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秦晏點點頭，“辛苦了?！?/br>
    .

    正說著，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大喬忽然從街角小跑過來：“秦支！”

    秦晏側(cè)過身看向大喬：“干什么去了？”

    “我從派出所出來，”大喬道，“琳姐之前不讓我進現(xiàn)場，說血腥，叫我去跟派出所溝通，這會兒剛聯(lián)系上李國強的家屬?！?/br>
    “他們?nèi)嗽谀膬?？”秦晏問?/br>
    “李國強的直系親屬都過世了，旁系的七大姑八大姨知道他人品不行，都不愿意過來，”大喬抹了把滑到脖子上的汗，“打電話給他前妻，結(jié)果是他前妻的現(xiàn)任丈夫接的，說那女人早就病死了。唯一能聯(lián)系上的只有李國強的女兒，人在粵東工作，說等有空了自然會來?！?/br>
    秦晏捏了捏拳頭，片刻后，他道：“等有空？具體是什么時間？”

    大喬也有些不確定：“她說周六。”

    “還有三天......”秦晏想了想，“沒事，你存好她的聯(lián)系方式，到時候叫她過來配合調(diào)查?！?/br>
    “明白！”

    chapter56

    陳染和李國強、胡良的情況都被寫成了陳述遞交去了市里，市局在征求過上級意見后決定將這三起案件并案偵查。

    秦晏和顧城一行人在三里橋附近的鎮(zhèn)上重新找了間招待所，第二天，一群人在招待所里開了個臨時會議。

    顧城兩腿架在床上，坐姿有些隨意。

    “把腿放下?！鼻仃逃檬殖櫝切⊥壬弦慌?。

    顧城立馬坐好，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在床邊攤開，上面記錄著案件的大體情況。

    .

    “上頭的意見已經(jīng)發(fā)到了各位手機里，三起案件并案偵查，難度有點大，”秦晏坐在椅子里，看一眼或坐或站的眾人，“三里橋條件簡陋，不比市里查案那么方便，大家適應(yīng)適應(yīng)。”

    金琳點頭道：“好。”

    一旁的曾俊將隨身帶著的包打開，拿出一小沓文件：“到目前為止，我們一共發(fā)現(xiàn)三名死者，其中胡良和李國強都是被人活活毆打致死，他們的外|生|殖|器都不翼而飛，單從作案手法上看，殺害胡良的兇手做事干脆利落，下刀的時候快、準(zhǔn)、狠，在胡良活著的時候就將他分尸并切割生|殖|器，然后又將尸塊分裝進塑料袋里，帶進三里橋后山掩埋。兇器大概是一把鋒利的刀和一把鋸子，死亡時間是四月三十號凌晨一點到兩點?！?/br>
    曾俊把文件分給大家互相傳看，又道：“李國強身亡的時間大約是胡良出事的一個星期前，也就是四月二十二號，距離今天已經(jīng)過去了十二天。他被人用棍棒之類的鈍器毆打之后強行割去了性|器官，除去胸口的致命傷外，身上有十幾處掙扎傷，這么看來兇手的作案工具有可能是鐵棍和鋸子?！?/br>
    “也就是說，殺害李國強和胡良的不太可能是同一個人？”顧城道。

    “暫時不確定，不過殺害李國強的很有可能是一名成年女性?！痹≌f。

    秦晏微微抬眸：“我也認(rèn)為是女性?！?/br>
    .

    一旁的大喬有些不解：“為什么你們都覺得作案的會是女人？有什么說法嗎?！?/br>
    秦晏看了看大喬，耐心道：“只是猜測。從李國強身上的傷痕和兇手疑似使用的作案工具來看，傷痕力度較淺，而棍棒之類的工具相對于女性來說會更加趁手。”

    大喬思索一會兒，沒說話。

    “趁手？”金琳愣了愣。

    秦晏輕輕點頭：“如果讓你去攻擊一個人，你會選擇刀，還是棍子？”

    金琳眼眸閃了閃，道：“我不會攻擊別人，但如果這個人對我的生命安全產(chǎn)生威脅而我不得不反擊的時候，選擇刀具之類的鋒利器具其實并不合適，對方很有可能會因為力氣大于我，而將刀搶走，一旦出現(xiàn)這種情況，我自衛(wèi)的工具就會變成奪取我性命的死神。”

    “對，女性防身，用棍棒比用刀具更合適，”秦晏說，“而女性的身形普遍比男性瘦小，持刀攻擊一個身高一米七幾的男人，很有可能會因為cao作不當(dāng)而導(dǎo)致自己受傷，但棍棒不會，如果李國強與兇手發(fā)生扭打，刀具在捅傷李國強的同時還會捅傷兇手自身，從而留下兇手的dna信息，對兇手來說其實是得不償失的?！?/br>
    手持棍棒，確實比刀具安全。

    這也足夠說明兇手在作案的時候，內(nèi)心曾產(chǎn)生過一點點動搖。

    .

    顧城捧著筆記本抬頭：“殺害李國強的是女性，李國強的死亡時間早于胡良，兇手作案后將李國強丟進井里，沒有任何掩埋措施，與胡良案相比較，兇手在殺人這方面還不算熟練。看起來確實不太像是同一人所為。可李國強和胡良都被割掉了生|殖|器，這一點卻異常巧合?！?/br>
    秦晏：“你一定要堅持兇手是同一個人？”

    “我有這個想法。一個人殺人，第一次會出現(xiàn)動搖，也不敢下重手，那如果這個人心中的怨恨沒有消除，還想再殺第二個人呢？”顧城看著秦晏，“李國強和胡良的死亡時間相差八天，這八天里，兇手的作案手法升級了也不好說。假設(shè)李國強的死是兇手第一次作案，在緊張和糾結(jié)過后獲取了殺人的快感，短暫的快感和緊張交織，給人的神經(jīng)帶來刺激，等主導(dǎo)快樂的多巴胺分泌完成后，人的心情又再次跌落谷底，兇手會不會再一次作案，以獲取類似的快感？”

    秦晏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這樣的作案心理更適用于連環(huán)殺人的兇手，而連環(huán)殺人的案件，作案手法通常高度相似，甚至作案的時間都會出現(xiàn)一樣的規(guī)律，比如間隔的天數(shù)大體一樣，死者出事的時間大體一樣。而在李國強和胡良的案子里，并沒有一處能夠與連環(huán)殺人掛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