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看一眼緊閉的廁所門，又看一眼宿舍里那張公用的桌子，小聲道：“你不給她帶奶茶？”

    “你以為誰想帶啊，”張媛媛說，“本來要給她帶的，她故意不接我電話，晾著我，正好我也不是特別想請她喝奶茶，她剛回來的時候我出于好心問她怎么不接電話，她說手機沒電關機了，擺個臭臉給我看，好像我不給她帶奶茶就是犯了天條一樣，煩不煩啊。”

    小美同情地點點頭：“跟這種性格孤僻的人一個寢室真的很壓抑?！?/br>
    “她那性格......嘖?！睆堟骆抡f。

    “不說了，小心被她聽見，一會兒又暗戳戳跟導員打小報告，”小美拿出手機晃了晃，“打游戲嗎?！?/br>
    “打?！?/br>
    .

    第二天一大早，陳染被生物鐘叫醒，輕手輕腳爬下床，站在逼仄狹窄的空間里看一眼下鋪熟睡的張媛媛，開口正要叫，忽然又想到上次自己叫張媛媛起床之后被張媛媛罵的事，登時轉過身不再開口，而是自己去洗漱。

    洗漱完穿好衣服拿上書去上課的時候已經七點過半了，早八課很快就要開始，老宿舍的位置太偏僻，去上課還要坐一趟校內公交車，麻煩得很。

    這個專業(yè)，大二的早八課其實不是那么重要，她們這一次安排了水課，老師點名簽到之后就開始放ppt，干巴巴地照著念，課上到一半就有人低著頭昏昏欲睡了。

    陳染在利用這個時間認真地學。

    她也不明白為什么一門水課她也能聽得這么認真，哪怕老師講的東西全都是書上和萬年不變的古老ppt上都有的內容，但經過高三鏖戰(zhàn)的她或許仍舊改不掉高中時候的習慣，一節(jié)課也不曾落下，什么都聽得仔細，在學習這件事上顯得有些過于乖巧。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看完書的時候才拿起手機來查看消息，此時正好下課。

    是張媛媛發(fā)過來的。

    “你為什么不叫醒我！你故意想讓我沒簽到被扣平時分？你知不知道這個教水課的老師很死板很嚴格??！”

    “為什么不回我消息！”

    “陳染！你屏蔽我是吧！”

    看完張媛媛接二連三發(fā)出來的消息，陳染才慢慢回復：“我上課的時候不開聲音的?！?/br>
    張媛媛那邊沒有動靜。

    陳染又打過去幾個字：“不好意思，我忘了叫你。而且上次我叫醒你的時候，你發(fā)脾氣說你的事情不用我管，所以這一次我就沒有叫?！?/br>
    這條消息發(fā)出去的時候顯示已被對方拒收。

    陳染嘆了口氣，心想，又被拉黑了。

    .

    思源食堂里人頭攢動，有點擁擠，熱門的打飯窗口擠滿了人，排著長長的隊，奶茶窗口那邊的隊伍明顯更長。

    看來學校的伙食不錯。

    秦晏和顧城過來的時候提前跟校方打過招呼，誰知道剛下車就被學校熱情似火的領導一路拉到食堂，校領導不停地表示學校的一切都很好，絕對不可能出什么事。

    哪怕秦晏再三說明警方只是來了解情況，并沒有要調查學校的意思，但校領導還是一萬個不放心，非要拉著兩個警察來體驗校園食堂的美味。

    “看，這是我們食堂的紅燒rou窗口，這是川菜，這是粵菜，這是......”校領導一個勁兒地給秦晏介紹。

    秦晏的目光落在滿食堂的擁擠之上，無奈地搖頭：“我們是吃過了來的，是吧?！?/br>
    他看向一旁的顧城。

    顧城把眼神從奶茶窗口那邊收回來：“啊，是，我們都吃過的?！?/br>
    校領導笑笑：“了解一下也是可以的嘛?！?/br>
    “看起來確實很好吃，”秦晏不方便掉了校領導的面子，于是說，“聞起來都香，弄得我都餓了。”

    “對對，就是香，你看吧，我說得沒錯吧，這可是思源食堂的一大特色，尤其是這個蒸菜窗口，哦，還有這個，新的！自動打飯機！”

    秦晏又道：“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們再來嘗嘗，這一次主要是了解一些跟案件有關的情況，就不做客了，您見諒?！?/br>
    “哎，沒事沒事，你們想了解什么，我們絕對配合！”

    .

    秦晏頓一下，沒有立馬表示要找誰，顧城下意識想接話：“請問學前教育專業(yè)的——”

    話沒說完就被秦晏打斷：“我來之前在學校的論壇搜了課表，這個時間點學前教育專業(yè)大部分學生都剛下早八吧，早八之后他們還有一場跟經管學院戶外聯(lián)誼的活動?！?/br>
    校領導點點頭：“好像是這樣。”

    “謝謝。”得到確認后，秦晏松了口氣。

    “你們要找誰，我?guī)湍憬衼??！?/br>
    秦晏擺擺手：“暫時不用，我們先自己轉轉?！?/br>
    .

    校領導目送他們離開食堂。

    顧城問道：“剛才怎么不直接找陳染？效率多高啊?！?/br>
    “先不說陳染的作案嫌疑，現(xiàn)在我們只有一條她出入案發(fā)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不能完全證明她一定就是殺人兇手，在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她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秦晏說，“要是這么貿然跟校方的人說出這件事，讓這么多人知道了，到時候傳到其他學生耳朵里去，你覺得她在學校還能過得開心嗎，萬一到最后發(fā)現(xiàn)人家是無辜的呢？”

    “我沒想那么多，我只想破案，”顧城覺得有道理，“現(xiàn)在去哪兒？聯(lián)誼活動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