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為始皇崽耕出萬里江山 第4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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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龁自請上戰(zhàn)場,并且在出發(fā)前就寫好了遺囑,安撫好了家人。 如果運氣好,他是想死在先登上。 先登,即攻城時第一批上城門的人。 在攻城戰(zhàn)中,先登功勞居首位,危險也居首位。執(zhí)行先登的人,都做好了富貴死里求的準備。 王龁不求富貴,他只是求一個死得壯烈而已。 不僅蒙驁心知肚明,所有秦軍將領(lǐng)都知道。 蒙驁本來以為給王龁一個先登之功輕輕松松,沒想到被善無城攔了下來。 他不得不感慨,武成君和信陵君不愧是當世豪杰。他們?yōu)檠汩T郡留下的余澤,真是一塊硬骨頭。 但蒙驁心里是不懼的。 如果武成君和信陵君還在雁門郡,他就只有請求秦王先用一用離間計了。 現(xiàn)在,沒有武成君和信陵君的雁門郡只是一個堅固一點的空殼子,只是難啃了一點。 蒙驁兵強馬壯糧草充足兵器精良,雖與雁門郡的趙軍消耗了一陣,仍舊層層推進,一步一步逼近善無城。 秦軍在善無城以南的管涔山腳下安營扎寨,與趙軍暫時對峙,消耗趙軍的糧草,圍城打援。 蒙驁做這個決定,是因為韓王突兀驅(qū)車找廉頗投降,廉頗讓副將司馬靳領(lǐng)兵支援蒙驁。 秦王子楚知道廉頗不愿意攻打趙國,所以讓廉頗押送韓王回咸陽,軍隊交給司馬靳帶領(lǐng),聽從蒙驁調(diào)配。 就算雁門郡的殼子再堅固,待蒙驁和司馬靳兩路軍隊合流之后,圍都能把善無城圍死。 趙王自繼位后多次與燕國動兵,國內(nèi)兵源不充足,雁門郡也被抽調(diào)了不少青壯。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趙國拼消耗拼不過秦國。 有識之士看著趙國和秦國對峙的場景,不知道為何想到了長平一戰(zhàn)。 廉頗回咸陽時往東邊望了一眼,心里也想到了長平之戰(zhàn)。 長平之戰(zhàn)自己層層敗退但層層退守,逼得秦軍與自己對峙拼消耗,全看誰先撐不住。 現(xiàn)在雁門郡也是如此。 只是當初長平之戰(zhàn)中,秦軍是孤軍深入,打下來的野王、上黨一地還未消化,運輸線十分長,又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幾年戰(zhàn)爭。 而長平就在趙國,背后是趙國大片腹地,無論是運糧還是兵源補充都較為輕松。 廉頗若與秦軍硬拖,秦軍只能退兵。 所以秦國才會一邊使用離間計讓趙括代他,一邊悄悄讓白起趕來,連秦王都親自來到了長平。 那時秦國打仗就像是走在懸崖邊上,每次都是拼極限。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同了。 大不相同了。 廉頗收回視線。 邯鄲城內(nèi)的趙國卿大夫們也有了長平之戰(zhàn)的既視感。 趙王還什么都沒做,就有卿大夫諫言,讓趙王可千萬別派什么年輕將領(lǐng)替代老將龐煖,就像是先王當初用趙括替代廉頗一樣。 與秦國作戰(zhàn),還是老將最可靠。 按理說,有長平之戰(zhàn)前車之鑒,趙王又得到了提前提醒,肯定不會插手善無城的將領(lǐng)更換。 但他們都不明白趙王這性格,正是聽不進忠言逆耳的時候。 郭開很了解趙王偃。 趙王偃在還是公子的時候,見到朱襄一個庶民居然讓他君父灰頭土臉,就深恨朱襄。 趙王偃認為廉頗和李牧被趙國送給秦國之后,他們應該自殺。 當信陵君和春申君自殺時,趙王偃就私下對大臣說,這樣的臣子才是好的臣子,廉頗和李牧這種人是jian邪小人。 他還罵藺相如也是jian邪小人。 先王對藺相如那么好,藺相如養(yǎng)出朱襄這樣禍害趙國之人,先王都沒有訓斥藺相如。 藺相如卻讓他的兒子藺贄去秦國為相,實在是不當人臣。 趙王偃甚至想要抓捕藺家還在趙國的族人,還動了挖藺相如的墓的心思。 還好趙國卿大夫都不聽他的。 各國士人頻繁在六國間流動做官,若是因一人在外國做官而殺掉他所有的族人,那趙國的士人都要逃離趙國。 更何況藺相如對趙國只有功勞沒有過錯,怎么能做掘墓之事。 本來趙孝成王在藺相如、朱襄、廉頗和李牧一事上,就是昏君逼走賢臣。趙孝成王都已經(jīng)反省了很多次,你這個當兒子的居然還要繼續(xù)給趙孝成王抹黑? 就算是順著趙王偃的郭開等人都勸趙王偃收手。 藺贄是秦國丞相,秦王子楚的好友。 秦昭襄王為了給應侯范雎出口氣,又是出兵,又是扣留別國封君。 秦王子楚現(xiàn)在有橫掃六合之勢,比秦昭襄王當年更強盛。你敢挖藺相如的墓,秦國大軍明日就朝著邯鄲奔來。 趙王偃懼怕秦國,這才打消了主意。 不過藺家人也心寒了。 他們?nèi)哭o官,留在祖地觀望。一旦形勢不對,他們就準備把藺氏先祖的墓遷走。 秦王子楚也得知了此事,沒敢告訴朱襄。 他直接讓使臣登門拜訪趙王偃,說他今日敢侮辱藺相如的墓,他明日就派兵把趙王祖陵焚了。 別忘記楚國祖陵那一把火。秦國說到做到。 趙王偃嚇得大病一場,不敢怨恨秦王,更怨恨庶人朱襄和他的友人了。 趙王偃繼位之后,幾次對燕國作戰(zhàn)都獲勝了。 他志得意滿,以為自己是如曾大父趙武靈王一般勇武的國君。 但趙孝成王晚年時,手中政務基本都分給了朝堂卿大夫。他自知無能,選擇相信有能力的卿大夫的勸說。 平原君和平陽君為相時,趙國雖然沒有什么起色,但也沒有什么災禍,國內(nèi)局勢十分平穩(wěn)。 趙王偃想要獨攬大權(quán),趙國卿大夫紛紛反對,讓趙王偃學習趙孝成王晚年的無為而治。 趙王偃感覺自己做什么,都有人與自己對著干,心里早就不滿。 他的不滿想要廢后時爆發(fā)了。 趙王偃心情苦悶時,常常微服去邯鄲城狎妓。 一位美貌的倡人迷住了他的心。他顯露了自己的身份,在心愛之人仿佛看仙神的目光中,將那位倡人接到宮中。 趙王偃想要給這位倡人一個妃嬪的份位。 趙國宗室第一次集體跑到趙王宮靜坐示威。連朱襄被逼走,廉頗和李牧被送人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這么激動。 趙王你收一個倡人在后宮取樂可以,但給份位絕對不行! 趙王偃倔脾氣上來了。 這不準那不準,連我后宮的女人都管,你們究竟有沒有當我是王?! 趙王偃也因此深深厭惡勸諫的趙王后。 最后開始郭開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一個富商收倡人為義女,先送給一位破落貴族,再讓那位破落貴族將倡人送到宮里。 朝中世卿貴族總有些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只認錢不要臉的窮親戚。他們可不會顧及什么族人的臉面。 倡人搖身一變,成為商人之女和士人義女。 趙王偃這才能封倡人為妃。 當朝堂卿大夫發(fā)現(xiàn)趙王這個saocao作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他們又不能再次公開反對掀開這層遮羞布,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假裝趙王偃的新寵妃不是倡人。 趙王偃終于揚眉吐氣了一次。 這次他其實沒想換掉龐煖,但卿大夫提前給他打招呼,又仿佛把他當孩童對待,他倔脾氣又上來了。 郭開適時地順著趙王偃心意道:“龐將軍自然是忠于君上,但司馬尚曾是李牧副將,可就不一定了?!?/br> 他針對趙王偃對李牧的厭惡,對司馬尚等雁門郡將領(lǐng)進讒言,說他們通秦。 包括九原郡在內(nèi)的北方四郡因為地位特殊,將在外君命難從,所以趙武靈王、趙惠文王和趙孝成王給北方主將的權(quán)力等同于封君。 李牧世代在趙國北方四郡為將,現(xiàn)在北方四郡的將領(lǐng)基本都在李家手下干過。 李牧離開時,特意叮囑下屬不要改變自己的政策。 信陵君去了雁門郡后,也延續(xù)了李牧的政策。 司馬尚繼任將軍后,也拒絕了趙王派來的人的干預,說雁門郡自有情況在,現(xiàn)在很好,不需要改變。 本來這只是朝堂意見爭執(zhí),支持司馬尚的人勝利了,所以雁門郡的舊制沒有改變。 但在郭開口中,變成了司馬尚仍舊心向李牧,沒有把趙王視為君王。 郭開道:“我聽聞李牧和朱襄多次給雁門郡寫信,指揮雁門郡眾將領(lǐng)的行為。雖然他們遠在南秦,卻仿佛是雁門郡的封君,雁門郡的將領(lǐng)和官吏比起君上你派去監(jiān)督的大臣,更愿意聽李牧和朱襄的話?!?/br> “他們自詡雁門郡牢固,卻被秦國圍住了善無城。如果他們沒有心向秦國,就是以前在說謊,雁門郡的治軍和治理并不好;如果他們沒有說謊,那就是他們故意輸給秦國?!?/br> “無論哪一點,他們都有罪啊君上?!?/br> “現(xiàn)在秦國大軍壓境,我們怎么能將希望寄托在更愿意聽從李牧和朱襄命令的司馬尚?” 趙王偃覺得郭開說得簡直太有道理了。 他立刻召開朝議,將郭開的話說成了已經(jīng)有情報證明司馬尚勾結(jié)秦國。 司馬尚一直為李牧和信陵君的副將,名聲不顯,戰(zhàn)績也不顯,且他確實非常推崇李牧和朱襄。 趙王偃這樣言之鑿鑿,趙國朝堂的卿大夫們都有些不確定了。 他們決定緩一手,讓人替代司馬尚為將,再慢慢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