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洗衣服的徐同歸轉(zhuǎn)頭，正好看到不遠(yuǎn)處的人抱著大鵝走過來。他看了一眼時間，有些驚訝問：“醒了？”

    小小的看時間的動作，傷害卻那么大。江于盡睜眼指責(zé)道：“沒禮貌！我一向起得很早！”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上去是真一點都不帶心虛。

    虛假地指責(zé)完人沒禮貌，他探過頭去看：“你在干什么？”

    徐同歸在洗衣服，洗的是他昨晚穿的裙子。裙子是真絲的，不能機洗，只能手洗。

    不太好的記憶回籠，江于盡眼尾一跳：“你還打算留著？”

    徐同歸淺灰色眼睛看向他。

    “……”

    看他這個表情，答案明顯是肯定的。

    江于盡一言難盡擺手：“那就留著吧?！?/br>
    果然這個世界遍地是變態(tài)。

    徐變態(tài)說：“廚房里有粥。”

    看了眼穿著身皺巴襯衫，睜著一雙智慧的眼睛還在無意義撓后背癢的人，他最終洗干凈手，說：“洗漱臺有新牙刷毛巾，我去給你打粥?！?/br>
    永遠(yuǎn)有把襯衫穿皺的本領(lǐng)的人放下大鵝去刷牙了。

    半上午的時間已經(jīng)夠徐同歸做很多事，市民江在吃完飯后擁有了合身的新衣服和鞋襪。

    套上新衣服，江于盡問：“你今天不上班嗎？”

    徐同歸說今天沒事。

    江于盡留在這里蹭了午飯。

    高中生下午會回家，晚飯已經(jīng)有了著落，市民江在得到消消樂好友贈送的體力之后就開溜。

    蹭吃蹭喝，但像是永遠(yuǎn)也養(yǎng)不熟一樣。

    看了眼又驟然空落下來的房間，徐同歸低頭發(fā)消息，把下午的假撤銷。

    吃飽了飯不著急回家，江于盡沿著周邊溜達(dá)了一圈。

    溜達(dá)的時候手上不拿點東西就感覺像是缺了些什么，腳尖轉(zhuǎn)了個方向，江于盡抬腳走進一邊的飲料店。

    這個時候店里人不多，他點了飲料之后就站一邊。

    店里進了一堆年輕人，有說有笑，十足青春活力。江于盡抬眼看了眼，之后收回視線，低頭消消樂。

    是昨天的唐果的朋友。年輕人可能真恢復(fù)得更快，昨晚還發(fā)生了事情，他們今天還能笑著在這邊聊天。

    今天溫陽抽簽抽中，請所有人喝飲料，其他人高興報飲料名。他今天老實了，也沒和什么人曖昧，只正常聊天。有人在人堆里舉手：“唐果那邊還有事，等會兒再來，她要喝冰桃汁?！?/br>
    說起唐果，有人支了下溫陽胳膊，說：“我之前看你去找果子要那美女聯(lián)系方式，要到了嗎？”

    溫陽嘴角扯了下：“沒。”

    唐果看上去好說話，但脾氣也倔，說不給就不給，今天上午打電話的時候也捂著電話跑老遠(yuǎn)打的，打定主意不給他們機會。

    “也沒事，”朋友拍他肩，說，“你這喜歡勁過個兩三天就沒了?！?/br>
    溫陽垂下眼，隨口應(yīng)了聲。

    “您的鮮橙汁好了?！?/br>
    店員的聲音響起，站在不遠(yuǎn)處低頭玩手機的人抬頭，接過鮮橙汁的時候禮貌說了聲“謝謝”。

    接過果汁后，江于盡繼續(xù)低頭消消樂，從一堆年輕人身邊經(jīng)過，離開飲料店。

    看到頂著頭亂毛的人從一邊經(jīng)過離開，溫陽看了一眼后收回視線，手指不自覺按壓著手機電源開關(guān)鍵。

    之后再去找找，這樣的人應(yīng)該很好找才對。

    ——

    徐同歸下午去到特搜局的時候，收到了一眾人行來的注目禮。和平時不一樣，今天的眼神莫名奇怪。

    四隊的徐高路過，看他的眼神和其他人如出一轍，十分勇敢地問出了其他人想問的問題，說：“徐隊今天不是請了一整天的假嗎？”

    徐同歸簡要回答：“沒事了。”

    其他人看他的表情又略微變化。

    任務(wù)永遠(yuǎn)忙不完，他自覺回來復(fù)工，就這么短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身上就堆了事，他抬腳離開。

    看著高大身影消失在門外，幾個隊的人瞬間聚在一起，小小聲開大會，臉上都帶著八卦專用表情。

    昨天去酒店出任務(wù)的人在回來后的第一時間就和他們說了昨天晚上是有多么刺激。

    他們這位大隊長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昨天直接為了一個人和陸東城打了起來，看上去完全是下的狠手，勸都勸不住。

    這個人不聲不響，一動手就是跟陸東城搶人。

    據(jù)透露情報的人說，事后徐隊還帶著從酒店里帶出的人上了自己車。

    然后他今天就請假了。

    所有人的腦洞自覺往相同的方向發(fā)散，在對方剛才來的時候還暗戳戳往唯一露出的脖子上看，結(jié)果沒有看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所有人齊齊嘆氣。

    早知道去酒店盯梢還有這大戲看，他們高低得搶著去，現(xiàn)在看個尾氣總覺得遺憾。

    開八卦大會的時候，昨晚目睹了全過程的人終于把酒店的后續(xù)事情解決完，回來的時候就被人一手抓進了大會。

    有人勾著脖子問他：“消息傳著傳著就傳混了，昨天那到底是男的女的？”

    “他穿著裙子，長頭發(fā)，”目擊證人說，“是男人，他當(dāng)時叫了徐隊名字，我聽到了。”

    目擊證人老臉一紅：“是真的很好看。”

    聲音還好聽。

    他昨天沒敢多看，現(xiàn)在想起來還覺得遺憾。

    其他連人都沒看到的人更加心痛。

    徐高悄悄離開吃瓜大會，在晚上吃飯的時候第一時間給自己吃瓜搭子遞上大瓜。

    但是吃瓜搭子似乎在忙，久久沒有回他消息。

    江于盡看到了徐高發(fā)來的消息。心情有些難以言說，他一時間沒想好該用什么姿勢回應(yīng)對方，于是選擇暫時擱置，打開電視看晚間新聞。

    放學(xué)回家的高中生端著菜從廚房里出來。中午晚上接連吃大餐，江于盡豎起大拇指。

    這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陳景輕飄飄帶來一個噩耗：“明天我要去h市參加競賽，大概會去五到六天。”

    翻譯一下就是五到六天家里都沒人做飯。

    原本還在專心看電視的市民江動作瞬間就頓住了。

    扔出一個噩耗，高中生之后問：“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還處在五六天都要去打秋風(fēng)的打擊中，江于盡機械吃飯，說：“去辦委托，后來在……嗯，朋友家睡了一晚?！?/br>
    陳景對他的說辭存疑，但沒有多說。

    當(dāng)晚江于盡就抱著大鵝坐沙發(fā)上看著高中生在房間里收拾東西，發(fā)出了老父親的嘆息，低頭給理發(fā)店老板發(fā)消息，囑咐以后買菜的時候記得x2。

    他略微思考，再在后邊加上了一個七彩絢麗的寫著【謝謝】兩個字的圖。

    消息發(fā)出，又出現(xiàn)了紅色感嘆號。

    江于盡：“嘖?！?/br>
    真是靠不住的友誼。

    陳景第二天早上比平時更早起床，給自己簡單準(zhǔn)備了早飯，之后給老父親準(zhǔn)備早午飯。

    做完飯看了眼時間，他背著書包離開。

    這次學(xué)校派去參加競賽的就兩個老師兩個學(xué)生，人少，可以直接到樓下來接。

    這個時候街上其他鄰居已經(jīng)起了大半，在街上看到他上了輛陌生的車，還擔(dān)心地問了句，后來得知這是來接他去競賽的老師的車，笑著夸他有出息。

    一起去的兩個老師一男一女，學(xué)生也是。一路上老師在講注意事項，陳景在這種時候應(yīng)兩聲，閑聊的時候幾乎沒怎么說過話，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看窗外風(fēng)景。

    “這次競賽獎金好像挺高，第三名就有五千，其他的獎勵規(guī)則還沒出來，到時候出來了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br>
    一直在看風(fēng)景的陳景重新把視線移回了車內(nèi)。

    競賽選拔到最后，只有周邊幾個拔尖的中學(xué)入選，陳景看到了消息，張欣說是也在來這邊的路上。

    小胖在隔壁市游學(xué)，還挺近。

    為了方便，參加競賽的學(xué)校全都住在一個酒店，他們到的時候工作人員告訴他們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之前就已經(jīng)辦理入住了。

    和他們同時辦理入住的還有六中的師生，兩方互相點頭，之后各自離開。

    前不久還翻過六中院墻，陳景站在人堆后面，沒說話。

    競賽從明天開始，今天只是提前來熟悉場地和流程，安頓下來后學(xué)生就自己在房間里進行準(zhǔn)備或者休息，下午開會，晚上休息。

    小胖之前廢了老大力氣終于搞到一個實驗室，研究了很久從各種蟲還有獨眼的尸體上取下的組織，終于發(fā)現(xiàn)了點不同尋常的東西，希望今天晚上能夠見一面。

    回了句消息，陳景之后攤開書。

    下午開完會后已經(jīng)接近天黑，陳景在酒店外和張欣碰頭。

    見面第一眼，張欣率先看到對方襯衫上的小三花貓貓頭，眼睛一亮，沒忍住笑了聲：“看不出來你還喜歡這個?！?/br>
    兩個人在兩市交接的大橋上和小胖見了面。小胖開口第一句就是：“你這貓還怪可愛?！?/br>
    嘴巴動了動，陳景最后還是說出了口：“他給我買的。”

    這個他指的誰很明顯。

    小胖和張欣驚訝，完全看不出原來江老父親居然真的會給兒子買衣服。

    陳景說：“先找個地方坐下?！?/br>
    他們找了一家自帶小隔間的飲料店。

    在服務(wù)員離開后，小胖打開書包取出一疊亂七八糟的紙，上面還有各種紅紅藍(lán)藍(lán)的批注。

    臨時把紙張整理了下，眼睛下還掛著黑眼圈，小胖首先抽出一張紙，說：“玻璃塊里的線型蟲細(xì)胞，還有獨眼身上的細(xì)胞，外加從他身體里爬出的蟲的細(xì)胞我都分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