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高中生和中專生，那不就是針對我們來的么？”知青們興奮地議論起來，“不知道技術員有什么待遇？”

    “每日計滿工分，同時根據(jù)表現(xiàn)按月發(fā)放津貼，年底還有獎金?！蹦莻€知青說道，“可惜沒有寫具體的推薦標準?！?/br>
    “養(yǎng)豬有什么好去的？又臟又臭？”林秋菊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大家的興氛，“我才不去呢。”

    一旁的何強忍不住搖搖頭，他表叔何老實早就給他透了氣也分析了下情況。按照自己表叔的說法，這個技術員名額其實更大幾率是為了林楊和林秋菊設立的。只要他倆的培訓成績不算太差，那么最后的名額就會定在他倆頭上。何強雖然有些羨慕，但還談不上嫉妒。因為何老實也說了其中的風險，萬一出了什么大問題的話，那技術員是有可能要去吃牢飯的。再說了，現(xiàn)在這個知青隊長的身份也不錯。只要自己表現(xiàn)好了，還能爭取下工農(nóng)兵大學生名額呢。

    林秋菊的話其實得到了一些人的認可，但更多的人卻是嗤之以鼻。大家來插隊也有幾個月了，田里的辛苦都基本有所體會了。養(yǎng)豬的確又臭又臟，可是有天天在田里那么辛苦么？而且技術員不僅有工分，而且還有補貼和獎金。這樣算下來，搞不好一年的收入比大隊里的壯勞力還多。

    所以大家在得知消息后就紛紛前往隊部詢問，而牛奮強那邊則是給了他們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不過牛奮強還是將林冬梅發(fā)下來的報名表交給了這些知青，讓他們在最近幾天填好，逾期不候。于是知青們立刻就在現(xiàn)場填起表來，唯恐失去這個機會。

    牛奮強在報名的知青里看到了林楊，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還是有個有能力的親戚好啊。雖然這個技術員看上去還是在隊里，但是實際收入都快趕上那些合同工了?？墒沁@份工作壓根沒有生命風險，對比下來就知道有多好了。不過林副場長那個堂姐似乎沒有報名，看來那丫頭還瞧不上這工作吧？估計等以后就知道后悔，但是再后悔也沒她的份了。

    過了幾日，前進大隊和紅旗大隊將報名表匯總交到了林冬梅手里。林冬梅先是過了一遍，然后果然看到了林楊的名字，但是卻沒有看到林秋菊的名字。林冬梅這次的確是想給自己堂姐堂哥開個口子，但是她不會違反規(guī)則。不過林冬梅沒有料到的是，林秋菊居然完全不要這次機會。想想這個堂姐幾次見面的情況，林冬梅忽然覺得她不來才是對的。

    “兩位技術員同志，這次還要麻煩你們出一套選拔試題，畢竟報名人太多了?！绷侄氛业絽菚埠袜崫櫇烧f道。

    “你又是讓我們教學又是讓我們檢查作業(yè)，現(xiàn)在還讓我們出題？”鄭潤澤習慣性抬杠道，“你還真是覺得我們太閑了吧？”

    “你們?nèi)绻心敲炊嗑倘畮讉€知青，那我也不反對啊。”林冬梅知道鄭潤澤的性子，于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鄭潤澤當然不覺得自己有這個精力，隨后冷冷地笑道：“干脆我一次就將他們?nèi)克⒌羲懔?。?/br>
    林冬梅背心一冷，頓時有種大學時代被“名捕”級高數(shù)或大物老師掛科的回憶再現(xiàn)了。

    好在鄭潤澤也只是說說而已，他出的這套選拔試題最終還是篩選出了技術員速成班的8名正式成員。不過知道最后只有兩個合格名額后，8個入選成員又退出了3個，最后只剩下5個人。其中紅旗大隊3個，而前進大隊只有2個。

    “哥，你這么辛苦做什么？萬一沒被選上豈不是吃虧？”看到自己堂哥在那盯著煤油燈看書，林秋菊忍不住勸解道。

    要知道知青并沒有多少沒有份額，因此大家都按宿舍攢在一起使用。因為林楊是自己看書需要，所以這部分煤油需要他自己掏錢。煤油燈的亮度其實不是很高，而且燒起來的油煙味也挺讓人不舒服的。不過蠟燭價格更貴，而且還要票，故而林楊也只能選這個。

    “萬一選上了呢？”林楊沒有搭理林秋菊，只是一邊看書一邊說道。

    “冬梅不是那個養(yǎng)殖場的副場長么？她直接指定你不就行了?！绷智锞詹粷M地說道。

    “正因為她是副場長，所以她才不能亂說話。”林楊說道，“我現(xiàn)在能夠參加培訓就招來很多是非了，若是當中有一點不公的問題，你覺得冬梅不會被牽連？”

    “不是親戚么？”林秋菊絲毫不覺得林冬梅被牽連有什么不對的。

    “親戚？你也知道是親戚?。　绷謼钐痤^，諷刺道，“既然不是親爹媽，人家?guī)臀覀兪乔榉?，不幫我們是本分。怎么著？人家欠你的？?/br>
    “難道不是么？”林秋菊抬高了嗓門，“他們在這里吃香喝辣的，我們就在這里吃糠咽菜，為什么？我不服氣！”

    林秋菊還沒有說出后面的話，林楊的耳光就掃了過來。

    “如果媽在這里的話，你大概要被她打得下不了床！”林楊冷冷地說道。

    “打??！你們就知道打我！”林秋菊哭喊起來，“我哪里做錯了？我就是要過好點的生活，這錯了嗎？你們沒有上進心，自甘墮落是你們的事情，可我不想！林楊，你以為你是誰啊？告訴你，從今以后，我們倆恩斷義絕！”

    林楊和林秋菊年紀相差不到兩年，哪里忍得了這個，于是也怒道：“那你滾??！從我這里滾出去?。　?/br>
    林楊和林秋菊的爭吵引來了其他知青的圍觀，但看到人家親兄妹都怒火沖天的模樣，也沒有人敢上前安慰。

    只是等林秋菊回房后，林楊的室友勸道：“好歹是自己meimei，何苦呢？”

    第228章 兄妹鬩墻

    “我明明就是為他好，明明是來自大城市的知青，非要去當什么豬倌？這讓我和我爸爸mama怎么抬得起頭來？”回到宿舍后，林秋菊還不忘和室友們訴苦。

    這一批知青其實是滿懷熱血下鄉(xiāng)的，但是插隊的現(xiàn)實狠狠地甩了他們一個耳光。在農(nóng)村廣大的天地里，他們引以為傲的學識和眼界壓根派不上用場。只重實務的農(nóng)民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糧食產(chǎn)量。你的學識和眼界能幫他們多打糧，那他們就歡迎。但如果你連基本的種地都不會的話，那就別指望農(nóng)民會給你多好的眼色?，F(xiàn)在知青們已經(jīng)認清楚了自己的狀況，那就是在當?shù)仃爢T眼里，他們就是一群來拖后腿和占口糧的。

    不過因為認清楚了自己的真實狀況，很多知青已經(jīng)開始學著改變了。畢竟都還是年輕人，體力還是不缺的，無非就是沒有相關耕種技術和經(jīng)驗而已。隨著幾個知青虛心學習而取得進步后，當?shù)氐年爢T終于不排斥這些人。你只要會種地，你在農(nóng)村就能贏得尊重。不少當?shù)氐哪贻p隊員也開始和這些知青打成一片，休息時一起抽煙吹牛也是常事。

    有了帶頭融入當?shù)氐闹嗪?，其他知青也紛紛學著融入。本來知青也還是有一定優(yōu)勢的，比如城里來的孩子總歸比農(nóng)村的孩子要干凈清秀不少，于是當?shù)赜胁簧偃思议_始將婚姻大事打在這些知青頭上了。

    “當豬倌有什么不好的？而且你哥哥他們可是接受技術員崗位培訓?！睂嬍依镆粋€看不慣林秋菊的女孩反駁道。

    “什么技術員？最后還不是去伺候豬的？”林秋菊反問道，“又臟又累，哪里配得上我們知青的身份？”

    “林秋菊同志，剛剛的話就不要在外面說了?！绷硪粋€雖然看不慣林秋菊但有一些好心的知青提醒道，“我們是來農(nóng)村改造自己的，你難道覺得你的身份比農(nóng)民同志們高很多么？新社會就是要消滅這種身份差別，你倒是又提了出來！”

    林秋菊并不算蠢到家，而且大城市里的那些斗爭也是她見過的，所以她自然曉得自己剛剛那句話的風險有多大。只不過話已出口，她又不是一個會主動道歉的人，所以只是冷冷地說道：“隨他去吧！反正他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關心他的人?！?/br>
    這邊暫不提林秋菊對養(yǎng)豬技術員這個崗位有多嫌棄，但是紅旗養(yǎng)殖場那邊對這幾個候選技術員還是傾盡心力進行培養(yǎng)。在短短的一個月培訓時間里，這幾個年輕人的養(yǎng)殖知識從零到終于算是可以出師了。

    不過鄭潤澤頗為不滿地說道：“這水平，丟到農(nóng)技站連一級技術員都不夠！最多就是給那些正式技術員當當助手吧?！?/br>
    大家都知道鄭潤澤這人就是嘴巴有些“毒”，所以絲毫沒有介意他的話。而大家更關心的就是馬上要開始的結業(yè)測試，除了選拔測試的筆試之外，結業(yè)測試還有實踐cao作的。最后合格的兩人可以和紅旗養(yǎng)殖場簽訂合同，成為養(yǎng)殖場在當?shù)卮箨牶献黟B(yǎng)殖場的技術員。

    林楊的身份自然在大家眼里是公開的，不過大家也知道林冬梅并沒有給他任何優(yōu)待，甚至為了避嫌，林冬梅是從沒過問過培訓班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其他候選技術員對林楊并沒有什么排斥心理，大家都在合理競爭的范圍內(nèi)。

    前進大隊與紅旗養(yǎng)殖場合作開設的豬圈也終于竣工了，豬仔也開始進圈，而兩個本地豬倌名額也確定了。一個負責煮豬食的工作安排給了牛嬸娘，她是村里的軍烈戶。本來她是有補貼的，但是閑不下的她非要大隊給她安排一個工作，于是牛奮強就定了這個不需要太辛苦的工作。而另一個需要打掃衛(wèi)生并協(xié)助技術員的豬倌則定給了馬兵。

    前進大隊主要是牛姓和馬姓，只不過馬姓這邊成分普遍較高，所以大隊的管理工作都是在牛姓人家手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過牛姓這邊也知道要搞好工作肯定少不了馬姓，因此還是會照顧馬姓。比如婦女主任張翠蘭就是馬家的媳婦，而這次安排豬倌也特意給了馬家人情。

    “原來我們大隊的技術員是林楊知青啊?！迸^強看到林楊遞過來的聘用合同和介紹信，瞇著眼笑道?！澳且院筮€請林楊知青多多費心了?！?/br>
    “這是我應該做的。”林楊還是有些小拘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芭４箨犻L，我也是初出茅廬的新人，大隊上懂養(yǎng)豬的莊稼戶肯定不少，以后還要你幫忙介紹介紹呢?！?/br>
    牛奮強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容要真誠了許多?！八麄兌际切┣f稼把式，上不得臺面的。”

    寒暄了之后，牛奮強就帶著林楊去了豬圈，順帶將牛嬸娘和馬兵介紹給了林楊。牛嬸娘性格非常開朗，幾句話就讓林楊對她好感倍增；而馬兵雖然有些性子悶，但也不是那種刺頭兒。看到這樣的組合，林楊心底長舒了一口氣。雖然他是技術員頭銜，但實際上這個豬圈的負責人就是自己。

    林楊到了豬圈后就開始工作，他一邊檢查豬食的配比，一邊對豬圈的邊邊角角進行了再次檢查。看到林楊如此上心，牛奮強滿意地離開了。

    忙碌了一整天之后，林楊回到了宿舍。幾個男知青忍不住打趣道，“楊子，你這味兒可真沖！”

    雖然打趣，但是他們還是讓林楊先打了熱水去衛(wèi)生間洗澡。

    不過就在林楊和其他知青說話的時候，林秋菊一臉嫌棄地說道：“現(xiàn)在高興了吧？丟人現(xiàn)眼的！”

    “林秋菊同志，你這話什么意思？”林楊收起了笑容，冷冷地反問道，“我身上是參加勞動留下的味道，雖然的確不夠干凈，但還不至于‘丟人現(xiàn)眼’吧？”

    “難道還不夠丟人現(xiàn)眼么？”林秋菊皺起眉頭，用手在鼻子前扇動，“堂堂一個東海市的高中畢業(yè)生，居然跑到農(nóng)村養(yǎng)豬？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你要臉？行！從今以后，我們倆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林楊怒道，“要不要我再登報聲明和你斷絕關系？”

    第229章 匿名舉報

    周圍的知青看到這對兄妹吵到這般地步，紛紛出言勸解道：“楊子，不至于！都是親兄妹，吵個嘴，過幾天就忘記了！哪至于登報聲明?。　?/br>
    “有本事你登報聲明?。∧悴幌訔壞闶莻€豬倌，我還嫌棄我有個豬倌哥哥呢！”林秋菊見大家都去勸林楊，頓時又來勁兒。

    “登報就不需要了?！迸^強今天特意來知青宿舍這邊，想著口頭給林楊一個表揚，沒想到居然看到這么一場大戲。他板著臉走到林楊和林秋菊之間，看了看這對相貌非常相近的兄妹?！傲謼钪嗉热徽f以后和林秋菊知青沒有關系，那我就當這個見證人！登報太麻煩，明兒個你寫個聲明書給我。我給你貼在隊部公告欄那里，然后我給你去公社和縣里解釋?！?/br>
    有了牛奮強這句話，林楊和林秋菊之間的關系是真的斷了。不過男知青這邊都沒有什么遺憾的表情，畢竟他們可是見過林秋菊的本事。很多男知青其實也是有jiejie或meimei的，雖然姊妹間有些拌嘴不稀奇，但是真到林秋菊這種動不動給親哥“捅刀子”的程度還真沒見過。大家都是人，憑什么我讓你一輩子??？而反觀女知青這邊，有面露遺憾的，也有面露嘲諷的，但更多還是同情的。

    牛奮強說完之后，又對林楊說道：“你今天在豬圈那邊表現(xiàn)得很好！以后要是還能這樣表現(xiàn)，豬圈交到手里，我很放心?！?/br>
    牛奮強轉(zhuǎn)身就走了，知青們大部分對他剛剛的話面露疑惑。倒是何強從何老實那里知道一二，那就是未來這個豬圈會發(fā)展成隊辦養(yǎng)殖場，雞舍鴨舍的修建計劃也在籌劃中了?，F(xiàn)在的豬圈負責人，未來肯定在隊辦養(yǎng)殖場有一個崗位的。對于大部分大隊隊員來說，這種脫產(chǎn)工作可是最幸福的。

    “我先去洗個澡。”林楊雖然被林秋菊刺激到不行，但是他也沒真想鬧到這個地步?？蓻]想到最后居然將大隊長惹出來了，郁悶的林楊只好跑去衛(wèi)生間發(fā)xiele。

    隨著合作豬圈開始走上正軌，一條流言開始在紅旗公社內(nèi)流傳開來。

    而流言所涉及的當事人此時正在趙富強的陪同下前往礦部，因此內(nèi)部監(jiān)察科的同志決定對此事進行例行調(diào)查。

    “放心好了，我會給你作證的?！壁w富強安慰林冬梅道，“不僅是我，所有養(yǎng)殖場的同志都會給你作證的?！?/br>
    “謝謝您?！绷侄氛f道，“我不怕調(diào)查。我是清白的，我的所有決定都經(jīng)得起調(diào)查?！?/br>
    趙富強拍拍林冬梅的肩膀，林冬梅就推開內(nèi)部監(jiān)察科小會議室的門，挺直腰桿就走了進去。

    “林冬梅同志，我們接到匿名檢舉，認為你在聘用紅旗公社前進大隊知青林楊為合作技術員一事中存在徇私舞弊的行為?！睘槭椎娜藝烂C地問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徇私舞弊的行為’，我只知道我在整個聘用事情中是完全清白的，這純粹是對我個人的污蔑?！绷侄芬矅烂C地回答道。

    “林冬梅同志，請問林楊知青和你是什么關系？”對方繼續(xù)問道。

    “林楊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是遠房堂親，他們擁有共同的曾曾祖父?！绷侄坊卮鸬溃暗撬麄円呀?jīng)有近三十年沒有見過面了，而且他們直到前年才恢復了聯(lián)系?！?/br>
    林冬梅的回答顯然讓監(jiān)察科的人感到意外，因為從傳統(tǒng)的宗族觀念來說，林冬梅和林楊的關系已經(jīng)出了所謂的“五服”，也就是壓根不符合普通意義上的“親戚”關系了。而且兩個家庭的來往也非常少，無法證明林冬梅會因為親情而照顧林楊。

    “那么林楊知青是如何當上技術員的呢？”對方追問道。

    “林楊知青以總分第三名的成績通過了我們最初的選拔考試，我們選拔考試預設了十個名額。但因為分數(shù)和其他原因，最后只有五人進入了培訓班?！绷侄坊卮鸬?，“而在結業(yè)考試里，林楊知青不管筆試還是實踐考試都是滿分。我沒有理由不聘請成績最好的人吧？而且，不管是選拔考試還是結業(yè)考試，乃至于整個培訓過程，我都選擇了避嫌。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詢問養(yǎng)殖場的其他同志?！?/br>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會調(diào)查。”為首的人再次開口道，“林冬梅同志，感謝你能來我們這里接受問話。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你可以走了?！?/br>
    林冬梅站起身，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因為來到礦部辦事，林冬梅就難得回家里吃了頓飯。

    “到底是哪些人無聊眼紅，連這種事情都要舉報？”吃飯的時候，林mama頗為不滿地說道。身為工會上班的她，自然曉得自己女兒又被調(diào)查的事情。

    “沒辦法，人在這個位置上總有看你不順眼的人吧？”林冬梅倒是看得開，“反正我沒有做過，我就不怕調(diào)查?！?/br>
    “冬梅的心態(tài)很好，礦里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绷职职仲澋溃澳惆残墓ぷ?，其他事情不要多想?！?/br>
    “按你這個說法，但凡有人匿名舉報下，就要被調(diào)查？那還讓人干不干工作了？”林mama依舊不滿。

    “誰讓我年輕呢？”林冬梅苦笑道，“總有人看不慣我這樣的人在高位上，總覺得將我拉下來，他就能平步青云了。”

    “這話別到外面說，顯得你小氣。”林爸爸提醒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在礦長辦公會上提出來的。我們的同志不能因為被匿名舉報就必須接受調(diào)查，除非是有實際證據(jù)了，要不然以后大家還如何開展工作？”

    “爸，這不會影響到你吧？我聽說那位胡礦長正到處找茬呢?！绷侄穯柕?。

    “你放心，如果別的事，我還擔心他。但是你嘛？”林爸爸露出一個高深的笑容，“他可是將你們養(yǎng)殖場視為他的禁臠，我估計你被調(diào)查這件事，最生氣的人應該是他?！?/br>
    “啊？”林冬梅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第230章 消弭質(zhì)疑

    林冬梅被調(diào)查的事情自然也傳到了前進大隊，一時間知青們看林楊的臉色就有些微妙了。如果林楊是真的憑本事上去的，大家無話可說?，F(xiàn)在傳出人家堂妹是副場長還徇私舞弊的消息，大家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林楊當技術員這件事了。

    大家現(xiàn)在越來越實際了，每天滿工會是什么待遇？全大隊只有那最壯實的莊稼戶漢子在做得到，前進大隊不過十幾個人而已。而林楊上班的豬圈雖然臭了點臟了點，但是沒有風吹日曬，時不時還能坐下來喝茶休息。相較而言，這簡直是天堂里的工作吧？

    看到幾個知青的紅眼病，林楊也懶得搭理。不過是恨人有笑人無罷了，當初技術員培訓班開班的時候，他們沒去么？一想到要當豬倌，大部分就消了心思，在考試的時候故意亂做一氣?，F(xiàn)在自己上來了，這些人就開始想東想西了。至于自家堂妹有沒有徇私舞弊，林楊太清楚了！他在養(yǎng)殖場接受培訓的一個月里，他連林冬梅的影子都沒看到。

    “我那堂妹就是這么個人，知道了吧？”林秋菊此時在田埂上跟幾個女知青說著嘴，“都包庇我哥了，干脆就安排個好工作唄！看看現(xiàn)在，真的是太難看了！”

    幾個女知青聽完之后，眼神里都帶著一絲鄙夷，但嘴上卻說：“那你再說說你那堂妹到底是個什么人？”

    被這幾個女知青一吹捧，林秋菊就開始胡編亂造起來。什么礦長家的小公主啦，什么家屬區(qū)的大姐頭啊……如果林冬梅聽到了，一定會介紹林秋菊去番茄寫小說。就憑她這想象力，沒準還能在番茄換點錢來填飽肚子呢。

    林秋菊現(xiàn)在就想象著，林冬梅被抓走，然后林楊被趕走，那就證明自己的眼光太獨到了。

    可惜林秋菊的夢顯然必須醒了，因為內(nèi)部監(jiān)察科經(jīng)過一周的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所謂的匿名舉報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林楊的成績的確優(yōu)秀到無話可說，要不是煤礦現(xiàn)在沒有招工名額，負責了解林楊的那個人事科科員都想將他招進來了。而林冬梅也的確在整個技術員培訓和聘用過程里選擇了避嫌，而所有流程也全部符合礦內(nèi)規(guī)定，于是調(diào)查就此結束。

    “我就說了吧，一切沒事的?！壁w富強看到礦長辦發(fā)來的公函，高興地對林冬梅說道。

    “只不過莫名其妙被人潑了盆臟水，心里有些不舒服?！绷侄沸χг沟?，“場長同志，你可要給我做主呢?！?/br>
    “我看你也沒什么不舒服的吧？”趙富強笑著反問道，“不過我這里倒是有個好事要跟你說?！?/br>
    “哦？有什么事情能讓您這位見多識廣的老同志都說是‘好事’？”林冬梅頓時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