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鐵上和高中同學撞衫后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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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還好,被沉野護在外套里,幾乎感受不到什么寒意,就是沉野…… “你回去不會感冒吧?”舒杳擔心的聲音被悶在他的外套里。 沉野嗤笑一聲:“我的字典里沒有感冒兩個字?!?/br> “……”舒杳還想說什么,工作人員卻提醒他們可以上去了,她松了口氣,拉著沉野快步上了摩天輪。 摩天輪緩緩轉(zhuǎn)動,底下的人群在視線里變得越來越渺小,舒杳拿著手機,對著遠處的璀璨燈光拍了幾張照。 等摩天輪轉(zhuǎn)了四分之一,舒杳拽了拽沉野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問:“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說?” 沉野:“什么?” “每對坐摩天輪的情侶,都會以分手告終。” “舒杳?!彼麌烂C地喊了她的全名,抓著她的手重了幾分力。 “你聽我說完嘛,但是如果轉(zhuǎn)到至高點的時候親吻,那這對情侶就能一直走下去。”舒杳笑了,“你信嗎?” 沉野:“不信?!?/br> 舒杳點頭表示贊同:“我也不信,我覺得是游樂園的營銷手段?!?/br> 遠處不知何時開始燃放起了煙花。 廣場上人潮洶涌,夜空絢爛,宛如一副色彩豐富的油畫,窗外流光溢彩。 摩天輪很快就要到頂。 舒杳偷偷覷了他一眼,他也垂眸看了過來,四目相對,沉野笑:“想親我???” 舒杳移開眼神,“沒有?!?/br> 沉野的右手撫在她后腦勺,把她的腦袋轉(zhuǎn)了過來,但還沒有什么動作,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是錢曼青打來的電話。 如果是別人,沉野一定就按掉了,但錢曼青很少很少會給他打電話,一旦打電話,一定是急事。 艙內(nèi)太過安靜,再加上倆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聽筒幾乎就在舒杳的頭頂,所以沉野按下接聽的同一時間,她聽到了電話里錢曼青焦急又帶著哭腔的聲音。 “阿野,快來人民醫(yī)院?!?/br> * 舒杳從小就很討厭醫(yī)院。 以前母親每次受傷,幾乎都是她陪著來就診,她還記得,有一次,有位女醫(yī)生看出了母親身上的傷痕不對勁,關上門,一臉嚴肅地問是不是被老公打的。 舒杳想開口,卻被母親捂住了嘴。 她搖搖頭,說不是,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大概是見的多了,也可能是母親的態(tài)度太堅決,醫(yī)生最終沒有再說什么。 但對于舒杳而言,不管是那濃烈的消毒水味,還是處理傷口時,母親疼痛的表情,都深深地刻在她腦子里。 而現(xiàn)在,icu外。 錢曼青靠在沉譽的肩膀上,臉上的淚痕,更讓舒杳更覺得這個地方,燈光刺目,令人窒息。 沉野微喘著,問父親:“爸,發(fā)生什么事了?” “都怪我。”管家劉叔在一旁懊惱地捶了捶腦袋,“大少爺說今天跨年約了朋友,說什么都要出去,要是我再堅持一點不讓他出門就好了。” “老劉,這不怪你,他要出門,沒人能攔得住?!背磷u無聲嘆了口氣,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看著依舊鎮(zhèn)定,“沒事已經(jīng)基本脫離危險了,在icu觀察?!?/br> 沉野和舒杳默契地松了口氣。 沉野留在icu外等候,沉譽接了個電話,叮囑他好好照顧母親,就急匆匆走了。 舒杳本想陪沉野留下,但一想到自己留下,可能反而分散他注意力,再加上,錢曼青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好,必然需要人陪同,于是便跟錢曼青一起回了家。 凌晨時分,天空中薄霧籠罩,像蒙著一層紗。 路上沒幾輛車,空落落的,就像舒杳的心。 車上,她拍拍錢曼青的手背,安慰她:“媽,沒事了?!?/br> “嗯?!卞X曼青勉強朝她笑了笑,但很快,又哽咽了一聲,“我就是想不通,好端端的,煬煬怎么會去后巷呢?那兒黑漆漆的什么都沒有?!?/br> “后巷?”舒杳問,“什么后巷?” “會所的服務生說他去后巷扔垃圾,但一出門就看到煬煬躺在地上,很難受的樣子,幸好會所里有客人剛好是醫(yī)生,所以搶救得比較及時。” “后巷有監(jiān)控嗎?” “說是那里很少有人去,沒有裝監(jiān)控。”錢曼青擦了擦眼角的淚,“但是服務生說,煬煬身邊丟著一條金鏈子,他從來不戴這些的,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 金鏈子…… 舒杳的喉嚨就像是被一團棉花堵著:“什么樣的金項鏈?” 錢曼青說:“就挺粗的一條金鏈子,應該是男人的。” 舒杳的臉龐頓時失了血色。 她想起來,羅建輝來找她的這兩次,脖子里都戴著一條大金鏈子。 但是,沉煬這大半年都不在國內(nèi),羅建輝不可能認識他,又怎么會找上他的? 腦海中閃過沉煬那張日常嘻嘻哈哈的臉,舒杳脊背發(fā)涼,一個揣測涌入腦海的同時,掌心不由自主溢出冷汗。 她的人生中,除了母親,沉家這些人,是對她最好最好的人,可是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羅建輝造成的,他們……還能接受她嗎? 舒杳突然想,今晚在游樂園,她和沉野沒能在摩天輪的至高點親吻,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一個預示…… 回到家,舒杳的身體很疲累,腦子卻毫無困意。 見錢曼青呼吸平穩(wěn),看起來應該是睡著了,舒杳悄悄退出房間,回到她和沉野的臥室。 坐在床尾低頭擺弄著手機,舒杳越看,眉頭越緊。 不知何時,樓下隱約傳來剎車聲。 應該是沉譽回來了。 舒杳預感到什么,起身走出臥室,果不其然看到不遠處,沉譽上樓后,先去臥室看了一眼,估計是發(fā)現(xiàn)錢曼青睡了,于是一個人走進了書房。 舒杳攥著手,跟了過去。 不管結(jié)果如何,這件事,她起碼該和沉家的人坦白。 如果和沉野說,沉野肯定不會怪她,甚至會幫她去說服父母,但她不想這樣,不希望他們接納她,是在“不想破壞和兒子的關系”的前提下。 沉譽像是猜到她會來,給她留了門,舒杳推門而進,看到沉譽坐在書桌后,雙手交握撐著額頭,看上去滿是疲累。 書房門敞開著,舒杳在他面前坐下。 雖然和沉野結(jié)婚也好一段時間了,但是她和沉野父親的接觸,屈指可數(shù),甚至連對話都沒有幾句。 面對這樣一位不茍言笑、氣場強大的長輩,舒杳難免緊張。 她鼓足勇氣,剛想開口,卻見沉譽按了按眉心,抬起頭問:“那個人,是羅建輝,對吧?” 舒杳驚訝了一瞬:“您是怎么知道的?” “雖然我不插手他們的婚事,但作為父親,對于他們的結(jié)婚對象,我不可能不進行必要的調(diào)查?!背磷u這話說得極為坦然,“那條項鏈我看了照片,不太是年輕人的審美,再加上前兩天,我收到過消息,說外頭有人仗著沉家親家的名頭向高利貸借錢,只是還沒深入去查,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舒杳一時失語。 因為自己沒有,所以她更清楚,一個鮮活完滿的家庭,有多難得,她也更不能接受,由于自己的原因,對沉家及沉野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如果不提前干預,那沉煬這件事,或許只是一個開始。 牽連她就算了,舒杳怕的是,最終他會仗著沉家的名頭違法犯罪,把沉家一起帶進社會大眾的審判視線里。 沉譽嘆了口氣:“你覺得他為什么會找上沉煬?” “我懷疑,他想找的是其實是沉野?!笔骅美潇o分析,“只是偶然遇到沉煬,倆人長得像,他又只在網(wǎng)上見過沉野的臉,印象不深刻,所以就誤把沉煬當成了沉野?!?/br> “原來如此?!?/br> “這件事,歸根到底還是我引起的?!笔骅媚X海中浮現(xiàn)起一個現(xiàn)實的猜測,“您如果對我有什么要求,可以直說。” “你覺得我該有什么要求?讓你和沉野離婚?” “就目前的情況來講,一切傷害都是我父親帶來的,不管是出于理智還是情感,您提出這樣的要求都是合理的?!笔骅玫痛怪垌ひ粽\懇,“但,我不能答應?!?/br> “不?!背磷u低沉的聲音,有力地砸在舒杳的心頭,“舒杳,血緣不是界定家人的標準,從你成為我兒子妻子的那天開始,你就已經(jīng)是我們家的一份子,所以目前的情況,并不是你父親傷害了我的家人,而是羅建輝這個人,傷害了我們的家人,你明白嗎?” 舒杳心口一慟。 在此之前,性格使然,沉譽對她的態(tài)度,基本屬于不冷不熱,她甚至一直覺得,他可能并不是很滿意自己這個兒媳婦。 可是現(xiàn)在,他卻明明白白地告訴她。 這件事,和她無關。 甚至,她也是受害者。 舒杳攥著拳頭,壓抑的情緒有一瞬間的崩塌,她輕輕哽咽一聲:“您……就是想和我說這些?” “還有一件事?!背磷u往后靠,姿態(tài)看似放松下來,卻反而愈發(fā)令人覺得不寒而栗,“他傷害了我的兒子,我不可能放過,但我之后和你媽說了,你媽一定會擔心,把他送入監(jiān)獄會讓你難做,所以我想先問問你,是不是要為他求情?!?/br> 舒杳沉默片刻,按亮手機,食指抵著推到沉譽面前。 “我想,應該不用您動手了?!?/br> 第68章 (一更) 羅建輝是在隱園被抓的。 庭院里寒風瑟瑟, 他被警察反扣著雙手按在地上,面容猙獰地掙扎著,就像旁邊樹上的枯葉, 明明已經(jīng)走到生命盡頭, 卻依舊扒緊了樹梢,不愿掉落。 舒杳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就像一個圍觀的路人。 昨晚在錢曼青的手機上, 舒杳看到了那條金鏈子的照片。 之前它戴在羅建輝的脖子上, 距離遠看不清晰, 舒杳也沒有太在意, 直到放大細節(jié)一看,她才意識到奇怪之處。 母親說羅建輝欠了很多債,是來輔川躲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