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這碗清淡。”

    宋時夏只是詫異他竟然會主動關(guān)心她。

    難道真像書上說的，水rujiao融是感情升溫的關(guān)鍵？

    她很感激他幫忙換走了那碗雞湯，婆婆可能覺得油越大越滋補(bǔ)，心是好心，只是她不太喜歡喝油膩的湯。

    “你今天沒去上班？”

    季惟清：“最近給我們放假，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宋時夏人不生地不熟，她哥哥這幾天出門估計都把周邊環(huán)境摸清了。

    “沒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哪都不認(rèn)識，你能不能帶我在學(xué)校里逛逛？”

    “可以，你的身體…”

    “沒那么難受，只是走路有點別扭?！彼螘r夏屬實是不知道害羞兩個字怎么寫，放在一般女孩身上都要害羞的臉紅了，她還能一本正經(jīng)在飯桌上跟季惟清討論。

    季惟清也沒覺得不對，他在外留學(xué)接受過西方教育，沒覺得她的表達(dá)方式有問題。

    韓蓉帶著兩個孫子出門找老朋友敘舊，特地把家里的空間留給了小兩口。

    張婉清在辦公室接待她。

    “你上一次來辦公室找我是什么時候？今兒什么風(fēng)把你吹過來了?！?/br>
    “這不是我兒子跟小宋都在家嗎，我怕年輕人不自在，就帶孩子出來逛逛。”

    “你這婆婆當(dāng)?shù)目烧鎵蛸N心，別人當(dāng)婆婆看到兒子親近兒媳心里會難受?！?/br>
    “我難受？你也不看看我家老三多大了？他都快30了才娶上媳婦，他跟小宋粘在一起我都不反對?！?/br>
    張婉清笑著：“男人30歲又不老，更何況他是教授，燕大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才。阿清之前不是找不到，人家眼光高著呢?！?/br>
    韓蓉深有同感：“是啊，看到小宋我才明白，我之前一點都不了解老三。”

    “小宋是個好姑娘，雖說學(xué)歷低了點，但放眼望過去沒幾個人能配得上阿清的學(xué)歷?！?/br>
    韓蓉不在意：“他娶媳婦又不是給孩子找家庭老師，哪用得著多高的學(xué)歷，會認(rèn)字算賬就行了?！?/br>
    說到孩子，韓蓉想起來。

    “對了，你女兒肚子還沒消息嗎？”

    張婉清提到女兒就憂心。

    “沒有，醫(yī)生說是早些年受了寒，zigong孕育艱難，就算懷上也容易小產(chǎn)。這都結(jié)婚幾年了還沒動靜，我是真擔(dān)心?！?/br>
    韓蓉之前就在醫(yī)院上班：“要不去別的地轉(zhuǎn)轉(zhuǎn)，看有沒有靠譜的中醫(yī)調(diào)理。”

    張婉清無奈搖頭：“藥沒斷過，中醫(yī)換了好幾個，有名的大夫我們都找了，她底子太差，是易流產(chǎn)體質(zhì)?！?/br>
    韓蓉跟張婉清是好友，女兒結(jié)婚多年不孕不育一直是她的心病。

    ……

    宋時夏喝完雞湯又吃了兩塊玉米饅頭，玉米味很濃的饅頭好吃。

    季惟清自覺收拾碗筷去廚房清理。

    宋時夏愜意地揉著肚子，這就是她喜歡的躺平生活啊。

    “我?guī)闳ド⒉??！?/br>
    宋時夏沖他伸出手，季惟清小心翼翼拉著她起身。

    盡管他臉上看不出內(nèi)心情緒波動，但宋時夏能感受到他不排斥兩個人親近。

    季惟清帶她走在校園的林蔭大道，宋時夏感受著頂尖學(xué)府的學(xué)術(shù)氛圍，總覺得空氣都帶著書卷的香氣。

    她記得自己高中退學(xué)前拿助學(xué)金和獎學(xué)金雙份獎勵，免除學(xué)雜費還能領(lǐng)學(xué)校的補(bǔ)貼，不用讓奶奶花一分錢。

    后來她太缺錢了，相依為命的親人去世，可能會面臨交不起學(xué)費的困境，對一個15歲的女孩而言前途一片黑暗絕望。

    她迫切想賺錢，如果有錢奶奶得的病就不會拖那么久，都是沒錢的錯，靈泉空間出現(xiàn)后她果斷退學(xué)。

    其實她心里有點遺憾沒有親自參與高考和大學(xué)生活。

    重讀高中就算了，每天早上五點起床、晚上35點放學(xué)的日子比上班都辛苦。

    如果有機(jī)會，她倒是想體驗一次大學(xué)生活，前提是她能考上大學(xué)。

    雖說她為了做生意找家教自學(xué)了幾國外語，但是數(shù)理化忘得一干二凈，把解析幾何放她面前估計都不會做。

    季惟清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宋時夏并不在意他話少。

    兩個人并肩而行，宋時夏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沒有在校園你儂我儂，溜達(dá)一圈似乎到了教學(xué)樓。

    季惟清這兩天休假，但學(xué)校的大學(xué)生們還在上課。

    不少學(xué)生見到季教授主動打招呼，實則好奇地偷看他身旁的宋時夏。

    宋時夏看起來跟他們差不多大，學(xué)生們猜她要么是別的專業(yè)同學(xué)，要么就是新老師。

    沒人往季教授的妻子身份聯(lián)想。

    在學(xué)生們心里，季教授喜歡的應(yīng)該是一絲不茍的類型。

    季惟清見她很受歡迎，還有男同學(xué)上前搭訕，他故意拉近距離。

    “你想去圖書館嗎？”

    宋時夏求之不得：“好啊，圖書館能把書借回去嗎？”

    季惟清從兜里掏出東西。

    “教師證或?qū)W生證可以辦理租書卡?！?/br>
    宋時夏對他莞爾一笑：“那我用你的卡租幾本書看?！?/br>
    季惟清把卡給她：“我的留給你，你以后想看隨時可以去借?！?/br>
    說到這，季惟清想起來早上來自母親的訓(xùn)斥。

    “家里沒錢了嗎？”

    宋時夏覺得莫名：“沒有啊，為什么這么問？”

    “沒什么，如果錢不夠及時提醒我。”

    宋時夏跟他開玩笑：“你的工資不是全在抽屜嗎？要是全花完了你從哪弄錢？”

    季惟清：“抽屜是工資，我還有一張存折里面都是獎金。”

    這是什么大戶人家發(fā)言！

    教研室，有老師開著玩笑。

    “王老師，聽說季教授出差回來了，你不去看看？”

    王美玲羞紅了臉。

    “你們別取笑我，我跟季教授只是普通同事關(guān)系?！?/br>
    “什么同事提起來讓你臉都紅了？男未婚女未嫁，你難道就不想拿下季教授？”

    王美玲害臊得不行。

    “哎呀，你們別說了！季教授連外交官的女兒都沒看上，你們何必取笑我呢！”

    不知誰說了一句：“說不定季教授是為了你呢？”

    有人跟著附和：“就是，季教授身邊沒別的女老師，你們一起共事過，你可要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王美玲心里一直對季教授有意思。看到校長給季教授介紹好多優(yōu)秀女孩，而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文學(xué)老師，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為他寫詩，她自卑的不敢主動。

    被同事們這么攛掇，她死灰復(fù)燃的心又燃了起來。

    辦公室里，有人看到季教授跟一個陌生女人往圖書館走。

    “快看，季教授身邊有個女人?！?/br>
    王美玲連忙擠到窗前。

    季教授身邊有個女人，并且倆人挨得很近，從她們視角看對方似乎小鳥依人。

    “這女的是誰？季教授家里的親戚吧。”

    “看起來挺年輕，應(yīng)該是季教授的親戚或者meimei?！?/br>
    “也有可能是學(xué)生，我們班就有學(xué)生用我的租書卡借書。”

    王美玲這才放下心。

    “我去跟季教授打個招呼?！?/br>
    大家紛紛表示理解，王美玲這是想追求季教授了。

    等王美玲離開，辦公室的人聚在一起。

    “你們覺得她能行嗎？”

    “王美玲長得一般，還沒校長的侄女好看?！?/br>
    “季教授又不看臉，說不定他就喜歡王美玲這款?！?/br>
    王美玲扯了扯辮子，又把的確良皺起來的地方扯平整。

    她一路幻想跟季教授見面先說什么，第一句話應(yīng)該先問他出差累不累。

    宋時夏隔著老遠(yuǎn)就看見王美玲朝這個方向走來。

    她抬起下巴沖季惟清示意，

    “那是來找你的嗎？”

    季惟清漫不經(jīng)心收回目光：“教研組的老師，有一次找她幫過忙?！?/br>
    宋時夏看熱鬧不嫌事大，非要在門口等對方過來。

    王美玲一路小跑，她氣喘吁吁來到季惟清面前，露出淳樸的笑容。

    “季教授，你終于回來了，這趟出差累不累？”

    季惟清看向宋時夏，見她滿臉幸災(zāi)樂禍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