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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后 第183節(jié)

    不得不說,這個舉動雖然傷害不大,但造成的影響卻是驚人的。

    蕭衍行的勢頭猶如破竹,明擺著就是未來大慶的一國之君。王姝跟正妃隋氏雖然為一側(cè)一正。但王姝的贏面太大了,太子的三個孩子全是她所出。正妃隋氏盡管家世顯赫,可進了皇家,再顯赫也比不得皇子皇孫。若將來蕭衍行登基,誰能笑到最后,不好說。

    至少如今看來,正妃的贏面連王側(cè)妃的一半都不到。

    人人都巴結(jié)的王側(cè)妃收了其他人的賀禮,卻單單將鎮(zhèn)國公府的賀禮退回去了。這是什么意思?王側(cè)妃與鎮(zhèn)國公府有什么齟齬么?還是鎮(zhèn)國公府得罪了側(cè)妃?

    這一舉動讓不少人想入非非。首當其沖的就是鎮(zhèn)國公府的其他人。

    他們不明白王側(cè)妃此舉什么意思。是薛家送的禮不合心意還是哪里犯了忌諱,為何單獨針對他們。但他們一時間又沒法去東宮找王姝要個說法,畢竟這是太子最寵的側(cè)妃。人家也沒做什么,只是將賀禮退回來。鎮(zhèn)國公為此還特意過問了趙氏,是否是趙氏在面見側(cè)妃時,說錯了什么話。

    趙氏哪里敢說是因為王姝長得像不知道死哪兒去的劉氏,極有可能是劉氏在外頭生的野種。此番故意針對的舉動十之八.九就是報復(fù),只說自己也不知。

    薛長風打量了她許久,也沒有再說什么。

    他與趙氏成親這些年,過去的恩怨糾葛早已塵封。如今趙氏為他生了兩子一女,早已經(jīng)是名正言順的薛家主母。薛長風即便因為舊愛心中仍然留有疙瘩,卻也不會再像年輕時候那般大驚小怪。弄不清楚王側(cè)妃的意思,他便想著私下里著人打聽看看。

    若是能打聽到原委,和平地解決了便好。

    薛家人暗中使了手段打聽,但奈何東宮的宮婢口風非常緊。問多了就一句話。是當日趙氏的言行讓側(cè)妃不高興了,不愿受她的禮。

    薛長風一聽果然是趙氏出的紕漏,當下便做足了彌補的姿態(tài)。

    不敢讓趙氏再來東宮道歉,薛長風讓長媳向東宮遞拜帖,代替趙氏致歉。

    王姝收到拜帖后,并未理會。而是命人又順著母親的這條線查到了劉家。劉家如今已經(jīng)貴為一方大員,早已不是過去的七品芝麻小官。劉家的三個女兒也嫁的極好。

    長女遠嫁揚州,成了當?shù)匾粦羰兰掖笞宓拈L媳。三女也是遠嫁,嫁去了贛州,成了如今贛州州牧夫人。幺女留在原地,算低嫁。但由劉家家主親自看護,日子過的十分逍遙自在。至于次女劉奡,也就是王姝的親娘,在娘家無一人提及。仿佛從未有過這個人似的。

    王姝早猜到了母親與母族不親,打聽到這個結(jié)果,依舊替她感覺到心酸。

    真正的爹不疼娘不愛,遇人不淑。

    上輩子她爹總是囑咐她要對娘親好一點,王姝一直以為是她爹心疼娘親身體孱弱,希望她能跟他一起呵護娘親。倒是從未想過這背后的坎坷。

    心里幾番哽住,王姝忍不住就想報復(fù)。她雖然性情算得上淡泊,卻也不是圣人。受了委屈自然是要報復(fù)。王姝甚少跟人計較,只因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計較得多了只會耽誤時間。但事關(guān)自己親娘就不能忍了。王姝琢磨著必須得報復(fù)一回,讓這些人也嘗一點她娘親受過的苦!

    正巧,晚上蕭衍行回來,抱著王姝就提及了鎮(zhèn)國公旁敲側(cè)擊的詢問是否有得罪過王姝一事。

    王姝當即冷笑了一聲:“竟然還追問到你這兒了?”

    “還真有?”蕭衍行也驚了。他與王姝相伴這些年,甚少看到姝兒為難什么人。她這人雖說偶爾有些記仇之舉,但大多時候心胸寬廣。這鎮(zhèn)國公府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讓她如此行徑。

    王姝原以為蕭衍行會知道。但一想他回京以后忙于朝政,確實可能沒聽說。

    斟酌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必蕭衍行知曉。搖了搖頭:“這事兒你莫管了,私人恩怨?!?/br>
    蕭衍行本來是當個趣聞?wù)f的,沒想到王姝竟然真的有事。聽她這么說,他眉頭頓時皺起來。莫名其妙的,蕭衍行此時心中有一種被生分的不悅:“私人恩怨我就不能聽了?”

    “你頭發(fā)還好?”

    王姝突兀地問了一句,給蕭衍行問蒙了。他卡了卡,笑了:“這跟頭發(fā)有何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的。”王姝伸手捏住了他頭頂?shù)慕痿?,驟然一抽。烏黑如緞的頭發(fā)如流水一般旖旎地披散下來,披蓋到了蕭衍行的背上。他眨了眨眼睛,就見王姝兩只手扒拉起了他的頭發(fā),“你天天忙到半夜,一睜眼就開始絞盡腦汁。頭發(fā)沒掉?還有這心思管這些恩怨?”

    蕭衍行被她氣笑了:“扒拉什么呢?”

    “看你有沒有禿?!蓖蹑抢藥紫?,沒看到斑禿的地方。估摸著古代的風水好,他那么熬都沒掉頭發(fā),不得不說有點基因優(yōu)秀。

    “別扒拉了,沒禿,依舊很茂盛?!?/br>
    蕭衍行一把攥住她的手,拿下來握在手心:“姝兒,我是你夫君,我們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事,務(wù)必要與我說,我不想我們之間出現(xiàn)誤會。”

    王姝無語他能牽扯到這么遠,將他鬢角灑落的頭發(fā)別到耳后:“哦。”

    “到底有何私人恩怨?”

    王姝白了他一眼:“我母親,曾是鎮(zhèn)國公的原配。”

    這一句話,蕭衍行瞬間就明白了。

    說到底,當初鎮(zhèn)國公府鬧得那些笑話,動靜確實太大。蕭衍行當時雖還小,但發(fā)生的時候離他知曉事兒其實不久。他多少有知曉一點內(nèi)情。后來鎮(zhèn)國公投入他的名下,蕭衍行自然也有調(diào)查過他的生平。鎮(zhèn)國公這人風光霽月,文武全才,戰(zhàn)功赫赫。唯一的污點,估摸就是早年后宅荒唐之事了。

    他于是神色古怪地瞥了一眼王姝,沒想到當笑話聽的下屬桃色事兒,關(guān)系到王姝的身上。

    “別這么看我!”王姝一把捂住他的眼睛,死魚眼地開口否決了他的猜測:“我是我爹親生的,根正苗紅的王家血脈。跟他鎮(zhèn)國公府可沒有半個銅板的關(guān)系。”

    蕭衍行一想也是,年紀對不上。鎮(zhèn)國公原配離京時,姝兒還未出世。

    “這是想給岳母出口氣?”

    王姝看他這神態(tài),泄氣地吐出一口氣:“總得做點什么,叫我娘這輩子別顯得那么委屈?!?/br>
    蕭衍行嘴角笑意一淡,頓了頓,伸手將王姝抱進懷里。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王姝所說要報復(fù), 可不只是說著玩的。她要么不計較,要計較必然計較得一分一厘都不差。他鎮(zhèn)國公府不是家大業(yè)大么?欺辱她娘爹不疼娘不愛,肆意踐踏。王姝就想叫他們瞧瞧, 是不是當真出身高貴,做錯事就當真可以一點代價都不用償還。

    蕭衍行并未干涉王姝查鎮(zhèn)國公府,對王姝暗中準備整治鎮(zhèn)國公府的舉動也并未阻攔。

    真要計較, 這鎮(zhèn)國公薛長風除了早年后宅一事鬧過不小的笑話,為官為政卻是頗有能力的。早年曾隨老鎮(zhèn)國公上戰(zhàn)場,表現(xiàn)極為出色。一生戎馬, 身上背負的戰(zhàn)功足夠撐得起門楣。薛長風如今乃是朝廷的一員猛將,比之韓修差些, 但卻是蕭衍行手下能力極強的人。

    如今京郊虎賁營就是在他的手中, 手握五萬兵力。

    不過能力是一回事,私德又是另一回事。就如同王姝所說,這是私人恩怨, 他便不插手了。

    說實話, 旁人若想動鎮(zhèn)國公府,蕭衍行或許會管一管。但王姝既然叫他不要插手, 蕭衍行相信她有分寸, 便也對此睜只眼閉只眼。

    鎮(zhèn)國公府人丁興旺,光鎮(zhèn)國公本人嫡出子嗣就有五個, 庶出的子嗣兩個。薛家其他房的子嗣也多, 薛長風這一支乃長房, 下面還有四房。每一房的子嗣都是五個數(shù)往上走,這一家子下一代的子嗣就有三十來人。其他房且不說, 就單單說鎮(zhèn)國公長房這一支。嫡出的子嗣兩個是原配劉氏所生,三個是繼室趙氏所生。庶出的兩個都是姑娘家, 是鎮(zhèn)國公的兩個妾室所出。

    原本按理說,鎮(zhèn)國公是不該這么早承爵的。老國公是薛長風的祖父,爵位傳到薛長風的父輩,再轉(zhuǎn)到孫輩。薛長風卻因祖父的特別看重,跳過了父輩直接繼承了爵位。

    當然,其中不乏薛長風戰(zhàn)功赫赫能力出眾的緣故。但這跳級承爵一事,也引起了不少人不滿。

    換言之,薛家各房之間其實沒有那么和睦。

    不僅各房之間有齟齬,薛長風自己的子嗣之間也不和睦。長子與次子三子非一母同胞,多有爭端。長子母親不在的情況下,有趙氏撐腰的次子和三子便難免會態(tài)度強硬。薛長風基于對劉氏的愧疚,早早地將世子之位按在了長子頭上。但這些年哪怕有世子身份,長子依舊處境艱難。

    薛長風平日里雖會稍稍偏心長子長女,卻不能做到對其他子嗣完全視而不見。有時為了家和萬事興,他也只能對兄弟之間小打小鬧睜只眼閉只眼。他的這番和稀泥的態(tài)度,助長了次子三子的氣焰。以至于三年前長子出門便遭遇不測,摔斷了腿。

    如今長子只能坐在輪椅上,由人推著走。

    薛長風當初為此事大發(fā)雷霆,下令徹查了一番后,重重懲治了出手害人的三子。

    畢竟是親兒子,薛長風能罰能打,卻不可能把人殺了。更不可能打斷三子的腿,以示公平。他只是實施了家法,并將三子關(guān)了幾個月的禁閉。次子三子因此安分了一年多,又開始鼓動祖父去說服父親將世子之位換人。聲稱薛家不能以一個雙腿殘疾的人繼承爵位。

    不過這事兒沒鬧出花樣就被大章氏給罵的狗血淋頭。

    大章氏斥責次孫狼子野心,不孝不悌。此番行徑不配為人子。因大章氏的一力維護,薛霽月才得以將世子之位保留下來。

    大章氏畢竟是劉氏的親姨母。當年劉氏出了事,大章氏也后悔。好好的一個金孫就這么胎死腹中,大章氏恨趙氏入骨。哪怕這些年趙氏生了兩子一女,大章氏也不待見她。恨屋及烏的,趙氏所生的子嗣也入不得她的眼。她的心里只有薛霽月和薛泠星是她的孫子孫女。

    當初劉氏傷心之余離開了薛家,一子一女就養(yǎng)在了大章氏的膝下。這是由她親自養(yǎng)大的孫子孫女。

    薛霽月有大章氏護著情況都不敢說好,至少爵位和世子體面都得以維持。但孫女薛泠星的境遇就不算好。

    薛泠星一直養(yǎng)在大章氏膝下,跟趙氏是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的。但奈何趙氏看不慣,總是想辦法折騰人。大章氏千防萬防,還是叫薛泠星的婚事被趙氏動了手腳。薛泠星及笄之前,大章氏耗費了不少人脈和人情去相看。結(jié)果千挑萬挑的,最終挑到了個繡花枕頭。

    “何為繡花枕頭?”王姝看著樁樁件件的事兒,眉頭皺得緊巴巴。

    魏青低頭不敢看向女主子,面上顯出為難之色。

    須臾,他斟酌一二,還是選了個委婉一點的解釋道:“就是那方面很差,子嗣艱難。”

    王姝的臉一瞬間冷下來。

    自古的男人都看重那東西。若當真這未見面的姐夫那方面不順,怕是性情脾氣也不會太好。

    雖然她沒有跟薛家同母異父兄姐相認的打算,但知曉兩個人都過得不好,心里還是有些難受。不知為何,她的兄弟姐妹就沒有一個有好結(jié)局的。當初玄之也是,若非她替他找公道,早早拔出了毛氏和她姘頭,玄之那小子也是注定會早早沒了命。

    “這趙氏的二子一女呢?”

    “薛家長房次子從文,讀書還算不錯。雙十的年紀已經(jīng)是秀才了。聽說明年就該下場,極有可能中舉?!蔽呵嗖闁|西素來周全,早已將細枝末節(jié)都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三子從武,性情有些粗莽,倒是塊練武的好苗子。打算走武舉的路子。運氣不錯的話,將來會接鎮(zhèn)國公軍營里的班。至于趙氏的女兒才十一歲,還是個小姑娘。性情談不上好壞,但自幼被父母嬌慣的很。”

    王姝的目光盯著薛皓陽的名字上,她兄長的腿就是他弄斷的么……

    除此之外,薛家各房的齟齬魏青也查的很細。薛長風的風頭太盛,壓得同族兄弟抬不起頭。暗中自然有不滿。但薛家是個大家族,不可能因為一點齟齬就分家。

    各房擠在一個府邸里,摩擦自然就多了,一鬧矛盾內(nèi)里的關(guān)系就錯綜復(fù)雜。

    譬如二房就極其看不慣趙氏。只因二房的長子也是一塊練武的好料子。論資質(zhì),其實比薛浩陽強得多。但差就差在出身,因為出身二房,只能屈居人下。各方面的資源和教導(dǎo)根本比不上薛浩陽。二房恨不得薛浩陽一覺睡醒廢了,讓自家資質(zhì)出眾的兒子替上。

    趙氏對妯娌們也十分苛刻,瞧不上這些妯娌沒本事賴在國公府。因為一家子都仰仗薛長風的功績受人尊敬,她私心里覺得其他人就該老老實實捧著他們一房。其他房的子嗣也就該給她的孩子當陪襯。

    王姝冷著臉將薛家四房的關(guān)系都看完,揮手讓魏青離開了。

    當天晚上蕭衍行回來,王姝便問起了武舉的事。

    “賤民不得參加武舉,參加武舉者四代以內(nèi)及其本人無過失,無案底,無削籍改業(yè)。身長八尺,身形壯碩,武藝高強且精通兵法武器?!笔捬苄姓诳窗兹绽锊⑽磁耐甑淖嗾?,聞言抬起眼簾,“怎么了?誰要參加武舉麼?”

    “不是?!蓖蹑壑樽愚D(zhuǎn)了轉(zhuǎn),“是不是大慶勛貴子弟與平民子弟參與武舉的要求不一樣?”

    蕭衍行眨了眨眼睛,立即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薛家那幾個子弟,好幾個都是從武的好苗子。薛長風那個三子,先前還特意帶來給蕭衍行見過。薛長風那個三子年紀輕輕便孔武有力,但性情卻急躁了些。蕭衍行當場并未開口給予指點,但也記得薛長風說過他這個兒子要走武舉。

    頓了頓,蕭衍行道:“勛貴子弟恩襲世職,但僅限一人?!?/br>
    “若這人身上有官司,恩襲世職還能成么?還是大慶律法一視同仁?”

    “一視同仁。”

    蕭衍行看向她,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筆,伸手將人攬到了自己腿上:“但前提是,他的官司計入了案底。若沒白紙黑字的記錄,便不算有污點。”

    王姝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沒說話。

    這就是考驗薛家的人脈。若王姝硬給人扣一頂官司在頭上,還不能成。

    蕭衍行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替她揉了揉緊擰的眉心,嘆了口氣:“莫為這事兒傷懷。你若當真如此膈應(yīng)這薛家人,那趙氏所出的子嗣我不啟用便是。何苦做這些事?”

    “不必?!蓖蹑m然心里哽了一口氣,卻也不希望蕭衍行為她公私不分,“私人恩怨,我自己料理。”

    講真,王姝雖說想報復(fù)這一家人,卻也并非純惡意的栽贓。若這趙氏所出子嗣品性純良,無害人之心。王姝自然不會連坐。一碼歸一碼。但這薛浩陽十幾歲就如此惡毒,出手斷人雙腿。硬生生將一個文武雙全的兄長弄成殘廢,惡意競爭就別怪別人下手狠辣。

    不過說到底,她的兄長也有些窩囊。若豁得出去一紙訴狀將害他之人告上官府,不管家中如何阻攔非得將人揪出來,鬧個魚死網(wǎng)破。這薛浩陽就不可能只是挨頓打就放出來,更不可能還有資格考武舉。

    王姝沒在世家大族長大,也不清楚古人深入骨髓的家族概念。

    但憤怒之后,大約也理解了薛霽月的選擇。古代大家族里的子弟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真將薛家兄弟鬩墻的丑聞捅出去,薛家的名聲也沒了。薛家的威望和家風也差不多毀了。古代的世家靠名聲活著,為了顧全大局,只能苦往肚子里咽。

    嗤笑了一聲,王姝琢磨著是不是該見一面這素未謀面的兄姐。但見了面,難免就會扯上關(guān)系。王姝基于一母同胞的親情想幫一把,卻不想跟薛家任何人扯上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