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他主動跟我說要接著干的，還說要介紹一個人過來，那個人好像也吸毒，但是韋文勝來了之后，那個人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到，可能是反悔了?！苯?jīng)理小聲說。

    “他有沒有告訴你是誰？”

    “不知道，他沒說，”經(jīng)理看著秦晏，“那個，我不會要坐牢吧......”

    秦晏沒繼續(xù)問，擺擺手，轉(zhuǎn)身拉著顧城慢慢走出這家涉事ktv。

    ktv里的空氣混雜著煙酒味，沉悶又難聞，出門的時候兩個人被外面清新的冷空氣撲了一臉，忽然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

    顧城拉開警車車門，卻沒有急著坐進(jìn)去，只是抬手擋著門站在那兒。

    秦晏靠在路燈桿子旁邊，片刻后走到車門旁邊彎下腰，從座位上拿起之前隨手丟在這里的煙盒，兩指夾著一根煙，另一只手伸在臉頰附近擋風(fēng)。

    隨著打火機(jī)一聲輕響，刺鼻的煙味悄然環(huán)繞開。

    顧城看他一眼，有點(diǎn)心癢，拍他一下。

    “干什么?！鼻仃陶f。

    “給我一根?！?/br>
    秦晏一笑，把煙盒拋過去：“小孩子抽什么煙。”

    “我二十七，不是十七?！鳖櫝堑坏匾徽Ｑ郏尺^身去，在風(fēng)吹不到的地方也把煙點(diǎn)燃，而后再轉(zhuǎn)回來，將煙盒又拋回給秦晏。

    秦晏握著煙盒笑了笑，胳膊搭在打開的車門上：“那個經(jīng)理的話你聽懂了嗎?！?/br>
    “韋文勝沒有作案時間，但要是說他沒有作案嫌疑，我不信，”顧城說，“他吸毒又販*，以販養(yǎng)吸的事情在禁毒部門之前給出的幾個案例里并不少見，而且涉事的幾乎都是最底層的馬仔，見不到上游的賣家，可見韋文勝在拉皮條這方面是真的超群?！?/br>
    秦晏：“他要介紹的那個人，經(jīng)理說不知道，你覺得會是誰？”

    顧城搖搖頭：“沒有思緒?！?/br>
    “其實(shí)我不認(rèn)為兇手一定就是韋文勝，第一他幾乎沒有作案時間，第二他的心理素質(zhì)也根本不像是一個殺人狂?！?/br>
    “但他很古怪?！鳖櫝钦f。

    chapter17

    “你猜為什么他會跟王亞婷這樣的有錢人認(rèn)識？王亞婷是個丁克族，她既不結(jié)婚也不跟男性之間有拉扯，好友列表里除了親戚和幾個同網(wǎng)站的作者之外幾乎沒有什么男性朋友，”秦晏說，“韋文勝條件一般，長相普通偏下，學(xué)歷是初中肄業(yè)，也就是說他連初中都沒讀完。既不能給王亞婷優(yōu)越的物質(zhì)生活，也不能充當(dāng)王亞婷的精神支柱，自稱自己和王亞婷是在相親場所認(rèn)識的，王亞婷當(dāng)時給他甩了臉色，讓他很難堪，他自己也說曾一度想殺死王亞婷，卻還是被王亞婷的金錢生生堵得咽下了這口氣，心甘情愿吃軟飯?！?/br>
    顧城一邊聽一邊抽悶煙，風(fēng)把煙味吹到了秦晏臉上。

    兩個人身邊的煙霧交纏在一起，混了各自身上的味道。

    顧城說：“看起來邏輯通順，實(shí)際上......秦隊，你談過戀愛嗎？”

    “沒談過，怎么了？”秦晏笑笑，“其實(shí)你也覺得王亞婷和韋文勝之間的關(guān)系有問題是吧?！?/br>
    “我只是覺得像王亞婷那樣要強(qiáng)有點(diǎn)小錢的人，應(yīng)該不會喜歡別人吃軟飯，再者即使是要包養(yǎng)別人，那也得是長得好看吧，韋文勝的性格和外貌......說難聽點(diǎn)可能連老婆都討不到，王亞婷怎么會這么隨便地就成了韋文勝的情人，又怎么會隨隨便便給韋文勝出錢出力？”顧城說。

    秦晏頷首：“之前蘇子柒還懷疑王亞婷是不是也吸毒，但王亞婷沒有社區(qū)戒毒的經(jīng)歷，從她手機(jī)和電腦上的聊天記錄來看也沒有什么異常，再者新區(qū)住著的人也不少，她要是在家里偷偷干那種事，鄰居早就報警了。”

    如果王亞婷真的和韋文勝是毒友關(guān)系，那么韋文勝的作案嫌疑就很大，可是說不通，韋文勝沒理由殺害一個能給自己制造財富的女人，而且他自己也沒有作案時間。

    從尸體的情況來看，王亞婷的眼球和雙耳被搗毀，牙齒被殘忍拔去，舌頭被割掉，全身多處鈍器擊傷和掙扎傷，生前曾遭受束縛，致命傷是腦后長達(dá)十五厘米的刺入傷，后枕骨被擊穿。

    造成這道刺入傷的作案工具是平口改錐。

    “兇手在作案的時候一定對王亞婷恨之入骨，但韋文勝對王亞婷的情感幾乎靠金錢維持，王亞婷活著就有韋文勝的好日子過，韋文勝就算恨她在相親場所給自己難堪，也不至于恨意這么深，”顧城對秦晏的觀點(diǎn)表示贊同，“但是王亞婷究竟是不是韋文勝的毒友，這個問題還得再畫個問號，至于韋文勝三月九號去ktv上班的時候跟經(jīng)理說要帶過去的人是誰......”

    秦晏：“不會是王亞婷，如果是王亞婷的話，韋文勝為什么不跟她聯(lián)系？還在事后多次去敲王亞婷的房門。他當(dāng)時根本就不知道王亞婷已經(jīng)死了?！?/br>
    “秦隊，先不說韋文勝，您覺得有誰會對一個人恨之入骨，恨到想殺之而后快?！鳖櫝强粗仃?。

    秦晏思索一陣。

    他開口：“如果我恨一個人，大概是因?yàn)槟莻€人觸動了我的既得利益，比如本該是我擁有的東西，被那個人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搶走，那么我就會恨他?！?/br>
    沒有人會是完美的，秦晏換位想了想，假如這時候有個人像電視劇里那樣空降過來當(dāng)支隊長，而把自己擠走，自己肯定也會恨得牙癢癢。

    顧城一哂：“您還真敢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