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亡羊
對于像慕悅這樣脫離正常范疇、略顯封建的女性來說,找到可以依靠的男人,就算已經(jīng)完成了人生大事?;蛘邞?yīng)該要說,她人生的基調(diào)在這一刻已經(jīng)確定。從此她會安分地躲在周野身后,不給旁人輕易窺見。 每個人對這種情況的看法是不同的。有的人覺得這樣再好不過,未來的生活不再有動蕩,舒適又安全,有人卻覺得,這就是把羊裝入了羊圈里,讓羊安心等待被農(nóng)場主屠宰的那天。 蔣南自然是極力反對的那一派,畢竟新時代歌頌獨立女性,依靠男人生活早就是幾百年前的話術(shù)了。但在好不容易考完最后一個月考,向家人編了謊話,從家里偷溜出來找她玩,結(jié)果坐在長椅上聽見她紅著臉說那種奇怪的話,再看見她忸怩、興奮又羞澀的表情時,蔣南忽然想,或許世界上真的存在像慕悅這樣心甘情愿往下落的女人。 她們身陷囹圄的時候也能奇跡般地被古怪且嚴(yán)峻的條件滿足,甚至篤定自己幸福美滿,以至于很難叫旁觀者撬動。 ‘有這么開心么?!Y南在心里問自己,‘像她這樣輕松愉悅的神情得有多久沒在臉上掛過了……真羨慕,居然可以無拘無束地笑?!?/br> 她和慕悅一樣,也是奇怪的姑娘。應(yīng)該是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要中考的緣故,今天,這一小會兒的時間,實在想逃離學(xué)校和作業(yè),稍微喘口氣,說點與學(xué)習(xí)無關(guān)的東西,所以破天荒地有耐心聽少女長篇大論地描述她和那個男人的事情,并有模有樣地和她討論起對方常掛在嘴邊原本叫自己不得不回避的男女性事。 “我就知道他憋不住,zuoai對他們來說正是不痛不癢的事情?!彼ブ鴣淼穆飞喜刨I的飲料仰頭痛飲,覺得不渴了才繼續(xù)問,“疼么,我聽說第一次挺嚇人的。”說完,女孩忍不住瞥了眼慕悅的小肚子,帶著各種情緒混雜在一塊兒的復(fù)雜神情。 慕悅兩只手都撐在長椅上,跟著她的目光往下看。雖然衣服都穿著,除了褲子和外套什么都看不見,但身體是自己的,她有知覺,這樣直白地被外人關(guān)注,自然而然便聯(lián)想起這兩天和男人肢體交纏的秘事,小聲回答,“疼,比我想象的疼好多。他說是我年紀(jì)小,不習(xí)慣不適應(yīng)。但他也有故意往那方面弄?!?/br> 果然說到這里,對方的眼神就變得更生氣,半張的嘴指不定下一秒就要開始說周野的不是。 少女現(xiàn)在滿心滿眼都是周野,雖然猜到對方大概率沒幾句好話,但她沒猶豫,開口便替周野辯解,“你也不用替我擔(dān)心,這兩天有感覺比之前更習(xí)慣些。最多剛進入的時候還會覺得難受,等動幾下出水就會好很多,舒服的?!?/br> 少女誠實地說,蔣南可不敢誠實地聽,耳朵捕捉到什么“進入”、“出水”這類的詞匯就羞著臉把頭扭開了。她還不知道男人女人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具體是什么樣子的,對男人的yinjing也就是生物書課本上的匆匆一瞥,更別提這樣仔細的描述了,幾乎要把她的臉皮扯破。 但與周野想的不同,她不會因此討厭慕悅,不會要好友閉上嘴不許再提這種話,也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像窺視那樣要她再多說些私事,而是默不作聲聽完,等心里又羞又亂那陣兒過去,臉上沒那么紅了,才繼續(xù)評價,“他真壞,只知道自己爽,也不管你的死活?!?/br> 慕悅沒想過壞的事情,因為她的世界觀里只有周野一個男人,所以他做的就是唯一標(biāo)準(zhǔn),“他也說自己很壞。”但實際上更準(zhǔn)確的是,少女不懂他們嘴里的壞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她看來,周野就是好的,所以這會兒喉嚨里也是混亂的,不確定要根據(jù)哪條條例為他說話,想到什么便說什么,“哪里壞?男人女人睡覺不為了爽,還要為什么呢?我們又不要小孩?!?/br> “所以他說因為想爽才和我上床,也沒錯吧。他要是帶著其他想法跟我睡覺,那才是真的壞呢。”慕悅嘟了嘟嘴,繼續(xù)辯解,“而且我不覺得痛是什么壞事。他說他到時候比我早好多年死,不做點特別的事情我肯定要把他忘了。我當(dāng)時還不懂,覺得他莫名其妙的,突然發(fā)神經(jīng)。結(jié)果現(xiàn)在陸陸續(xù)續(xù)又做了好幾次,我覺得都很舒服的那種情況,卻記不住一點兒,確實轉(zhuǎn)眼就會忘。只有第一次最疼的那天晚上,我是怎么也忘不了?!?/br> 蔣南覺得她這邏輯有點病態(tài)了,但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究竟哪兒不對,于是換了個話題問,“你們經(jīng)常做么?明明第一次才半周之前的事情,怎么就又做了好多回?!?/br> 少女點點頭,“他說現(xiàn)在不做以后就沒力氣了,我也不是很懂。但從到今天第五天吧,中間就因為我下面太腫太疼休息了一天,其他時候都做了。也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都這樣,每次快兩小時的,我小肚子上的紅痕都要半天才能消?!彼f完還看了眼周圍的路人,偷偷摸摸地把衣服掀起來給蔣南看。 其實到第二天下午,周野因為掐腰固定少女腰腹的痕跡已經(jīng)快要消失了,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片有不正常的紅色,更因為時間過得太久,邊緣處開始輕微發(fā)紫,和父親給她看過的被虐待后的那些肢體照片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蔣南小心翼翼地用手碰了下后問,“你是真的很開心吧?我們平時也不談?wù)搝uoai的,所以到底舒不舒服的我也不清楚。你說舒服那就舒服吧,總不能只要他一個人爽?!?/br> “嗯吶,開心?!蹦綈偯奸_眼笑,“就是太開心了,想找人說說,看一圈只有你最合適。我們老板娘知道了,肯定得把周野說一頓?!?/br> 蔣南松了口氣,把最后幾口飲料喝完,丟出了她作為局外人最關(guān)心的問題,“你們帶套了吧?避孕套,我之前特意和你說過的,他要是準(zhǔn)備和你睡覺,你就讓他用那個?!?/br> 她點點頭,確定道,“帶,我們每次都戴的。” 不過說完又覺得這話不準(zhǔn)確,于是改口,“第一次沒戴,他和我說,第一次都懷不上的,沒關(guān)系,第二次開始戴就行了,不會懷孕的。”、 作話:感謝各位的投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