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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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 牛車行駛到一半燕小書忽然停住,他下車拿出一個包裹,打開后則是一沓裝好的黃紙。 “你家里人若真是……算來已經(jīng)七日了。” 黃紙在濕潤的泥沙上燃燒,燕小書看著身側(cè)正看著江面出神的小姑娘,她個子不過到自己肩頭,村里那些十七六歲的丫頭都比她略高一點點,這么一看,說不定她也就十五歲左右。 十五歲,分明還是和女伴斗草摘花的年紀(jì)。 燕小書偏頭瞧了她許久,眼神略略閃爍,但最后還是同她一起看向江面:“你要想起來。” “什么?” “想起你的家在哪兒?!?/br> “可我記不得了。” “那就慢慢想,總有一日能想起來,”燕小書看著江水,不知想起了什么,從眼里慢慢泛出一抹悵然,“無論如何,人總是要回家去的?!?/br> “嗯。” “該走了。” 今日他們?nèi)サ们?,正好遇見繡莊的巧婆婆出門,一問這才得知前幾日繡莊給富商女兒制備的嫁衣甚是合心,于是莊主這幾日便被請去十八里外的鎮(zhèn)子里吃酒去了。 見到燕小書來,巧婆婆好奇他怎么提前日子來送魚,隨即才瞧見燕小書身后有些拘謹(jǐn)?shù)男」媚铮犙嘈f完她的遭遇后,巧婆婆先是站在西門臺階上沉吟了一會兒,隨即便讓小姑娘走上前去。 “把手給我看看?!?/br> 雖然不解,但小姑娘還是聽話地將雙手打開,燕小書在旁邊瞧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纖纖如玉,惟有指尖帶了一層薄薄的繭子,一看就是在家中嬌生慣養(yǎng)的女兒。 巧婆婆只看了看她的手,目光更多的則是落在臉上,神色忽然有些復(fù)雜,但也沒多說什么,只道莊子里如今缺了個做活的粗使丫頭,若是愿意繡莊也少不了她一口飯。 “叫什么名字?” “我不記得了。” “你既然是被燕家救起的,不如暫時隨他們姓,就叫你燕瑤吧。” 繡莊外院用來做生意,內(nèi)院才是做工的地方,里面皆是女子,見巧婆婆忽然領(lǐng)了一個小丫頭回來,正在休息的眾女便一窩蜂地湊上去,可眾人看見她的模樣后紛紛驚訝道:“阿柔!” 巧婆婆只將燕瑤的遭遇略略說了一通,便隨手將她指給其中一個資歷大的,說今后跟著其老實做事就好,也沒再說什么便走了。 等巧婆婆離開院子,其余人立馬將燕瑤圍了個水泄不通,燕瑤被嚇得手足無措,更別說回答她們接二連三冒出來的問題,一直到其中一人將眾人撥開:“她又不是江柔,怎么答得出來。” “怎么可能不是阿柔呢,天底下哪有這么像的人?” “是呀是呀?!?/br> “阿棋你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 “江柔什么性子,我還不清楚?”被叫做阿棋的女子走上前,抓著燕瑤的手腕將她的手展示給眾女,“你讓我光看樣貌,我也不敢說。但江柔是莊子里頂好的繡娘,幾乎每件衣服的花樣都過過她的手,就算莊主再如何金貴她,也養(yǎng)不出這樣的手來?!?/br> 眾人看見燕瑤的手,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該說什么好,阿棋放下燕瑤的手腕繼續(xù)道:“而且如果真是江柔,巧婆婆不可能看不出來,咱們再怎么不信,總不能不信婆婆吧?!?/br> “你說得有道理?!?/br> “也是?!?/br> “可……阿柔去哪兒了呢?” “江柔去哪兒,這不是我們關(guān)心的事情,”阿棋微微皺了皺眉,“她偷逃出莊子,還偷拿了莊主和大家的首飾,若不是新的知府還有幾日才到,早就該去報官了?!?/br> 阿棋一提起首飾被偷拿的事情,眾人便立馬憤憤不平地議論起來,隨即又意識到自個兒剛才的反應(yīng)嚇到了燕瑤,連忙圍成一團(tuán)向她道歉。 阿棋她們這群人在繡莊雖說是做粗使,但洗衣挑水這些事兒都是交給下面的婆子,她們主要是幫著浣布曬絲,采桑養(yǎng)蠶,漿染印紋等等。 燕瑤對這些事明顯極為生疏,一開始就弄壞了不少東西,可眾人之前見過她的手,心想她以前大概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此番落難,不僅沒了家人還沒了記憶,這才求了繡莊收留,又見燕瑤年紀(jì)尚小,便不由得多加幾分照顧,即使責(zé)怪也舍不得說重話。 但燕瑤也是個明白事理的,她見大家不重言,知道這是在同情自己,也知道不能隨意浪費大家的關(guān)心,便也不敢鬧脾氣,老老實實從最基礎(chǔ)的學(xué)起,即使被染料咬破了皮,被涼水激得雙手生疼,也和大家一樣隨意抹了藥了事,咬著牙忍著痛繼續(xù)跟著干活。 只是可能往日在家中里被伺候慣了,燕瑤在獨自穿衣梳發(fā)等這些事上還不是太過熟練,有些窘迫,也不知該如何說,眾女將她視作小meimei看待,便自告奮勇地趁著休息時教她梳妝打扮。 巧婆婆偶爾也會來瞧瞧,見燕瑤在繡莊還算適應(yīng),就也沒說什么。 據(jù)說繡莊雖然生意紅火,連京城中的達(dá)官貴人們也時常命人千里迢迢送了銀兩來采買,但大多都只能賣了布匹帶回去。若是要求繡莊制備一套衣服,哪怕馱了金山銀山來也求不得一套,因為莊主性子古怪,答不答應(yīng)制衣全靠興趣,要是哪天一下子心情好了,直接白給人一套也說不定。 所以繡莊并不算太忙,平日里有空院子里姊妹就常湊在一起說話,你說東家我說西家,這邊說著新知府剛來不久便打算著清剿山匪,那邊念叨著莊主這幾日接了京中不知誰家的請求制備嫁衣,到現(xiàn)在還沒定好樣式。 燕瑤剝著瓜子,在她們身邊聽得有些昏昏欲睡,這時其中一個喚做桃幺的姑娘說道興頭上,便提起燕瑤的名字:“你們都說什么臨湖的蓮子脆,我之前出門賣了許多,和平日里吃的差不多,瑤瑤你吃沒吃過臨湖的蓮子,你覺得——” 話還沒說完,桃幺便被阿棋用手肘捅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燕瑤如今失憶,有些驚慌地捂住嘴,隨后連忙解釋道:“瑤瑤我、我不是故意,我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我……” “我好像也沒吃過臨湖的蓮子,但我猜大概是脆的。”燕瑤愣了一下,隨后便立馬笑著回道,“臨湖臨湖,臨著湖水,想必蓮子生得就很好。” 說著燕瑤看著手指上纏著治療凍瘡的藥布,被繡莊收留到如今已有大半年的時間,炎夏轉(zhuǎn)了寒冬,自己比起剛開始也已經(jīng)逐漸熟悉莊里的活路,盡管還趕不上其他人,但至少不會白白弄壞了東西。 和大家相處了這么久,自然也知曉她們來繡莊的緣由,眾人提起這些事時也都不免有些悵然,隨后便紛紛提起莊主來,據(jù)說她不知是誰家的名門貴女,也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就獨自一人帶著幾名奴仆跑到蒼州來開繡莊,專門收留她們這些女子。 提起眾人來繡莊前的遭遇,有些是被父母拋棄的,有些是被賣到此處有幸被莊主買下的,有些是逃難到蒼州的,還有些是受不了家里婆母丈夫虐待,逃出來求繡莊收留的……等等緣由,皆是無奈。 “雖然忙得時候忙得不可開交,但總比以前的日子好?!?/br> “莊主人好,也沒有硬扣著咱們一直在莊里,年前閑花兒出嫁,莊主可是專門出了份嫁妝呢。” “是呀是呀,前不久阿棋不是去瞧了,據(jù)說閑花兒又生了個女兒,如今兒女雙全,婆母疼惜,日子過得可好了?!?/br> “說起來再過不久就過年了,咱們要不要趁機(jī)出去買點胭脂,聽說城中胭脂鋪多了不少新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