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夫郎贅婿到朝野重臣 第123節(jié)
就在宮內(nèi)外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太醫(yī)院使向明光帝上書進言,大意就是,經(jīng)過我們太醫(yī)院集體不眠不休的研究,覺得《防疫手冊》上的內(nèi)容或可試試,有用的話,京城之危立解,就是沒用,以現(xiàn)在的緊急狀況,事情也不會壞到哪里去了,而且經(jīng)過我們太醫(yī)院的討論,《防疫手冊》上的內(nèi)容應該是有用的。 明光帝一開始是驚過頭亂了方寸,想到那《防疫手冊》寫的東西,當即下令太醫(yī)院可照書上記載辦理行事,宮廷內(nèi)外都要全力配合,不可故意拖延或人為制造障礙。 同時,宮內(nèi)遣御林軍,宮外派京兆尹領城防衛(wèi)協(xié)助行事。 京兆尹當即召集城中各大醫(yī)館的坐館大夫和學徒,宮內(nèi)下來的太醫(yī)并不啰嗦,把翰林院加班連夜抄錄的《防疫手冊》分發(fā)下去,逐章逐字解釋清楚,這個時候,什么捉老鼠打蟑螂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重點學習環(huán)境消殺和戴口罩手套自身防護那幾章。 眾人拾柴火焰高,經(jīng)過兩天一夜的會談學習,按照書上的步驟,把人分成這幾個組:消毒組、會診組,護理組和后勤組。 消毒組由城防衛(wèi)和瓊天府衙役組成,每組七個人,一共十組,輪班日夜不停在城內(nèi)城外水井、河流、溝渠等處巡視,不許百姓隨意在溝渠中洗衣和傾倒排泄物,飲水集中管理,每隔兩個時辰潑灑石灰水進行消殺。 城內(nèi)百姓無故不得出城,除每日必須用品采購外,不許在街頭長時間逗留,類似酒樓、茶坊、賭場、秦樓楚館等人員流動密集處,按京城重大事務臨時條例,對聚集人員進行登記后驅(qū)散,對驅(qū)散后的場所進行集中消毒處理。 這點實行起來倒沒啥阻力,主要沒人不害怕瘟疫,命只有一條,死了就不能吃喝玩樂了,有錢在這些場所廝混的,一時逍遙和長久逍遙哪個重要還是拎得清的。 城內(nèi)則是每隔四個時辰,對京城大街小巷及東西市場等潑灑石灰水消毒。 這是消殺組的活計。 對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傷寒病人的村莊,第一要緊是圍起來,防止百姓走脫后將病毒帶去附近村落,導致疫病大面積爆.發(fā),這是一切的基礎。 京畿地區(qū)發(fā)現(xiàn)疫病病人的村莊共有兩處,一處五十戶,一處百戶,都是規(guī)模不小的村莊了。 當蒙眼遮面身穿厚厚防護服的衛(wèi)士把村莊層層包圍起來后,村里不管得病的還是不得病的,心都涼了半截。 這個年代對發(fā)現(xiàn)疫情的村莊怎么處置? 一般就是象征性給點醫(yī)藥食物,或者一樣不給,把地方圍起來,圍上一年半載再放開,那時候得病的已經(jīng)死絕了,命好沒有得病的估計是得不上了,那才會把人放出來。 可那樣的放出來又有什么意義呢?人都死光了?。?/br> 蒼天啊,大地啊,他們這些都是世代良民啊,這可是京城天子腳下,怎會輪到這種事情在身上! 當即由村長帶頭就給差爺們跪下了,哭求:“求求差爺不要圈死我們啊,我們這些都是好人,沒有生病?。 ?/br> “我家殼兒才三歲,他還沒長大成人呢,求求差爺了,放我們出去吧!” “要真得了瘟疫死了,那是命,我們抵抗不得,可好端端的沒有得病的人,不能就這樣圈死啊!” 也有紅著眼發(fā)狠的:“我家老母親都七十歲了,她并無得病,與其被你們圍著等死,不如拼了這條命,大家到閻羅王跟前分辨清楚!” 說完舉起木叉就朝差役沖過去。 差役們倒是莫名其妙,幾個人用長棍把漢子頂開,其中一個大聲道:“你們從哪聽到要圍死你們了?” 村民一愣,說是沒有人這樣說,但對得了瘟疫的村莊,不都是這樣處理的嗎? 差役也都是豪爽漢子,聽聞緣故后倒沒那么生氣了,還是那個嗓門大的差役道:“其他地方怎么處理咱幾個管不著,但今天我們來這里,可是帶了命令的,瞧見后頭的大夫們沒有?” 差役們強壯身板讓開幾步,露出后頭同樣圍著頭蒙著面巾,身材略微瘦小的幾個人來。 “這些都是京城醫(yī)館的大夫,是奉命來為你們的治病的。” 村民還是有點將信將疑:“真的?” 這時候,差役隊里有個漢子忽然走上前來,沖著村長喊:“王伯,是俺啊,是俺?。 ?/br> 村長瞇著昏花老眼,對著眼前蒙得只剩倆眼睛的漢子看了又看,沒等村長認出人來,村民里先有個年輕人認出來了:“真是你啊大黑!” 又對村長說:“村長伯,他是李家的大黑,排行老二那個!” 村長這才從聲音和身形里認出來:“是大黑啊,好孩子你告訴村長伯,你們來是干啥來了?那差爺先前說的話可是真的?” 大黑就是村里出去的孩子,自然不會騙人,再說大黑的本家人都在村里,他總不能連自家人都要害死吧。 隔著布巾有點甕聲甕氣,大黑還是肯定道:“村長伯,大壯哥,你們放心吧,都是真的,這些大夫是派來治療俺村人的,我們這些差役圍著村子也不是說就不管村里了,只是防止村里人身上帶了病的不知道,出去亂跑再給別村過了瘟疫,其他村的人也是性命不是?” 這話有點道理,想往出沖的人也不沖了,誰的命都是命,過了別村的人他們心里也不忍落。 大黑見狀再次保證:“村長伯你們還不信我嗎?我聽小牛帶的信,我二叔和三叔公也得了病,大嬸娘也病了,大黑我就算騙你們,不能連自家人也糊弄吧?要真要把村子里的人圍著等死,我怎么的也得帶個信回村給本家人的,是不是這個理?” 這年代,親族關(guān)系是很重的,大黑這話說服了大家。 村長說:“我們知道村里有人得病了,也不能保證我們站在這里的人明天就不得病,但大家伙都是安分人吶,知道瘟疫厲害,不該出去禍害別村,只要不把我們?nèi)饋淼人溃悄銈円局?,就站著吧,畢竟我也老了,要真有那不省事的二流子非要出去,我老頭子一個人也攔不下來,差爺們站著也好,也好……” 說著說著那話音又低了下來。 過了熱血上涌的那一刻,其實冷靜下來心里也曉得,瘟疫就是因為難治才叫瘟疫,好治的那就不叫瘟疫了,就算朝廷沒打算把他們?nèi)饋淼人溃闪舜蠓騺?,這里好生站著的人里,又能活下幾個呢,唉,他是老了,可村里還有年輕的,還有孩童呢,真真是老天不給人活路??! 這時候大黑又說:“村長伯,水婆婆,大壯哥嫂,還有其他鄉(xiāng)親們,你們莫怕,有大夫們在這里,一定會全力救治病人的,這回,我們可是有《防疫手冊》幫忙呢,里頭總結(jié)了好多種時疫的傳播和阻斷方法,只要按照手冊上頭的去做,那活下來的希望還是很大的?!?/br> 這些差役都經(jīng)過《防疫手冊》的基礎培訓,連大黑這樣不善言辭的都能說上兩句了。 “真的?”善良淳樸的村民眼里有了點希望。 “是真的?!边@時候,大黑后面一個蒙臉的清瘦身影出聲說道,個子不高,聲音不疾不徐,他是站在醫(yī)者隊伍里的一員:“對于傷寒的治療,古籍中早已有方,雖不能保證各個都治得好,但一百個患者里,治好七八十個那是沒有問題的?!?/br> 在隨便感冒一場都可能死掉的古代,這個治愈率真的不低了。 這醫(yī)者說著看了看村民,又問:“你們是不是不信,想問既然有七八成治愈率,傷寒為何會成為一種可怕的瘟疫?” 有聽懂的村民點了點頭。 這人聽著是從蒙臉巾下笑了聲:“這就與疾病特征有關(guān)了,我簡單說兩個例子,比如那疽癥,十分難治,得了十有八九的治不好的,還有那癆病,不僅會傳人,也是極為難治,這兩樣病可以說得了就命不久矣,比傷寒的治愈率低多了,可是這兩樣卻不會發(fā)展成瘟疫?!?/br> 那人聲音平穩(wěn),娓娓道來:“所以,是否傳人,難治與否,并非是瘟疫的特征,瘟疫的特征有這樣幾種——發(fā)病速度快,病程險惡,有強烈的傳染性,容易形成大面積流行——滿足了以上所有條件,才是瘟疫?!?/br> “我之所以要說這個,就是想告訴相親們,傷寒并非是不可治愈的絕癥,治療效果不好那是因為傷寒的病程惡化太快,傳染性太強,往往病人還沒有得到妥善治療,已經(jīng)大面積爆.發(fā)開來,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等到那時候人人惶恐,無論是醫(yī)者還是藥材數(shù)量都會不夠,病人又整日擔驚受怕,看著別人死去,自身也就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br> “所以,趁著現(xiàn)在村里還有這么多健康的人,無論是藥材還是醫(yī)者護理上還有余力,我們一定要嚴格按《防疫手冊》上寫的不折不扣執(zhí)行下來,不要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可以嗎?” 此言一出,無論是差役還是同行的醫(yī)者心里都恍然大悟,這個人為何要站在村口,和村民說這樣長的話語,原來他是有目的的,是為接下來順利開展工作做鋪墊。 有了這番有理有據(jù)的話語打底,村長當即拍著胸脯保證:“你說的話老兒聽懂了,請大夫放心,只要能救我們這個村,你們就是我們?nèi)宓拇蠖魅?,有啥吩咐只管說,我們一定照辦,沒有二話?!?/br> 這話主動從村長嘴里說出來,大夫隊伍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氣,接下來他們要在村里開展的工作繁瑣又細致,甚至到了煩人的程度,威逼力壓固然有用,但只有說服村民們自己情愿去那樣做,才能最大程度保證防疫效果。 接下來,差役們讓開一條口子,醫(yī)者和拖著藥材糧食的差役就進村了。 村民們瞧見那車上滿滿當當?shù)乃幉牟计ズ褪澄?,懸在半空的心又落回一半,運這么多值錢東西進來,應該不是為了騙俺們等死,俺們算哪根蔥啊,朝廷要俺們死就死了,哪里還值當這樣費時費事,看來是真想救俺們村了。 既然認定了是要救不是要殺,那自然得配合醫(yī)者們工作。 先是將村里清出幾間干凈空屋子來,把已經(jīng)發(fā)病的人從各自家里運出來,聚到一個地方管理,方便對病人的嘔吐物排泄物集中處理,也方便大夫們會診開藥。 先前成立的護理組和后勤組也主要用在這兩個村里了,忙不過來的話,就在村中征集健康的村民編入,這些得病的都是村里人的親朋好友,雖有害怕的,自然也有愿意的,征集到人手并不難。 村長和族老們商議過后,決定將村中央的大祠堂清出來,祠堂一來地方寬敞面積大,隨便隔一隔就是病房,二來就是帶個大大的院子,里頭廚房茅廁水井都有,一定程度上進去的人不需要頻繁出來,還有幾間單獨屋子,可以供醫(yī)者們休息。 這一切都是為了村子,若先祖當真在天有靈,必不會怪罪的。 接下來就是繁瑣的后勤工作了,只要去過祠堂出來的人,都得從頭到腳換一身,病人換下來的汗帕,裹傷巾,衣物,由自愿進來護理病人的哥兒仆婦們負責清洗,接觸前需做好做好全套防護,將這些衣物用大量石灰水沖洗,接著放入guntang的開水中浸泡半個時辰,接下來才可以用棕櫚皂細細清洗。 至于高濃度石灰水是否會損傷布料,減少使用壽命,人都要死了,這就顧不得了,只要清洗時注意,不要濺入眼中,也不要燒傷手部皮膚就很好了。 祠堂內(nèi)所有人員穿的衣,蒙臉包頭的布巾,用的手套,吃飯的碗,喝水的杯子,都要比照處理,絕不可混賴懈怠。 所有人一小時內(nèi)必須用棕櫚皂搓洗雙手一分鐘,必須搓洗到小臂位置,不可偷懶。 這樣下來,廚房一天都在燒著熱水,院子里也永遠晾著衣服布巾口罩手套,但泛著皂香的味兒,是令人安心舒心。 祠堂外的村民也不在家歇著,里頭大量燒水,就需要大量用柴,村民不能出村子,但到村里的山頭上去砍柴是可以的,于是青壯年每日輪流砍了大堆柴火來,都堆在祠堂外備用。 除此之外,村民還要負責每日用石灰水在村里各個角落進行消殺工作,重點是水源和糞池,消殺完了環(huán)境,又要處理自己,洗頭洗手洗衣,都是少不了的步驟,若誰沒做到位,還會被同行其他人提醒指責。 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誰敢糊弄就是不把自己和村里其他人的命當命,這是決不允許的。 女人哥兒們老人們,就在家制作口罩手套防護服,還有病人的汗帕紗巾,預備著祠堂里破損的好更換,可以說是沒有閑著的。 還有一件,就是煮醋水消毒。 原本這是沒有的,石灰這種東西,京城是有石灰水泥加工坊的,是近些年建起來,都標著云字頭,可京城人民又不十分嗜酸,食醋雖有些,但要量大到一天到晚熬煮,給空氣消毒,那也是沒有的,采購到的要優(yōu)先供給宮里和那等大戶人家,沒辦法,人家出得起錢。 不過這個問題不過一周,就解決了。 京城的大通鏢局旗下店面和云字頭商鋪,從周邊地區(qū)采購了大量酸醋送去瓊天府,不僅食醋,還有大量可做防護服口罩衣物的棉布,糧食和藥材,分文不取都是捐的。 喜得京兆尹大大夸獎了兩家商鋪的負責人,有這兩家?guī)ь^,其他商賈自然不好落在后頭,也得舍些米面錢糧送去,湊了這些家,一下物資就寬裕了起來。 三月中的時候,京城內(nèi)底層百姓聚居的地方,也發(fā)生了小范圍的傷寒傳染,但因前期工作做得好,防疫機制又靈敏,沒等傷寒大范圍擴散開來,就被止住了。 采取的依舊是隔離治療消殺,手段并不復雜,這三樣做到位了,疫情自然就下去了。 整個三四月,京城所有人的心都是吊著的,包括明光帝在內(nèi)都是夜不能寐,生怕第二天起來,瘟疫就大爆.發(fā)了。 爆.發(fā)在京城的瘟疫,若大量死人,明光帝就得被朝臣們脅迫著寫罪己詔,檢討自身,古人認為天降大災大難,必然是君主不賢,需要寫詔書請罪上天,這對歷朝歷代的皇帝來說,都是比較丟人的事情。 明光帝一個古稀老人,都做了一輩子帝王了,怎會愿意在自己執(zhí).政史上留下這一筆黑歷史。 三月初疫情爆.發(fā)了,明光帝就一直吃不好睡不著,聽著人說下頭采取什么措施了,其實具體措施明光帝也看到了,因為宮內(nèi)也是比照處理,一日三回消殺地來,勤洗手勤換衣,但靠著這樣手段就能扼制瘟疫?雖說《防疫手冊》上寫的清清楚楚的,明光帝還是不敢全信。 直至整個三月過去了,瘟疫沒有爆.發(fā),進入四月,瘟疫還是沒有爆.發(fā),四月中,下頭已經(jīng)傳來了好消息,進行瘟疫防治的那兩個村子,里頭不僅沒有大量村民死亡,連第一波得病的人,沒死的也陸續(xù)病好了,派去治療的醫(yī)者,也沒有聽說有誰染疫死了的,明光帝的心慢慢昂揚起來。 四月底,兩個村都傳來消息,醫(yī)者們的治療達到了很好的效果,八成得病的人都病好痊愈能跑能跳了,京城中幾處小范圍疫情的病人,也已經(jīng)能吃能坐,見人就笑了。 當然,死的人還是有,但得病死人那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除開瘟疫的特殊性,這大啟哪一個角落時時刻刻不在死人? 明光帝高興極了,這下不用罪己詔了! 下令不要放松警惕,各處還需嚴格執(zhí)行防疫政策,直到這波時疫完全過去。 連提神仙丹都不用吃,神采奕奕抽出信紙,洋洋灑灑開始寫東西。 信紙傳到雁云的時候,已經(jīng)進入五月,算算時日,京城這波疫情肯定已經(jīng)平息了。 得益于開在各地的云字商號,在這信送來之前,葉崢已經(jīng)得知了京城這波傷寒流行,和雁云郡王關(guān)在書房討論了半天,最后得出個結(jié)論,對京城來說,他們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好在得益于雁云郡王一時興起,那防疫冊子是送去明光帝手上了,只希望明光帝一世英名,千萬要看出這本冊子的能量,不要丟在腦后頭,如果嚴格按照冊子上的東西做,瘟疫應是可以得到控制的。 現(xiàn)在明光帝的信件來了,果然,京城這波瘟疫沒有擴散開來,也從側(cè)面給雁云郡王以及嶺南雁云兩地的百姓左證了手冊上寫的東西是多么正確。 葉崢并沒有理想化地覺得,全國各地的百姓都能按照冊子上的頻率頻次洗頭洗澡,尤其在冬季氣溫比較低的北方,沒有充足的保暖設施,洗澡就是自尋個感冒得得,但雁云和嶺南境內(nèi)大多濕熱,除開冬日,百姓一年有三個季節(jié)都洗冷水澡,這也不是葉崢讓的,而是太熱地方,百姓也怕黏糊糊悶熱,自然而然就是會多洗澡的。 防疫冊子的本意就是將衛(wèi)生的觀念一點點植入百姓心中,哪怕這一代不行呢,還有下一代,一代總比一代好吧,哪怕他葉崢不在了,永遠都有新的百姓存在的,興許一兩百年后,一腳踏入現(xiàn)代醫(yī)學也說不定呢? 有時候技術(shù)革命就需要一點點契機,就發(fā)生在一個點,一瞬間,爆了。 第118章 六月,雁云城天氣越來越熱。 葉崢在官衙的時候為了保持上官的威嚴,不得不穿著官服長袍,就算這長袍是用透氣輕薄蠶絲按著朝廷發(fā)下的官袍一比一制作的,一整天穿著也不好受,回到府里自然是立刻換上短衣短袖涼快涼快。 安兒然兒在學里要穿校服不好搞特殊化,回家也是怎樣涼快怎樣穿,也是短衣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