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佐婭猛然轉(zhuǎn)頭。

    “啊啊——！”

    四面八方都是白色，尖叫卻不曾停止，不像犬類的聲音，也不像人類，仿佛某種瀕死的鳥。

    佐婭向著聲源走了一步，突然踩到什么，被用力推了下肩膀。

    “喂！狗！注意你的爪子！”

    佐婭眨了下眼，收回腳從善如流地說：“抱歉?！?/br>
    注視著那團(tuán)蟲子調(diào)整自己的腳爪，從她身邊罵罵咧咧地爬過去，佐婭環(huán)顧四周,一時間有些茫然。

    她腳下是一片焦土，千里平原看不到頭，戰(zhàn)爭的氣味彌漫，空氣中的魔法仍在發(fā)怒，引得她毛發(fā)都飛了起來。

    佐婭捋捋頭發(fā)，放眼遠(yuǎn)眺，看到地平線遠(yuǎn)處的光線扭曲著，霧蒙蒙一片。

    【夢之角?！?/br>
    “就是不能去的意思是吧。”佐婭收回視線?！八谀睦?”

    【食欲所向。】

    深吸口氣，佐婭閉上眼睛。

    四周充斥著血和魔法的味道，躁動的腥味從每一具破碎的尸體上散發(fā)出來，但空氣中仍有一縷味道，一味聲音，它如此鮮明，如此清晰，只要認(rèn)真嗅聞……。

    佐婭猛然睜開眼，向西走去。

    斑駁大地上遍布著殘骸，基本每二十步就能遇見一具尸體，犬類，遠(yuǎn)古樹人，蟲子，還有……

    這什么東西？天使？

    她停下腳步，低頭盯著一團(tuán)血rou模糊的東西，從稀稀拉拉恢復(fù)的常識里翻找了一下。

    它零碎的幾只翅膀上方猶帶著一只光環(huán)，光環(huán)碎了一地，黃色的血流成一小攤，也在發(fā)光。

    【阿斯莫?！?/br>
    “阿斯莫……”佐婭喃喃重復(fù)，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在路過許多尸體和幾堆狗頭京觀后終于見到了活動的生物。

    佐婭有些警惕，但并不恐懼，她還不怕死在一個人的夢里。

    她能感到背后的裂口微微張開，血液和她的旅伴擠在那里亟待涌出來。她慢慢走近它們，在看清這是一群犬獸人后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發(fā)現(xiàn)他們面朝里圍成一圈，像在舉行某種儀式。

    后腦的傷口嘰嘰咕咕的合攏，像在抱怨，也像嘆息。

    佐婭又走近一些，找了一處坑地，用兩旁的尸體碎堆了個遮擋物藏在后方觀察。

    戰(zhàn)場上血氣太重，起初她沒有分辨出那股腥味，又幾只獸人加入圈子，她才從空隙里看到他們在做什么。

    犬兵們變化的形態(tài)各異，但都解開褲子，裸露著jiba，吐出長舌，呼哧著圍成一圈，興奮地擼動著yinjing。

    圈子中央仰面躺著一只狗人，他赤身裸體躺在地面上，雙目充血，時不時抽搐，身下紫紅色的yinjing在空氣中怒張著。

    圈中還有個rou紅色的物體，沒有面孔，也看不出上下，身軀龐大，濕漉漉的rou堆迭成一個帶有圓弧的金字塔狀流淌到地下。

    它走得很慢，時不時左右突撞，碰到圈邊緣就會被狗兵踢向中央。

    最終那只rou山蠕動著爬上躺在中央的狗兵，慢慢將自己轉(zhuǎn)了半圈，堆迭的rou擠壓發(fā)力，露出一只小小的口子。

    將最下方的洞口對準(zhǔn)他勃起的yinjing，它猛然跌下去，二者同時發(fā)出一陣非人的長吟。

    佐婭辨認(rèn)出，這就是她剛進(jìn)來時聽到的尖叫。

    被綁著躺在地上的狗兵撐不住rou山的幾個起落，不久開始口吐白沫，又過幾分鐘，五孔開始慢慢出血。

    又幾次起落后，rou山發(fā)出了一種似痛非痛的低緩鳴叫，渾身痙攣著癱軟下去，rou紅色的身軀上張開了許多濕軟的洞口。

    圍成一圈的犬人就在等這一刻，興奮地沖了上去，yinjing在rou山上胡亂戳刺，每人找到一個洞口抱著干起來，很快發(fā)出此起彼伏的長嚎。

    這一幕過于蠻荒，佐婭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不忍直視的表情，視線倒是沒有挪開，內(nèi)心也沒什么波動，只有淡淡的膩煩涌上來。

    這是萊伯尼茲的夢？他夢里就是這些東西？

    【確鑿無疑?！?/br>
    “有的人確實是深藏不露，是吧？”她躲在一堆尸體碎rou后看著愈發(fā)yin穢的場面，輕聲說：“他不在這群狗里，他的味道還很遠(yuǎn)?！?/br>
    她的旅伴沒有回答。

    佐婭挪開視線看向遠(yuǎn)處的營帳，那里的顏色比其他地方更加鮮明，顯然是夢境的中央。

    狗群的注意力都在聚眾yin亂上，她看準(zhǔn)時機(jī)要往那跑，剛站起就又蹲了回去。

    她注視著營帳上方旗幟的顏色逐漸暗淡，土黃色的營帳褪色為淡黃，鮮明的色彩向這里移動著。

    地平線上出現(xiàn)三人三騎。

    領(lǐng)頭的軍官騎著巨大的戰(zhàn)鹿，柔順的長卷發(fā)披在肩上，穿一身能映出人影的甲胄，手中的長槍熊熊燃燒，赤焰的槍尖一路拖行，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跡。

    世界的祝?；\罩著他，圣光淋頭，給他鍍上金色。

    三犬一路騎行過來，停在這yin亂場幾步外，最外圍的吐著舌頭等位的幾只狗最先發(fā)現(xiàn)來者，嚇得噎了幾下，連滾帶爬地過來招呼。

    “副長?！?/br>
    “長官?！?/br>
    更多的犬人發(fā)現(xiàn)他們，紛紛化作原型，四肢伏地露出脊梁，向他臣服。

    萊伯尼茲向士兵一一禮貌點頭，向其中一只衣冠稍整齊的輕聲詢問：“你們的士官在哪里？”

    狗兵指了一只狗。

    萊伯尼茲下騎走過去，走到跪在地上的黑背犬面前。

    “你是他們的士官？”

    “是、是的長官?！?/br>
    “你們編隊里的女性都去哪了？”

    “在，呃，都在營帳里，長官?！?/br>
    萊伯尼茲點了點頭。

    長槍熾烈，他一槍切掉了士官的頭顱。

    血液噴灑在地上，更多的則被那熯天熾地的火勢焚燒，發(fā)出吱吱的響聲。

    焰火長槍揮成一片美麗的紅云，火穿過空氣發(fā)出輕輕的爆響，和慘叫聲、求饒聲、皮rou被切開的聲音混在一起，織成一支短暫的歌。

    而那輕輕的噼啪，就仿佛他輕輕的嘆息。

    眨眼之間，萊伯尼茲殺了二十多只犬兵，等他將槍從那具rou山身軀中抽出時，這個小小洼地的每一寸土都已被血打濕了。

    佐婭和他站在兩邊的副官一起目瞪狗呆地看著這一切，連眼都沒有眨。

    “索菲亞。”萊伯尼茲跨過尸體走到他的副官身邊，招呼一聲，沖地上點了下頭：“找人將他們掩埋，不要焚燒帶走，母神的裙帳下不需要和異物交媾的骨灰?！?/br>
    副官默默領(lǐng)命。

    在她去收拾尸體的時候，另一個副官走了幾步，在原地躊躇片刻，猶豫著轉(zhuǎn)過身來。

    “艾埡？”

    “……長官?！?/br>
    “怎么了？”

    萊伯尼茲的聲音輕輕的，透著關(guān)懷。

    副官艾埡猶豫片刻，磕磕巴巴地說：“副長，他們……他們都是您忠實的手下?！?/br>
    萊伯尼茲掃了一眼地上的死狗，挽了個花槍，將未被圣火燃盡的血甩到地上。

    側(cè)頭微笑了一下，他聲音溫和平靜，話語卻帶著腥風(fēng)。

    “我還有更多手下?！?/br>
    他說：“處理好這里，好嗎？”

    副官領(lǐng)命后，他點了下頭：“好姑娘?！?/br>
    重新騎上坐騎，萊伯尼茲向營帳返回。

    目睹了全程的佐婭：“……嚯。”

    看來希巴斯汀的脾氣還真是家傳的。

    她雙眸亮晶晶的，看著萊伯尼茲遠(yuǎn)去的背影，眨了眨眼?！叭R尼年輕時這么高潔嗎？”

    【長槍圣使?！?/br>
    “圣使……真了不起啊。不知道他服侍的那個是何方的‘圣’?！弊魦I笑了一下，小狗臉上的笑容無比純潔。

    “圣使……嘿嘿。來吧?！彼p快地跟上去：“咱們?nèi)ョ栉圻@個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