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鐵上和高中同學撞衫后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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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今天不生氣?!?/br> 順著她的目光,沉野抬眸看去。 00:01。 今天,過了。 第49章 別人的生氣, 砸鍋摔盆。 舒杳的生氣,默默分房。 上次住沉野家,還是奶奶回國的時候, 所以她所有的洗漱用品、衣服都在他房間里。 眼見著她開始把東西往客房搬, 沉野的右手搭住門框,把她攔下了:“你要睡客房?” “嗯。” “為什么?” 舒杳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在追我嗎?哪有和追求者睡一張床的道理?” “怎么不能?” 舒杳一時也找不到理由,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蹦出一句:“對其他追求者不公平?!?/br> “……”沉野氣笑了, 俯下身直視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臉蛋, 語氣帶著調(diào)侃, “還有其他追求者呢?有多少???” 舒杳噎了一下:“你前面還有10個, 你排11?!?/br> “哦?”沉野看著沒有不高興, 反而笑了一下,“那也不算多,前面十個人的個人信息有嗎?” “你干嘛?” “把他們都鯊了,我不就是第一個了?” “……” 舒杳差點被他氣笑, 拍開他的手, 抱著兩瓶乳液進了客房。 小餅干跟著她一遍遍地跑, 從浴室到客房, 再從客房到浴室…… 沉野就靠在臥室的書桌上,單手撐著桌沿,靜靜看她撒氣。 最后一遍的時候, 小餅干跟著她即將出臥室, 末了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 仿佛一個面臨父母離婚的孩子, 在選擇了母親后, 和父親遺憾告別。 “呵。”沉野哼笑一聲。 狗都知道看他一眼。 人不如狗。 他拿起一旁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一點半了。 算了, 想著她明天還要起早趕回黎水準備直播,沉野再怎么也不忍心耽誤她睡覺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他去浴室洗漱完,掀開被子正準備上床,門把卻突然又被按下。 他回頭一看,舒杳抱著一個枕頭,氣沖沖地又回來了。 小餅干緊隨其后,卻不被搭理,很顯然是犯了錯誤。 “怎么了?”沉野撈起小餅干放床上。 舒杳把枕頭扔在床頭,無語地問:“你是不是訓練他了?” “訓練什么?” “在客房的床上撒尿?!?/br> “……”沉野發(fā)出一聲悶笑,俯身揉著那小腦袋,嘚瑟的心思毫不遮掩,“原來是幫你爹去摧毀敵營的啊,誤會你了,不愧是我的好大兒!” 舒杳無語地翻身躺下。 小餅干耷拉著耳朵,一副知錯的樣子,用腦袋蹭著她的手臂,時不時發(fā)出幾聲嗚咽。 沉野靠坐在床頭,拍拍他腦袋,“得了吧,這招你爹用過了,沒用?!?/br> 話剛說完,舒杳右手一撈,把小餅干抱了過去。 ? 明明回來的路上,他說傷口疼,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神里寫滿了兩個字:活該。 沉野翻了個身,瞪著她后腦勺:“為什么它賣慘有用?” 舒杳連眼睛都沒睜開:“因為它是狗。” 身后突然沒了動靜。 就在舒杳以為沉野無言以對了的時候,右耳突然感受到呼吸的熱度,他的雙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耳廓,隨之而來是壓著音量的一聲: “汪!” * 第二天是沉家的司機送舒杳回的黎水,倒不是因為生氣,而是沉野有個早就定好的早會,沒辦法推遲。 不過這反而讓舒杳松了口氣,因為她覺得,以周北川的性子,一定會來找她。 反正最后一層窗戶紙已經(jīng)被捅破,舒杳正好也想,把這件事徹底解決。 果不其然,隱園的匾額剛映入眼簾,舒杳就透過陰沉沉的天色,看到了坐在臺階上的周北川,他低垂著頭,身影頹喪,卻依舊西裝挺括。 大概是聽到腳步聲,周北川抬頭看了過來,臉上還帶著淤青。 這一刻,舒杳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那時候,她和周北川雖然是鄰居,但舒杳性格使然,倆人并不算親近。 只是他們讀同一所初中,放學時間一樣,回家的路徑也一樣,所以周北川都會在遇到她后,問她能不能一起走。 有時候舒杳為了躲開,會故意拖延,卻發(fā)現(xiàn)周北川會在門口等她。 久而久之,舒杳就放棄了,畢竟當時的她對周北川稱不上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一個沉悶的傍晚,倆人途徑她家門口,突然有打罵聲傳了出來,周北川問她怎么了。 舒杳讓他先回去,但他并沒有。 他說自己人高馬大,不怕,舒杳也想著,羅建輝一直很喜歡他,說不定有他在,羅建輝真的會收斂點,于是便沒有再拒絕。 可是沒想到,后來就發(fā)生了讓舒杳每次想起,都愧疚又后悔的事情—— 羅建輝用來威脅母親的一把刀,在周北川的阻攔下,劃過了他的臉。 留下了那道,他隨時可以用來道德綁架她的疤。 然而疤痕可以修復,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旦破裂,就注定回不到從前。 舒杳在他面前站定,淡淡問:“你想說什么?” 周北川眼神落寞,語速卻很快,像是生怕她不肯聽完:“杳杳,我不知道沉野跟你說了什么,我當年確實買了藥,但我……就是好奇,而且很快就放棄了,我并沒有準備用?!?/br> 舒杳并沒有什么意外的表情:“我知道你沒用?!?/br>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被沉野揍了一頓,書包里的東西散落一地,是我?guī)湍闶帐暗?,的確沒有發(fā)現(xiàn)藥的痕跡,后來我送你回家,在你家垃圾桶里,看到了那個還沒有拆封的瓶。” “那你能原諒我嗎?”周北川問完,才意識到不對,他倉皇地看向舒杳:“你……” 舒杳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周北川,你真以為藥的事情,是沉野說了我才知道的嗎?” “你怎么會……”周北川瞬間白了臉色。 降溫了,巷子里寒風鉆入袖管,舒杳把手揣進口袋,目光也是冷的:“其實在高考前,我就知道了,有天吃飯的時候,你的手機上跳出一條購物網(wǎng)站的消息,邀請你對剛購買的神仙藥進行點評,我覺得這名挺奇怪的,就搜了一下?!?/br> “那你當時為什么不問我?”周北川滿臉惶恐,試圖抓住她的手臂,卻被她眼疾手快地躲開。 “因為我覺得,那對我來講反而是個機會?!?/br> 第一次提起這些事,舒杳的語氣很是平靜,就像只是在講述一個聽來的故事:“你每次想讓我做什么的時候,就會一遍遍暗示我,你的傷疤是因為我和我媽而留,大多數(shù)要求,我接受了并不是因為我對你百依百順,而是因為,帶飯、送水之類的事情都是舉手之勞,我覺得出于感恩,也是應該的。” “但你要求我放棄高分,跟著你去一個完全不匹配我分數(shù)的大學,我不能接受。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我放棄我自己的前途,我從一開始,就確定了要報輔川大學,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有購買紀錄也無法證明你想做什么,所以我主動請你吃飯,其實是想給你一個使用的機會,當然,你不會成功,而我只要抓住這個把柄,就可以趁機徹底擺脫你?!?/br> 人心不可控,所以她習慣于盡最大可能,把危機控制在自己能預料的范圍內(nèi),七年后林瑞陽調(diào)換稿子的事情是這樣,七年前周北川買藥的事情也是這樣。 聽完她的話,周北川感覺腦子發(fā)懵,眼前這張熟悉的臉,看起來卻是如此陌生。 心里最后的頂梁柱被抽走,周北川的精神世界,徹底崩塌了,他怒極反笑,“所以,沉野自以為的為你出頭,反而是破壞了你的計劃?” “那倒也稱不上,plana被打斷,我自然有planb,只是我沒想到,單就改志愿這件事,就能讓你暴怒到幾年不和我聯(lián)系,要是早知道,我甚至一開始都不用請你吃飯了。” 周北川往后退了步,靠在門板上,諷刺地笑了出來:“舒杳,我真是小看你了?!?/br> “彼此彼此吧,我曾經(jīng),也小看你了?!笔骅妙D了頓,隨口一提,“其實六年前,我爺爺葬禮上,我見到了羅建輝,關(guān)于劃傷你這件事,你猜他跟我說了什么?” 周北川眼神輕顫,磕絆了一下道:“你、你爸那種人的話,你也信?” “其實他沒跟我說什么。”舒杳彎了彎唇,“但現(xiàn)在你的反應,讓我確信了一些猜測?!?/br> “杳杳……” “不過糾結(jié)曾經(jīng)的事情沒什么意義,所以這件事的真相對我來說也已經(jīng)不重要?!笔骅脟@了口氣,下了最后通牒,“當初的不歡而散已經(jīng)讓我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再加上你主動中止犯罪,所以我給了你最后的顏面,沒有把那件事拆穿?,F(xiàn)在,只要你從今往后不再出現(xiàn)在我和沉野的生活里,我也不會再翻過去的舊賬,但是如果你不罷休,那——” 舒杳微抬眼眸,堪稱冷冽的眼神,像利劍出鞘那一瞬帶來的寒光:“你不會覺得當年我蠢到什么證據(jù)都不留吧?” 這一瞬間,周北川心口一震,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沉野的影子。 “你這算威脅我?” “你要這么覺得也可以。” 周北川垂在身側(cè)的右手緊緊握著拳頭,手背上青筋畢現(xiàn)。 他現(xiàn)在才明白舒杳之前說的那句,老死不相往來,是她給他最后的體面,具體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