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后 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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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看似輕車簡行,實則暗地里跟了多少人,估摸著就只有蕭衍行清楚。 王姝叉著腰站在樹下,任由狂野的風(fēng)吹過來帶走悶熱。她瞇著眼睛伸了個懶腰,這才注意到官道兩邊其實是農(nóng)田。這大熱的天氣,兩邊的農(nóng)田里糧食稀稀拉拉的。佝僂著干癟身子的老漢帶著三兩個瘦成竹竿的臟孩子,頂著大太陽在田地里干活。 炙熱的太陽烤著大地,無論是孩子還是老漢都汗流浹背,黝黑的臉上全是艱辛。 王姝原本想稱贊這沒經(jīng)過人工開發(fā)的自然風(fēng)光,等看清楚后,頓時沒了愜意的心情。她讓喜鵲拿來了一頂草帽,帶著兩個護(hù)衛(wèi)下了田埂。 這一片都是農(nóng)田,王姝一路走一路都在看。放才在上頭瞧還不明顯,下來以后更稀疏。 她一共順著這田埂走了一刻鐘,才終于走到正在干活的那塊田地。 這時候,地里衣衫襤褸的老漢聽見動靜,扭過頭來。沒說話先張了嘴,一口牙掉的沒剩幾個。老漢旁邊的小孩兒也沒好到哪兒去,身上衣裳打滿了補(bǔ)丁卻依舊衣不蔽體。瘦的跟柴火棍似的,一個個躲到老漢身后,怯生生地看著王姝一行人。 “老漢,今年莊稼收成不好啊?”王姝到好像沒發(fā)現(xiàn)他們緊張似的,跟家中佃戶聊天似的開口。 老漢對眼前這個樣貌出色得不像真人的姑娘有點(diǎn)敬畏,尤其是王姝身后還沾著兩人高馬大的護(hù)衛(wèi)。但聽到王姝問,他還是開口回答了:“今年收成還算不錯,比去歲好很多了。” 王姝于是又看了眼稀稀拉拉的農(nóng)田,喉嚨哽了哽,又問:“這一畝能收上來多少糧食???” 老漢雖然覺得眼前的女子奇奇怪怪的,他握著鋤頭神情十分惶然。猜不到這人到底想問什么。他還沒開口,他身后的孩子先開了口:“今年這一畝收上來估計能有大半石的收成呢!聽說今年涼州府出了個大人物,大人物要給咱們減稅!交掉兩成,能留下半石呢!” 話說出口,小孩子眉飛色舞的,眼里都是真切的高興。 王姝莫名心口緊了緊,往前走了幾步。蹲下來看了看地里的作物,兩孩子好奇,沒忍住瞪大了眼睛看王姝。王姝笑起來,伸手摸了摸小孩兒腦袋,轉(zhuǎn)頭笑瞇瞇地又問了家里幾口人,幾畝田。 這年頭,人單純是真單純。王姝一個陌生人,問這么私密的話題,孩子也不知道人心險惡的全回答了。一家十二口人,六畝田。一對老夫妻,三個喪夫的婦人,七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這家人的男丁全被抓去當(dāng)了兵丁,上了戰(zhàn)場人沒回來。 王姝沒有說話,蹲下來伸手捻了一小戳的土,神情變得有些沉。 “主子?”喜鵲寸步不離地跟著王姝,見王姝神情不對,忙喊了一聲。 “沒事?!蓖蹑呐氖稚系哪嗤?,夸贊了老漢一句,“老漢為人勤快,有種田的本事。我這一路走過來,確實你家這地的收成長得最好?!?/br> 老漢沒想到突然得了這樣一句夸贊,受寵若驚。 他咧著一張沒什么牙的嘴,笑得老臉上都是褶子:“今年是運(yùn)氣好,這片田的莊稼長得不錯。以往可是沒有這好運(yùn)氣的,收成要比現(xiàn)在少一半呢,老天爺保佑……” 王姝笑了笑,也夸了幾個孩子懂事,轉(zhuǎn)頭回了馬車上。 喜鵲原以為她下來是對這地有想法,結(jié)果自家主子捻了捻土,夸了一句土還不錯,人就回馬車?yán)锪?。那邊云雀還在跟林師傅一起做飯。林師傅自打被蕭衍行送過來管王姝的伙食,替她調(diào)理身體。之后就一直跟著王姝,在做調(diào)理身體的飯食。 “主子是怎么了?”云雀遠(yuǎn)遠(yuǎn)地過來,小聲地問了喜鵲,“我怎么瞧著不高興?” “不曉得。”喜鵲就是個榆木腦袋,搖了搖頭,“主子說方才那地里的土挺肥的,莊稼長得不錯。姐,主子是想把那地買下來么?” 云雀剛才沒跟過去,也不曉得喜鵲說的對不對,皺了皺眉:“這么熱的天兒,悶在車?yán)镌趺葱校磕闳ヱR車瞧瞧,主子是不是身體不適。天熱容易中暑,可快些去!” 喜鵲被云雀敲了腦袋,趕緊過來。 王姝此時縮在馬車?yán)?,沒像云雀說的中暑,她只是心中突然有些澀意。 王姝是個搞糧食雜交的科研工作者,幾輩子都是。雖然她成長的這一路沒怎么跟外頭的人接觸,要么在實驗室埋頭搞研究要么在試驗田埋頭搞研究。但讀了那么多年的書,王姝骨子里是有些普利大眾的心的。她堅持地搞雜交水稻,本意也是想讓糧食高產(chǎn),窮人吃得起飯。 “主子,可是身體不適?”喜鵲端了一杯涼茶掀了簾子進(jìn)來。 王姝皺著眉頭在沉思,聽到聲音也只是接過來,一口將涼茶全喝下去。 喜鵲見她喝完不說話,坐在馬車?yán)镱^不知在想什么。怕她悶壞了,就干脆將車簾子給掛了起來。不僅車簾子掛起,兩邊的車窗簾子也掛起來。這么三邊兒竄風(fēng),倒是也能讓車廂舒服些。 王姝低著頭一直在思索,馬車上便一直沒有動靜。 反倒是云雀那邊午膳做好了,特意過來叫人,王姝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主子,飯做好了。”云雀細(xì)細(xì)打量王姝的神色,見她沒有不適,也放下心來,“一直悶在車?yán)镆矔y受,主子不如下來用飯。用完歇息一會兒,咱們也該出發(fā)了?!?/br> 王姝點(diǎn)點(diǎn)頭,“楊侍妾那邊怎么說?” “不下來,在車上用?!痹迫阜鲋蹑母觳玻靶∫σ呀?jīng)將吃食端過去了,主子先用膳?!?/br> 王姝坐下來用膳,吃完一個人在田埂上坐著。那田里的人還在干活,遠(yuǎn)處一個腰都快勾到地上去的老嫗背著一個竹樓,一腿一腳地趕過來。老嫗身上衣衫襤褸,雪白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跟稻草似的。人趴著地下了田埂,慢吞吞地去到那干活的祖孫四人身邊。 視力好就是看得清,隔得遠(yuǎn),王姝也能看到那一家人拿出的飯碗里頭,幾個黑乎乎的窩窩頭。那老嫗?zāi)昧艘粋€給老漢,剩下的給孩子們分了。最大的孩子掰了一塊,塞給老嫗…… “走吧?!蓖蹑栈亓艘暰€,率先回了馬車。 主子發(fā)話了,下面人自然不敢耽擱。 袁嬤嬤照顧完楊氏那邊,這時候才回到王姝身邊。楊氏時隔八年第一次出遠(yuǎn)門,她身子骨吃不消。這馬車一路顛簸的,差點(diǎn)沒把她三魂七魄給顛出來。她本就身子骨比一般女子弱,一路都在吐,這可不要了她的命?袁嬤嬤帶著大夫過去給她又是扎針又是喂藥的,好懸把人給整治得清醒了。 王姝身體康健,倒是沒這擔(dān)憂:“給她弄個藥膏貼著,興許能好受一些?!?/br> “貼了,沒用?!痹瑡邒邍@了口氣,“估摸著這一路難走?!?/br> 若是以往,王姝定會打起精神,此時卻顯得有些蔫蔫的。 袁嬤嬤心里奇怪,扭頭去看云雀。 云雀搖了搖頭,她也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兩人于是看向知情者喜鵲,喜鵲這憨丫頭瞪著一雙圓眼睛,愣是不曉得這兩人在打什么眉眼官司。 這一路走的十分沉默。王姝時常會掀開簾子看向外頭。 一路上農(nóng)田不少,但在地里干活的人不多。且大多數(shù)是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家和孩子。地里莊稼稀稀拉拉的,有些遭了蟲害,根本沒多少收成。王姝看幾眼就會放下簾子,車廂里悶也沒打開過。這一路抵達(dá)涼州府城門外,王姝才愿意打開車簾子透透氣。 涼州府的皇子府,王姝是頭一次來。楊氏卻不同,她在這個府里住了六年。府里一草一木她都十分熟悉,進(jìn)了府邸便徑自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皇子府自打收回來就有人專門打理,如今已經(jīng)修繕得跟新的一樣。因為蕭衍行一直沒回來過,這府邸就保留了被抄沒前的樣子。楊氏的院子自然也沒動過。王姝雖然先前沒來過涼州,但下面人知曉輕重。袁嬤嬤親自過來安排的王姝和龍鳳胎的院子,里頭的擺設(shè)都是袁嬤嬤親自選的。 過去剛歇歇腳,就聽門房說,驛站那邊派人來問,皇長子的人可回來了?何時接旨? “告訴他們,明日來傳旨。”王姝就算沒脾氣,都能被這幫人激出火氣來,“他們這幾日都等了,也不缺一兩天!等著便是!” 門房還沒見過王姝,但見袁嬤嬤這恭敬的態(tài)度,立即猜到這位就是生了長公子的側(cè)妃娘娘。沒想到側(cè)妃娘娘如此美貌。門房心里激動,當(dāng)下恭敬地行禮,而后下去回話了。 且不說王姝這邊為了何時接旨鬧不愉快,江南這邊,魏三剛將呂黎和王如意的資料全部帶走。沒過幾天,就有不遠(yuǎn)千里趕來江南,問府衙要昭妃娘娘選秀時的各項資料的人。不過他們進(jìn)了府衙的卷宗室,什么都沒找到。而后轉(zhuǎn)到王家發(fā)現(xiàn),王如意曾在王家的所有人證物證也都被清理了干凈。 魏三的動作如此迅速,且搜刮的一絲不剩。讓遠(yuǎn)在京城等消息的王如意得知自己派出去的人,在江南一無所獲后,后知后覺地骨子里發(fā)寒了。 她抱著小公主忍不住害怕,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捏住了她的心臟:“到底是誰拿走了我的東西……” 魏三帶著東西返回涼州,走得一點(diǎn)動靜沒有。 王如意驚慌了幾天,心里不安。已經(jīng)兩個月沒給王姝寫信的她思來想去,重新拿起了筆,給王姝寫信。 第一百一十九章 皇子府重新住了人, 闔府的下人都動了起來。 府邸終于有主子回來,他們都得緊緊皮,不能再以往日松散的態(tài)度來伺候主子。 楊氏不必說, 以往就是皇子府的老侍妾。性情十分陰沉,等閑不愛與人打交道。當(dāng)初梁氏為太子妃時,除非每日晨定昏醒時能見著人, 其他時候幾乎不會踏出院子門一步。伺候楊氏不難,不少人以前伺候過楊氏,清楚楊氏的性情。下人們激動的, 是王姝這個從未見過的側(cè)妃娘娘。 聽說給殿下誕下一對龍鳳胎。袁嬤嬤恨不得把人當(dāng)祖宗供著,下面人自然更是殷勤。 不過即便態(tài)度殷勤, 也沒人敢當(dāng)真沒輕沒重地舞到王姝跟前去。這是皇子府, 府邸的下人跟臨安縣那邊的可不同,都是宮里頭出來的人。規(guī)矩道理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然是既會伺候人又會拿捏分寸。 王姝用了午膳便睡下了, 小睡一刻鐘, 忽然讓人備馬車出門。 袁嬤嬤有些詫異,忙讓人過去打聽。她剛到皇子府這邊, 手頭有許多事情要與皇子府這邊的管家接洽。袁嬤嬤是蕭衍行身邊人, 也是蕭衍行年幼時的教養(yǎng)嬤嬤,身份跟一般奴婢不一樣。管家雖然管著皇子府這邊的所有庶務(wù), 卻還是要對袁嬤嬤原封不動地匯報。 她正在前院召集府邸的下人聽他們匯報, 聽說王姝要出門還有些擔(dān)憂:“主子要去哪里?” “似乎要去城郊那邊瞧瞧?!?/br> 匯報的人是皇子府的下人, 對王姝這個新主子的性情不了解。 袁嬤嬤有些詫異王姝沒事去城郊作甚,卻也不會干涉王姝的出入。畢竟她在主子跟前再有體面, 也還是個奴婢:“安排護(hù)衛(wèi),護(hù)好主子?!?/br> 王姝其實沒有特意想去的地方, 她就是單純?nèi)コ墙嫉霓r(nóng)田看看。 這一路上看到不少農(nóng)田,收成都十分慘淡。以這畝產(chǎn)量,普通農(nóng)戶溫飽都成問題。交了稅后,估計一家老小就算把褲腰帶勒斷都不一定好活。王姝原以為她預(yù)估的畝產(chǎn)量已經(jīng)夠低,親眼看才知道現(xiàn)實比她預(yù)估的還要令人絕望。 馬車一路像城外走,王姝整個人都蔫蔫的,安靜得讓喜鵲擔(dān)心:“主子可是想小主子了?” “嗯?”王姝正在往窗外看,聞言抬起頭。 喜鵲以為自己猜對了,勸說道,“就在府城待幾天,接完旨咱們就會回去了。主子前些時候不好說沒空四處逛么?聽說這府城有好幾個大瓦市,里頭好些稀罕東西呢!主子若是嫌府內(nèi)待著悶,可以出門去轉(zhuǎn)轉(zhuǎn)。指不定就能淘到主子意料之外的好東西呢!” 王姝興致缺缺,但還是笑了笑:“無事,我正在思考一些事情?!?/br> 喜鵲聽她的口吻有些嚴(yán)肅,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下去了。 馬車慢悠悠地出了城,城外不都是農(nóng)田。這年頭農(nóng)田的開墾程度完全比不上后世,利用率也低。肥沃的田地也不是那么多。穿過一個小樹林,慢慢往下屬村落走才漸漸看到了農(nóng)田。 涼州地處西北,此地多為旱地。 旱地栽種的都是苞谷、小麥、粟、高粱之類的作物,只有靠水的地方會有水田,所占份額并不大。王姝特意過去細(xì)看了,估摸著種植方式與南方差別大,存在的問題也很多。西北的水稻與江南的水稻存在差異,自然條件和種植技術(shù)也存在很大區(qū)別,產(chǎn)量比江南地區(qū)要少一半不止。 王姝這一路走過來,除了幾塊水田種了些水稻,其余種的大多是苞米和高粱。她讓人停車,自己下車去檢查了高粱地里的結(jié)實情況,掰了一顆打開,里頭的果實比后世的轉(zhuǎn)基因種要小兩倍。 這一片都是這個情況??傊痪湓挘a(chǎn)量不豐。 王姝順著田埂走,又檢查了附近的麥田。 麥子的漲勢不好,種的雖然密,卻結(jié)實率低。 她掐了一小顆麥穗在掌心捏出漿汁來。低下頭,另一只手在手心里扒拉。麥子顆粒出漿很淺,看得出麥穗含淀粉量不高。王姝心里沉甸甸的,仿佛一顆大石頭壓在了心口,讓她有種憋屈得鼻酸的感覺。她叉著腰站起身,眺望著這一大片的農(nóng)田,許久沒有說話。 喜鵲和護(hù)衛(wèi)們不曉得王姝在看什么,但都知曉主子喜歡搗鼓地里的活兒。估摸著是在看品種。誰也不敢擅自打攪,就站在一旁靜靜等她。 王姝繞著這一大片的田地轉(zhuǎn)了半個時辰,而后一聲不吭地上了馬車。 “走吧,去南郊?!?/br> “主子還要去看?”喜鵲見她熱的滿頭大汗,臉頰都曬紅了,有些心疼,“今兒天這么熱,主子不如明日來看?回去洗漱一番,歇息一會兒?” “不了,去南郊走一趟吧?!蓖蹑吭谲噹谏喜恢谙胧裁矗袂椴皇呛芨吲d。 喜鵲還想再勸,王姝揚(yáng)聲讓外頭車夫改道:“去南郊?!?/br> 這一下午,王姝一聲不吭地將涼州府城外的幾個郊區(qū)都轉(zhuǎn)了一遍。旁人先前不懂,后來看明白她在看什么,也分散了去查看。查看完后,將東西帶過來給王姝再看。王姝就這么查看了一下午,一行人在農(nóng)田里轉(zhuǎn)悠到天黑才回了皇子府。 皇子府的下人還是頭一次伺候王姝這樣的主子,一來就乘車出去逛,似乎是個待不住的。 他們心里猜測,誰也不敢嚼主子的舌根頭。估摸著王姝出身鄉(xiāng)野,性情不似京中大家閨秀嫻靜。心里這般想,到?jīng)]人敢瞧不上王姝,該做的事兒還是不敢有半分的馬虎。 王姝倒是沒怎么管下面人怎么想,她忙活了一下午,用了點(diǎn)晚膳沐浴更衣便倒頭就睡。 次日,那宣讀圣旨的使臣登了門。 王姝和楊氏作為府上的女主子,率領(lǐng)皇子府一眾下人前去大門前接旨。圣旨是需要當(dāng)眾宣讀的,與圣旨一道而來的還有皇帝賜下來的封賞。那使臣沒見到蕭衍行,陰陽怪氣地又說了幾句。圣旨一宣讀完,石破天驚的消息驚呆了一眾人。 皇子府上下臉色各異,驚悚地看向跪在最前頭的王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