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鶯嬌 第72節(jié)
后頭的幾日,沈隨硯也未曾走,兩人一直都在姜府之中。 姜翃倒是頗為有些不知該如何說,回回看見姜皎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倒是姜宴,對著沈隨硯沒有一天的好臉色。 如今沈隨硯已經(jīng)從宮中回來,姜皎還是不愿跟他一道回王府,兩人之間定是起了嫌隙才會如此。 姜宴一看就知曉,定是沈隨硯惹了自個的meimei生氣,便是不用著人去問都是如此。 下值回府,姜宴看見沈隨硯坐在離靈曲院不遠的小花園喝茶,分明這處離東院不算近,也不是個景色最好的地方,偏偏沈隨硯還就在這處。 姜宴面上一冷,準備抬腿掠過去。 如此心思,就連花叢中的蟲兒都知曉是什么意圖,只是他卻連人都見不到,當真是無用。 想要裝作未曾瞧見,倒是沈隨硯先一步開口對著姜宴道:“大舅哥?!?/br> 他清冷的嗓調(diào)配上他不緊不慢的動作,倒是讓姜宴的腳步緩下來。 轉(zhuǎn)過頭去,姜宴唇角繃得很緊,突然間看見靈曲院出來一人,剛想說出的話復又改口,“妹夫在這處作甚,怕不是想見的人見不到,在此處坐著想讓人瞧上你兩眼不可?” 沈隨硯被他這么一譏諷,也沒氣惱,倒是還點頭說:“正是如此?!?/br> 姜宴只覺鐵拳打在棉花之上,無趣極了,冷哼一聲就準備離開。 可沈隨硯又將他給叫住,“大舅哥?!?/br> 姜宴有些忍不住,“你有事便不能一次說完?偏生要一遍遍地喊?” 沈隨硯只道:“大舅哥是不滿我喊你?莫不是想讓我喊大舅哥的名字?” 姜宴煩躁不堪,“有何事你趁早說。” 沈隨硯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大舅哥可知螢螢最愛的是什么?” 姜宴倒是困惑不已,“你同螢螢成親半年,連她喜愛做什么都不知?” 隨后嗤笑一聲,“你這郎君當?shù)目烧媸鞘O了?!?/br> 沈隨硯沒否認他的話,固執(zhí)的看向姜宴的眼眸。 姜宴頎長的身姿走過去,拿過他桌上的紙,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后就遞了回去。 沈隨硯接過,再為誠懇不過的道:“多謝大舅哥的提點?!?/br> 姜宴沒給他什么眼神,就直接徑直離開。 跟在姜宴身邊的小廝,走出許久才緩緩開口問,“公子不是不喜王爺,怎得還會給他那些?” 姜宴腳步一頓,隨后道:“我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螢螢?!?/br> 畢竟他們家的螢螢,似乎是對沈隨硯動了不一樣的心思。 姜皎從靈曲院出來,后看到姜宴與沈隨硯說話又退了回去。 蔻梢對她的做法不大理解,“姑娘不去瞧瞧大哥兒再與王爺說什么?” 姜皎想起這幾日,不論沈隨硯怎樣在她面前晃悠,她都沒有一句話。 可實在不怪她生氣,沈隨硯如此的做法當真是讓人惱怒極了。 姜皎甩下一句,“他若是有心,早就同我說清楚,怎會如今一句話沒有,問哥哥又能做什么?!?/br> 蔻梢也無話可說,姜皎本是想要去周氏處,如今也歇了這份心思。 可到了晚上的時候,靈曲院門口倒是來了一人,蔻梢知曉后進去稟報。 姜皎知曉放下手中的竹筷,用帕子輕輕擦拭唇角,“不見。” 如今才想起來找她,早些時日做什么去了。 蔻梢現(xiàn)在倒是有些為難,在姜皎的耳邊低語,隨后姜皎的秋眸中閃過一絲別樣的光,她顯得有些為難,這才開口道:“那便讓他進來吧?!?/br> 可不是她要見,實在是他手中的東西太過于吸引人罷了。 觀墨推著沈隨硯緩緩進了靈曲院,他四處環(huán)視,面上倒是淡漠,可黑眸之中盛著的是柔情。 房中,姜皎還坐在桌前,事不關己的吃著自個面前的飯菜。 蔻梢將沈隨硯給迎進來,也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觀墨將手中的木盒輕輕放在桌上,隨后恭敬退下。 姜皎的眼神止不住的落在木盒上,但是還是按捺住心頭的好奇。 沈隨硯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本以為就要這么平靜的過去,不想下一刻面上有只冰涼的手輕輕掃過她的面頰,將她鬢邊的碎發(fā)給撥開一些。 姜皎嬌聲斥他,“王爺這是作甚?” 摸著臉頰的地方,上頭還留有沈隨硯輕輕滑過的觸感,不重,還有些癢。 沈隨硯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是我不好。” 沒想到他直接來上這么一句,倒是讓姜皎不知該說什么的好。 但是想起近些時日沈隨硯做的事情,姜皎又拿起竹筷,語氣裝的稀疏平常,“王爺?shù)狼缸鍪裁矗鯛斠矝]做錯什么,畢竟之前我二人之間的爭吵,本就是王爺想要避開我,如今還來我這處做什么,干脆日后都莫要相見的好?!?/br> “那可不成?!鄙螂S硯嗓音暗沉,“你可是我的王妃,我的夫人,我的——枕邊人?!?/br> 姜皎這會是什么都吃不下,這人難不成真是去宮中修古籍,而不是去學了什么旁的? 她朝旁邊退了一步,手中的竹筷也給放下,面上露出一個笑意來,卻十分的不真摯,“王爺說笑,世間夫婦多是面和心不和,王爺今日說,倒是讓我開始懷疑我們之間了。” 沈隨硯倒是答得很快,“懷疑什么?” 姜皎拖長尾調(diào),“自然是懷疑王爺,當真只是因為我住在娘家覺著面上過不去,還是因得,我這個人?!?/br> 這些時日,姜皎怎么想怎么都覺著不對,沈隨硯的表現(xiàn)未免太奇怪一些。 可他卻從未表現(xiàn)出來,如今算是一個試探,也算是給他一個機會。 畢竟誰讓她的心如此善良,就不同沈隨硯計較了。 可是沈隨硯許久都沒有說話,姜皎等到失了耐心冷哼一聲,“王爺說不口,看來是覺著說出來丟面罷了?!?/br> 說著她站起身就要走,沈隨硯沒多想直接扣住姜皎的手腕。 狹長黑眸中,是難得一見的溫柔,姜皎驚慌地撞進他眼眸后,就再也挪不開。 聲音開始變得磕磕絆絆,突然在這一刻,姜皎倒是怕極了夢中的事情會發(fā)生,“你......你做什么?” 沈隨硯這才又將她的手給放開,明白她不走后這才道:“螢螢,為你?!?/br> 他毫不猶豫地將話給說出口,姜皎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緊張的坐回原處,姜皎又拿起手中的竹筷,可一想拿起來作甚,但是卻又不好放下,只得握在手中。 他怎得就這般直接說出來,當真是為了自己,可為何方才? 姜皎腦子一時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沈隨硯趁著她沒說話的時間,將木盒之中的酒釀鴨子給拿出來擺在姜皎的面前。 蔻梢本是想要上前去幫忙,但是卻被沈隨硯冷淡的眼風一掃,“你們都下去?!?/br> 觀墨先一步出去,可看見榴萼與蔻梢兩人都沒動,又回過身將兩人給拽了出去。 房中一時間只剩下姜皎與沈隨硯兩人,沈隨硯又將酒釀鴨子朝姜皎的面前推了一些,“嘗嘗?!?/br> 姜皎現(xiàn)如今只想有什么來掩飾快要泄露的情緒,就拿起筷子嘗了一口。 另一邊一直淡然的沈隨硯看見姜皎的模樣倒是有些緊張起來。 姜皎將鴨rou送入口中,卻輕輕皺眉,沈隨硯輕聲道:“可是味道不佳?” 姜皎一時間也忘了還在生著沈隨硯的氣,“不是,只是好像從未嘗過這一味道的,每個人做菜都會有所不同,就連心境也會影響菜式的味道,這還是我頭一次嘗到這樣味道的?!?/br> 說完,姜皎似乎是想起什么,緩緩轉(zhuǎn)頭,倒是捕捉到沈隨硯面上的那一分緊張。 突然之間,她想到什么。 剛才蔻梢進來,只說沈隨硯帶了酒釀鴨子來,并未說旁的,但是現(xiàn)如今看來,倒不只是這些。 將竹筷給放下,姜皎用著最為尋常的語氣道:“也就這般,只能稱得上不難吃?!?/br> 沈隨硯接受的快,輕聲“嗯”一下,“既然如此,為夫往后多多練習?!?/br> 見他毫不猶豫的直接承認,姜皎只覺,怎么跟話本上寫的不大一樣。 身子背著,姜皎背對著沈隨硯,語調(diào)中還有些嬌嗔,“王爺今日來,就是為了這些?” 沈隨硯將袖中的木盒給拿出,緩緩推至姜皎的跟前,“自然不是?!?/br> 姜皎先是被木盒給吸引住,后才又聽到沈隨硯說:“還要來同夫人好生賠罪?!?/br> 一時間,聽到他的話,姜皎鼻尖有些發(fā)酸。 這些時日的委屈上來不少,但是卻又無處發(fā)泄。 她甩開臉,再不看桌上一眼,也不看沈隨硯一眼,“你混蛋?!?/br> 沈隨硯眸中晦暗不明,可看見她難過的模樣,指骨分明的手想要朝前,但是又放下。 “嗯?!鄙螂S硯將手蜷縮回袖中,“我混蛋,螢螢說的對?!?/br>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姜皎就如同止不住一般,“你不是一個好夫君?!?/br> “你根本就不疼我。” “從前對我所說,全部都是哄我的話,其實你根本就厭煩我極了?!?/br> 沈隨硯任由她說著,可后頭將帕子拿出來,輕輕擦著她面容之上的淚珠。 姜皎朦朧之間,認出這條帕子,將頭一撇,“我不要這條帕子?!?/br> 沈隨硯看著口中的帕子,想起什么,將帕子給放在一邊,“好,不要?!?/br> 隨后他從姜皎的手中將帕子給扯出,幫她拭著眼中的淚。 姜皎哭了好一會兒,這才停歇下來。 她將沈隨硯的手推開,“我如今還不想同你說話?!?/br> 沈隨硯倒是一點都不覺著有什么,他輕聲說:“螢螢不想同我說,那就聽我說可好?” 說完,他不顧姜皎的意愿,直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