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春色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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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秦汀蘭一口一個五弟妹地喊,如今喻姝的身份早被?官家?廢去,已是黎庶了?。 她正琢磨要不要與之說,秦氏已經(jīng)開了?口:“我曉得你二人有急事,久待不得,午后便送你和王郎君入禁中吧。只?是弟妹今日已沒了?身份,若要進(jìn)去,還需我引呢?!?/br> 午后,一輛馬車從肅王府出來,駛向皇城。 轉(zhuǎn)眼皇帝登基也有大半年了?,剛登基那會兒,京城動?亂,各路冒出來的不知?名兵寇比比皆是。如今年關(guān)?將至,動?亂也都漸漸平息。 皇帝登基后,先皇后章氏無疑成了?太后,后又冊封荀氏為皇后,章太后的外甥女為淑妃,吉魯公主為賢妃。 這些,都是馬車?yán)锴赝√m告訴喻姝的。 “對了?,你那庶妹可?成了?昭容。”汀蘭又笑道,“還有一位新冊封的昭儀,是輔國將軍滕家?的獨(dú)女,她長兄五年前戰(zhàn)死沙場,為國捐軀,如今圣上體恤,直接納進(jìn)宮封昭儀了?。圣上還未選秀,后宮攏共就這五位,有四位是原先琰王舊邸出來的,你日后還有福分在?!?/br> 喻姝聞言,卻道:“嫂嫂這話我反倒聽不懂,喻昭容雖是我庶妹,可?喻氏流放,她對我早已心生怨念,我又談何福分?!?/br> “傻妹子,當(dāng)然不是這個福分?!?/br> 汀蘭笑了?笑,卻意?味深長看來一眼,“去年,你雖給?先帝上了?昭罪書,但此?書他未公諸于眾。后來,還是當(dāng)今這位登基,在先帝桌案壓的奏章下瞧見,才公諸出來。如今你雖不是我五弟妹,可?這一聲嫂嫂,未必是替五弟妹喚的。” 喻姝心頭一涼,她這番試探汀蘭問出的話,果?真如自己所料的那般——琰王此?人實(shí)在讓人惡心,當(dāng)初設(shè)計不成,今朝她都離開汴京了?,他反而又念上。她曾經(jīng)可?是弟妻......明明是此?等荒謬的事,汀蘭卻很高興,還在笑著勸她。 “這可?不是什么福分,有命活還難說?!?/br> 喻姝半撩開窗幔,只?望著熱鬧集市上的人流,“豐功偉業(yè)的人,多?重后世清名,生怕世人詬病。上頭那位不過貪一時美色,我這等身份,如此?不倫之實(shí),難道他會留我性命很久嗎?太后定然也留不下。嫂嫂以為轉(zhuǎn)頭就能成宮里娘娘,是潑天福分,可?實(shí)則厄運(yùn)?!?/br> 汀蘭聽得不舒服,一想到?皇帝多?次囑咐,又不得不迎上笑臉,指尖一點(diǎn)她額間?,“你呀,不知?好歹,日后就明白我當(dāng)真是為你好的?!?/br> 進(jìn)了?皇宮,秦汀蘭便引二人往金鑾殿去。 宮中哪哪都是一新,殿前侍奉圣駕的大太監(jiān)也都換了?人。沒一會兒,便有宮人從殿中出來,說官家?要一位一位見。 喻姝和王為慎面?面?相?覷,而后,他便先進(jìn)去了?。秦汀蘭仍舊陪她在殿外候著。 一刻之后,王為慎從殿里出來。 起初來之時,他擔(dān)心家?人,眉頭略有憂色,此?刻卻是平緩不少。他附在喻姝耳邊,低聲道:“官家?是要打壓江上漕運(yùn),槍打出頭鳥,王氏到?頭來也就失些錢財。你別怕,不打緊,哥哥只?需照做,很快就能接回他們了??!?/br> 喻姝看向王為慎,輕輕嗯一聲,隨后也進(jìn)了?金鑾殿。 夕陽的余暉透過窗牖,斜落在團(tuán)窠紋的地衣上。 數(shù)多?時日不見琰王,今夕他換上赭黃袍衫,皂文靴,發(fā)戴金旒冠冕。原本容貌便好,君子模樣?,如今更顯威嚴(yán)利氣?幾分。 喻姝規(guī)矩地行完禮,跪在地上,便察覺頭頂有道熾熱目光。 她頭也不抬,始終垂眸盯著地案。好一會兒后,聽到?上頭的人似笑了?下,“許久不見,弟妹容色更甚從前。哦,不對,如今名頭廢去,也不是弟妹了??!?/br> 喻姝并?不想兜圈子,磕頭便道:“圣上捕了?王家?,又命妾要來。圣上已跟表兄交待完了?,不知?還需妾做些什么,才肯放人?” 皇帝見著心心念念的美人,本還想說笑兩句。要是她識趣些,也能多?博他幾分歡喜。可?她偏偏是個不識趣的,還像他從前見到?的那樣?,清冷木頭,膽怯遠(yuǎn)離,往往越得不到?,越讓人牽腸掛肚。喻姝直接點(diǎn)明來意?,反倒破開他打笑纏綿的心思。 他訝了?下,只?好道: “既然喻小娘子爽快,朕也爽快些?!?/br> 他朗朗而笑,直步走到?喻姝跟前,指頭抬起她的下頜。 他就這么直直盯著看,笑道:“商,百行之末也。你王家?水路經(jīng)商,半年所得的錢財卻比度支副使三年稅都高,當(dāng)中又有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呢?” 喻姝輕輕蹙眉。 皇帝松開她的下頜,又笑了?笑:“不過從前你還是朕的弟妹時,朕便留意?你了?。如今你也不是盛王妃了?,不知?可?愿入宮侍奉?你若肯,朕立馬便安排人放了?王氏一家?,讓他們回?fù)P州。你若不肯,那......” 他忽而冷笑了?聲,笑得喻姝毛骨悚然,“那么人是生是死,朕便不得而知?了?。你說朕隨便尋個罪名,官商勾結(jié),販私鹽、轉(zhuǎn)運(yùn)私鹽,哪項都夠殺九族的,就像當(dāng)年喻家?那樣?......” 他本以為,提到?喻家?,她便會恐懼?;实垧堄信d致地看她的臉,可?她始終靜如死水,仿佛早已接受了?一切,又靜靜磕個頭:“妾愿入宮,望圣上立馬放了?王氏。” 此?等女子,從前他垂涎美色,千方百計設(shè)局,她都不肯入套。他甚至以為她清高,這回必要多?磋磨一些,沒想到?這么快便應(yīng)下了?。 皇帝哈哈大笑,即刻伸手,扶她起身。喻姝兩手相?搭,長袖垂衣,聽他喊人進(jìn)來,吩咐了?許多?事,什么去牢中提王家?出來,什么備水侍寢,還切切叮囑了?此?事不得讓宮妃和太后知?曉,往外傳,只?說是他看上了?一個宮婢,想要今夜侍奉。 等皇帝安排完,便吩咐一個年長的宮人領(lǐng)她下去。喻姝走出金鑾殿,發(fā)現(xiàn)秦汀蘭與王為慎都不在。 黃昏已至,又是飛雪,天陰沉沉的。宮人領(lǐng)著她,繞過長廊,似要往偏殿去。經(jīng)過梅園時,忽然有人喚了?聲:“喻小娘子?” 這聲音很是耳熟,喻姝猛然轉(zhuǎn)頭,看見不遠(yuǎn)處有男子披了?件鵝翎的紺青斗篷,正搭著雙手,站在朱檐下——那人正是章隅。 “你怎會在此?處?” 喻姝也愣了?一瞬。 她與章隅是故人,曾經(jīng)共患難,歷生死,如今見到?,自是肺腑言語萬千???她并?不能敘舊,倏地低下頭,朝他深深一禮:“妾有件事,想求翊衛(wèi)郎相?助,日后愿傾盡所有報效萬一?!?/br> 章隅見不得她如此?大禮,走近兩步想摻一把,卻看見她身后的宮人。 他經(jīng)常御前行走,識得的,那是近前伺候皇帝的。他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只?好縮回扶她的手:“娘子不必如此?,旦講無妨。我若能做到?,必會盡力而為?!?/br> 喻姝感激地抬頭,說京中多?險,懇請他留意?外祖一家?是否平安離京。 章隅很快便答應(yīng)下,似還要話想說,可?喻姝已經(jīng)被?宮人催走了?。 入夜。 滿室盈香,水汽蒸朧,喻姝沐浴完,宮人遞來了?一套雪緞薄衫和小衣袴襪。 殿內(nèi)雖燒了?地龍,可?深冬臘月只?一件薄衫在身,她覺得冷,隨后扯來自己的厚襖子又穿上。那宮人看不下去了?,忙去扯:“怎可?又穿呢?若是官家?來,再脫還要耽誤功夫,侍寢規(guī)矩便沒有這樣?的......” 喻姝咬牙,一把大力扯來,偏往身上穿。這還是她平生頭一回瞪人,也不知?是不是死到?臨頭,膽兒也大了?,“官家?現(xiàn)兒也不來,穿穿又如何了??嬤嬤真會說笑,能耽誤什么功夫啊?不用官家?費(fèi)力,我親自動?手脫總成了?罷!” 那嬤嬤被?她逼得無話可?說,索性也不理睬。她們從浴房出來,繞過雪地,又進(jìn)了?偏殿里頭。喻姝坐床邊候著,那嬤嬤便站一旁,開始講侍寢的規(guī)矩。 她無心聽著,一邊耳進(jìn),一邊耳出,心思全飛去了?殿外。 殿外還在下大雪,可?她卻無比向往飛回?fù)P州。不,哪怕不是揚(yáng)州,是從前的王府也好。 那一個晚上魏召南曾問她,還能不能回到?以前,哪怕他不求她盡心盡力。 那時喻姝是知?道要救家?人,路途坎坷,恐自己日后沒有好下場,所以說了?不愿。最后一場露水情緣,徹底結(jié)束了?二人的情分。喻姝想來都覺可?笑,多?少恩怨糾葛,往昔情分,竟在這場云雨中消散了?。 他放走了?她,她也知?曉,自己以命相?逼,他死了?心,只?能北上疆地。 喻姝微微嘆一口氣?。 如今她有的,不過是張好臉。若以此?獻(xiàn)出能換家?人安寧,一具rou身而已,到?底不算什么。 宮人念完了?教導(dǎo),正好殿外傳來一聲圣上。喻姝坐不安穩(wěn),下意?識地站起,她看著燭火晃動?,皇帝大步流星地過來,便跪下行禮。 皇帝給?宮人們遞了?個眼色,她們紛紛退出偏殿。 “起身吧?!彼f道。 喻姝一起來,便看見他笑著,目光炙熱如火。她以前就不喜歡琰王,甚至有些恐懼他,如今這種恐懼就活生生站在跟前,甚至內(nèi)室只?有他們二人。 皇帝很不客氣?地抱起了?她,放到?床上,伸手解開襖衣的帶子。 第62章 消亡 喻姝認(rèn)命地垂下眼?眸, 聽?他邊解邊笑:“原先朕的舊府有個婢女很像你,有幾分美色在。她也很怕朕,朕就喜歡女兒家憨羞作態(tài)。只可惜她到底是個奴婢, 身上?奴性重, 太聽?話。” “當(dāng)然, 你meimei比她要更像,伺候朕也盡心,所以朕很寵她?!?/br> 皇帝褪去了她的外襖,身上只留下薄衫。他直起腰身, 細(xì)細(xì)觀賞起薄衫下胸脯渾|圓,纖纖腰肢, 便稱贊說, “不錯?!?/br> 窗外的雪飄飄揚(yáng)揚(yáng),深夜凝重, 她眼?底的光也漸漸熄滅?;实郛?dāng)著她的面, 親手解下緙帶,褪去黃袍, 喻姝沒有看他, 兩眼?始終盯著地衣:“圣上真會放王家回?fù)P州,此后不再動嗎?” “自然,朕說到做到。” 皇帝褪盡衣袍,身上?只剩中衣。他新得佳人, 難得開懷,很快便將人兒放倒在床榻。錦帳扯落, 入目滿眼?的輕紅, 她只覺得惡心又恐懼。 內(nèi)室的燭火還沒滅,她想滅, 皇帝卻不讓。 她認(rèn)命了,只能難堪地閉上?眼?。只是剛闔眼?,殿外忽然起了動靜—— 一內(nèi)侍急道:“賢妃娘娘,大雪地的跪不得跪不得!您還懷著龍嗣,身子有個損傷奴才便是萬死難辭其咎!娘娘您就聽?小的吧!圣上?有人侍寢,現(xiàn)兒也沒空見您吶......” 皇帝的唇本還游走在她的臉頰上?,聽?著賢妃二字,動作便停下來。 賢妃... 多蘭竟會來找他,他都覺得詫異。 自從三個月前兩人鬧得不快后,多蘭便再不肯理他了。他甚至往她宮門?去過四五回,都吃了閉門?羹。 皇帝十分要臉,此后便徹底冷落了多蘭??纱合嗪姸嗔隋觽兇搀书g的規(guī)矩、拘謹(jǐn),卻也念起她眉梢的艷色,那股主動勾人的勁兒。 是了,多蘭這外邦女人,可與?他罔顧禮法地廝混,纏著他勾著他,他自然喜歡得不行。可她性情卻也烈些,真?要翻臉,三個月都能擺張冰臉。 如今她肯主動找來,便是有心修好?;实坌念^終于痛快了,樂見其成,又怕今夜若不見多蘭,錯失這個良機(jī),日后多蘭再肯低頭沒準(zhǔn)便是難的。 即便此刻身下美色十分誘人,可喻氏已被釘死,也跑不了......皇帝此番作想,便從喻姝身上?起來。 他看了眼?她,眼?底還有未平的情浪:“你先在這候著,朕出去瞧瞧賢妃?!?/br> 喻姝巴不得他走?;实垡蛔撸阕?,手掌拍撫,妄圖鎮(zhèn)下胸腔那股惡心。 賢妃......她想起馬車?yán)?,秦汀蘭說過,宮里已經(jīng)立了二妃。 喻姝正尋思這賢妃是哪位,忽然便聽?到偏殿外間略為?耳熟的聲音,“先前都是多蘭不好,沒有明白圣上?苦心,犯下大錯。今夜特做了金絲肚羹請罪,還求圣上?能顧念從前......可誰知早已新人在側(cè),是要忘了多蘭呢......” 公主中原話依舊說得蹩腳,喻姝一下便認(rèn)出來。 她下榻,躡手躡腳走到屏風(fēng)后。 稍一探頭,清清楚楚看見多蘭正跪在地上?。皇帝笑了笑,把?人扶起:“朕如何能忘了你?你可真?夠心硬,這么久不來見朕,如今可是悔了?” 多蘭垂頭,皇帝愛惜撫著她的臉,又繼續(xù)道:“朕疼你,是甚過滕昭儀的。只是她父兄為?朕上?沙場,朕不能不顧及滕家?的臉面。你能想明白,那是最好不過......” 喻姝躲在屏風(fēng)后看,只見皇帝說完便將女人摟進(jìn)?懷中,二人親昵無間。 可剎那間,多蘭便抬手摸頭,拔出一支細(xì)簪——快準(zhǔn)狠朝皇帝脖子刺去! 喻姝驚駭?shù)氐善饒A目,雙手都在顫。那一瞬簪尖在她眼?中,好像真?的能刺進(jìn)?皇帝死xue。 下一刻,她聽?到清脆的摑掌聲,皇帝齜牙裂目地緊捂脖子,血流浸中衣,多蘭已經(jīng)被他踹到數(shù)步之外,狼狽地伏在地上?。 皇帝忍著疼大呼,很快羽林軍們沖入殿中,二十來把?寒光劍抵在多蘭身上?。只要人敢動,頃刻就能斃命。 喻姝也嚇得不敢吱聲。 大太監(jiān)看見皇帝脖子的血,連忙去找御醫(yī)。御醫(yī)很快提著箱籠趕來,先給皇帝止了血。多蘭刺殺不準(zhǔn),無法一擊斃命,皇帝又極快反應(yīng)過來,以至于沒傷及要害。 御醫(yī)一走,皇帝捂住脖子上?的白布,走到多蘭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