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鶯嬌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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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秋眸瞪得很大,看向沈隨硯時還帶有幾分的探究。 沈隨硯直直與她秋眸對視上,沉聲問,“你心中,可有對——” 然而他話還沒問完,外頭就聽見榴萼敲門的聲響,“王妃,表公子來了,他要見您一面?!?/br> 兩人聽見此話,都愣在原處。 姜皎咬著牙,方才的委屈她不愿再受第二遍,掙開沈隨硯的手就準(zhǔn)備出去。 可是沈隨硯卻又一把攥住她的手,“不許去?!?/br> 嗓音低沉,還有些難以言說的暗啞。 姜皎眸中的淚幾乎要逼出,“王爺究竟想要做什么?方才是你先冷落我,是你先將我給推開,如今還阻攔我見人不成?” 說完她也不管沈隨硯究竟如何,直直推開他,將他的手給甩開。 看見自個落空的手,沈隨硯的心趨近于平和。 他揉著自個的眉心,方才自己都做了什么。 看見姜皎在接吻時的心不在焉,又看見她的眼神落在妝臺上,以為她想著的是,那根發(fā)簪,想著是寧司朔。 后面她主動吻上來,他也壓住心中的心猿意亂,將姜皎給擋開。 他不想二人之間隔著不明不白的事情就如此,也不想再出現(xiàn)上一次發(fā)生的爭吵。 他想要問清楚,到底她夢中所想是不是真的,到底她有沒有想過和離,還有她對寧司朔,究竟有沒有動過真情。 可不想,寧司朔來了。 在如此的關(guān)頭來了。 房中早就沒了姜皎的身形,她只披了一件大氅就直接出去。 腳步很急,仿佛身后有什么人追著她一般。 她不想自己主動將吻給送上去,可沈隨硯竟是如此的模樣。 卻也不想,他眸中的不信任,是對著自己的。 姜皎的心如同被石頭砸開一個窟窿,早就已經(jīng)漏的不像樣子。 榴萼在后面也很急,門房小廝先一步去迎了寧司朔進(jìn)府中。 到了偏廳,姜皎攏了大氅進(jìn)去。 垂著頭,她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眼眶紅著,好在月色之下看的并不真切。 寧司朔見她來,面上又恢復(fù)溫潤的模樣,“深夜打擾,可有吵到螢螢休息?” 姜皎扯出個笑來,自個感覺沒什么問題這才抬頭,“表兄說的什么話,還未曾歇下,不知表兄今日來可有什么事?” 寧司朔將袖中一直放著的木盒給拿出,“之前從江浙回來,你說你很喜歡那邊發(fā)簪的樣式,我就著人打了一整套,你挑著喜歡的戴就好?!?/br> 姜皎看著木盒十分的猶豫,她抬起頭,對寧司朔笑著說:“勞煩表兄費(fèi)心,只是那一只就夠了,東西多了,有時候也就不稀罕了。” 表兄深夜前來,只為送發(fā)簪,姜皎是不信的。 看來,他當(dāng)真是對自個存了不一樣的心思。 姜皎裝作沒事地看向?qū)幩舅罚敖袢諢┍硇峙芰艘惶?,東西什么時候送都是可以的,況且今天我在舅母處,陪她挑選一位世家的女子,不知表兄可有見過畫冊,我覺著陸姑娘是個極好的,表兄也同她甚是相配,這發(fā)簪,可以當(dāng)作討她歡心的小玩意最好?!?/br> 說完,姜皎螢螢一拜,“小時候表兄待我甚好,螢螢都是明白的,如今表兄歸京,仕途前程一片大好,我這個做meimei,也就只能祝福兄長得償所愿?!?/br> “榴萼。”姜皎吩咐著身邊的婢女,“你著人送表兄出去?!?/br> 秋眸與寧司朔的黑眸對上,姜皎笑得十分可人,“今日太晚,我也不留表兄在府上了,一會兒有小廝帶著表兄離府,我就先走?!?/br> 轉(zhuǎn)身得異常決絕,姜皎似乎想要很快離開。 但是寧司朔卻將她給叫住,“螢螢說了許久,不如也聽我說?!?/br> 姜皎猛然間開口,“表兄是個聰明人,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好?!?/br> 可寧司朔后面卻也沒有征得姜皎的同意,便是直接開口,“螢螢明白我思慕你,我心悅你,你因為我離京去洛陽上任賭氣,不想就這樣嫁人,可如今我回來了,螢螢是不是也能再看看我,螢螢,我心中的人一直都是你?!?/br> 姜皎忍無可忍的轉(zhuǎn)身,一巴掌直接打在寧司朔的臉上。 這一巴掌,她用了十成十的勁,秋眸之中都透出著憤怒,“我的心思從不是如此,我與王爺成親也同表兄未有半分的干系,從始至終,我對表兄只有對兄長的情誼,其他的全都沒有,就算是表兄要一意孤行,舅舅與舅母怎么辦,外祖父怎么辦,偌大的太尉府又要怎么辦,表兄身為家中男兒,只顧兒女私情,不顧家族前程,你這般,從不是我認(rèn)識的寧司朔?!?/br> 姜皎將眸中的淚逼回去,“方才那一巴掌是我不好,表兄要怪我,怨我我都毫無怨言,今日我只當(dāng)沒有聽過表兄說的話?!?/br> 寧司朔摸下自個的臉頰,突然間笑了一下。 臉上還留有姜皎手中的余熱,但是他如同感覺不到疼一般,“螢螢,我怎會怪你?!?/br> 姜皎趕忙接話,“如此這般再好不過,往后我二人還是表兄妹?!?/br> 她欲朝前走,腳步卻又突然間頓下,“表兄若是當(dāng)真想通,想要娶妻,不論是誰家的姑娘,還望表兄都能明白,她才是你未來的夫人,莫要再想其他?!?/br> 語氣稍停,姜皎嗓音有些發(fā)堵,“我平生,最恨踐踏旁人真心之人。” 頭也不回的就直接離開,姜皎不想再面對寧司朔。 今晚的事她可以當(dāng)作從未發(fā)生,當(dāng)作他從未來過王府,也希望寧司朔,能真正地明白。 走得很急,姜皎心頭氣惱的不行。 不知不覺就到了主院的門口,觀硯與觀墨還沒離去,證明沈隨硯還在里頭。 姜皎氣不打一處來,推門直接就闖進(jìn)去,她要同沈隨硯問個明白。 但是一闖進(jìn)去,里頭昏暗的一片。 姜皎一時愣在原處,沒了動靜。 下一刻,她被人扯向一旁,嚇得她幾乎要驚慌出聲。 可熟悉的氣味覆上來,姜皎一瞬間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怒火涌上心頭,姜皎本是想要開口,但不想下一刻唇瓣就要堵上。 姜皎更加氣惱,狠狠咬了沈隨硯的下唇。 兩人之間松開些距離,姜皎這才察覺出不對勁來。 她捂住自己的唇,朝下看去,如同黃鶯般的嗓調(diào)中都夾著尖細(xì),“你的腿。” 第五十章 方才進(jìn)屋的時候, 實在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加上他毫不分說地直接吻上來,姜皎一時間忽視他好似比自個還高一些。 不想一將他給推開, 竟就看到這般的一幕。 沈隨硯好好的站著, 兩腿看不出任何一點(diǎn)不好的跡象來。 他此時身形頎長, 站在姜皎的跟前還留有不少的壓迫感。 周身沉冷中還夾有壓迫感, 比從前的凌厲還要更甚。 沈隨硯又將姜皎壓回門板之上, 發(fā)出“哐當(dāng)”的一聲。 姜皎眸中的驚呼幾乎要快溢出, 卻猛然間被沈隨硯給堵住唇, 什么話都說不得。 心中此時如同一團(tuán)亂麻, 她有無數(shù)想要問沈隨硯的話。 譬如,他的腿怎么是好的, 為何從前不告訴他;又譬如,為何今夜如此氣惱。 可沈隨硯卻絲毫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想法。 唇瓣被揉搓至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腫脹的不像樣子, 輕微碰一下都是疼的。 姜皎幾近喘不上氣的時候,沈隨硯才堪堪將她給放過。 手腕被沈隨硯攥住, 隨后高高抬起壓在頭頂之上,身上的氅衣早就進(jìn)門時就掉落在腳邊。 沈隨硯威嚴(yán)的語氣在姜皎的耳旁響起,“夫人想說什么?想問我的腿為何是好的?想問我為何不告訴夫人?” 姜皎剛想要點(diǎn)頭, 他大掌就猛然間掐住自個的脖頸, 一瞬間,姜皎以為自己要死在他的手上。 鴉羽似的眼睫在不住地顫抖,胸腔之中的情緒全部都在這一刻出現(xiàn)。 離得太近了, 姜皎絲毫不懷疑沈隨硯可以聽見她的心跳的聲響。 身上被沈隨硯給桎梏住, 就連雙腿都被他給壓住。 沈隨硯低悶的嗓音在她頸窩之中響起,“王妃當(dāng)真以為我短命, 當(dāng)真以為我不堪受用?” 姜皎一瞬間腦海中似是炸開一樣,他,怎會知曉這些。 心頭已經(jīng)顧不上害怕,分明自己現(xiàn)如今半分的情緒都沒有,但是胸腔中的跳動依舊厲害得不像樣子。 沈隨硯低聲嗤笑一聲,“螢螢,你想和離,便想著我短命,可卻始終不能如你所愿。” 有一瞬,姜皎的耳畔只有他說出這句話的聲音。 原來,他全部都知曉,他當(dāng)真是同自己一起進(jìn)到夢中。 姜皎的身子都開始發(fā)顫,沈隨硯一把將姜皎攬入自個的懷中,“螢螢,可惜了?!?/br> 好半晌,姜皎才找回自個的聲音來,“你究竟,何時知曉的?” 沈隨硯冷冽的眸子看向她,像是要將她給看穿一樣,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來,他倏地勾唇,“螢螢是不是還想問,是你頭一次做了如此的夢境時,還是后頭,同我在一個夢中,聽見仆婦所說的話?” 姜皎被嚇得咬住自個的下唇,看著沈隨硯的秋眸都忍不住發(fā)顫。 沈隨硯謂嘆一聲,用粗糲的指腹掃著她唇瓣,“別咬,我會心疼?!?/br> 可他的眼眸算不上溫柔,只有說出的話是溫柔的。 沈隨硯低聲在她耳側(cè)道:“不然螢螢以為,我為何同你說起衣鏡,為何同你說起和離,你當(dāng)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曉不成。” 姜皎的目光中已經(jīng)不能用驚慌來形容,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個的聲響,“那你為何,從前不向我發(fā)難?” 沈隨硯搖頭,“發(fā)難?螢螢,我本不愿提及的,可你三番兩次同寧司朔見面,他的心思,我都知曉,姜府的那棵桂花樹,那支被你珍惜的發(fā)簪,都是他的手筆。” 姜皎猛然間懂了,沈隨硯一直以來都藏得太好,今夜的突然爆發(fā),是與寧司朔半夜來府上有關(guān)系。 她感受到手腕之上的力道加重,卻也能感受到沈隨硯收著力道,并未對她用蠻力。 這一切他都知曉,自然也看見夢中寧司朔抱著自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