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壁壘 第4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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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是被“風(fēng)暴神座”發(fā)現(xiàn),那么他只會遭受更大的折磨。 顧慎很了解梟。 這個家伙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自己的“動向”,只發(fā)出了一封郵件,顯然是不希望“事態(tài)”變得嚴(yán)重……而自己和他早已是水火不容的局面。 熾火想要吞掉血火。 同樣的,血火也想要吃掉熾火。 梟希望自己死,但不希望自己死在新月教會的手下……他掌握先機(jī)卻沒有親自動手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血火”鏈接的強(qiáng)大軀殼,并沒有生活在錫銀城。 如果動手。 他沒有把握殺掉自己。 “用這樣的軀殼,來和我談判……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顧慎指尖掠出了一縷熾火,“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的。你的這縷火……我就笑納了?!?/br> “哎呀哎呀……” 梟連忙舉起雙手,示意投降,他長嘆一聲,笑著說道:“你也太謹(jǐn)慎了些?這么一具沒用的軀殼來相見,也要立下殺手?你就不怕殺了我,迎來新月教會的追殺?” 顧慎平靜說道:“我可以離開南洲,你可以么?” 梟花費(fèi)了漫長時間,無數(shù)心血,在大都區(qū)培養(yǎng)出了一個成熟的勢力,可他本體卻躲在千里之外的南洲……在最開始或許可以認(rèn)為這是一種“謹(jǐn)慎”,可事后來看,他明明有更好的選擇。 不離開南洲的原因只有一個。 離不開南洲。 “如果你選擇對新月教會發(fā)出郵件……我可以立即離開錫銀城,返回東洲,而你準(zhǔn)備好面臨‘風(fēng)暴神座’的怒火吧。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了解你的所作所為,并且對你的身份產(chǎn)生興趣?!鳖櫳骶従忛_口,“你似乎是一條很了不起的蚯蚓,可以分出數(shù)百個身子,擁有數(shù)百條性命,可對于風(fēng)暴而言……殺死你的數(shù)百條賤命,也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梟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他神情一點一點陰沉。 “好吧……” 舉起雙手的男人,緩緩露出了腰上的一串化合物。 三硝基甲苯……熟悉的炸藥。 他淡淡開口,“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我試過和你心平氣和的高尚交流,但似乎收效甚微,如今我只能使用最擅長的手段了……我的心臟連接著起搏器,如果你殺了我,炸藥會瞬間爆炸?!?/br> 顧慎瞇起雙眼。 “我知道你不在乎我的命……” 梟笑了笑,“這一年過去,你的精神力真是進(jìn)境飛快,令人驚嘆啊??峙逻@些炸藥引爆,你也能夠瞬間壓制,不會引起現(xiàn)場的傷亡?!?/br> 梟猜得沒錯。 顧慎的另外一只手,已經(jīng)默默按住了真理之尺,隨時準(zhǔn)備扼制爆炸了。 “只不過……誰規(guī)定起搏器鏈接的炸藥只能帶在身上?”梟平靜說道:“你殺了我,這座酒店會瞬間爆炸,就是不知道以你如今的能力……能在一瞬間,救下多少人了。要試一試么?” “你在威脅我?” 顧慎按住了戒尺,冰冷反問。 這里有許多的無辜者……如果梟真的提前埋上了足夠大當(dāng)量的炸藥,那么這場爆炸中,顧慎只能做到“自?!保芮宄约簺]辦法救下所有的人。 他更清楚的是。 對梟而言,這樣的威脅可以使用無數(shù)次。 如果自己服軟了一次。 那么接下來……也就是無數(shù)次。 “這場爆炸發(fā)生……你逃不過新月教會的調(diào)查,一旦引起風(fēng)暴神座的注意,你真以為自己能夠逃掉么?”顧慎沒有接受這份威脅。 “我逃不掉,你也別想逃掉?!睏n幽幽開口,“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場爆炸一旦發(fā)生……你也無法離開南洲,在風(fēng)暴眼中,我們兩人沒有區(qū)別。” 就這么僵持了數(shù)秒。 “拜托……” 梟盯著顧慎的雙眼,臉上的陰沉神情,瞬間消散地?zé)o影無蹤。 仿佛一切的不愉快,都沒有發(fā)生過。 他忽然笑道:“你在大都給了我一槍,在雪原又陰了我一條命,真正憤怒的人,應(yīng)該是我才對?,F(xiàn)在這個局面,你何必要……那么緊張?” “很顯然……這是雙輸。”顧慎平靜道:“如果你威脅我,這種局面就會出現(xiàn)。” “雙輸?” 梟又笑了。 他緩緩放下了舉起的雙手,快速整了整衣袖,輕描淡寫道:“不……這不是雙輸。” “我剛剛所做的行為,只是想告訴你……對我這樣的賭徒而言,早已經(jīng)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zhǔn)備,生命中的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一秒,我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什么都做得出來。連生死都不在乎,怎么會在意輸贏?” “你想對一個不在乎輸贏的賭徒說,這是雙輸?” 梟不再是背靠大門的姿勢,緩緩隨意地找了個椅子坐下,似乎根本就不擔(dān)心顧慎會出手。 他從果盤中捻了一枚橘子,沒有剝皮,就這么塞進(jìn)嘴里,緩緩咀嚼了起來。 咕嚕。 一整個橘子,就被他咽了下去。 他的神情很是愜意,瞇起起雙眼,望向顧慎,真摯說道:“如果你愿意和我談判,或許我們會迎來另外一種局面……我們可以雙贏?!?/br> “……” 顧慎只當(dāng)梟現(xiàn)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放屁。 雙贏? 與任何人合作,都可能是雙贏,唯獨與梟合作不可能。 “從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強(qiáng)烈的不信任?!睏n挑了挑眉,說道:“我知道你的敵意從何而來……接下來我會分享一些你感興趣的東西?;蛟S在聽完之后,你會改變主意?!?/br> “沒猜錯的話?!?/br> “你應(yīng)該是在找……這樣?xùn)|西?!?/br> 梟緩緩伸手,從內(nèi)襟里取出了一張照片。 一盞古老的銅人燈。 顧慎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波動了,看到這盞燈的時候,他神情沒什么變化。 但交手多次。 如今顧慎和梟,都太了解對方,在面對面的情況下,誰也別想欺騙誰。 “別裝了。” “雖然不在東洲,但恐怕沒幾人比我更關(guān)注東洲的訊息了。雪禁城李氏這一年來都在尋找年代久遠(yuǎn)的古董燈器,這的確是一個無法理喻的奇怪行為,大部分人想不明白為什么,也就不去追究了?!?/br> 他沒有收回照片,而是將其放在了桌上,輕聲笑著說道:“可我和那些人不一樣,風(fēng)暴來臨之前,總是雨云先行匯聚,萬事萬物總有原因,李氏的尋燈行動一定有所原因。而幸運(yùn)的是,苔原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從棺木里掉出了許多不起眼的陪葬品,其中就有一盞銅人燈?!?/br> 顧慎淡淡說道:“燈在你手上?” “……” 梟當(dāng)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微笑說道:“我來到這里,只是想告訴你,我知道你要找的燈在哪?!?/br> “我憑什么相信你?” 顧慎搖了搖頭。 他不可能相信梟的話……僅僅這幾個字,還不足以讓自己信任。 “你當(dāng)然可以不相信?!?/br> “只是……如果你的搜查,一直沒有結(jié)果呢?” 梟不慌不忙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他慵懶躺在椅上,伸出手指,低頭慢慢掰著,同時說道:“一,二,三,四……你好像找了不少幫手,貧民窟的那些家伙們很賣命啊,錫銀河那邊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翻一遍吧,如果你要找的東西燈真的在那種地方,那似乎也挺好,只是……如果它不在呢?” “或者,我們再退一步。” “無論多小的聲音,也都是聲音,你確定這些家伙的行動,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么?” 梟聳肩說道:“比如說……我。” 顧慎沉默地盯著眼前肆無忌憚的男人。 這個家伙,究竟是在錫銀城安插了多少“眼睛”? “我想知道……那盞燈到底是什么?!?/br> 梟緩緩前傾身子,認(rèn)真說道:“據(jù)我所知,它只是沒有超凡氣息的普通物件,根本不值得李氏花費(fèi)那么大的精力搜查,更不值得你親自來南洲?!?/br> 顧慎不再緊繃身軀。 他坐在了梟的對面,輕聲說道:“你似乎很想知道‘燈’的消息……好啊,我可以告訴你?!?/br> 梟怔了怔。 “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鳖櫳魃斐鲆桓种?,提出了要求。 梟沉思了片刻,微微一笑,重新后仰:“……好啊,但我的要求是輪流提問?!?/br> “可以,但我要先問。”顧慎說道:“為了確?;卮鸬恼鎸崳阄彝瑫r分出一縷火焰,以此觀察對方的精神波動?!?/br> 血火和熾火,有著相吸的特質(zhì)。 兩縷火焰一旦靠近,就會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精神波動。 梟冷哼一聲。 他這具軀殼,本就能力弱小,身上攜帶的“血火”數(shù)量更是極少。 分出一縷,就沒剩什么了。 只不過……他沒有拒絕,按照顧慎所說,從眉心擠出了很小的一縷。 兩縷火焰相互交融。 看到這一幕,顧慎才稍稍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