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的父母一直把自己女兒的死歸結為因寫網(wǎng)絡小說上癮而導致的意外事故，再者楚遙墜樓之后二老賣掉了城里的房子，這些年一直在鄉(xiāng)下老家種地，從不使用互聯(lián)網(wǎng)，信息閉塞，自然也就不知道王亞婷這個人的存在，兩位老人也并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出行記錄。

    在接受詢問時，他們也表示自己早就釋懷了。

    假使有人恨王亞婷入骨，大概也不會是楚遙的父母。

    顧城突發(fā)奇想：“王亞婷帶頭挑起的網(wǎng)絡暴力讓念青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十年后她自己也無端被人殘忍殺害，說起來倒是有點因果輪回的味道?？蛇@世界上除了被網(wǎng)暴致死的念青會對王亞婷存在怨念，還會有什么別的人嗎？死人不能開口說話，人燒成一堆灰，什么也干不了，即使她對王亞婷心懷怨念，也絕對不可能再有能力殺死王亞婷?！?/br>
    刑偵支隊沒有怪力亂神的說法，只有事實和真相。

    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chapter28

    辦公室里，不知道誰的手機忽然響起一陣突兀的鈴聲，于是所有人不約而同開始摸口袋。

    秦晏下意識看一眼自己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

    不是自己的電話。

    最后宋綿竹抱歉地笑笑，握著還在響鈴的手機朝眾人打了個手勢：“我出去一下，你們繼續(xù)?！?/br>
    .

    宋綿竹帶上門離開，辦公室再次陷入因案件調查毫無進展而引發(fā)的死寂里。

    王亞婷的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把所有人的心思都吸引到黑洞里去，最后卻發(fā)現(xiàn)黑洞的背面是無窮符號。

    ∞，像是閉環(huán)，兜兜轉轉，案子又回到了最開始。

    直到宋綿竹再次推門進來，輕輕開口：“派出所戶籍那邊負責調查陳染失蹤案的同志說，陳染最后一次出現(xiàn)的地方是粵東師范學院老宿舍樓的后門，還有......她的戶籍有過變動，十五年前，她的戶口一直掛在自己姨媽的名下，說是為了上學和投靠親戚，考上大學之后她的戶口就獨立出去了。”

    秦晏看著宋綿竹，等著他的下文。

    宋綿竹深吸一口氣，又道：“那個所謂的姨媽，就是楚遙的親生母親。我之前找楚遙父母做筆錄的時候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所有人都唏噓不已。

    “楚遙是陳染的親表姐，她墜樓的時候，陳染才十歲?！鼻仃桃矝]有想到事情會往這種方向發(fā)展。

    顧城一拍腦門：“怪不得陳染會在王亞婷死亡的當天跑去現(xiàn)場！敢情人就是她殺的啊！”

    就是不知道姐妹倆的感情怎么樣，如果楚遙和陳染的感情很好，那么楚遙被網(wǎng)暴的這件事，陳染很有可能是知道的，而且楚遙墜樓的原因，陳染說不定也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繼念青這個筆名之后，天間文學網(wǎng)站還能繼續(xù)冒出有天分的懸疑作家。

    怪不得陳染在多年后也選擇與天間文學網(wǎng)站簽約。

    .

    就好像是命運的轉盤，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報應。

    楚遙的父母不知情，以為自己的女兒死于寫小說寫上癮而引發(fā)的意外事故。

    但不代表長期跟楚遙及楚遙家人生活在一起的陳染不知情。

    王亞婷的尸體、三只小貓被虐殺、陳染的離奇失蹤、十年前的網(wǎng)絡暴力、楚遙的墜樓......好像慢慢串連在了一起，勾勒出一場精妙絕倫的lt;a href= target=_blankgt;復仇大戲。

    .

    “陳染的下落繼續(xù)找，不管她是畏罪潛逃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秦晏篤定地說，“這案子還有戲?！?/br>
    “您也覺得是陳染殺了王亞婷？”顧城問。

    秦晏搖搖頭：“她一個人沒法把王亞婷制服，再者，她出入現(xiàn)場的時間是在王亞婷死亡之后不久，進去是為了虐貓，在這之前王亞婷早就沒氣了?！?/br>
    “但她也是真的知道王亞婷會死，不然不會刻意挑那個時間，”顧城說，“難不成是買兇？”

    “目前還不能下結論，不過陳染在這起案子里的作用絕對不止是我們想的那么簡單，”秦晏說，“一個人虐貓很有可能是因為受了刺激，陳染也許恨王亞婷很久了，厚積薄發(fā)就等著王亞婷死亡的那一刻，當她得知王亞婷已經(jīng)死亡的時候，或許會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和高興，精神突然釋放的同時，所有‘報復’的情緒也就都宣泄出來，這就導致她會去虐貓，就像......”

    秦晏停頓一下。

    顧城輕輕挑眉：“就像什么？”

    “就像勝利者在對著失敗者不斷嘲笑一樣，但王亞婷終究沒有死在她手上，所以她需要通過殺死小貓的方式繼續(xù)宣泄情緒，”秦晏短暫地笑一下，接著道，“現(xiàn)在我們要找的，是那個藏在背后的人，如果說陳染是明面上的‘刀’，那么真正殺害王亞婷的人就是幕后的那只手，陳染或許是那個人拿出來迷惑警方視線的幌子?！?/br>
    “除了念青的親表妹，還有誰會恨王亞婷，恨倒要把王亞婷千刀萬剮還不夠解氣的地步？”顧城說。

    秦晏想了想：“你追星嗎?！?/br>
    “不啊。”

    “追星的人，有一部分是很瘋狂的，”秦晏看一眼角落里的趙靈，“比如趙靈，曾經(jīng)愛一個歌手愛到每天不聽他的歌就睡不著的地步，愛到那個歌手官宣自己有了女朋友之后，她揚言說要把那個女生抓出來打一頓的地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