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不嬌,敗不餒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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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邊是園里的后廚,能看到有房間在亮燈嗎?” 繞過教學樓,是一片空曠昏暗的小cao場,再往后,便是另一棟三層高的樓房。樓房內(nèi)其余的房間也都暗著,暗沉沉地壓下來,只有樓下一間亮著璀璨明亮的燈光。 很亮,很漂亮。 施妤不由地說:“看到了。” 隨著她話音落,烘焙室的門也打了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相繼走了出來。 林奢譯手機還放在耳畔,但他沒有再說話。知遙舉高了手手,沖施妤揮舞著。從屋里探出來的光,把兩人拉出了兩道斜斜的長影子,期待著她的到來。 第8章 林奢譯慢慢地放下了手機。 他站在燈光里,看著施妤身披夜色,從遠處向他走近了來。 她因著他給的指路,一步步,乖順地來到了他的面前。她若無所覺,只是在夜里待得久了,凍得鼻頭發(fā)紅。夜里更是降溫,她身上卻還穿著清早的那件毛呢外套,呼吸間是一小片細白的霧氣。 樓前有幾級臺階。 施妤停住在臺階前,不再繼續(xù)走近了。 她似乎有些局促,沒說話,反而先伸手捂住了鼻尖。她逃避似的左瞄右望,涂了櫻桃色的指甲,在她臉頰旁,被燈光映襯得發(fā)亮。 有點冷得可憐,很可愛,讓人心動。 面對面,咫尺的距離。 林奢譯仿佛一伸手,便能擁她滿懷。 烘焙室里暖氣開得足,現(xiàn)在的他很暖和,可以溫暖她。他身上還染著好聞的餅干香氣,是她會喜歡的味道。 要是能碰一碰她就好了。就只是簡單的抱一下,在分開的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他是如此迫切地想念著她啊。 但施妤只看了他一眼。 她的視線甚至并沒有在他身上聚焦,便迅速地滑了過去,落去了他身邊的小姑娘身上。她打起精神,歉意地跟小姑娘說“對不起?!?/br> 知遙搖搖頭:“沒關系的。” 施妤眉眼彎起來,沖小姑娘開心地眨了眨眼。 林奢譯垂眸,不由也隨著她笑了笑。 原本因見到她而變得躁動不安的心,一點點平復下來。 曾經(jīng)他見不到她,那總也發(fā)不出去的信息,打不通的電話,讓他徹底地崩潰絕望。他睜眼閉眼都是刺眼的血紅色,電話另一端的忙音在他腦海里縈繞,幾乎讓他分不清,哪些是真正的聲音,還是他過度臆想的幻聽。 他在浴缸里放滿了水。 像是他曾經(jīng)討好地為他爸爸做過的那樣。 狹窄的浴室里蒸騰起虛無縹緲的水霧,只是他醉醺醺的老爸已經(jīng)死了,沒人再會使力地把他往浴缸里按。 于是林奢譯把自己淹在了水里。 他也不再掙扎了。 他突然覺得或許他是錯怪了他爸爸。其實他爸爸不是討厭他,不是厭惡地想殺了他,而是水很澄澈,水里真得很安靜。 能讓他屏除掉腦海里的聲音,安靜地想一個人。 那次,林奢譯差點就死了。 他從浴室地磚上醒來的時候,他僵硬地躺著,動不了身。他呆愣愣地看著頭頂炫目的浴燈,眼前被暈照的一片模糊。這場景和他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傷人時有些相似。 彼時他聽見那人說的話。 他竟然在慫恿施妤把他丟掉。 他氣瘋了,失去了理智,他滿心滿眼地只想要那個人徹底消失。他回了一趟很久沒有回過的家,他從門后找見了那根棒球棒。他舉起來,狠狠敲在那人身上的時候,他腦海里閃現(xiàn)的是他爸爸用它打他mama的場景。 mama被打了,只會在原地蜷縮著哭。 但這個人會跑,會向前爬。 于是他模仿著他爸爸的動作,更兇更狠地敲在了那人的腿上,撕心裂肺地慘叫。 他把棒球棒放回原位。 拿著鑰匙去開對面施妤家的門。 施妤在等他。 她跟他說了好些話,顛三倒四地解釋,眼神游弋,躲閃。 他去浴室里洗澡,也是這般在浴缸里呆著,呆了很久很久,放了很久的水,徹底沖刷掉了身上沾染的別人的血。 當他打開浴室門的卡扣,想要出去時,門一下就被打了開。睡得迷迷糊糊的施妤,驟然沒了依靠,滑落在他的腿邊,他連忙扶穩(wěn)了她。 施妤困倦地問:“你洗好了?” 他點頭。 施妤就晃悠悠地站起身,要回臥室去睡。她說:“那就好?!?/br> 她不是想用浴室,她只是因為擔憂,在等他。 她曾經(jīng)是如此的在關心他啊。 林奢譯在地上躺了不知多久,渾身的骨頭都透著股涼意,手臂和胸口的傷再次撕裂了,染出一片一片的水紅。他的視線從天花板,調(diào)轉(zhuǎn)到關著的浴室門上。 他心中突然燃起希望。 他艱難地爬起來,扶住墻,滿懷希冀地走到了浴室門前。 他緩緩地拉開了浴室門。 門外空無一物。 林奢譯全身還濕透著,發(fā)絲、衣角、褲腳都在淌著混血的水。但他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他只是麻木地將浴室門重新關上,等上一會兒,再打開。 無論他反反復復多少次,施妤不都會再出現(xiàn)在門外。 他終于接受了她離開了的現(xiàn)實。 便就這世上唯一一個關心他的人,最終也不要他了。 都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是他性格過分的偏執(zhí)、善妒,他發(fā)起瘋來,難以自控的模樣,讓施妤害怕,也深深傷害了她。他總是內(nèi)向、陰沉、不善言辭,是他太差勁了,是他配不上她,所以施妤和他在一起,總會因他而受到朋友們的非議……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會改的。 既然他爸最終沒有狠心淹死他,他也沒有淹死自己,他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伤麛?shù)次的僥幸存活,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可以最后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他把他最可怕的記憶都封存在那間浴室里,連帶著他悲傷破裂的林家,他飽受欺凌的上學生涯,和施妤離開之后,他煎熬孤寂的心。他把它們都留在舊的城市里。 他只身來到s市。 他會拼命抓住僅有的這一次機會。 在這里,他和施妤會重新開始。 只要他好好表現(xiàn),施妤會喜歡上現(xiàn)在的他,并重新回到他身邊的。 * 雖然只是在一旁幫老師遞些制作餅干的模具,但知遙小廚師的裝備十分齊全。她戴了頂橘色廚師帽,圍裙,胳膊上也戴著同色系的小套袖。 她跟施妤解釋:“林老師在烤餅干?!?/br> 施妤笑問:“所以你有好好幫忙嗎?” 知遙很高興:“有的!” “那你簡直太棒啦!”施妤鼓勵地摸了摸她的廚師帽,“換換衣服,我們回家吧?!?/br> 知遙聽話地回了屋。 路過林奢譯時,他微側(cè)了側(cè)身,給小姑娘讓開了的道路。 于是在知遙進屋之后,外面便只剩下了施妤和林奢譯兩人。 施妤思忖著,要不要打個招呼。 便就說句“好久不見”什么的。說這話合適嗎?不合適嗎?她的視線飄來飄去,不知道該看哪里,幾個字含在唇齒間,她猶豫地說不出口。 反倒是林奢譯神色自若,他半倚在門前,主動開口道:“下次晚下班,一定提前打聲招呼。” “?。俊?/br> 施妤回神,一時竟然沒明白他的意思。 林奢譯目光短暫的掠過她,投向屋內(nèi)的小知遙,無奈地解釋:“知遙很擔心你啊,拜托我打了三遍電話,都沒人接?!?/br> 施妤:…… 她自知理虧,心虛之中,又開始了夸張地解釋:“實在是工作太忙了,真是忙得顧不得喝水,來不及吃飯,我剛一下班,一看手機,一踩油門,當即就直奔這里而來了?!?/br> 林奢譯抿了抿唇,沒忍住,輕笑了下。 施妤站在臺階下面,抬眸看他,能看見他側(cè)臉的下頜線,在室內(nèi)燈光的鋪陳中,勾勒出一種玉脂類般的白。 他配合地笑說:“那真是辛苦你了?!?/br> 他說完,動作一頓,轉(zhuǎn)身也回了屋。 施妤的視線不由隨他而去看。 烘焙室內(nèi)的角落里,小知遙解不開圍裙的系帶,正無措地想著辦法。 明明施妤和林老師都在一旁,她卻沒有向他們尋求幫助。自個嘗試著摘下了廚師帽,摘了套袖,疊起來和其他小朋友的廚師套裝一起放整齊。但她不會摘圍裙,小手背在身后,胡亂地勾,卻找不見系帶的活扣。 林奢譯注意到了,走過來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