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奪我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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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出多少?” 女人沒立刻答應(yīng):“我那里可不養(yǎng)閑人,她現(xiàn)在毛都沒長齊,怎么也得再等幾年才行。” 后來,洛桑才知道,他們這番話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yàn)楹竺婺腥舜_實(shí)沒把她賣給先前說好的買家,而是繼續(xù)讓她出門乞討。 到如今,眼看她確實(shí)好看了起來,她真的不能等著他們把她賣去青樓。 … 洛桑感覺等了好久,等到日頭升起,又等到日頭漸落,她還是沒有等回沈介。 她不安,也局促,身上甚至還發(fā)著高熱。昏昏噩噩,喉頭灼熱,身上更是被還未干透的衣服貼得難受。 她也不敢睡,但是靠著墻角,她還是不自覺發(fā)了好多噩夢。 夢里什么不好的都有。 忽然她聽到一陣腳步聲…不止一個(gè)人。 求生的意志使她不敢怠慢,她趕緊躲到了佛像后面。 “媽的?!辈豢叭攵脑拏鱽?,“敢跑,等老子找到她,非要先讓自己爽一下才行?!?/br> “老子顧及雛能賣個(gè)好價(jià)錢,才沒動她,她還敢跑,等找到她,非讓她知道被男人騎的滋味?!?/br>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又一陣的打砸聲。 洛桑心吊到嗓子眼,怕到失神,動也動不了。 她掐住自己的喉嚨才阻止咳嗽出聲。 她不敢想他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是阿介…嗎? 等那兩個(gè)人走后,洛桑不敢再在這里待下去。 她不敢在大路上走,只敢穿在茂密的灌樹叢里摸索。 每動一下,尖銳還帶著刺的樹枝便劃過她的身體。 每一下,都很疼,被劃穿皮rou,滲出鮮血,然后又提醒著她此時(shí)的處境。 可她不敢停,她只能哭著,然后一步一步走。 她希望可以找到阿介,然后再一起走出去。 她感覺走了許久,可是看不到盡頭,突然她聽到了熟悉的又刺耳的喊罵聲。 “小畜生,敢跑,你敢跑,叫你跑。” 隨之而來的是鞭子劃過,又打在人皮rou上的聲音。 “說,那賤人在哪?” 她太熟悉這個(gè)聲音,身體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洛桑知道,就在她不遠(yuǎn)處。 她緩了一會,然后木木地轉(zhuǎn)頭,就見一個(gè)臉上一道疤的男人把沈介踩在腳下。 沈介的臉上已經(jīng)沾滿了泥土和鮮血… 可洛桑知道,那人就是沈介。 他死死咬著牙,一個(gè)字都不說,只是瞪著那個(gè)男人。 “你個(gè)小畜生?!?/br> 男人被激怒,一把把瘦小的沈介舉起,又重重摔下,一旁,是如同看戲的另外兩個(gè)人的嬉笑。 他們?nèi)缤瑧蛩R话悖瑢⑸蚪榈氖植仍谀嗤晾?,連帶著他手中握著的草藥。 沈介這才掙扎,可他如今又怎么能抵擋的了兇殘的人販子。 “還敢動還敢動?!被熘麄儛盒牡男β暎迳U麄€(gè)人都止不住發(fā)抖。 她甚至都不敢呼吸。 她也不敢動,她怕他們發(fā)現(xiàn)了她。 她該怎么辦? 她絲毫沒有上前的力氣,她渾身都叫囂著后退。 忽然,她與沈介目光有一瞬間的接觸。 沈介看到了她。 洛桑一下子想起剛才被人找到破廟的事情… 等徹底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她已經(jīng)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她甚至都忘記了之后的疼痛和跌撞。 她只是一門心思地跑,只想逃離看到的聽到的一切。 是的,她逃走了,只留下沈介一個(gè)人。 留下他面對一切。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窸窸窣窣,洛桑只是想起了剛見到沈介的時(shí)候。 那時(shí),沈介三歲,她五歲。 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量,擋在沈介面前,讓那群人別欺負(fù)他。 后來,沈介便跟著她,叫她阿姐… 原來,人的勇氣是會消失的,是會用完的。 原來,她可以那么輕易地放棄一輩子。 這個(gè)夢,零碎又難過。 … 沈介站在床頭,靜靜地看著洛桑。 他也想起那天,他看到了當(dāng)時(shí)躲在樹后到洛桑。 他當(dāng)時(shí)還擔(dān)心她會跑過來…他甚至想到了如果阿姐跑了過來,他該怎么保護(hù)她… 可結(jié)果卻是,她只在看到他的一瞬就跑了… 沈介自嘲。 他單手替自己包扎,然后又將手覆上洛桑緊皺的眉心。 他原本還想再等等,可是時(shí)間不多了,她又那么笨,怎么指望她主動認(rèn)出來他。 于是他只能給添上一把火。 李蕓蘭的姨母找來的人,就是他的契機(jī)。 他總是想卑劣地留住她。 這時(shí),門口傳來腳步聲,沈介收回自己的手,然后若無其事地起身開門。 “沈介?!遍T口是梁成的聲音。 “梁大人,動作挺快?!?/br> 梁成不管不顧推門進(jìn)屋,卻看到床上躺著的是洛桑。 他又看看站著的沈介,眉目間晦色難辨。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沈介神色自若,沒有半點(diǎn)心虛的模樣。 “不是你受傷了嗎?” 沈介隨即把手?jǐn)[在梁成面前:“是受傷了。” 梁成被他不在乎的模樣激怒,用佩刀擺開他的手,指著床上的洛桑問道:“你受傷,怎么是她躺著?” 沈介無所謂的轉(zhuǎn)身:“她累了而已?!?/br> “沈介?!绷撼稍诤竺嫣嵝?,“你別忘了,她是圣上的女人,即使沒有名份,她也是圣上的人?!?/br> 一句話,終是讓沈介眸里染上了戾氣。 可也只是一瞬。 “梁大人何出此言,沈某自是記得,不用梁大人提醒。” 梁成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著荒唐。 他不是傻子。 這女人在有事的時(shí)候,第一反應(yīng)求助沈介,甚至沒說幾句話,沈介就了然這女人的需求,還有這女人在聽到沈介受傷時(shí)的反應(yīng)… 他又不是沒長眼睛,怎么可能看不到這兩人之間的貓膩。 “你最好是?!敝豢上麤]有證據(jù),“你別忘了你背后的皇后娘娘和沈家。” 梁成盡可能讓自己平靜,可還是忍不住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沈介冷笑:“我的事,還輪不到梁大人cao心?!?/br> “你想死,也別連累別人?!?/br> “梁大人放心,我做什么都連累不到你們梁家,更連累不到容家。” “我是說她!”梁成又指了指洛桑。 “梁大人慎言,沒有證據(jù)的事,梁大人還是不要妄自揣測才好?!?/br> 沈介的語氣輕笑,可卻透露著威脅。 梁成揪著沈介的衣領(lǐng),然后一拳落在沈介胸口。 得手的一瞬,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能打到沈介。 “阿…沈大人,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