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后 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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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哭得可憐的呂黎身體一僵,沒動。 “別裝傻,我讓你把繩子解開!” 呂黎估摸著骨子里有一種難以違背綾人羽命令的自我限制??吹剿诹四槪乱庾R地就爬起來替他解開繩子。結(jié)果剛解開了腳上的繩子,又很快回過神來。她就是故意綁住兄長的。若是解開了,兄長就不會安分地待在這里了。 綾人羽忍受著她貼近,臉已經(jīng)憋得鐵青。此時看她靠在自己身邊又不動了,頓時火上來了。 “解開!” 呂黎身體猛地一顫,身體往后躲,不敢看綾人羽:“我,我不解!解開了你就要走?!?/br> “解開!” 呂黎瘋狂地?fù)u頭。害怕看到綾人羽的眼神,她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內(nèi)殿。 大殿之外,長樂宮的宮婢們已經(jīng)渾身抖得如篩糠。恨不得今日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是一場夢。他們打死也沒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如此瘋狂。光天化日之下,將一個年輕的男子弄進了自己的寢宮!皇帝是昏迷不醒不是死了,即便已經(jīng)死了。她一個皇家女眷,怎么敢做出這等離譜的事! 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人能救她們了。長樂宮里藏著男人的事情一旦曝露,他們所有的人都要死。 宮人的絕望呂黎管不著,她只知道,終于,終于她得到兄長了。 她坐上高位的這一天,終于將活生生的兄長藏在了屋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閉了閉眼睛, 綾人羽從床榻上走下來。 雖說身上沒有穿多余衣物,但內(nèi)殿炭盆燒得很足,其實并不太冷。綾人羽沒有往外走, 只站在內(nèi)殿的位置朝外揚聲。奈何屋外的宮婢跟聾了似的,無一人進來替他松綁。 不敢鬧得太大聲,以防隔墻有耳。綾人羽只能咽下一口惡氣退回到內(nèi)殿。 長樂宮里靜得仿佛無人之境, 但綾人羽知曉,暗處還是藏著人的。這不過這些人礙于呂黎的威懾,不敢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綾人羽端坐在床榻之上, 心中涌動著無法遏制的惡心感。若是能夠重來,綾人羽一定不會再大發(fā)善心將呂黎撿回自己院子。 若他知曉自己一時心軟會造成如今身陷囹圄的局面, 他一定會親自殺了呂黎。 奈何人不可能早知道, 時光過了不會重來。 …… 深冬的京城,滴水成冰。 呂黎雖然將綾人羽囚禁在了深宮,卻沒有膽量與清醒的綾人羽親近。她骨子里有著對綾人羽無法克服的仰望和敬畏, 綾人羽一旦呵斥或者表示出嫌惡, 她便承受不住。 曾經(jīng)在江南的那一次得手,是因為兄長對她毫不設(shè)防。 如今呂黎沒有勇氣去再做一次。她甚至連兄長厭惡的眼神都無法招架。呂黎一直自欺欺人, 她以為只要當(dāng)面戳破夢境, 兄長就還是過去那個溫柔體貼的兄長。為了能跟綾人羽親近一些,呂黎不敢在白天出沒, 只能在夜深人靜時。且還不敢輕易出現(xiàn), 必須確保在兄長飯食里動了手腳。 他半夜不會醒來, 她才會出現(xiàn)。 呂黎不敢再下那種藥,不僅兄長不會再允許她親近, 她自己也不會允許。 并非是什么莫須有的廉恥心,而是她自覺自己已經(jīng)臟了, 不配。 呂黎白日里都躲著,深夜才敢回內(nèi)殿,偷偷與綾人羽共枕而眠。 綾人羽手腳被綁,飯食也被動了手腳。白日看不到人,深夜昏迷不醒。就這般憋屈地被呂黎囚禁在深宮十多天。綾人羽只能按捺住心中膈應(yīng),靠虛與委蛇哄得呂黎以為兩人冰釋前嫌。激動之下,替他解開了繩子。然而獲得自由的當(dāng)場,綾人羽便出手如電地掐住了呂黎的脖子。 將人丟到地上,綾人羽打暈了一個宮侍,扒了一身衣裳套上。 呂黎如今身份貴重,綾人羽沒下死手。只將人掐暈過去。 逃脫時格外順利。綾人羽本身雖不會武,卻行動敏捷、十分擅長隨機應(yīng)變。這是其一,更多的是長樂宮的宮人暗中幫助。他們實在是受夠了。 呂黎將男人藏在深宮一日,他們就多一日的性命之憂。 在私藏綾人羽這十多日里,近身伺候的宮婢們自然也知曉了綾人羽的身份。這位俊美男子并非是娘娘的情郎,而是娘娘的親兄長。正是因為知曉這層關(guān)系,他們心中更是惶恐。愛慕自己的兄長,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伤麄兩頌橄氯藚s不敢有任何疑義,這人就是娘娘的命! 他們敢對這位有絲毫不敬之舉,呂黎會讓她們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不能打不能問,只能遠遠地敬著。好在這位綾人公子的腦筋十分清楚,沒跟貴妃娘娘一起發(fā)瘋。他想盡快出宮,長樂宮的所有人都暗中幫了一把手,讓他順利地離開了后宮。 不過綾人羽在離宮之前,倒是想起大明宮被圍之事。想辦法去大明宮附近轉(zhuǎn)悠了一圈。 雖沒能進去,他卻是一聲不吭地在大明宮外蹲了三個時辰。將進出的人員面孔和送藥的時辰,禁衛(wèi)軍輪班次數(shù)和輪班時辰都給記在了心中。時辰緊湊,他沒敢探的太近。等到合適的時機,便混在內(nèi)務(wù)府采購的人員中,混出了宮。 出宮的當(dāng)日,他不想之后在被呂黎sao擾,便想辦法找到了顧斐的官邸。顧斐是蕭衍行名下之人他是知曉的,綾人羽于是以蕭衍行幕僚的身份將顧斐攔在了門外,向他尋求庇佑。 顧斐對綾人羽自然有印象。 旁人或許不認(rèn)得綾人羽,顧斐卻不可能不認(rèn)識這個上輩子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相輔之位的‘國舅爺’。是的,這人是當(dāng)朝寵妃呂貴妃的兄長。性情狡詐,詭計多端。瞧著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實則心思深得能把整個朝堂玩弄于股掌之間。 上輩子若非陛下出手將人斬殺,這人能攪弄得朝堂片刻不寧。 顧斐不驚訝他會出現(xiàn)在京城,畢竟呂貴妃人在后宮。他驚訝的是這人這輩子怎么成了陛下的幕僚? 綾人羽此時樣子有點落魄。一身單薄的宮侍衣裳,凍得臉頰發(fā)青。不知打哪兒過來,背著一個不大的書箱。不過站在他跟前倒是腰桿筆直,不卑不亢。 “……綾人先生么?” 顧斐沉吟了片刻,面上沒有表露出任何異樣,“可有殿下的信物?” 綾人羽哪里有蕭衍行的手信。他是盤算了一圈后,才想到顧斐這個御前紅人的。倉促地找過來,自然沒來得及拿到蕭衍行的信物。如今確實在蕭衍行的名下做事,卻并未展露出特殊才能得到重用。綾人羽沉默了片刻,只從書箱之中找到了王姝的信。 顧斐看到信的瞬間瞳孔劇烈一縮。 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瞬。在綾人羽開口之前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將人扯進了門內(nèi)。 綾人羽神色微變,立即意識到不對。王姝的筆跡應(yīng)當(dāng)不對外公開,這狀元郎顧斐竟然認(rèn)得。不過他沒動聲色,只是跟著顧斐進了會客廳。 坐下后,兩人四目相對,彼此心知肚明。 顧斐不知王姝從何種渠道結(jié)識的綾人羽,還將人拉入了自己陣營。他看著還未走入朝堂的未來‘國舅爺’只覺得太陽xue仿佛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痛,刺得他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綾人羽顯然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表示自己在京中沒找到合適的住處,在顧斐處借住。他話說的直白,顧斐也沒有繞彎子。他將王姝的手信都拿出來,顧斐不可能將人趕出去。 “你是今年進士乙榜第幾?”顧斐對今年科舉的人員名單還有印象。綾人羽這么特殊的名字,他看過還記得。只是如今朝中事情太多,他倒是沒有記住是第幾位。 “乙榜第七?!本c人羽有些遺憾自己準(zhǔn)備科舉的時間太短,否則不會只是這個成績。 顧斐沒有質(zhì)疑他學(xué)識的意思。這人的才學(xué)不需要名次來佐證。甭管科舉第幾位,只要他進了,將來步入官場,必定會如魚得水。綾人羽有這個能力。 點點頭,顧斐道:“我給你準(zhǔn)備個院子,你自己安頓?!?/br> 綾人羽跟這位狀元郎也不熟悉,只知曉他是蕭衍行的人。到也沒有交情,安分地任由他安置。 被安置下來的當(dāng)天,綾人羽去王家鏢局借了一只鷹。放飛了一封快報去涼州。 王家鏢局的傳信鷹能日行千里,傳遞消息只需四天。王姝接到綾人羽用鷹飛來的消息時還有些驚訝。當(dāng)看到信中的內(nèi)容,立即去找了蕭衍行。 蕭衍行近來正在籌劃著換掉守宮禁衛(wèi)軍,悄無聲息地調(diào)動京城虎賁營來包圍蕭承煥。王姝進來時,書房里靜了一瞬。王姝于是將綾人羽的信遞給了蕭衍行。 蕭衍行看完信件,眉頭不由地?fù)P了起來:“這是誰寫來的?” 事實上,蕭衍行在后宮有人。他的人早已順利地進入大明宮,并悄無聲息地解了皇帝身上的余毒。如今并非皇帝昏迷不醒,而是他在禁衛(wèi)軍不是自己人手的情況下,只能‘昏迷不醒’。 如今想要打破眼下嚴(yán)峻的局勢,只能解決掉圍在大明宮外的這幫‘禁衛(wèi)軍’。不可否認(rèn),綾人羽的這些線索也指出了一些東西。蕭衍行的人雖然每日盯著宮里宮外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還是會有諸多限制。若非及時傳信,并不能時時關(guān)注到宮中變化。 看了消息,顯然,禁衛(wèi)軍輪崗制度做了調(diào)整。且人員也發(fā)生較大的變動。 說起來,促成大明白人員變化的,除了德妃五皇子一脈,沒有別人。德妃不允許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事情再次失去,自然要采取措施。 五皇子自然也一樣,對于蕭承煥這個太子,蕭凜煜從未服氣過。 蕭承煥那個蠢貨,大是大非不懂,眼睛就只盯著自己的蠅頭小利。若大慶將來交到那樣的人手上,不堪設(shè)想。五皇子自認(rèn)自己有義務(wù)將人斬殺。 他一直在暗中試圖聯(lián)絡(luò)朝臣,聯(lián)手說服虎賁營的將士出兵。但奈何沒有明確證據(jù),調(diào)兵遣將是極難的。終究,他冒頭的時機太晚,如今羽翼未豐??恐岸螘r日流言積攢來的那一點人脈,根本不足以對抗蕭承煥。幾次沒有說動,就只能任由德妃動用后宮的手段去。 結(jié)果德妃才一有小動作,就被蕭承煥的人發(fā)現(xiàn)了。蕭承煥命人將大明宮的內(nèi)侍殺了一批。 德妃不僅沒有將消息遞進去,反而將多年沒敢動的暗樁折損在這里頭。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同時,引起了蕭承煥的忌憚。她的德慶宮和五皇子的住所被封,母子二人同時被軟禁了。 且不說德妃一脈有多嘔血,就說蕭承煥既然已經(jīng)撕破臉皮,干脆斬草除根。 他如今在朝堂大開大合地清除反抗之人,雷霆手段發(fā)動了幾次流血事件。 不過高壓之下必有反彈。朝臣之中確實不乏汲汲營營之輩,但也有不少朝廷肱骨的硬骨頭。為了能打破大明宮的封鎖見到皇帝,玄武門前日日有人在跪。 與此同時,掀起的對蕭承煥的謾罵也一浪強過一浪。 蕭承煥畢竟只是個太子,并非皇帝??繏冻执竺鲗m所得來的權(quán)勢,最終還是無根的撫平。若朝臣鐵了心的要與他死磕,他除非能當(dāng)眾撕破臉面弒君登基,否則必須做出回應(yīng)。 他敢弒君登基么? 蕭承煥倒是有這個膽量,沒這個實力。 他手中除了靠孟浩的人脈拉攏來的禁衛(wèi)軍,并無其他兵權(quán)?;①S營就在一百里之外。蕭承煥不過仗著眾臣不知大明宮實情,無人敢調(diào)兵進京。他明面上占據(jù)著規(guī)矩大義,眾人即便心有懷疑,也必須拿出確鑿的證據(jù)來說話。否則,虎賁營只能袖手旁觀。 然而消息泄露了就不一樣。德妃暗中伸手進大明宮遞消息觸到了蕭承煥的底線。 蕭承煥自然不會放過她。所以背刺他的人,他都會千倍百倍的報復(fù)回去。明面上身為太子,不能毫無理由地整治誕下子嗣的宮妃。但蕭承煥若當(dāng)真想捏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卻有千萬種方法。德妃在宮婢跟前高貴,在他這,連個屁都不是。 蕭承煥下手一向一擊斃命,快準(zhǔn)狠地出手。給德妃按的罪名也極為惡毒…… 不知何時朝野上下流傳出一則惡毒的流言,聲稱五皇子并非當(dāng)今圣上之子。乃是德妃與皇室宗親穢亂后宮所生。這般正巧佐證了曾經(jīng)坊間流傳的一則流言。當(dāng)初高家是為了給五皇子造勢,才編造出這樣的打油詩。如今被蕭承煥利用。兩則流言摻雜在一起,變了味兒。 如今人人都知五皇子不像圣上,五皇子出身有異。 這則流言一旦傳開,德妃的高潔姿態(tài)就被完完全全摔碎了。 有道是墻倒眾人推,德妃雖說不如葉慧瓊那般招人恨,但在后宮混到高位的人,手上怎么可能沒沾血?德妃不僅沾了,暗中下手的次數(shù)還不算少。一時間,人人眾說紛紜,佐證的小道消息就跟臘月的寒風(fēng)一般無孔不入。 時不時會有宮妃出來佐證德妃多年無寵。蕭承煥又命人取了內(nèi)務(wù)府的禁中起居注,一直查到五皇子出世之前。結(jié)果五皇子出世的那一年,起居注離奇地少了一本。 算算月份,正巧是德妃懷上五皇子的那一段時日。 如今德妃已經(jīng)沒有經(jīng)歷去探大明宮,她要保住自身和五皇子都德竭盡全力。她的清白一旦受損,五皇子的皇室血統(tǒng)也會受到質(zhì)疑。 蕭承煥仿佛拿捏了大義,義憤填膺地要代替皇帝處理了德妃這個穢亂后宮的yin.婦。 不得不說,蕭承煥手段齷齪,卻十分管用。 他的這一招釜底抽薪,讓五皇子一脈大受打擊。畢竟是正統(tǒng)皇子和是jian生子可是兩回事。若五皇子坐實了jian生子的身份,這輩子都將與皇位無緣。 甚至不是登上高位,一旦他是通jian所生,他和德妃面臨的只有被當(dāng)做皇室恥辱處死的下場。 五皇子一脈為了德妃的貞潔和五皇子血統(tǒng)絞盡腦汁。然而就像蕭承煥無法用鐵證證實五皇子血統(tǒng)不純,五皇子一脈也沒有鐵證證明自己是皇室血脈。除非滴血認(rèn)親,但皇帝如今昏迷不醒。他們根本進不去大明宮,更別提割血認(rèn)親。 他們一時間陷入了一個無法自證的陷阱。然而知道是陷阱,卻不得不跳。 消息穿得沸沸揚揚,天下百姓都開始質(zhì)疑五皇子的血統(tǒng)。蕭凜煜憋屈得吐血,卻無計可施。流言蜚語能殺人不見血,素來如此。蕭凜煜一日不能鐵證證實自己是皇帝親身子,他就一日沒有資格與蕭承煥一較高下。說到底,皇室都是看血統(tǒng)的。大慶的江山,不可能讓個外人坐。 蕭承煥與蕭凜煜斗得不可開交,無暇他顧時,蕭衍行的人卻在年關(guān)之前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