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不僅注意到溫遂的小失誤,還注意到現(xiàn)場放的音樂似乎出了一點問題,并不是他們事先準備好的。 溫遂唱歌時錢亮還不太確定,只覺得音色有些奇怪,時舟南也在正常發(fā)揮范圍之內,但當輪到余楓時驟然只剩下一條音軌,錢亮立馬意識到不對勁。 “你在這盯著,有什么事打我電話?!卞X亮向助理匆匆交代一句,快步往后臺跑。 負責放音樂的工作人員看到急匆匆的錢亮后摘下耳機,“有什么事嗎?” 錢亮一言不發(fā)地湊上去,低頭掃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大事不妙,控制臺上的幾個耳麥無一例外全亮著綠燈,溫遂的那個更是被拉到頂,全開麥。 “不是說好的不開麥嗎!” 錢亮頓時急了,說著就要去關麥,卻被工作人員攔?。骸澳@是干嘛啊,不是您讓助理過來交代開麥的嗎?現(xiàn)在歌唱到一半,突然關麥就會少一個音軌啊。” 錢亮嘖了一聲,一看電腦屏幕,發(fā)現(xiàn)放的伴奏也變了,不是他們事先預錄的那一版本,而是有墊音的原始伴奏。 錢亮肺都快氣炸了:“誰讓你們換的???哪個助理?” 工作人員還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比比劃劃給錢亮描述:“男的,個子不高,戴著個鴨舌帽,皮膚倒是挺白的?!?/br> 錢亮直接翻出一張大合照讓工作人員辨認,工作人員看完后指出一個人,“好像是這個,戴帽子的。” 錢亮差點氣暈過去,被指認的可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剛復職就被通知開除的李子譽。 現(xiàn)在可沒時間找他算賬,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不出舞臺事故,可偏偏又是直播,臺下那么多人看著,想修音都沒辦法。 幾乎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臺上的這五個人身上,溫遂連走位都失誤,就算唱歌在調上,音色也因為感冒變得有些低啞,唱到高音更是直接失聲。 齊一鳴和余楓更夸張,從頭到尾愣是對口型,一個字也不唱。 章勤本來挺穩(wěn)定發(fā)揮的,結果動作幅度一大就完蛋,身為主唱竟然還躲高音,氣喘吁吁,體能完全跟不上。 錢亮在下面比劃什么都沒用,干脆破罐子破摔,連公關詞都想好了。 只剩下時舟南,唱的和他們之前預錄的沒什么區(qū)別,甚至聽起來更帶勁。 果然是時舟南,還得是時舟南,怪不得人家時舟南火。 錢亮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時舟南不像林澍那樣退團單飛,他到底圖這個團什么。 五分鐘的時間簡直像熬鷹一樣漫長,臺下的觀眾目前倒是沒什么別的反應,等到晚上回去翻看錄像才會發(fā)現(xiàn)不對勁,估計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錢亮頭疼,一打開微博就看到已經發(fā)出去的那套團體圖,不知何時竄到了熱搜高位,跟有人故意買的一樣。 單論外形養(yǎng)眼,平均實力卻有點磕磣,得,又是一頂花瓶的帽子等著。 好不容易熬到舞臺結束,五人剛從舞臺下來,工作人員就在現(xiàn)場抓到了正準備跑的李子譽。 他們幾個還不清楚情況,趁著粉絲還沒圍上來時匆匆退場。溫遂走在最后面,對剛剛的失誤有些愧疚,飛快地扯扯時舟南的衣角,說了句:“抱歉。” 時舟南沒吭聲,一抬眼就看到飛快圍過來的粉絲,一言不發(fā)地快步往前走去。 沒得到回應的溫遂一愣。 腿上燙傷的水泡好像破了,下臺后才后知后覺地疼,眼前是時舟南留給他的背影,跟著時舟南的人潮洶涌,閃光燈替他照出一條很明亮的小路。 這是初舞臺,第一次表現(xiàn)自己的機會,溫遂并沒有按照預料之中的完成舞臺,說不失落是假的。 更讓他在意的是時舟南的態(tài)度,本來就不是很舒服的嗓子更難受了,如鯁在喉。 時舟南離得并不遠,卻讓溫遂覺得遙不可及。 沒走幾步,人群中突然有個紅頭發(fā)的女生逆著人群走出來,踏著高跟鞋走到溫遂前面。 溫遂定睛一看,是之前在公司門口蹲守的那個紅頭發(fā)站姐。 “怎么了小可憐兒,腿受傷了?” 保安上前隔開女生和溫遂,溫遂也不說話,見她舉起單反也不躲,挺直脊背繼續(xù)往前走。 閃光燈一亮,溫遂的皮膚白得就像瓷娃娃一樣,好像一碰就會被摔碎。 站姐頗為滿意地收回相機,突然對溫遂說道:“這種性質的舞臺,差不多跳跳就行了,別學時舟南那個瘋子,最后留一身傷?!?/br> 溫遂不太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女生也沒多說什么,并不留戀,直接朝馬路邊走。 溫遂多看了一眼,見她坐上一輛價值不菲的跑車,很快揚長而去。 這個紅頭發(fā)的女生給人的感覺,似乎和那些狂熱粉絲不太一樣,一定要說的話,就好像給時舟南拍照是她的任務,而不是出于喜歡。 溫遂沒多想,前面的時舟南長腿一邁踏進保姆車,車門一關,車窗緊閉,圍觀的部分“粉絲們”見失去目標,紛紛調轉鏡頭,圍住后方的溫遂。 粉不粉的不說,拍了總有流量,有流量就有價值。 溫遂被晃得眼睛疼,路還被圍得水泄不通,想說話聲音卻發(fā)不出來,只能微微皺著眉,被擠得鬢角和額頭都滲出些細汗。 就在此時,車窗突然降下來,露出時舟南一張冷峻的臉。他敲了敲車窗,示意溫遂走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