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寒跟著兩?人身后，忍不住說了一句：“看?來你姑姑沒少帶你出來玩?！?/br>
    溫暖笑著說：“現(xiàn)在清蘭一個月有?三天假，加上過年過節(jié)沒有?休的，一個月就?有?四天。每次放假她基本上都活出來，還帶上樂樂，肯定沒少過來?！?/br>
    小家伙熟門熟路地拉著溫暖去到?了賣童鞋的柜臺前。

    樂樂估計已?經(jīng)?來過了很多次，所以就?直接指了指展示柜里那?一雙紅色的小靴子，說：“mama，我想要那?一對。”

    那?一對鞋子是皮的，家屬院里頭也?沒幾個孩子有?，別說孩子了，就?是大人也?沒多少個。

    這時候，大家穿的多數(shù)還是布鞋，北城這么冷的天氣，冬天也?都是穿上棉鞋子。

    這皮鞋好?看?卻不實用，就?是穿出去威風，但是扛不住冷。

    不過現(xiàn)在這種天氣穿就?剛剛好?。

    而且樂樂一來到?就?知道來找這一對鞋子，肯定是之前就?想要。

    但是買鞋子都要工業(yè)券，可能是她姑姑帶她來的，顧清蘭不夠票就?沒給她買。

    溫暖想了想，還是讓售貨員給幫忙拿下來，“同志，麻煩拿一下紅色的那?個小靴子，我想給孩子試一下。”

    售貨員看?了看?他們幾個人，認出了樂樂，記得她之前來買過鞋子。

    實在是樂樂這個小胖墩太容易辨認了，胖嘟嘟的臉蛋，白白嫩嫩的，粉雕玉琢，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養(yǎng)出來的孩子。

    所以售貨員即使?不是那?么樂意，不過還是把鞋子給拿了出來，只是不忘提醒：“別弄臟了哈，我拿個報紙給你們墊一下。”

    溫暖遇到?了不少態(tài)度惡劣的售貨員，這一次都算是好?態(tài)度了，以前那?些估計連試一下都不讓試。

    所以溫暖還是按照她的提醒，讓樂樂踩在報紙上面試穿。

    溫暖給她套上鞋子之后，便捏了下鞋頭位置，發(fā)現(xiàn)也?有?大概一個比拇指要大些的空位，肯定不會小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大一點。

    溫暖給她套上兩?個鞋子之后，便讓她站起來走兩?步，問她：“鞋子會不會太緊？還是太松？”

    小家伙走了兩?步，喜歡極了，笑瞇瞇道：“好?看?！”

    溫暖看?她喜歡，又耐心地問她：“那?合不合適？”

    “合適！”小家伙還穿著新鞋子轉(zhuǎn)了一圈，激動?地說道：“mama，我要這對鞋鞋?！?/br>
    說著，便往顧青寒那?邊沖了過去，抱住了她爸爸的大腿，昂起了小腦袋，奶聲奶氣道：“爸爸，我要這對鞋鞋?！?/br>
    顧青寒看?了小家伙腳上已?經(jīng)?穿好?的那?一對鞋子，然后看?向了溫暖，問她：“你給孩子選的嗎？”

    溫暖無奈地應道：“她自己選的，來到?就?說要這一對了?！?/br>
    然后溫暖又說了句：“樂樂她很喜歡，穿上也?挺好?看??！?/br>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是孩子自己選的。

    自從孩子會說話之后，溫暖也?會給孩子有?選擇的機會，她覺得這樣也?可以培養(yǎng)孩子的獨立性。

    顧青寒再次低下頭打?量了一下樂樂腳上面的鞋子，然后說了一句：“就?是冬天下雪就?不太合適了?！?/br>
    溫暖正要給他說一下樂樂很喜歡，然后就?看?到?了顧青寒把樂樂給抱了起來，笑著對她道：“那?這一對小靴子算mama給你買，爸爸就?另外給你再買一雙棉靴子，到?時候我們堆雪人的時候穿。”

    樂樂一聽，更加高興了，摟住了顧青寒的脖子，剛剛在車里被風吹得有?點亂的毛絨絨小腦袋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說：“爸爸太好?了！”

    顧青寒揉了揉她的頭，“去看?看?喜歡哪一對?！?/br>
    顧青寒的鞋子是飛行隊專配的，所以剩了一些工業(yè)券，給孩子買雙鞋子倒是沒問題。

    本來顧青寒也?想給妻子買，不過溫暖說打?算讓陳美嬌在京市買，給她寄過來。

    想到?女同志的眼光要好?一些，顧青寒就?沒有?再勉強。

    樂樂又在一堆棉靴子里邊，選了一雙紅色碎花的，售貨員笑嘻嘻地把鞋子給拿了出來，也?顧不得樂樂已?經(jīng)?穿上小皮鞋到?處跑了。

    “來，小孩兒，這個給你，先試一下，看?看?合不合適?！?/br>
    這一次，樂樂自己坐在了小凳子上面，把皮鞋給脫了下來，然后又費盡吃奶的力氣，不太熟練地套上了棉靴子。

    樂樂看?著自己腳上的鞋子，笑嘻嘻道：“這個也?好?看?，爸爸你快看?！”

    “看?我的新鞋鞋！”

    顧青寒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笑道：“好?看??！?/br>
    接著他看?向了妻子，問：“要不就?給樂樂買這兩?對？”

    “我過去看?看?合不合適。”溫暖便過去，替她捏了下鞋頭，是有?一些余位，估計是到?了冬天下雪也?還會合適。

    樂樂知道爸爸和?mama分別都給她買新鞋子了，高興得要自己提鞋子。

    不過喜新厭舊的小家伙卻把之前顧清蘭給她買的舊布鞋給脫掉，讓溫暖幫忙拿著，然后她自己就?穿上了紅色小皮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供銷社，也?不吵著要買其他的東西了。

    換了平時，樂樂不去零食區(qū)轉(zhuǎn)一圈，肯定就?不會罷休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也?高興壞了，那?就?是賣鞋子的那?個售貨員，沒想到?溫暖她們一下子就?買了兩?對鞋子，高興起來就?給樂樂送了兩?對棉襪子。

    溫暖接過售貨員遞來的棉襪子，笑了笑：“謝謝你同志，剛好?孩子缺兩?對襪子?！?/br>
    售貨員笑得眼睛都差點看?不見了，“不客氣，歡迎下次再來?！?/br>
    *

    等走出去供銷社的時候，溫暖便看?了看?身邊的男人，忍不住問他：“真不要東西？”

    樂樂那?兩?對鞋子也?不算貴，一對三塊錢，一對十塊錢，沈副司令寄過來的可是有?好?幾百呢。

    顧青寒看?了妻子一眼，笑了笑：“我又不是孩子了，還要什么東西？”

    “走吧，樂樂那?家伙已?經(jīng)?出去了?！鳖櫱嗪艘幌缕拮拥氖滞?，然后拉著她走出了供銷社才放了開來。

    才剛走出來沒一會，只見剛剛一臉高興的樂樂居然又站在了一個賣冰棍的同志面前，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冰棍，沒有?說話。

    直到?顧青寒和?溫暖走了過來，便看?向了溫暖，說：“mama，我要吃冰棍?！?/br>
    樂樂每次去大院的供銷社，也?是這個樣子，看?著人家的箱子不說話，然后就?會讓溫暖給她買。

    要是溫暖不給買的話，她就?站在人家面前，愣是不愿意挪步，站到?溫暖給她買為止。

    大多數(shù)時候，溫暖也?愿意給她買的。

    還沒等溫暖說話，顧青寒就?對人家賣冰棍的說：“同志，麻煩給我三根。”

    然后大家就?一人分了一根，慢悠悠地一邊吃著，一邊走在鎮(zhèn)上的大路。

    樂樂別提有?多高興了，一手拿著新鞋子，一手拿著冰棍，腳上還穿了對新皮鞋，走在大路上，昂起了小下巴。

    溫暖就?忍不住提醒她了：“你小心看?路??！”

    樂樂美滋滋地舔著冰棍，說了句：“知道了，啰嗦mama。”

    溫暖：“……”

    顧青寒就?在一邊笑。

    溫暖咬了一口冰，然后側(cè)過頭看?向了顧青寒，問他：“你怎么都愿意給她買？剛剛買鞋子是，現(xiàn)在吃冰棍也?是！”

    顧青寒有?時候?qū)窐泛車栏?，可是?時候又有?點沒有?原則似的。

    男人聽到?她這么問，只是笑了笑，說：“我們一年就?來三四次鎮(zhèn)上，而且賣冰棍的同志也?不是每天都在。就?是在家屬院，樂樂也?就?一周去個三四次，要是一個星期讓她吃兩?次也?不算過分?！?/br>
    “而且樂樂也?不是什么東西都要，我看?很多小孩子都愛吃這個，冬天等下雪了，我們再給她做一些?！?/br>
    溫暖聽了男人的話，很想告訴他，那?是你一周去三四次供銷社，但你的閨女可不是！

    樂樂那?小家伙早上跟他們?nèi)ヒ淮危砩项櫱逄m過來家屬院就?會拉著她姑姑又去一次。

    按照顧清蘭那?個疼愛樂樂的程度，別說冰棍了，就?是天天要她買rou，她可能都會騎著自行車去黑市買回來。

    不過顧青寒能這么想，還是挺值得表揚的。

    還記得她有?個閨蜜說，她小時候很想要一塊大大的彩虹波板糖。

    可是父母早早就?離了婚，她跟了母親，后來母親再婚又生了孩子，她在那?個家好?像是個外人似的。

    閨蜜有?一年生日，跟她mama說想要一塊波板糖，結(jié)果她mama根本不記得她的生日。

    后來是弟弟和?meimei吵著要她買，母親才不情不愿地給她買了一塊。

    但是還沒等她拆開，母親就?拿著那?一塊大大的波板糖直接砸碎成了幾塊，分給了弟弟meimei。

    后來到?了她工作之后，有?一年在一家店里看?到?了那?種大大的波板糖，她就?買了童年時很想要的糖。

    可是閨蜜說，小時候很想要的波板糖，長大之后吃，就?感覺其實不好?吃。

    那?糖太甜了。

    所以溫暖有?時候，會在合理?范圍內(nèi)滿足樂樂的需求。

    只要她不是蠻不講理?什么都吵著要，價格也?不太貴，她都會給孩子買。

    她不想孩子長大了，還對小時候那?個夏天的冰棍感到?遺憾。

    幸運的是，顧青寒也?是這么想的。

    *

    買完了東西，顧青寒就?帶著他們回去家屬院。

    溫暖還打?算拿出自己買的鋼筆，送給顧青寒，不過才剛下車，溫暖就?聽到?了桂花嫂子院子里頭傳來了痛呼的聲音。

    溫暖很快反應了過來，著急地跟顧青寒道：“青寒，可能是桂花嫂子要生了?！?/br>
    上周桂花嫂子就?到?了預產(chǎn)期，不過卻還沒有?動?靜，這個星期她天天早中晚都出去散步，就?是想著快點兒發(fā)動?。

    “別急，這有?車呢。”顧青寒看?妻子手忙腳亂的樣子，便拉住了她，說：“你拉著樂樂，我們一起去看?看??！?/br>
    樂樂還興高采烈地拿著新鞋子，打?算回去再試一試，不過突然就?被溫暖給抓住了手臂，說：“樂樂，我們先去看?看?桂花嬸嬸，你跟著mama，不要隨便跑?！?/br>
    “桂花嬸嬸可能要生小寶寶了，你等會乖一點，我們要送嬸嬸去醫(yī)院，知道了嗎？”

    樂樂這幾個月是看?著桂花嬸嬸的肚子一天天變大，經(jīng)?常也?會問她小寶寶什么時候出來跟她玩。

    這會兒聽到?溫暖說桂花嫂子終于都要生了，便乖巧地點了下頭：“知道了mama，我不會亂跑的?！?/br>
    就?在這時，桂花嫂子又叫了一聲，溫暖和?顧青寒都加快了腳步，等進門之后，就?看?到?了桂花嫂子坐在了客廳的一張木凳上，地下有?一灘很明顯的水跡。

    張桂花一看?到?了溫暖，好?像抓住了救命浮木一樣，對她伸出了一只手，說：“小暖，我……我好?像要生了?！?/br>
    “我、我娘她去買東西了……”

    溫暖便走到?了桂花嫂子身邊，安撫道：“別著急，我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你現(xiàn)在先不要動?，你的羊水已?經(jīng)?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