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抱歉地笑笑，回過神，將視頻拉回之間的節(jié)點：“抱歉，走神了?！?/br>
    “這都能走神，你來幫忙還是來打醬油的，不能干就回你外勤組去，再說本來你也不是我們技術(shù)隊的，瞎湊什么熱鬧，安安心心等著我們調(diào)查不行嗎，非得什么事兒都摻和一腳，亂了主次?！?/br>
    視偵隊員說話不太好聽，大約是在內(nèi)勤當技術(shù)員當久了，工作上沒什么上升空間，再加上篩了這么久監(jiān)控還沒發(fā)現(xiàn)線索，難免心煩。

    顧城一聽這話，脾氣差點就上去了：“我——”

    身后卻傳來秦晏的聲音：“是我讓他來幫忙的。”

    顧城微微愣神，扭頭一看，竟然不知道秦晏什么時候走到他身后緊挨著。

    視偵隊員心中一驚：“秦支，您怎么來了......”

    其他視偵隊員倒吸一口涼氣，心說秦晏真護短。

    “我來看看我們隊的新人表現(xiàn)得怎么樣，”秦晏說著，也拉開顧城旁邊的椅子坐下，“他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麻煩你了?！?/br>
    視偵隊員神色有些尷尬，笑道：“沒，沒事，誰都要學習才能上手的嘛。”

    宋綿竹雙手環(huán)胸站在另一邊，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個大型尷尬現(xiàn)場，不知道該心疼顧城還是該心疼自己的視偵隊員，于是上前打圓場道：“這家伙就是對同行嘴巴利索?！?/br>
    秦晏笑笑：“知道，不介意?！?/br>
    .

    顧城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后續(xù)也沒有再主動往秦晏的方向看，而秦晏就坐在他旁邊，除了一開始幫顧城說了兩句話之外，便一直認真盯著監(jiān)控，不再開口。

    兩個人誰也沒有主動找誰。

    直到顧城篩完一個視頻正要跳轉(zhuǎn)另一個的時候，秦晏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傾身看著畫面：“等等！”

    顧城抬眸，正好看見秦晏近在咫尺的側(cè)臉：“秦隊？”

    工作間里，秦晏意識到不妥，于是放開顧城，很快調(diào)整好神色，一如既往地平淡如水：“剛剛那個畫面不對勁，再倒回去，拉大看看?！?/br>
    顧城點點頭，照做。

    .

    監(jiān)控畫面顯示是白天，二月二十八號上午九點四十一分，付均從他所居住的出租屋內(nèi)離開，離開時穿著一身灰藍色的套頭衛(wèi)衣，或許是二月份的天氣算得上寒冷，他將厚衛(wèi)衣的帽子戴上，順便用黑色的口罩遮擋住自己的面部，片刻后消失在監(jiān)控盲區(qū)。

    “他去干什么？”顧城下意識問出口。

    秦晏看顧城一眼，不去想昨天夜里發(fā)生的事，淡淡地說：“不要問，接著看?！?/br>
    雖然暫時不能確定從出租屋離開的人是不是付均，但是從身形和走路姿態(tài)來看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

    另一處監(jiān)控的畫面里，付均穿過馬路，幾乎快要走出監(jiān)控畫面。

    監(jiān)控畫面的盡頭是三家奶茶店和兩家五金店，還有一家買生活用品的小作坊，只被監(jiān)控拍到了一角。

    付均在畫面中消失一段時間后又再次出現(xiàn)在了畫面內(nèi)，手里多了一個黑色塑料袋。

    從出現(xiàn)到消失再到出現(xiàn)，付均一共耗時十五分鐘。

    秦晏伸手按了暫停。

    顧城看著秦晏伸手過來又收回去，道：“他沒有去奶茶店，二月二十八號是工作日，大部分學生和上班族都沒有時間在九點多買奶茶，更別說去買生活用品，能去的要么是沒有工作的全職主婦，要么是工作時間相對彈性較大的自由職業(yè)者?！?/br>
    “這段路叫仙橋路，距離案發(fā)地點很近，被規(guī)劃在老城區(qū)，”秦晏一只手輕輕抵著下巴，“付均消失的方向正好只有幾家店，查起來比較容易?！?/br>
    .

    此后的多次，付均都曾在傍晚或凌晨的時候頻繁出入西城區(qū)，行跡可疑。

    二月二十九號傍晚六點，付均前往西城區(qū)。

    三月二號凌晨四點，付均前往西城區(qū)。

    三月三號傍晚七點，付均前往西城區(qū)。

    三月六號凌晨三點，付均前往西城區(qū)。

    但是由于西城區(qū)內(nèi)攝像頭匱乏，沒有能夠直接拍到案發(fā)地點的攝像頭，唯一的攝像頭年久失修，只能照到西城區(qū)路口。

    此后，三月七號凌晨，付均從家中離開，騎著摩托車消失在監(jiān)控畫面內(nèi)。

    他消失的前一秒，路燈的光正好照在他的摩托車腳踏板的一角上，照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輪廓。

    “像這種情況，大概率是踩點。他在案發(fā)之前提前熟悉了環(huán)境，才方便在作案時躲開監(jiān)控。這個奇怪的輪廓，很有可能就是裝王亞婷尸體的麻袋?！鼻仃陶f。

    顧城嗯一聲。

    秦晏皺著眉看過去：“別光‘嗯’，你學會了什么你就‘嗯’。”

    “我......”顧城認命道，“下次我注意。”

    秦晏無奈地看他一眼。

    .

    后續(xù)的走訪本來應(yīng)該由秦晏帶著顧城去，但兩人之間終究還是隔閡大于默契，再加上秦晏沒吃早飯就趕到單位來，有點頭暈，便暫時將這份任務(wù)交給了蘇子柒。

    蘇子柒整理完檔案接到秦晏的電話，差點當場冒火：“你倆鬧矛盾，抬我出來當好人？你要不是我兄弟，我高低揍你丫的?！?/br>
    他是看得出來今天秦晏和顧城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只當這兩人是普通地吵架，沒往深處想。

    誰還沒吵過幾次架似的，蘇子柒剛讀大學碰上秦晏的時候還為了搶床位差點跟人打起來，不過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