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43節(jié)
“表哥,我今日沒做錯什么吧?” 不知道沈云簌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只好明著說:“俗話說,兒大避母,女大避父,兄長如父,亦是如此,親而不褻,近而不狎,你可是明白?” 沈云簌點了點頭,明白魏臨所說,見了兄長實在高興,她一時間忘了,可適當?shù)谋б幌?,也不行嗎?/br> 父親和母親也都沒這樣說過她,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你明白就好,不要再糾結了,走吧。” 沈云簌跟在魏臨后面,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直都未告訴魏臨,行至長廊處,沈云簌道:“表哥,過兩日,我就要回琉璃巷了,謝表哥這段時日的照顧?!?/br> 魏臨停下腳步,回身看著沈云簌:“你要走?” “嗯,總是要回的,我已經(jīng)和父親商議好了。” 又要走,又不要他去提親,魏臨心口有些悶悶的,不知道沈云簌怎么想的,在她的心里到底占了多少的位置。 可迎面來了兩個丫鬟,他也不好說什么,得想個法子把她留下來。 沈云簌已經(jīng)朝著福安堂的廳堂里去了,這廂魏老夫人勸沈時堯住在鎮(zhèn)北侯府。 沈時堯當即說出還未見父親,又因父親有了腿傷,想要親自照料,另把沈云簌離開鎮(zhèn)北侯府的事情一并相告。 “阿簌也要走嗎?”魏老夫人問。 “外祖母,正想告訴您呢,阿簌想回去了,那邊的房子已經(jīng)修葺的差不多了,我一得空就來看您?!?/br> 既然主意已定,她也不在說什么了:“行吧,你們兄妹長久未見,我不干擾你們團圓,不過你需得說話算話,記得常來看看。” “阿簌會常來的?!?/br> “妙圓既給你做了丫鬟,以后就跟在你身邊吧,還有落湘院里什么物件用著順手,也一并帶過去,我會讓林嬤嬤再給你添置一些一并送到琉璃巷。” “謝外祖母?!?/br> 魏臨站在隔扇門外,聽著沈云簌和魏老夫人的談話,眼底的眸光漸漸淡淡下去,背在身后的拳頭也越發(fā)的緊。 沈時堯離開鎮(zhèn)北侯府時,已經(jīng)酉時初,沈云簌把給他準備衣物一并送到馬車上,這才回了落湘院內(nèi)。 此刻霞光漫天,落湘院被鍍了一層暖色的光,絢爛又沉靜。 門口的秋蕊有些局促的看著沈云簌:“姑娘?!?/br> “你怎么了?” “世子來了。” 沈云簌忙來到小廳里,只見魏臨坐在一張椅子上,看到她進來,凌厲的眸光并沒有收斂多少。 沈云簌感覺得出他情緒的變化,但沒猜出因何生氣,只讓身后的春羅和秋蕊都退下。 她來到魏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來:“表哥?!?/br> 魏臨第一次來落湘院,卻是不請自來。 魏臨直視沈云簌的眼睛,眸底的寒涼加重了幾分,一字一句道:“你真的要走了?” “嗯,總是要離開的。” “你早就打算走的吧,那為何今日才才告訴我?” “之前只是不確定,阿簌回自己的家,表哥面色怎么這么難看?” “我不想你離開,可以不可以留下來。”魏臨放緩了語氣,眼睛里縈繞著一層瀲滟瑩光。 沈云簌不想留下來,見魏臨語氣里似有似無的懇求,她委婉的解釋一下,可抬眼看他深邃眼眸中的寒光,覺得說再多也是無用,只吐出兩個字:“不能?!?/br> “我明白了?!?/br> “表哥你生氣了嗎?!?/br> “你說呢?!彼Z氣冷冷的。 沈云簌也覺得十分委屈:“可我總得要回家呀,我又沒賣給你,這連回家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魏臨忽然站起身,兩手撐在沈云簌坐著的圈椅扶手上質問:“這不是自由不自由的問題,這是承諾?!?/br> “我何時承諾了?” “玉吾山上,你忘了,答應接受我的心意,卻又離我而去,那我算什么?” “那若是這樣的話……” 魏臨有了些許的期待,就知道她不會這么狠心。 “那我就收回我說過的話,就當我沒承諾過?!鄙蛟企ы?,瞧見魏臨的面色越發(fā)的難看,反正,她的決定,不是魏臨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你怎么能出爾反爾,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么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沈大人是如何教你的?” “我又不是君子,你就當我是小人好了?!?/br> “……” 沈云簌想起身,奈何被魏臨禁錮在椅子上,他的眼眸越發(fā)陰沉,她心里有些怕怕的,想要推開他,但卻紋絲不動。 若他不移開,她斷然無法離開這張椅子。 屋內(nèi)的光線越發(fā)黯淡,可借著窗子的一縷光,可見魏臨的眼梢微紅,眸色冰冷如霜,他給人的感覺,比冬日的寒風還要冷。 “我就和家人團聚,也不能嗎?”說著,一滴淚珠從眼睛里滾落。 每次見她流淚,魏臨心口就像是被灼了一下,他起初生氣的是她忽然要走,可現(xiàn)在是她出爾反爾的態(tài)度。 “能,是我不好?!蔽号R松開扶手,用手指幫沈云簌的臉上的淚抹掉。 沈云簌趁機起身,扭身去了內(nèi)室。 魏臨有些疑惑,是不是女子都這么善變。 隔著珠簾,魏臨對內(nèi)室的沈云簌說:“表哥想要離你近一些,阿簌既然這么想回去,那我不會勉強你,你可別再哭了,等你走時,告訴我一聲,我親自送你。” 說完這些話,魏臨離開了,沈云簌也松了一口氣。 來到花窗前,看到魏臨離開落湘院。 待到魏臨走后,她似乎悟出了一個代理,只要流眼淚,魏臨就拿她沒辦法。 隔了一會,妙圓和春羅一前一后的進來。 房內(nèi)光線昏暗,春羅掌燈后,方看見沈云簌窩在榻上,神情懨懨的。 “出爾反爾是不是很不好?”沈云簌問。 妙圓回她:“嗯,誰會喜歡說話不算話的人呢?!?/br> 她也不是有意要這樣,實在是魏臨問的她無路可退。 沈云簌把妙圓叫到跟前問:“你說,要是那個出爾反爾的人想要緩解彼此的關系,做什么才好?” “送禮物呀,您不是有一塊秀了君子蘭的綢緞嗎?用它縫個荷包就好了呀?!?/br> 被戳破后,沈云簌不樂意了,“哎呀,我說的那個又不是我,你出去吧,別妨礙我清靜?!?/br> 待到妙圓走后,沈云簌翻出一塊鴉青色的綢緞,上面秀了幾朵君子蘭,她接著又翻出了針線。 翌日,沈云簌要離開的消息在鎮(zhèn)北侯府傳開了。 魏老夫人讓人在福安堂里擺宴,把府里的女眷都叫了過來。 曹氏原以為沈云簌會長久住下,忽然說要走,一時有些捉摸不透,畢竟上次魏臨可為了她在府里大刀闊斧的懲治人。 長廊里,正巧碰到沈云簌,曹氏問:“阿簌,為何這么著急回去。” “琉璃巷的房子修葺好了,這兩日就搬過去,阿簌也謝過三舅母這段時日的關照?!?/br> “關照談不上,我也沒幫你做過什么,不過以后沒事常來玩兒。” “是?!?/br> 曹氏對這個沒有血緣的外甥女從來就沒怎么喜歡過,她倒是不計前嫌,沒有因為她的丫鬟而起了怨恨,可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漸漸改善了些看法,若說她將來真的嫁到了魏家,倒也是一件好事,畢竟這溫婉的性子,還挺好拿捏的。 魏惜有些難過,沈云簌若是走了,她就沒人玩兒,扭過身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余氏安慰:“放心吧,你表姐還會回來的,也只是暫時離開?!?/br> 魏惜疑惑道:“我才不信呢,別把我當三歲的孩子騙?!?/br> 余氏只笑笑,沒再說什么。 因今日不休沐,魏家男子忙于公務,都未來福安堂,少了拘束,廳堂里比以往都要熱鬧。 宴席結束,魏老夫人把沈云簌叫到身邊,說了許多體己話。 因明日要離開,沈云簌也早早的回去收拾。 她其實也不需要做什么,把昨晚完成的荷包塞入一些干了桂花花瓣,約莫魏臨散值回府的時間,沈云簌獨自去了北院。 她剛到門口時,見魏臨正往外走。 “表哥,你要出去嗎?” 魏臨下了臺階,來到沈云簌身邊到了一句:“正要找你,今日路過歡喜齋,買了你愛吃的糕點……給你賠禮了?!?/br> 沈云簌愕然,看著魏臨手里的小盒子愣神,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那就是他一個人的錯,她準備的那些話就不說了:“那我就原諒表哥,這是你散值回來順便買的嗎?” 魏臨方察覺話里失誤,他散值回來可無法路過,必須繞很遠一段路,又改口道:“特意買的?!?/br> 沈云簌眉眼彎了彎,嘴角的笑意蕩漾開來。 她接過魏臨手里的小盒子就要走,走了兩步又差點忘了正事,從衣袋里拿出做好的荷包遞給魏臨。 “給我的?” “嗯?!?/br> 魏臨接住荷包的時候,又把沈云簌的手一塊抓住,拉著人就往北院里去。 “表哥,你還有事嗎?” “好茶配好點,來都來了,飲一杯茶再走,你放心,以后在鎮(zhèn)北侯府,沒有人能說你什么?!?/br> 一路被魏臨拽到茶舍,到了隔扇門內(nèi),放松了手。 “你隨意坐,我去取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