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維東：“也是別的孩子的爸爸?！?/br>
    “你閉嘴！”李有良?xì)獾么蠛稹?/br>
    小北嚇一跳。任依依摟住爸爸的脖子。任維東在她耳邊說：“惱羞成怒?！?/br>
    這個(gè)詞小機(jī)靈鬼知道，爺爺奶奶沒少說爸爸。任依依轉(zhuǎn)向李有良：“我們想來就來，又不找你?！?/br>
    李有良抬手指著她。任維東沉下臉：“大人的事跟孩子無關(guān)。別逼我對(duì)你不客氣！”

    李有良慌忙把手放下。

    他不是怕任維東，他是怕嚇著孩子！

    “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不跟你計(jì)較。”

    任維東不屑：“我謝謝你。”

    林云香看出李有良怕他，而她只希望這倆人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也懶得拆穿李有良，跟他叨叨下去：“可以走了？”

    李有良：“他先走！”

    林云香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任維東原本在車?yán)镒Ｈ耸悄阏衼淼?。你，立刻，馬上給我走。”

    “小北——”

    林云香打斷：“小北玩得好好的，現(xiàn)在被你嚇著了。別等我叫保衛(wèi)科的人?！?/br>
    李有良看向兒子，幫爸爸勸勸你媽。

    小北想爸爸，不希望爸爸這么快離開。他不懂爸爸和任叔叔吵什么，但有一句他聽懂了，爸爸以后不再是他一個(gè)人的爸爸。mama是他一個(gè)人的mama。

    小北摟住mama的脖子，無聲地站在mama這邊。

    林云香：“等我給小北爺爺奶奶打電話？”

    李有良不甘心地上車，關(guān)上車門那一刻看向任維東：“你等著！”

    任維東點(diǎn)頭：“我等著。”

    李有良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氣得踩下油門車飛出去。林云香和小北嚇一跳。林云香氣得大罵：“開這么快趕著去投胎？”

    車速瞬間慢下來。

    任維東想笑。林云香轉(zhuǎn)過頭瞪他。任維東收起嬉皮笑臉：“剛才拉拉扯扯的想干嘛？叫你等他？”

    林云香下意識(shí)看依依。

    任維東明白，跟孩子有關(guān)：“依依，跟小北去他家玩兒一會(huì)兒，爸爸跟小北mama說點(diǎn)事。”

    依依希望爸爸能說動(dòng)小北mama，很是利索的下來，然后沖小北伸手。小北擔(dān)心mama。林云香安慰他：“依依很喜歡和你玩。依依爸爸要是打mama，你還跟依依玩兒?jiǎn)?？?/br>
    任維東笑著點(diǎn)頭。

    小北想起那句“大人的事跟孩子無關(guān)”，不像他的爸爸竟然想打依依。小北拉著依依的手，帶她回家。

    任維東：“依依哪兒惹到他了？”

    看在孩子的面上，林云香給他一次機(jī)會(huì)：“必須說？”

    任維東點(diǎn)頭：“你該擔(dān)心的是他?！?/br>
    “他說他再不好也知道孩子是跟誰生的?！绷衷葡阏f到這兒，任維東明白了。任維東想過跟她坦白，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jī)會(huì)。

    “依依是我五年前在火車站撿的。比這個(gè)時(shí)候晚半個(gè)多月?！?/br>
    林云香一瞬間忘記如何反應(yīng)。

    任維東：“火車站有記錄。當(dāng)時(shí)太晚，我就把她抱回家了。”

    任維東第一時(shí)間就找了鐵路警察。改革開放沒幾年，哪個(gè)單位都不富裕。孤兒院也沒余糧。公安見任維東不差錢，希望任維東收養(yǎng)，幫國家減輕負(fù)擔(dān)。他們可以把孩子掛在任維東父母名下，不耽誤任維東以后結(jié)婚生子。

    任維東聽人說林云香快生了，想跟林云香較勁，決定收養(yǎng)依依?；氐郊冶桓改缸穯枺⒆幽膬簛淼?。他不好解釋，含含糊糊回一句，還能是哪來的。老兩口以為兒子在外面搞出來的。

    任維東從小到大沒少被姑娘追，找上門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老兩口這樣認(rèn)為，左右鄰居和親戚也這樣想。

    有時(shí)候依依問mama去哪兒了。沒等任維東想到詞，親戚鄰居就替他回答，mama出國找更好的去了?？偛荒芨⒆诱f，你爸爸身邊鶯鶯燕燕太多，mama生爸爸的氣，所以不要你了。那樣沒媽的孩子多傷心啊。

    林云香也想過孩子可能是收養(yǎng)的，因?yàn)檫@幾年經(jīng)常能看到女嬰被棄或溺嬰的新聞?？伤吹饺尉S東疼孩子的勁兒，又覺著像親生的。

    林云香內(nèi)心很是復(fù)雜，有慶幸有失落——慶幸他不是李有良說的那種人，失落他要是那樣的人，她就可以直接叫他滾了。

    “我以為真像李有良說的那樣?！绷衷葡泐H感慨道。

    任維東：“依依比小北大幾個(gè)月，你算算有她的時(shí)候是不是我去找你問清楚的那段時(shí)間。我有心思找別人？”

    “氣糊涂了呢？”

    任維東嘲諷：“你當(dāng)我是李有良？為了一時(shí)爽不管不顧？”

    林云香替李有良尷尬：“能不提他嗎？”

    “說說我們？”

    林云香抬頭威脅：“逼我攆人？”

    任維裝聾：“我哪點(diǎn)不好，你說我改。”

    “我想靜靜。”

    任維東：“真聽你的你還知道我是誰？”

    “天天來煩我，不怕我煩你？”

    任維東點(diǎn)頭：“我更怕跟以前一樣，明明住的這么近卻從沒見過?！?/br>
    林云香聞言心虛。

    她知道任家在哪兒，也知道任維東好走哪條路，林云香有段時(shí)間故意避開，她怕忍不住給任維東個(gè)風(fēng)流胚子兩巴掌。

    任維東見狀以為她是這樣打算的：“要么不嫁，要么嫁給我。”

    “我欠你的？”林云香氣笑了。

    任維東：“回去就告訴我媽，我有對(duì)象了?！?/br>
    “你敢說——”

    “威脅李有良那招對(duì)我沒用。你該知道這學(xué)校的老師工人，我比你跟他們熟?！?/br>
    林云香不禁罵：“沒見過你這么無賴的?！?/br>
    “現(xiàn)在見著也不晚?！?/br>
    林云香噎住。

    任維東見好就收，朝她宿舍走去。林云香下意識(shí)追上去：“干什么？”伸手抓他。任維東閃身躲開，反手拉住她的手。

    林云香渾身僵硬忘記掙扎。

    任維東拖著她往前走，林云香回過神，掰他的手：“放開。叫人家看見?！?/br>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任維東噙著笑，頭也不回慢悠悠說。

    林云香恨不得咬他的手：“你是不怕！四九城誰不知道任老板的風(fēng)流事?！?/br>
    “流言蜚語不可信?！?/br>
    “無風(fēng)不起浪。”

    任維東停下，轉(zhuǎn)過身直視她：“你真這樣想？”

    以前林云香從未懷疑過這一點(diǎn)。

    昨天知道她不許任維東告訴家人他倆的事，任維東還是告訴父母他有對(duì)象了。周佩蘭女士還幫兒子擋桃花。林云香相信流言最多七成真。

    現(xiàn)在知道連依依都是他收養(yǎng)的。林云香相信流言只有三成真。

    任維東見狀知道她故意的：“你跟李有良在一塊也這么逮住機(jī)會(huì)氣他？”

    “我閑的！”林云香脫口而出。任維東似笑非笑。林云香羞窘，朝他手背上掐一下。任維東痛得甩手。

    林云香瞪他：“活該！”幾步越過他，“依依，該回家了。”

    任依依從屋里出來，舉著茯苓夾餅：“小北mama，謝謝你家的好吃的?！?/br>
    “不客氣?！?/br>
    依依勾頭看一下爸爸：“你和爸爸說好了嗎？”

    林云香點(diǎn)頭。

    任依依驚得捂住嘴巴，愣了愣，飛一般朝她爸爸跑去。

    林云香疑惑不解：“依依怎么了？”

    “依依以為你要當(dāng)她mama?！比尉S東抱起閨女。

    任依依轉(zhuǎn)過身，奇怪地問：“不是嗎？”

    林云香張了張口，忍著怒氣問：“你跟她說的？任維東——”

    “停！我說過依依喜歡你?！?/br>
    任依依連連點(diǎn)頭，像是怕慢一點(diǎn)林云香不信她。

    要是不知道依依是撿來的，林云香可以說，你有mama，以后會(huì)來找你。或者叫爸爸帶你去找mama。

    林云香嘆氣：“依依，大人的事沒有那么簡(jiǎn)單。”

    “可以先當(dāng)我mama，你和爸爸的事慢慢說嗎？”

    任維東樂得像一朵花。

    林云香好氣又好笑地瞪任維東，無奈地說：“不行啊?！?/br>
    “為什么??？”依依看著從屋里出來的小北，“李小北不同意嗎？李小北，你的mama分我一半，我的爸爸給你一半。”

    冷不丁這么一句，小北糊涂了：“你的爸爸為什么分我一半？”言外之意，我又不是沒爸爸。

    依依：“你的爸爸不是好爸爸。”

    小北知道爸爸不是好爸爸，對(duì)不起mama，“可是爸爸疼我，對(duì)我好啊?！?/br>
    依依轉(zhuǎn)動(dòng)她的小腦袋：“你的爸爸不是你一個(gè)人的爸爸?！?/br>
    小北更糊涂：“任叔叔當(dāng)我爸爸，也不是我一個(gè)人的爸爸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