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99節(jié)
她喜歡清凈,但如今沈云簌身邊更需要人照顧。 婆媳兩個見面,倒是沒有杞人憂天,只說著各自的打算,以后該怎么做,魏臨的事,還是瞞著魏老夫人,隨便找個公務上的由頭,老人家就不再追問,因魏臨本就是長年累月的奔波。 元氏接管了鎮(zhèn)北侯府,要沈云簌好好養(yǎng)胎。 沈云簌也是想靜養(yǎng)的,奈何隔兩日就有人來北院尋她,魏惜時常出現(xiàn),央求秋蕊做糕點,吆喝這她的丫鬟一起陪著打捶丸,北院里比以往還要熱鬧。 秦悠和戚靈溪時不時來看她,拜帖也懶得送了,得空直接上門,余氏和姜氏也喜歡帶著孩子過來,還全然不客氣的樣子,把北院當成了自家的家一樣。 沈云簌明白周圍人的好意,害怕她多想,但是在夜深人靜時,心里還是落寞的很。 特別是躺在床上睡不著時,就想到和魏臨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這兩日,她肚子有了些動靜,她可以感受到肚子里的小娃娃踢她,驚喜之余,又有些惆悵,她最想分享的人是魏臨。 康八爺派人遞了消息,已經知道劫匪背后的人是誰了,但他沒直接說,而是要沈云簌去上元佳節(jié)的燈會上,在許愿樹上,尋找一盞兔zigong燈,上面的字謎會告訴她答案。 而明日就是上元佳節(jié)。 這段時日,長輩們都勸她不要亂走動,想必不會讓她在上元佳節(jié)出來,明日也只能偷溜出來了。 翌日,夜幕降臨。 鎮(zhèn)北侯府本無人央求去街上看燈,除了沈云簌,元氏讓府里年輕的人都出門一趟, 最近魏老夫人察覺到每個人的行為怪異,為了不被懷疑追問下去,讓人都出門游玩,也是安撫魏老夫人,順便讓他們散散心。 沈云簌帶著妙圓和長易,悄悄的出了鎮(zhèn)北侯府,來到燈會,入眼的景象卻讓沈云簌有些愴然,遠處的煙花燃放,絢爛奪目,她卻一眼都不想看。 她讓長易和妙圓在一旁等她,根據信中所指,找到了那一盞燈,燈上寫了一行字:三緘其口才放心。 沈云簌不明白,這康三爺搞什么名堂,直接跟她說就行了,還搞的這么復雜。 就在她思索燈上的謎底之際,她看到一個身影從燈海里穿過,沈云簌的心瞬間漏了半拍。 她提著裙擺,撥開人群,朝著前面的身影追了去。 第92章 第92章 ◎誰怕誰◎ 街市上人影竄動, 那人很快隱沒在人群里。 沈云簌加快腳步,從街頭尋到了街尾,直到離開了鬧市, 也未尋到。 “我沒看錯的……”努力調整呼吸, 繼續(xù)往前走。 直到眼前出現(xiàn)了一條河, 燃起的希望也隨之破滅, 沈云簌沖著遠處聲嘶力竭的喊道:“魏臨……你給我出來……你出來呀……你躲著我干什么?” “你若是還活著……能不能讓我看一眼……” 依舊沒有聽到回應,此刻心里盡是對他的怨恨, 不管他做什么事, 好歹讓她知道他是否平安。 “我會恨你一輩子……”沈云簌蹲在地上, 忍不住痛哭起來。 她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那人一定是魏臨, 他的側影再熟悉不過了。 可他為什么躲著自己,沈云簌放眼四周,零星的幾個人似乎也被她的哭聲給嚇跑了。 而隱藏在暗處的人早已支撐不下去,剛想要走過去, 就被身邊的人制止:“莫要前功盡棄?!?/br> 這邊的長易和妙圓尋了過來,見到河邊的沈云簌, 立刻奔了過來。 一個不注意,人就消失了,長易和妙圓急壞了,輾轉幾處,終于尋到了沈云簌。 長易去叫馬車,妙圓忙把沈云簌扶起來:“夫人, 您來這里干什么, 您不為自己, 也要為孩子考慮考慮。” 沈云簌呆呆的望著河里水流, 那些寄托著思念與美好的河燈漸漸飄過來。 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她還和魏臨一起放河燈,只一年,卻獨留著她一個人形單影只。 妙圓扶著沈云簌的身子安撫:“夫人,您別太難受了,過去這么久了,您不是已經想開了嗎?” 她怎么能想得開,也只是強撐著自己而已,她不想讓別人以為她很脆弱,離了魏臨就活不了,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心里對魏臨的眷戀只增不減。 沈云簌伏在妙圓的肩上,一邊哭泣一邊埋怨:“妙圓,你說他怎么這么壞,人走了就不回來了,既然都不能保證自己好好活著,干嘛還來招惹我?!?/br> “夫人,別難過了,咱們回家吧,若世子平安無事,怎么可能不想來找您,您要相信他?!?/br> 沈云簌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 此時,馬車車趕了過來,長易和妙圓扶著沈云簌上了馬車。 回到北院,沈云簌腦子里一幕幕的回想著那個側影。 不是魏臨,又會是誰呢? 只顧著想他,完全忘了今日的燈謎。 沈云簌把春羅叫過來,讓她把字謎寫下來。 這段時日,她腦子混沌,因有孕,身體有了許多的變化,感覺自己的腦子也不似以前靈光。 拿著字謎看了又看:“三緘其口才放心?是個什么字?” 春羅拿著熱帕子給沈云簌擦拭手臂,看了一眼道:“姑娘,這都不知道,這是個恒呀?” 沈云簌恍然大悟,的確是個恒字,她從榻上起身,康三爺用這么隱蔽的方式告訴她,想來是不能和她見面,恒字,難道指的是……恒王嗎,難道恒王與白陽城的劫匪勾結,害了他的夫君。 可恒王與魏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害他。 她想不明白,魏臨與恒王之間也沒什么深仇大恨,且恒王一直都在陵州,也是去年才來的京都。 翌日,沈云簌叫來了長易,詢問魏臨和哪些官員有交集,哪些官員是死敵。 一番詢問后,她猜測,魏臨很可能是觸犯了恒王的利益。 待到午后,沈云簌和長易再次出門,來到鬧市街的巷子里,卻見這條巷子和上次來時不太一樣,打鐵匠不見了,算命先生也不在了,而那家賭坊已經關了門,詢問附近的人,這里已經沒人了。 她除了讓康三爺尋劫匪的幕后之主外,還想知道魏臨是生是死,可消息也只給她一半,她的銀錢還沒付給他呢。 回去以后,沈云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魏臨一定是卷入一場陰謀了,上元佳節(jié)那晚,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魏臨,眼下除了等待,她什么也做不了。 邊關傳來捷報,狄國投降后被趕出三百里之外。 永徽帝很高興,上早朝時,心情愉悅,那些曾經主張求和的官員也沒了臉面。 太子也十分后悔,當初他也力求議和,如今邊關大捷,徹底讓狄國偃旗息鼓,與狄國征戰(zhàn)多年,可算揚眉吐氣一回。 鎮(zhèn)北侯府接到了消息,鎮(zhèn)北侯魏啟忱和一眾將士要從邊關返回京都。 魏老夫人得知消息,精神氣好了不少。 難道有好消息,大伙聚在福安堂里吃茶熱鬧。 就在此時,聽到管事的傳話,鄭夫人找上門來,要見沈云簌。 為了防止外面的人在魏老夫人面前胡說八道,元氏將鄭夫人請到了前院里,親自接見。 鄭夫人一番控訴,說宮宴之日,沈云簌當著官眷的面,把申國公罵了個狗血淋頭,作為兒媳,不能看著他老人家日日消沉,要沈云簌去賠禮道歉。 她覺得許多婆媳關系不太和睦,元氏若是知道了,一定會責罰沈云簌。 可元氏聽了,只笑笑,不說話,臉上也是風淡云輕的。 元氏也聽到了那些事,沈云簌在宮宴上駁斥了申國公,她也一直都未放在心上,只是宮宴都這么久了,鄭家人竟然還在耿耿于懷。 元氏一片品茶一邊道:“不知要我家兒媳賠什么禮?道什么謙?” “當然是她公然辱罵我公爹了?!?/br> “事情過去也很久了,為何現(xiàn)在才來?” “這就要問魏少夫人了,這么久了都未來道歉,我公爹不想與之計較,可我看他如今這般挫敗消沉的模樣,實在擔心他老人家因此抑郁成疾?!?/br> 元氏道:“申國公也是風浪里過來的人,怎么會因為一個女子幾句話這般斤斤計較,鄭夫人孝順公爹,但我也也不能委屈了我家兒媳。” “怎么就委屈了?說句軟話,表個態(tài)度就這般難嗎?” “那日的事情雖然我不在場,但也知曉,是申國公先出口傷人的,再者,你難道不是因為你自己的女兒,故意尋個由頭欺負她?” 鄭夫人面色異常難看,忽然站起身來:“你怎么這么說?” “我怎么想就怎么說,如今我兒媳有了身孕,金貴的很呢,那日在宮宴,申國公先開口羞辱她,今日卻裝起可憐來了,倒打一耙的本事你們鄭家人可真會,今日可算學到了?!?/br> 鄭夫人知道的元氏是個清心寡欲之人,沒想到這般護犢子,她其實想見的是魏老夫人,正想提出要求,被元氏拒絕道:“我母親年歲大了,需要靜養(yǎng),可沒工夫跟你在這里胡攪蠻纏?!?/br> “我胡攪蠻纏……鎮(zhèn)北侯府的侯夫人就是這般無禮,行,你們等著?!?/br> 鄭夫人起身離開,她就不信,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本想讓皇后替自己出氣,可眼下皇后誰也不愿意見。 想了一圈,找到了恒王妃哪里。 不日,沈云簌就收到了恒王妃的請?zhí)齽毡剡^去一趟?!?/br> 元氏要拒絕,或者替她去,沈云簌感覺這次是個機會,也想看看恒王妃對自己的態(tài)度,那個字謎,一直都是個心結。 只是出門時,元氏硬要再多跟去兩人,四個丫鬟陪著,感覺排場過于大了。 剛到恒王府時,就引得一些人的竊竊私語。 沈云簌即便聽不到,只她們的眼神就知道對自己的看法,要么說她是一個悲慘的寡婦,要么說她張狂,就是一悍婦。 她倒是覺得,名聲不好也全不都是壞事,至少很少有人招惹她了,看她的眼神除了厭惡和同情,還有懼怕。 恒王妃叫來了一眾官眷,先說了一通體面話,最后把話題引到了申國公的身上。 沈云簌聽著這些廢話,只想打瞌睡,最近她時常感到困倦,特別喜歡犯懶,也懶得做的的端正,直接歪著椅子上瞇著眼。 “你瞧瞧,哪里就端莊嫻熟,一點坐像都沒有,鎮(zhèn)北侯府的世子夫人也不過如此?!编嵎蛉说?。 “魏少夫人,你有什么話要說嗎?”恒王妃問。 沈云簌揉了揉眼睛:“沒有,只是覺得鄭夫人小題大做,你無非就是想要我出丑,鄭姑娘的事應該早就讓你懷恨在心了,可你卻為了申國公在這里跟我鬧,你無非覺得,魏臨被人殘害,沒人給我撐腰,好有個理由報復我?!?/br> 鄭夫人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是,我沒了夫君,往后的日子無比艱難,生生的被你們鄭家的人逼成了潑婦,我沈云簌到底做錯了什么,非得追著我不放?” 見眾人議論,沈云簌拿著帕子,象征性的掉了幾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