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壁壘 第19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仙門第一咸魚師妹、拋棄的道君找上門了、我在異界成武圣、閃婚億萬繼承人,被撩的面紅耳赤、一口天價炒飯,老唐當(dāng)場拜師、裴總的烏龜成精了、春和景寧/嫁給準(zhǔn)未婚夫他叔、我火了以后他們都想和我炒CP、小竹馬他有億點甜、從工地賣盒飯開始
他抬起頭來,畏懼地看去……然而卻沒有看到想象中父親那暴怒的神情。 “你知道么?” “你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就還剩最后一點良知。”老人輕聲道:“或許是因為膽怯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我把你保護(hù)地太好?!?/br> “從南梔公開反對法案的那一天起,我就在想,自己這些年所做的事情,所選的決定,到底哪些是對,哪些是錯……” 這些聲音,模糊地傳到趙器的耳中。 “我將一生都奉獻(xiàn)給了花幟,奉獻(xiàn)給了陸承搭建的大廈……我沒有他那樣的天賦,終其一生,也只能讓花幟走到這里?!壁w西來喃喃開口,他望向自己的孩子,“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事業(yè)上竭盡了一切,其他的方面……就很失敗?!?/br> 趙器默默捧著臉,蜷縮在角落。 “最后的遺囑,我已經(jīng)修訂完成了。這棟大廈我會交付給陸南梔,崔忠誠會從股份中兌現(xiàn)一部分,建立專屬于你的信托基金?!崩先似届o道:“如果想要取出那筆遺產(chǎn),你就老老實實去北洲,如果是男人,就在北洲要塞待夠五年。如果沒當(dāng)逃兵,五年之后,回到東洲,那就證明……你不是孬種,不是懦夫,配得上老子的遺產(chǎn)?!?/br> “擺在你面前的,還有一條路——” “殺了我?!?/br> 趙西來俯視著趙器,冷冷道:“用這條項鏈,或者任何你想得到的東西……讓我在這間病房里永遠(yuǎn)睡去,如果我今天死去,那么你將與所有的遺產(chǎn)無關(guān)。不過想必你也不需要了,因為能做出這種事,就等于徹底丟去了最后一份良知,在這個世道上,完全摒棄道德的人,一定能活得很好。” “來吧。” “做一個選擇?!?/br> 趙器看著那串跌落在自己面前的項鏈,他心中那惡魔的低語再一次響起,他鼓起勇氣去握住項鏈,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站不起來了。 所有的力氣都被掏空。 填滿胸膛的那些火焰,他所以為的憤怒……竟也不是憤怒。 是畏懼,是害怕,是掙扎。 他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腦袋,跪坐在地,最終痛哭流涕。 那串項鏈被他重重地攥攏。 而后……重新松開。 第二百一十六章 獅子巷之夜(一) 病房里的痛哭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男人能發(fā)出的聲音。 聽起來……很窩囊。 老人平靜看著自己的兒子。 他眼中沒有失望。 沒有報以希望,就不會失望。 “我……不想去北洲……” 趙器抬起頭來,淚眼婆娑,懇求道:“我想留在大都……” 趙西來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只是默默接通了打來的通訊。 “喂?!?/br> 對面是顫抖的聲音。 “喂……議員先生,是我?!?/br> 是柳祎的聲音。 “我現(xiàn)在……在夫人的宅院里。只不過情景可能跟您預(yù)想的不太一樣?!?/br> 柳祎的脖前有一把出鞘的銀刀懸掛,陸南槿持刀而立,神情冷漠,貼靠在她的背后,老宅院的榕樹樹葉簌簌作響,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的聲音。 宅院里夫人在飲茶,宋慈和顧慎在兩側(cè)靜立。 柳祎能感覺到自己脖前那把銀刀滲透而出的寒芒……離開大都的時候,陸南槿還只是一個小女孩,十年后再回來,她已經(jīng)成為了裁決所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這把刀隱約滲出的殺意令她覺得頭皮發(fā)麻。 “是么?” 通話那邊并沒有太多的意外。 趙西來輕聲開口,道:“你進(jìn)了陸南梔的院子,這已經(jīng)很好了?!?/br> 柳祎苦笑一聲,剛要開口。 “我猜現(xiàn)在有一把刀懸在你的脖前?!壁w西來淡淡道:“是南槿小丫頭的刀?!?/br> 這聲音在庭院內(nèi)蕩開。 夫人飲茶的姿勢沒變,宋慈和顧慎對視一眼。 陸南槿冷哼一聲,攥刀的手更加用力。 柳祎覺得脖前的刀芒更加森寒了,遠(yuǎn)在大都另外一端的趙西來柔聲道:“上次在舞會,沒來得及打招呼……十年不見,還好么?” “托你的福。這十年……我過得很充實?!标懩祥壤淅溟_口。 “這把刀,應(yīng)該是架在我脖前的?!壁w西來淡然道:“柳祎只是奉命行事,沒必要刻意為難……不如放了她吧?!?/br> “正是議員交接的時日,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派遣超凡者入侵宅院,你想做什么,當(dāng)真以為我們是傻子,猜不到么?” 宋慈向前一步,來到通訊器前,道:“趙老爺子,這時候輕飄飄來一句放過,不合適吧?” “柳祎不是來殺人的……” 老爺子頓了頓,道:“我和西洲的光明城,北洲的林家,又談了一次。關(guān)于法案的事情……我有了新的想法?!?/br> 夫人平靜道:“您不可能讓步?!?/br> “是趙氏無法讓步?!壁w西來緩緩道:“我的名譽,我的承諾,我背后千千萬萬的賣命者,以及高懸花幟大旗的大廈……不允許我讓步。只不過這一次的談判,光明城和林家愿意給花幟更多的時間?!?/br> “更多的……時間?” “法案可以推遲,再推遲。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我仍愿意按先前的條件,與你達(dá)成這場交易……” 交易這個詞,聽起來冷冰冰的。 “但前提是,你不再發(fā)表強烈的反對意見。你可以像長野城一樣,宣布中立,放棄投票。改變立場的文案……我也為你準(zhǔn)備好了?!壁w西來捂住嘴唇,用力地咳嗽了一聲,他死死壓住自己的咳嗽之音,努力打起精神,盡可能讓通訊的那一邊聽不出自己的頹態(tài)。 改變立場? 從反對,變成中立…… 聽起來很荒謬,但實際上這完全是具備可cao作性的,在某個重大法案,以及重要投票的環(huán)節(jié)上,任何一位議員都有權(quán)經(jīng)過更“慎重”的思考,做出更“穩(wěn)妥”的決定。 更何況,夫人已經(jīng)無須立場,為自己爭奪利益。備選議員的競爭已經(jīng)毫無懸念。 “我拒絕?!?/br> 仍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陸南梔直接了當(dāng)?shù)鼗亟^。 “如果您派人只是為了說這句話,我實在太失望了?!狈蛉司従彽溃骸斑@周結(jié)束,我會接任成為大都區(qū)的第三位議員。我的態(tài)度不會發(fā)生改變?!?/br> “……” 電話那邊傳來的不止是沉默。 還有一聲衰老的,悠長的,無奈的嘆息。 “我派柳祎來這間宅院,是因為……中洲的【使徒】已經(jīng)抵達(dá)大都了。源之塔酒神座的【使徒】,今早放出了最后通牒?!壁w西來沙啞道:“最后三天……如果花幟不能使你改變態(tài)度,他會用自己的手段,來結(jié)束這一切?!?/br> 夫人飲茶的手指懸在空中。 “事實上……以我對【使徒】的了解,他們絕不會真的等待三天。一旦花幟不采取行動,他們或許立刻就會動手,這就是我派遣柳祎的原因。” 趙西來沉聲道:“老城區(qū)是【天眼】稀缺的古舊地帶,他們可能早就來了?!?/br> “就算有【天眼】也沒有用。它們捕捉不到【使徒】的蹤影……那些人是聯(lián)邦政府所允許的法外幽靈?!绷t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抵在陸南槿的刀鋒之上,緩緩將其推開了一小截距離,謹(jǐn)慎道:“或許在這間宅院的不遠(yuǎn)處,【使徒】就在看著我們。” 這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背后都生出冷汗。 “【使徒】……這是什么?” 宋慈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東西的存在,誠心會幫助兩位議員處理地底超凡世界的繁瑣爭端,但可不包括秩序崩塌之類的事件,關(guān)于黑點以及相關(guān)的傳聞,目前僅在官方成立的機構(gòu)上層之間流通。 陸南槿松開了刀。 柳祎松了口氣,她連忙矮身遠(yuǎn)離陸南槿,背靠宅門,道:“你不需要知道【使徒】是什么,只需要記住……這不是我們能夠?qū)沟拇嬖??!?/br> “噢……真的有你說得這么厲害么?” 宋慈揉了揉眉心,他的直覺極其敏銳。 “怪不得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有什么東西在盯著我?!?/br> 從夜幕降臨之時,他就覺得,心中有一片陰翳,隱隱約約壓著。 獅子巷老宅院的榕樹灑落金光。 那盞燈籠的內(nèi)芯還剩余大半,但火光卻開始劇烈跳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加速燈籠的燃燒…… 這是遮蔽精神力感知的封印物。 當(dāng)有精神力試圖窺伺,掠入宅院之時,這盞燈籠就會燃燒自己,抵抗意志,也起到警示作用。 燈籠火光跳動的這么厲害,意味著什么? 柳祎神情有些難看。 “議員先生……” 她自己身為精神系超凡,隱約已經(jīng)感到了危險,只是接下來的對話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通訊器的信號似乎遭到了干擾,被迫掛斷。 第二百一十七章 獅子巷之夜(二) 遠(yuǎn)方。 破舊老樓的天臺上空。 鐵五盤膝懸坐在空中,雙手按著膝蓋,瞇著雙眼,嘖嘖嘆氣道:“花幟來的人……不太行啊,還是要我出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