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不嬌,敗不餒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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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瞬間,他深深沉浸在了“被她需要”的縹緲快樂里。鎮(zhèn)定、自若、溫柔表象……他什么都顧不及了,他只知道她還要他,沒有丟掉他! 他的眼眶潮熱,竟然又啪嗒地掉起眼淚來,他哭著說:“昨天你說完那話,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了?!?/br> 半空中飄下的碎雪沫,落在他的眉眼間,化了,和他的眼淚融在了一起。 他不能自控地,哭得滿臉都是淚。 施妤從以前就不明白,他的眼淚為什么那么多,流也流不完。他時常因為他爸爸抽他、打他哭,也因為她關心他而哭,她不關心他,他哭得更凄慘、更可憐。 林奢譯不敢對她動手動腳的,站在她面前,他個頭比她高,偏還弱氣地低下了腦袋,只哀哀地祈求她:“我會改的,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施妤,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的額發(fā)濡濕,發(fā)絲凌亂。 他眼里的惶恐、不安、奢望、希冀混在一起。 他是如此迫切地需要著她,也想被她所需要。 第19章 一時間,雪落得更密了起來。 細碎的雪花紛揚如絮,初冬的第一場大雪,一如那年林奢譯執(zhí)拗地要跟她出門的那次。施妤忘不了她從atm機里取完壓歲錢,一回頭看見他的時候。 大年三十的那天,她孤身一人。 施爸施媽都不在身邊,索性,她還得了林奢譯的一個狼狽微笑。他被凍得臉色蒼白,和素白的街景一種顏色。但施妤那時在想,再沒有什么比他真心的笑,更讓她覺得溫暖,不孤單了。 施妤悶聲說:“別哭了啊?!?/br> 她沒走,反而從包里摸出包紙巾,遞給了林奢譯。 林奢譯伸手來接,兩人手指短暫地碰了一碰,他瑟縮地,又哭腔地跟她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施妤問:“那你什么是故意的?” 林奢譯不敢說話了。 施妤試探地問:“幼兒園老師的這份工作是嗎?”她其實一直有懷疑,太巧合了,便就在知遙上學的幼兒園,林奢譯在這里當了老師。 林奢譯忙說:“不是,工作是分配來的。我有想過,在s市確定下來之后就去找你,但沒想到會在這所幼兒園碰見?!?/br> 他說得慌亂,無措,條理分明。 施妤覺得以這么些年來對他的了解,他不像在說謊。 但她偏生還問:“還有呢?” 林奢譯否認地更急:“沒有沒有。我什么都沒做過!”他絞盡腦汁地開始回想,“你沒有進病房看我的時候,我拼命地想見你,但我忍住了,都沒有追出去找你!降溫了你還穿得少,我著急,但也只是發(fā)發(fā)朋友圈,希望你能看見,我都沒有給你送衣服!” 施妤:…… 怪她咯? 林奢譯一想起來,那些自從兩人見面后,心里委屈地一幕幕,他都跟倒豆子般,通通說了出來:“你抱著知遙,你對她笑,不理我,只跟她說話,你和她吃一個碗里的蛋花,不跟我說話,我不敢給你夾菜,她提醒你吃菜你就吃,不理我,不看我,不和我說話的時候……”他簡直鋪天蓋地地委屈,吼出一句,“我都有在好好的忍耐!” 他說得這些,施妤都沒注意過。 她嘟噥一句:“你怎么還跟小朋友一樣。” 林奢譯更急,脫口而出:“我不是小朋友,我是老師了!” 施妤:……也是哦。 她看林奢譯說的認真,只好強忍住了突如其來的笑意。 “我沒辦法鬧脾氣了,因為我還在帶小朋友,要哄他們乖,聽話,不要哭了。”林奢譯真是覺得傷心透頂,超級無敵的很委屈,“你都不理我,明明我也好想哭啊。” 碎雪飄落在他的頭發(fā)上,把他發(fā)絲打了濕,一縷縷的。 他跟剛從水池里撈起來般,萬幸得救了,掙扎用力地在呼吸。他自不覺地抓了把胸口,隔著一層外套,他摸到了那把鑰匙,他掛在了脖子上,那是施妤曾經給過他的鑰匙。 但在s市,施妤現(xiàn)在的家,早沒了他的容身之地。 林奢譯狠勁扯住了鑰匙,掛鑰匙的繩勒疼了他,但這種疼痛能讓他安心,都是他的錯。越疼,越是在提醒他,他曾經犯下的過錯。 他反反復復地嘗試忍耐,克制著。 林奢譯說到最后,只敢從齒縫里磨出一句:“我真是、各種、嫉妒死了?!?/br> 施妤沒聽清,問:“你說什么?” 林奢譯沒用那包紙巾擦眼淚,反而伸出手,小心地幫施妤擦干凈了落在她肩頭的碎雪。他垂著眼眸,低聲說:“我真是難過死了?!?/br> “我知道錯了,我全部都會改的。施妤,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低垂眉眼,無比溫順地看著她。 有種脆弱地,輕微一碰就會受到傷害的可憐勁兒。 兩人離得近,他聲音低。 又似乎溫柔地像在說情人間的耳語。 施妤的心不由也跟著柔軟了幾分。 碎雪落在她的眼睫上,她眨了眨眼,原本堅定的決心,漸漸地動搖了起來。 這一場雪從周六的傍晚開始,紛揚而落,鋪陳萬物,地面上很快覆蓋起一層軟白,堆砌起了最為純潔無垢的顏色。 在周末的晚上,雪停了。 施妤出了一趟門,去超市采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她想明白了,即使是孤零一個人,她也要活得精彩,有些儀式感才好。 她買了一小株可以放在餐桌上的圣誕小樹,纏纏繞繞的幾串彩燈,金色鈴鐺,樹頂上的那顆星星尤其發(fā)亮。 圣誕樹插了上電,施妤按開開關,再關上,再打開。她眼前一明一滅,全在她的一念之間。她在猶豫要不要答應林奢譯。 他會改嗎? 過往的種種,她是不是真得能當做不在意,毫無芥蒂地和他重新開始。 晚上八點左右。 陽霽給施妤撥了個視頻電話。 知遙身穿漂亮的蓬蓬公主裙,開心笑著,面對視頻說:“施妤姨姨,我想邀請你來參加幼兒園的圣誕晚會。”她說完,不好意思地跑出了視頻外,然后只露回一個小腦瓜:“姨姨,你會來嗎?” 小姑娘參加了圣誕晚會的開場表演。 她期待地練習了很久,也想表演給姨姨看。 施妤想起來了:那個開場演出,林奢譯好像也要參加來著。 她心里胡亂地在想,正巧林奢譯也給她發(fā)了條微信消息。 是個幼兒園圣誕晚會的邀請鏈接。 施妤不由問:開場舞練習好了嗎? 林奢譯:沒。 林奢譯:院長說我跳得太差,讓我改為在一旁幫小朋友們搖鈴配樂了。 施妤說:哦。 林奢譯:你想來參加幼兒園的圣誕晚會嗎? 施妤:剛遙遙邀請我了。 林奢譯頓了好一會兒,聊天框里一直在顯示他“正在輸入中”。他良久才回:那好,等你。下雪路滑,來時注意安全。注意時間。 以這么多年來,小林老師對施妤的了解,他多提醒一句“注意時間”,不無道理。 清晨一早,施妤去上班,結果在路上堵了半個多小時。熬到臨下班,她被領導按著不讓走,硬生生要她多加半小時班,把早上欠下的時間補上。 施妤苦起了臉:“領導,今個圣誕節(jié),你不著急回家嗎?” 領導一副稀奇的表情:“你不是說和那個相親對象不合適,吹了嗎?你還有約?” 施妤支吾地,看了眼手機信息:“有、有啊?!?/br> 陽霽給她發(fā)了條語音消息,她來不及聽。 林奢譯也給她發(fā)了一張照片,他拍的是幼兒園門前的那株高大璀璨的圣誕樹。 圣誕樹下堆滿了各種禮物盒,而樹周圍的雪也特意沒有清掃,在深沉夜色中,一排圓頭圓腦的小雪人挨靠在一起,瑩白得發(fā)亮。 施妤痛心疾首,當即表明真心:“領導,我今后一定注意時間,再也不遲到了!” 領導抿口茶,這才大發(fā)慈悲地開了尊口:“行,走吧?!?/br> 施妤拎包,站起來就跑。 跑沒幾步,她躡手躡腳地倒退回來,悄無聲息地,把給知遙準備的圣誕禮物也提上了。 汽車駛離地下停車場。 施妤抽空給陽霽回了條信息:馬上就到。 但她切換了聊天界面,猶豫著要不要也回復林奢譯下。后知后覺地,她想了起來:她給知遙準備了圣誕禮物,但沒給林奢譯準備。 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了,依他的性子,他肯定要鬧。 頭疼。 果然還是應該裝作不認識、不熟,直接無視掉他,比較好吧。 手機輕微震動。 是林奢譯又給她發(fā)了一條消息:幼兒園路邊的停車位滿了,后院還留了一個,待會兒你可以直接把車開進來。 施妤想回他:“好的”。 但她指尖一劃,不小心點到了旁邊的一個表情。 施妤:[么么噠] 施妤:…… [施妤撤回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