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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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小姨夫把我趕出房間。他說要給“博士”打電話匯報情況,我不方便在場。于是我就像一個小孩,被爭奪撫養(yǎng)權(quán)的父母雙雙推出書房,在陰暗的走廊里等最終意見。 這次等待的不只有我一個人。 走廊的盡頭是夕陽的微光。背對著我的,逆光的剪影不知在思考什么,讓這幅場景熨燙成油畫。我不敢走過去,連呼吸都放輕了;陽光金紗一樣披在他身上,在陽臺的風(fēng)中虛虛實實地流動。忽然一下,風(fēng)就停了。椎蒂回過頭,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過來呀?!彼f。 我停在原地,隔著幾步路的距離望著他。 他依然在笑,朝著我招手。 我在黑暗之中一步一步走向他。黑暗也離他越來越近,連陽光都被烏云遮住,襯出一地灰綠。 一時之間,我沒有說話,椎蒂也沒有。 “你只是對我有欲望。” 良久之后,他才開口。 還是笑著說的,話音里卻不留分毫余地。 “之前,你也沒有告訴我,你要公開?!?/br> “我很抱歉。因為根據(jù)你在他們回來之前的應(yīng)激行為,我擅自揣測你是害怕被發(fā)現(xiàn)而感到羞恥?!彼檬滞衅鹞掖乖谏韨?cè)的拳頭,試圖包裹它們。我才意識到我的指甲已經(jīng)深深嵌進(jìn)了掌心里,掐出好幾個半月牙形的印記。 “……真的很羞恥?!蔽艺f。 “羞恥只是其中的一種情緒?!弊档俚拇竽粗阜旁谖沂軅恼菩睦?,用他的手托起我向上平攤的手掌。 我慢慢地、慢慢地握緊他的手指。眼眶很酸。我眨了眨眼睛,想別開眼,卻被他拉住,不得不與他對視。 “一可jiejie,你很害怕。你的恐懼很多,比羞恥遠(yuǎn)遠(yuǎn)多得多?!彼穆曇糨p輕的,平靜而篤定,“所以,你直接投降了。安撫我,總比被一個你所未知的組織通緝簡單?!?/br> 我已然失去逃跑的機(jī)會,此刻想要辯解,竟也沒找到理由,只是徒勞地呼吸著;椎蒂沒有給我更多喘息的時間,他的闡述越來越輕快:“你不夠信任我,也不夠了解我。與其和我做一對見不得光的地下戀人,面對我的威脅,不如快刀斬亂麻,趁早抽身?!?/br> 他甚至笑了起來:“畢竟你已經(jīng)得到我了嘛。是時候甩掉這個麻煩了……” “沒有!我沒有這么想……”我忍不住打斷他,焦急地拽他的手。但是我的話為什么聽起來這么心虛?不是這樣的,不是,我…… “嗯。你只是不想和我談戀愛?!彼f。 “我……”我無從解釋,百口莫辯。一定是有我所不知道的自己的某部分被他察覺了,于是所有的偽裝都失去用途。于是我就像被抽干了一樣徒然地軟了下去,連手都下意識松開了。我想說什么,感受到的只有嘴唇上下翕動時,面部神經(jīng)肌rou牽扯,齒根發(fā)酸的疼痛感。也許這不是疼痛,我分不清楚。 于是椎蒂拉開我的手,把自己送到了我懷里。我已經(jīng)很習(xí)慣擁抱的感覺了,可依然還是會被這一瞬間的溫暖所震撼。 “椎蒂……”當(dāng)我找回理智的時候,似乎陽光也跟著回來了。椎蒂貼著我說話,任由我將手穿過他的腰部,沿著背脊往上,最后搭在他的蝴蝶骨處。 “司一可jiejie。”他的話音一頓,臉頰主動貼著我另一只已經(jīng)伸到他耳邊的肩膀,惱人地蹭了蹭,“你知道……我們的未來還會繼續(xù)的?!?/br> 因為還有很多值得探索的部分。所以,這一段關(guān)系還是會繼續(xù)的。 一瞬間,我好像讀懂了他的意思;我是怎么理解到這一層的呢?在輕易揮散“心有靈犀”這種淺薄虛假的答案后,我還沒來得及做出更深刻的思考,就被走廊那頭的關(guān)門聲吸引了。 鐘續(xù)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似是完全沒看到我們曖昧的動作,徑直將椎蒂拉走了:“皿博士找你?!?/br> 房間門再次關(guān)上,陽臺只剩下我一個人。因為猶疑、驚懼而僵硬緊繃的神經(jīng)忽然放松下來,我覺得累,于是抬腿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間。只是,在路過書房的時候,我聽到椎蒂的說話聲。與和我說話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我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但是那種語氣和語調(diào)是完全不同的,那是在,那是在——撒嬌。 當(dāng)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房間的門已經(jīng)被我打開了:鐘續(xù)抱著胳膊縮在角落,化身陰暗蘑菇;椎蒂的兩條腿翹在書桌上,面前的屏幕已經(jīng)息屏,顯然通話剛剛結(jié)束。 “jiejie,你來得正好?!弊档偃魺o其事地放下腿,轉(zhuǎn)身趴在椅背上,朝我招手,“皿博士同意了!” 我盡量不保持面部表情的扭曲,盡量保持語調(diào)的平靜:“……所以,皿博士是誰?!” 好吧,完全做反了。 在我尷尬的瞬間,關(guān)門聲驀地響起。鐘續(xù)受不了似的先走了。 椎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是項目目前的總負(fù)責(zé)人,我的創(chuàng)造者之一?!?/br> 我幽幽地盯著他:“你之前也提到過這個人。剛剛小姨夫又提到了。” “嗯?!碧岬綄嶒灲M織時椎蒂往往沒什么好臉色,此刻他卻難得流露出一絲笑意,“皿博士是天才——你看起來很不高興。” 我當(dāng)然不高興!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就是不…… “吃醋了?”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椎蒂狡黠的笑??蓯?! 我掉頭就走,被小家伙從背后抱住了腰。 “jiejie!jiejie,”椎蒂喊我,“jiejie……很在意的話可以直說哦?我會都告訴你的?!?/br> 沒等我回復(fù),鐘續(xù)就再次打開了門??吹轿覀儌z,他愣了一下,接著抹了把臉,從我們身旁經(jīng)過。 我不明所以地轉(zhuǎn)頭看向他,椎蒂卻努努嘴:“又說什么了?” “博士讓我給她簽一份協(xié)議?!辩娎m(xù)說,“這項目畢竟是機(jī)密?!?/br> 我沒說話,椎蒂也沒有。 鐘續(xù)在電腦上cao作了一下,調(diào)出了一份電子版的協(xié)議,示意我坐過去。 簽名,拍照,就在我納悶要不要按手印的時候,鐘續(xù)采集了我的頭發(fā),說是回去會收集我的基因序列……大概。我隱隱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清楚,總不能是我以前也經(jīng)歷過類似的手續(xù)吧? 于是一切比我想象得更快完成了;保密的監(jiān)督程序甚至還挺浪漫的,就是我每天都要和椎蒂說話,如果我們沒見面,我每天都需要給椎蒂發(fā)消息。 所以等鐘續(xù)急匆匆地被小姨媽叫下樓,重回小姨夫身份的時候,我正坐在簽完字的書房座椅上,椎蒂跨坐在我身上,一點點親我的臉。 這可真是太黏糊了,我們親得難分難舍,直到小姨媽來叫我們夜宵燒烤,才依依不舍地準(zhǔn)備下樓。關(guān)系被默認(rèn)的同時,也沒有被卷入更深的麻煩中(暫時),這都令我感到無比的安心,以至于遲來的分別的悲傷后知后覺地找上了門。椎蒂拿紙巾幫我擦拭嘴唇的時候,我甚至拉住了他的袖子。 椎蒂湊近我:“舍不得我啦?” “嗯?!蔽艺f,我又很難受,“……如果改簽的話,就,我覺得也瞞不了小姨媽太久……” 我的語無倫次并未影響椎蒂的理解。他用十指把我的每個指縫都填滿,掌心相貼。 “想我就對了?!彼f,“我也會想你的。每天、每天、每天都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