看相看便是。 母子兩人商定,順治帝行禮出來。 上了輿,小太監(jiān)還沒邁步,福臨說:“去坤寧宮?!眲偵塘空拢麤]吃飽。 向來理智是一回事,身體力行是另一回事。 作者有話說: 猜猜金花在鼓搗什么? 感謝寬容。喜歡大家的評論。比心。 - 靜影2012、 想開花 1瓶 第24章 放心(入v通知) 坤寧宮外。 小宮女、小太監(jiān)烏壓壓跪了一地,獨不見金花。 也是,她腳上有傷。 福臨叫了起兒,進門直奔寢殿,腿長腳快,一陣風似地刮進屋,燈火跳了兩跳,恍恍惚惚地空蕩蕩。 “皇后呢?” “萬歲爺,娘娘在沐浴?!?/br> 福臨在殿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榻幾上擺著幾個小碟,一個碟兒里是花生,一個碟兒里是大半塊棗泥花瓣酥餅,六個花瓣兒缺了一個。福臨吃坤寧宮里殘了一點兒的點心上癮,揪了一個花瓣兒放進嘴里,濃郁的棗泥香味兒,黏牙的甜。 最后在書案前坐下來,昨日看過皇后的字兒,正想瞧瞧她還寫了別的嚒?樣樣都好,就是缺胳膊少腿兒,筆畫奇怪。 桌上胡亂擺著一疊起皺的宣紙,一張一張翻過去,畫了幾張怪圖,福臨皺著眉,正過來倒過去看了半晌,沒瞧明白。最后幾張是她記的幾句話,他沉了心細細讀下來,有幾句是太后之前應許她的,比如答允接jiejie的孩子入宮小住,還有幾句選秀啊、子嗣的他沒聽過。 他又細讀了一遍,先臉紅了,這都是些什么話,她竟然一字一句記下來。他仿佛想見他母親屏退了小宮女,對著她循循善誘,說這些話時候的神態(tài)語氣,也能預料金花當時蔫頭耷腦,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又委屈又害羞的小媳婦兒情態(tài)。 福臨暗暗自責,上次用太后唬她,說這紫禁城中事,自己和太后都知道,是不是把她嚇壞了。才十五歲,孤身一人在宮里,定是半夜睡不著,越想越?jīng)]頭緒,又沒處找人商量,只得把太后的話默出來這么字斟句酌。 過會兒得寬慰寬慰她。 再細細看記下來這幾句話,來回不過是“子嗣”、“本事”,都是太后督促金花在自己身上下功夫,這幾日慮的血脈之事竟沒錯,太后多半只關心生育嫡子女,多虧皇后是個陽奉陰違的,于這些事上毫無心思。 可是皇后的心思都去了何處?那么神氣活現(xiàn),秾麗貌美的一個人,年紀是小,可是當年自己十四五歲時,長子牛鈕都出生了,入宮前,就沒人向她獻殷勤,她有沒有動過心? 福臨想起來他十幾歲時對楊庶妃很寵愛,她是個溫柔寬和的大jiejie,包容他,引導他,在未知的混沌里,她攜著他嘗了新奇的滋味兒。 不甚動心,可好滋味都實實在在,如今皇后一顆心不知在何處,在他面前另存一副天真無邪。 唉。福臨竟患得患失起來。 金花被小宮女呼和攙著,悄悄站到福臨身后,他正埋頭看她白日亂涂的紙。有幾張是她畫的內(nèi)衣圖,預備叫宮廷裁作照著做,她最近深感胸前豐腴的“二兩”累贅,正在研究怎么才能做出支撐好、有彈性、穿著舒適的小衣兒。 后面是她記的“太后語錄”,太后曰……她反復體會了幾次,太后什么都知道,獨獨不知道她跟福臨在養(yǎng)心殿那兩次。若不,也不會那么苦口婆心勸她。只是,這些女人的私房話兒,怎么好給福臨瞧。 “萬歲爺?”金花喚了一聲。往常她這么喚福臨,他都樂不可支,今夜他竟沒聽到。 柔荑纖纖伸過去,靈巧地一抽,福臨愣怔,扭頭看金花站在旁邊:“皇后?” 金花著一件淺淺茶金的長袍,頭發(fā)還沒干,濕漉漉編了個辮子,面上不施粉黛,臉龐素淡,潤白如玉,粉粉的唇,更顯得桃花眼寶光閃閃,一對眉不畫而黛。兼淡淡的香沁進呼吸里,素凈如同一株暗夜盛開的曇花。福臨忍不住在心里喝彩,真是個妙人兒。只是,眼下,再美再香,于福臨有什么干系? 福臨一邊想著,失魂落魄起來。再看金花,她扶著小宮女的手,顫顫巍巍立在身旁。 何苦呢,又來這些虛禮。想她昨日動一下就疼得“嘶”吸一口…… 金花穿著日常的小紅靴,只比福臨肩膀高出少許。福臨緩展雙臂,憐惜地把她輕輕抱在懷里,走了兩步到榻邊,穩(wěn)穩(wěn)放到榻上。金花經(jīng)歷過一次,這次無聲安然地趴在他肩頭,屏牢呼吸,扭頭看他,他心不在焉,他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