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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后 第71節(jié)

    等聽清她說了什么,正準(zhǔn)備去洗個熱水澡的眼睛都瞪圓了:“為何床榻上的褥子要換一換?”

    “主子爺留宿以后都要換褥子???”喜鵲口吐狂言,“宮里嬤嬤交代過的?!?/br>
    王姝:“……”

    “我去抱新被子來,很快就能換好,小君先去沐浴。”說著喜鵲還真的要去換。她干活素來麻溜,新褥子早就被抱過來,放在凳子上。喜鵲掀開紗帳,看見里頭干干凈凈,“小君沒跟主子爺圓房么?奴婢方才在外頭聽那么大的動靜,還以為小君你……”

    王姝臉頰爆紅,趕緊把人打住,“住口,床褥不必?fù)Q,你麻溜地去做自個兒的事兒?!?/br>
    把人趕出去,王姝才又羞又窘的去了盥洗室。

    這一夜,王姝被迫又做了一夜帶有顏色的夢。從入睡起,一直持續(xù)到大清晨。

    翌日,王姝麻木地從夢境里醒來,臉上又青又紅的。

    她覺得不能再這么下去,勢必要思索清楚自己跟蕭衍行這關(guān)系,到底該怎么算。

    裝糊涂肯定是不行的,那位爺雖沒什么經(jīng)驗,卻是個不好糊弄的。她裝傻充愣一回兩回不礙事,次數(shù)多了,就沒那么好過關(guān)了??倳蝗吮频綁堑?。隨著時間流逝,問題會越來越不好捋清。她不能一直被動等結(jié)果,總需要自己心中有一個妥帖的解決方案。

    首先,蕭衍行是絕對不會放王家脫離他的。韓家軍兩萬多人藏在了王家產(chǎn)業(yè)之中,王家從根本上已經(jīng)跟他綁在一起。而她作為王家的家主,蕭衍行也不會放棄她。

    其次,王家看似可以獨立,實則離了蕭衍行的勢力,也極容易被鯨吞蠶食。王家子嗣單薄,除了她就只有一個王玄之。王玄之還處于懵懂狀態(tài),根本頂不起來。她雖然有心管事,沒有足夠的人和勢力幫襯,根本鎮(zhèn)不住場子,也指使不動人。王家看似沒得到好處,實則王姝借了蕭衍行的人勢在做事。

    換句話說,她其實也離不得蕭衍行。哪怕她嘴上不承認(rèn),嚷嚷著蕭衍行打劫。但事實就是,她仰仗蕭衍行給她能處理問題的人才,替她做有效率的事。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與蕭衍行是不是該有更深入的關(guān)系。

    有了深入的關(guān)系,將來她后悔,蕭衍行能放她么?

    若是他愿意放,她未必不愿意與他進(jìn)一步。左右后世富婆重金求子的也不在少數(shù),她王家家也夠大,跟他借個種也是很劃得來的。王姝這輩子就沒想過與誰共度一生,蕭衍行這樣的品貌,總是比外頭來歷不明的小白臉要高規(guī)格不知多少倍。

    王姝幽幽地嘆了口氣,她是這么想的,蕭衍行答不答應(yīng)還不好說。

    他若是答應(yīng),‘重金求子,去父留子’什么的,也未必不失為一樁好事兒。

    第六十三章

    翻過年來, 直到二月份,天氣才漸漸轉(zhuǎn)暖。

    積雪融化,到處有些濕噠噠的泥濘。

    江南的問題沒有那么好解決, 其中涉及的問題每一樣都極難解決。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短短一個月的時日,沖破蕭承煥的層層阻礙, 將江南水患嚴(yán)重的消息遞到京城。其次,如何讓老皇帝相信他的好太子一上位就辦砸了事情,愿意對這件事做出懲處。

    要知道, 想讓朝廷下達(dá)對此次賑災(zāi)治水失誤的懲治追責(zé),一個公正的君主是必須的。老皇帝本身便不是公正之人, 要讓他懲處他的好太子, 難上加難。

    蕭承煥在實干上沒有才能,卻在維護(hù)自身利益和斂財甩責(zé)上頗有手段。

    為了防止消息外泄,杜絕他南下江南治水辦事不利造成了死傷上千人的重大惡果傳到京城, 引起朝堂上下對他能力的質(zhì)疑和討伐, 蕭承煥命人逐一清除知情人。若能歸順?biāo)瑸樗玫? 視情況網(wǎng)開一面。若不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那便格殺勿論。

    除此之外,他切斷了泰州、揚州、臺州的驛站傳信通道。截殺了這段時日企圖往京城遞信的所有信使。并將秦嶺淮河一線以南的所有官員拉下水, 與他為伍, 去沿途搜查所有赴京之人的行囊。

    不得不說, 蕭承煥當(dāng)真是又毒又狠,毫無憐憫之心。

    蕭承煥對治水毫無重視之心, 出事后,更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阻攔消息, 截殺知情人之上。他不再對治水一事胡亂指揮,程明思趁機拿到了主持治水的指揮權(quán)。

    朝廷的支援被人攔截,大部分不知所蹤,只有一小部分的賑災(zāi)款能送到災(zāi)區(qū)。程明思沒辦法,號召了當(dāng)?shù)氐陌傩眨瑤е膫€助手在水患重災(zāi)區(qū)的河流主干道上奔波了三個月。終于找到了治理分流的辦法。蕭衍行不便于露面,借了王家的手與程明思接觸,暗中提供幫助。

    回春后,江南的水患的情況慢慢得到了緩解。但災(zāi)民的現(xiàn)狀仍舊是個大問題。

    災(zāi)后安撫,恢復(fù)農(nóng)田水利,以及相關(guān)的惠民賑災(zāi),都需要足夠的人力物力支撐。蕭承煥這半年來殺了、換了不少人,如今能用的人不過一兩個。能賑災(zāi)救濟的款項也遲遲沒有送達(dá)。所有受災(zāi)區(qū)域的百姓聚集在城內(nèi)窩棚,依靠著王家和一些當(dāng)?shù)厣菩拇髴舻木葷Z掙扎求生。

    王姝已經(jīng)往江南輸送了三千石的糧食。王家雖然有充足的糧食,但也架不住無休止的輸送。

    王家是有產(chǎn)業(yè)的,全大慶范圍內(nèi)都有糧鋪需要糧食。王姝一意孤行地調(diào)空了兩個糧倉,已經(jīng)造成了部分地區(qū)的糧店缺貨。缺少足夠的糧食補給,對生意的經(jīng)營影響是巨大的。下面人自然就不滿了,勢必要為此向王姝討個說法。

    其中跳得最狠的,自然是京城以及附近地區(qū)的掌柜。

    京城的糧店生意是最穩(wěn)定的,京中百姓許多家中無良田種植,大部分人依靠買糧度日。王家糧鋪乃是糧店中售賣糧食品質(zhì)最好也是最得信任的,這一斷掉補給,吃慣了王家糧食的百姓自然是接受不了的。不少派頭大些的富貴人家,為此還去糧鋪找過麻煩。

    京城極其以北的王家掌柜們紛紛為此來信譴責(zé)王姝,指責(zé)她不懂經(jīng)營,瞎胡鬧。

    且不說王姝沒有在意這些人蹦跶得厲害。她倒是借著此事發(fā)現(xiàn)了一些情況。比如,南邊往北邊運送貨物十有八.九會被攔截,但北邊往南邊遞信倒是快得很。幾乎都沒有被拆過的痕跡。

    她心里有些奇怪,京城的這些掌柜跟官府有什么關(guān)系么?為何其他人的信件遞不出去,這些人的信件卻暢通無阻。他們到底通過什么渠道遞信的?

    當(dāng)然,疑惑歸疑惑,王姝這邊對掌柜的態(tài)度自然是極其強硬的。

    有道理的事情她會聽,也樂得去尋求辦法解決問題。但一些人蹬鼻子上臉,趁機拿捏主人,王姝是絕不姑息的。去歲年關(guān)前,派去支援的人早已經(jīng)到了。有人在那邊看著,王姝這邊可以直接遠(yuǎn)程指揮。那些企圖以勢壓人的,做出些威脅主家的事情,王姝可以用強硬的武力去完美地避免。

    這些戰(zhàn)場上下來的人本身就以一敵百,嚇唬人的手段數(shù)不勝數(shù),處理的結(jié)果自然喜人。

    一些耍賴的事情和人繞彎子故意糾纏不清,到了王姝這里沒有了扯皮的可能。

    僅此一遭,京城那幫‘祖宗們’也終于曉得厲害了。王家這個新家主比原家主更不好惹。若說王程錦是軟硬兼施的拿捏人,這王姝就是真刀真槍的跟人斗,下手就見血。

    一時間,誰也不敢小瞧這個才十六歲的小姑娘。

    說來,這也是王姝從毛氏身上學(xué)來的。

    就是做事情不能太要臉,必要的狠辣是必須的。只有跟講道理的人講道理,跟耍賴的人論拳頭,才能有效地解決問題。至于這些想要跟她論資歷,論年紀(jì)的老掌柜,不好意思,倚老賣老在她這行不通,一切以本事和經(jīng)營成果說話。

    王家這邊,王姝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清理完了十幾個州王家產(chǎn)業(yè)的賬目。有問題的,沒問題的,王姝做做到了心里有數(shù)。問題比較大的京城和江南地區(qū),暫時還在查之中。

    其中,京城的問題暫時最難解決,放到最后。王姝更在意的是江南。

    江南有大批的農(nóng)田,這些農(nóng)田某種程度上是王家的根本。

    王姝琢磨著抽個時間去江南走一趟,親自看看江南農(nóng)田的情況。馬上就是三月份,春耕時期。作為一個頭鐵的農(nóng)科大高材生,她當(dāng)真無法對那么多農(nóng)田擱置不管。何況,王家去歲的糧食已經(jīng)被水患沖沒了,今年再不補給,王家的糧倉也會空。

    就在她琢磨這些事的時候,蕭衍行在書房氣得砸了一套茶具。

    蕭承煥這個愚蠢的東西,狗膽包天不說,極其的厚顏無恥。等程明思替他收拾好了江南的爛攤子,堂而皇之的將功勞攬在了自己的頭上,還下令誅殺程明思及其助手。

    程明思,工部侍郎,從三品的朝廷重臣。那么多功績在身的老臣他也敢說殺就殺?

    程明思的三個愛徒,程家嫡長孫程濤,兩年前京城解元。程明思引以為傲的接班人。另一個國子監(jiān)侍讀,梁長業(yè)。寒門出身,但極為聰慧。最后一個林子悅,林家被驅(qū)逐的庶子。雖是十年前的兩榜進(jìn)士,卻因家族勢力的打壓,一直在工部坐冷板凳。

    不過多年來一直跟著程明思做事,才名不顯,品級沒升,卻是極為少見的務(wù)實能做實事的人。

    這幾個人,蕭衍行一直都密切關(guān)注著。結(jié)果三個人死了一個,傷了兩個。程明思還失蹤了。

    “爺息怒!爺息怒!”

    歐陽將軍一雙眼睛血紅,這段時日為了沿河搜尋程明思的下落,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不曾歇息過。

    此時他單膝跪在地上,久久沒有抬起頭來。

    他粗嘎的嗓音含著一股疲憊,稟告道:“屬下接到線人來報,當(dāng)日錦江下游有人走動的痕跡。聽說有人曾在下河村見過一個衣衫盡濕的老者。程大人還活著,就是不知藏到了何處。但程大人的那幾個愛徒的傷勢倒是頗為致命,怕是會救治不過來……”

    他旁邊的一個褐色長袍老者立即道:“程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不會出事的?!?/br>
    “找,繼續(xù)找?!?/br>
    蕭衍行很少這般怒過了。蕭承煥搶功一事另算,這上千百姓的性命他將來必定會跟他算個清楚。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將程明思找到:“加大人手,務(wù)必在蕭承煥的人找到人之前,把程大人帶回來。”

    “……至于程明思那幾個學(xué)生,務(wù)必盡力救治。讓東野先生過去一趟。勢必將人救回來!”

    “是!”

    蕭衍行將手頭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程明思是一定不能死的。

    蕭宅的氣氛又日益緊張,連后宅閑著飲茶賞花的姬妾們都感受到了。她們素來不知前堂發(fā)生了何事,只知家中一切都以蕭衍行的心情為準(zhǔn)。主子爺心緒不美,后宅就沒有好日子過。主子爺心情舒暢,她們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閑。

    “……怪不得說爺瘋癲呢,在好端端的在府中,心緒變得比孩子的臉還快?!泵肥弦彩鞘軌蛄恕?/br>
    見天兒的看人臉色過日子,爺?shù)男那橐矝]有個準(zhǔn)的時候。

    “快別說了,什么話你都敢說,也不怕被人聽見了告到爺那里去!”

    柳如慧倒是看得開,瘋子麼,總是陰晴不定的。誰能指望一個瘋子多體貼?瘋子沒來拿她們故意撒氣便已經(jīng)算好的。瞥了眼外墻,她頗為體貼地道:“再說,爺那邊也沒為難咱們。只是袁嬤嬤告誡了爺近日來興致不大高。沒事別往前院那條路去。”

    梅氏一句話一說,自個兒也意識到說錯了話。

    她與柳氏雖說是府邸里時常湊在一起說話,但要論姐妹情分有多深,那必然是沒有多少的。柳氏這人最是瞧不上任何人,私心里必定也瞧不上她。她在這說話嘴上沒把門,指不定哪日柳氏害她,就去爺那里告了她的狀。

    “倒也是?!蹦门磷右戳艘醋旖牵肥馅s緊轉(zhuǎn)移話題,“哎,不說這些事兒了,你們說最近府上怎么這般安靜呢?是不是咱府上又少了個人?”

    “你說那個王氏?”

    “是啊?!泵肥弦膊皇呛荜P(guān)注兩個商女的,當(dāng)初的溫氏和王姝兩人在她眼中,跟府上的奴婢也沒多少區(qū)別。但奈何王姝被欽點住外院里,與其他幾個妾室待遇全然不同。

    特殊得太明顯,不得不時常關(guān)注她,“原先還能見到她往后廚去,時不時會搗鼓點上不得臺面的吃食去討好袁嬤嬤。怎地最近消停了?不見她往大廚房跑,好似在府中消失了?”

    還別說,梅氏不提,柳氏也沒注意。此時一提,她也發(fā)覺了不同。

    “該不會跟溫氏一樣也跑了吧?”

    “跑不至于,她沒那么個膽子。估摸著又跟袁嬤嬤討了巧,跑回鄉(xiāng)下去搗鼓她那些個花花草草了?!绷厦碱^皺起來,“王氏不必管,白長了一副好皮囊,腦殼兒怪怪的。那個鄉(xiāng)下的村姑也就琢磨這點兒小事兒,能折騰出個什么花兒來?倒是我,近來收到了我meimei的信?!?/br>
    原本柳氏是不樂意提的,但蕭家這副模樣,她能拿主意的也沒別人。梅氏好歹跟她處境一樣,必然想法也差不多。說出來,還能商議著有個好的應(yīng)對。

    “何事?”梅氏自打進(jìn)了臨安縣的廢太子府,就跟娘家斷了聯(lián)系。已經(jīng)許久沒收到家里的信了。

    “今年六月份要選秀?!?/br>
    提到這事兒,柳如慧心口梗得慌,“聽說,陛下有再賜給爺一個妻的打算?!?/br>
    梅氏臉色一變,也難受起來。這后宅有主母和沒主母可差別太大了。有主母,只要進(jìn)了門就死死壓在她們頭上。不管她們出身如何高貴,妾室就是低人一等。

    “此是當(dāng)真?!”

    “十之六七。”柳氏吐出一口氣。

    ……

    且不說,梅氏柳氏為了這消息愁眉苦臉,王姝的馬車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永州。

    王姝在這個時間點非要去江南一趟,原本是不予應(yīng)允的。但王姝以差點被啃禿嚕皮的代價,加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動,蕭衍行最終答應(yīng)了她去江南一趟。

    沿途安排了不少人護(hù)送,要求她春耕一過立即回。王姝全答應(yīng)了。她也不想在外待太久,累。

    第六十四章

    從永州往下走, 抵達(dá)江南這一路。若馬車日夜兼程的走,至少要半個月。

    王姝事先了解過江南的情況,知曉這一塊地域正在戒嚴(yán), 這一路走得都十分小心。有些關(guān)卡要打點的,也一點不能含糊。出門在外,能花錢少惹事的, 自然是最好。不過因為王家往江南輸送糧食的這份善舉,官府對王家車隊的查驗還是比較寬容的。

    王姝靜靜地坐在馬車上,耐著性子等官差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