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壁壘 第1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仙門第一咸魚師妹、拋棄的道君找上門了、我在異界成武圣、閃婚億萬繼承人,被撩的面紅耳赤、一口天價炒飯,老唐當(dāng)場拜師、裴總的烏龜成精了、春和景寧/嫁給準(zhǔn)未婚夫他叔、我火了以后他們都想和我炒CP、小竹馬他有億點甜、從工地賣盒飯開始
他皺起眉頭。 因為那個隨時可能逃出天幕范圍的男人不再逃了。 江水起伏,有人站在大江之上,雙腳貼著江面,像是一葉孤舟,那人赤手空拳,一襲單薄輕衫,在霧氣中巍巍而立,又好似一座高聳山岳。 “不逃了?” 吳鏞冷冷笑了一聲。 遠(yuǎn)方江面也傳來了一道笑聲。 “不是在逃,而是在等人?!?/br> 烏鴉輕輕開口,他的聲音穿透江霧,悠悠回蕩,道:“江灘沿岸直下,很快就是南灣?!?/br> “南灣……” 吳鏞皺眉,這里就是自己一行人出發(fā)的地方。 “有個朋友,這個點應(yīng)該就在南灣附近?!睘貘f淡淡道:“如果他遇到麻煩……應(yīng)該會來找我,這個地方會很好找?!?/br> “你還有心情去照顧別人的麻煩么?”吳鏞緩緩攥攏刀柄。 “你不懂。他的麻煩……就是我的麻煩?!睘貘f笑著搖了搖頭,他抬起頭來,看著那道湛藍(lán)色的天幕,嘆了口氣,“選在這里,還有一個考慮……這里人煙稀少,打起架來,不用擔(dān)心被看見?!?/br> 吳鏞眼皮跳了一跳,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下一刻! 烏鴉抬起一只手,對準(zhǔn)就在自己身旁籠罩的那層熒光天幕。 “轟——” 一拳! 只一拳! 那層湛藍(lán)色的弧光天幕,被這一拳打得彎曲凸出,幾乎要爆碎開來! ……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長夜(二) “轟!” 這一拳,猶如驚雷。 江面上滿是炸裂之音,很難想象這是rou身能激蕩出來的聲音。 烏鴉的拳頭,擊在那層天幕之上,原本薄薄的一層弧光,幾乎被打得扭曲變形,距離炸裂只差一絲……直至此時誠心會南堂的這些超凡者,才明白烏鴉剛剛話語中的第二層含義。 他要……打碎天幕! 江面凝聚的水珠,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天幕籠罩了這一方領(lǐng)域,使得領(lǐng)域內(nèi)的規(guī)則能夠被改寫,這是他們最大的主場優(yōu)勢……如果天幕被打碎,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可以落定。 “殺——” 吳鏞持刀前沖,他毫不猶豫向著江水盡頭的那個男人發(fā)動了沖擊。 今夜之戰(zhàn)本就不是拖泥帶水的戰(zhàn)斗,他視自己為餓狼,視宋慈為雄獅,群撲襲殺,正面交鋒,早就該分出勝負(fù)! 伴隨著吳鏞的前沖,帶上指虎的老四胖子,也緊隨其后。 車隊的騎手拔出長刀短劍,一時之間,江面燃燒著火光,翻騰著狂風(fēng),席卷著雷鳴,誠心會南堂的超凡者們飛涌而來,江面上的霧氣,冰渣,在這一刻被擊碎成霾,成碎屑—— 車隊的最后方。 齊櫚架起了大狙,他深吸一口氣,鷹眼再度開啟。 在他的視野中,那個男人的影子一瞬間再度變得模糊,這種模糊,不是動態(tài)視角的輕微幅度搖晃,而是實實在在的分裂。 齊櫚覺得自己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 宋慈的身影,從“一”……變成了近乎重疊在一起,同時又向著四面八方開枝散葉的“一萬”。 或者,更多。 …… …… 吳鏞快步接近烏鴉。 那個披著單薄花衫的男人,身上沒有任何的利器,只有一雙拳頭。 練刀二十年。 義父將他帶回誠心會的那一天,請了瀛海一位極有名望的刀道大師,親自教授他用來斬敵的實戰(zhàn)刀法,那位刀道大師盛贊他的天賦,夸他是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性格與刀道精神都幾乎融合。 他所修行的刀術(shù)中,最快的一式,便是拔刀術(shù)。這種刀法并不艷麗,沒有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架勢,往往只有一抹弧光,而且只在殺人之后綻放。 大成的拔刀術(shù)是看不見刀出鞘的。 唯一的動靜,就是在歸鞘之時,會發(fā)出很清脆的合擊之音。然后人頭落地,再之后將刀身緩緩拔出,刀身上甚至不會沾染一滴鮮血。 殺人于無形之中。 而出師的那一天,師父告訴他,這種刀術(shù),最重要的并非是拔刀速度,而是永遠(yuǎn)秉持著必勝的信念,只要懷揣著必勝的信念,就永遠(yuǎn)可以遞斬出最快的刀,贏下所有的對決。 而一旦對自己的刀失去了信心。 那么拔刀術(shù),也就失去了取勝的希望。 吳鏞的拔刀術(shù)從未失手過,他不止一次的斬殺過高階超凡者。而這一次也不例外,他有自信,只要烏鴉放任自己近身,他就可以將烏鴉斬于刀下。 快了。 接近了。 吳鏞極快地踏著碎步,看不清雙腿,身體幾乎與江面平行,像是一枚射出的箭鏃,眼中摒棄外物,只有宋慈一人。 對方不躲也不閃。 到了! 只是在即將撞身的前一刻,烏鴉忽然動了,他的身形忽然變得模糊起來,這種模糊是吳鏞用rou眼無法捕捉到的,他感覺自己面前像是晃開了一團影子,而其中的某一團影子在一瞬間抬腳跺下。 一團江水陡然炸開。 吳鏞的瞳孔瞬間收縮,他下意識想要拔刀切斬水幕,但生死之間的危機感讓他壓下拔刀的沖動,他知道這里是“天幕”的領(lǐng)域范圍,所有的一切都在大哥的掌控之中。 下一刻,那團憑空炸開的水珠在一瞬間擴散成極其輕薄的霧氣。 天幕的主人改變了江水的特質(zhì)。 視線重新恢復(fù)的那一刻,吳鏞后背汗毛炸起。 他眼前一抹黑影掠過。 宋慈不退反進,在這一瞬間猛然前沖,兩人撞了個滿懷。 “鏘——” 拔刀。 不再是悄無聲息地殺人,刀出鞘的噪音比遠(yuǎn)方烏鴉的嘲哳叫聲還要難聽。 吳鏞無法理解這一切—— 只是一瞬間,宋慈便將自己幾乎擁入懷中。 一枚手掌壓在自己的手上,他想要拔刀殺敵,但長刀出鞘一寸,便被壓回一寸。 最終寒光寸寸在鞘內(nèi)破碎,宋慈收回了手掌,放任吳鏞拔刀,拔出來的只是一鞘的碎片,以及一個被死死攥攏的刀柄。 宋慈神情平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這么默默注視著吳鏞。 他在等待著對方的下一步回應(yīng)。 可吳鏞什么都沒有做,他拔出刀柄之后,便怔怔如同木雕。 在這一刻,吳鏞終于明白自己出師前師父的教誨是什么意思了……他的腰間還有另外一把長刀,但此刻他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 他覺得自己錯的很嚴(yán)重。 宋慈的確是一頭獅子。 但自己不是餓狼……更像是一只可笑的螞蟻。 “就這樣了么?” 宋慈輕聲開口,吳鏞神情惘然地抬頭。 他看到了一枚拳頭,在視野中放得很大,最后落在自己的臉上。 烏鴉的拳頭很疼。 這是整座誠心會都知道的事情……但只有真正挨過打的人才知道,這枚拳頭到底有多疼。 “轟!” 水幕炸裂,吳鏞的身體被一拳打入江水之中,像是一座轟然倒塌的樓屋。 宋慈毫不客氣地在吳鏞落水之時,補了一腳大力抽射,于是這具身軀的主人像是一枚被擲入江中的石片,濺起了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的浪花…… “二哥!” 江面上響起了悲憤的一聲怒吼。 這聲怒吼吸引了宋慈的注意力。 他陡然前沖,一擊膝撞頂在佩戴指虎的老四胖子下頜之處。 這一次是在空中的凌空抽射。 數(shù)十人奔跑的隊伍被一道臃腫的身影沖散,有人試圖想要接住南堂的四頭目,但抬手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傳遞而來的巨大力量直接將雙臂震得骨折。 在最后方架槍的齊櫚,并非是因為維系“鷹眼”,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才導(dǎo)致面色慘白。 而是眼前的景象實在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