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吃飽
目的地果然是酒店,柳岸抬眼看見幾個金碧輝煌的大字,了然笑笑。倒是沒用其他特權(quán),連車都是周棉清自己停去停車場而不是直接把鑰匙甩給門童。雖然多半是她潔癖發(fā)作,受不得陌生人在車內(nèi)的氣味。 周棉清對氣味的敏感遠超常人,淺淡的味道傳進她的鼻子就變成濃郁,所以最初柳岸始終想不通她能在鳳凰城那種充滿劣質(zhì)香水和劣質(zhì)空氣清新劑的地方,后來理解了——比起親人污言穢語的謾罵,僅僅是陌生氣味要好忍受得多。 真真的千金大小姐,沾了許多十分刻薄的公主病。柳岸想起自從認識周棉清之后,家里香水就全換了味道,或許是她能被偏愛的根本原因。用什么香水、吃什么東西,柳岸統(tǒng)統(tǒng)無所謂,她能活著就已經(jīng)是給老天爺臉了,自然也能遷就周棉清的挑剔。 早有準備地報了名姓,柳岸環(huán)著手在旁邊看周棉清仿佛做過上百次的熟練動作,好像她才是老板。卻并沒有直接到房間,而是去了中層的餐廳。 “我不餓。”柳岸率先開口。 “我餓。”周棉清為她拉開椅子入座,故意湊到耳邊吹氣。 靠。柳岸被熱氣激起雞皮疙瘩,渾身一顫。餓就吃飯,跑她這兒散發(fā)荷爾蒙干什么? 上床之前還要先墊墊肚子,好矜貴的周小姐。柳岸支著下巴,目光到處亂飛,唯獨不停留在面前安靜進食的人身上,只在心里默默計較她突飛猛進的技術(shù)。 她們zuoai的次數(shù)其實不多,一只手能數(shù)得過來,還加上了最近兩次。持久暫且不提,兩人每次跟打仗似的速戰(zhàn)速決,收拾戰(zhàn)場的時間都比柳岸高潮的時間長。但手上功夫的確長進不少,四年前發(fā)著燒那次周棉清還只會橫沖直撞,如今輕攏慢捻抹復(fù)挑樣樣精通。 至于吻技……她體會得不多,周棉清發(fā)泄脾氣或想讓自己閉嘴時才會用嘴,還總是以撕咬為主。不過也能理解,周小姐潔癖,覺得口水惡心實屬正常。 看來是靠實踐西化成功的,不是都說國外玩得最花嗎?又對應(yīng)上另外幾個被送出國的公子哥的傳聞,更加堅信了這個想法。 那之后不會……要把那些花樣都用在她身上吧?不由吞咽著口水。好好的頭牌不當(dāng)要來當(dāng)經(jīng)理,除了自己當(dāng)婊子還要立牌坊不是給錢就能上的之外,還有個原因就是她不接受那些老板的特殊癖好,太容易得罪人了。 也就周棉清這種見識少的會覺得她聲音好聽了,一般讓她叫出來的最后都會帶著商量的語氣說要不還是忍著吧。像電瓶車警報器,柳岸錄下自己的聲音聽過,實在太假了。 “我一個人吃不完?!敝苊耷逡娏队杂种梗系剿龔淖蛲淼浆F(xiàn)在都沒吃東西,才訂的這餐。 柳岸下班回家就把tiny送去洗澡,又帶它散了一大圈步。別提還被周棉清按著上了一次,運動量嚴重超標,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竟然沒覺得餓。 聽見這話肚子十分配合地咕嚕叫一聲,太不爭氣,柳岸干脆拿起筷子,順著臺階下:“那我?guī)湍愠渣c兒,以后別點那么多了?!?/br> “嗯,以后你來點?!敝苊耷迕蛎虼浇?。 她哪是這個意思?柳岸剛吃進嘴里的rou都不香了,機械般嚼幾下咽進肚子。周棉清長進的不止是技術(shù),還有臉皮。 “你多吃點兒,免得一會兒不太行?!惫室鉀]用公筷,柳岸用自己的筷子給周棉清夾塊雞rou。 周棉清張了張嘴要柳岸喂,被瞪一眼才作罷,沒有任何嫌棄,捻起rou塊放進嘴里。 “一會兒?”教養(yǎng)很好的食不言,等吃完才開口,“柳經(jīng)理這么迫不及待嗎?” 到底是誰迫不及待?扯扯嘴角,注意到周棉清換了稱呼,柳岸想問裝什么裝,整個城市那么多高檔餐廳,偏選在酒店,不就是方便跟她上床。但她這時候記起來對方金主的身份,笑得勾人又明艷:“顧客就是上帝,服務(wù)好周小姐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可好像一直是我服務(wù)你?!痹诔燥埖木壒剩苊耷逶捳f得很慢,眼神也悠悠的,從胸脯掃到嘴唇,最后與柳岸對視,“不過也無所謂,憑柳經(jīng)理的身段和臉蛋,愿意屈尊陪我練技術(shù),是我賺了。” 真記仇,柳岸心虛地挪開視線,低頭正好看見自己才做的延長甲,扣在周棉清肩上能留下幾個小坑。等會兒就把它卸了,咬咬牙,嘴上還不服輸:“知道就好?!?/br> 一頓飯吃得磨蹭,周棉清時不時服務(wù)一下給她夾菜,柳岸誠惶誠恐地全部吃下,你來我往之間大部分食物還是進了柳岸的肚子。點的都是她愛吃的,發(fā)現(xiàn)這件事是因為桌上出現(xiàn)了肥瘦相間的五花rou。 周棉清不沾肥rou,哪怕是rou餡里也要挑出來,而柳岸最喜歡各種做法的五花,平時下了晚班最快樂的就是去路邊烤一把串兒。周棉清接她下班,但連燒烤攤都不愿意靠近,只背著書包在馬路對面等,油煙飄來就會皺起臉躲開。 后來柳岸就戒了這個愛好,一切以周棉清為主,絕不會在她面前吃這種重油重鹽味道太大的食物。見面之前也不會,怕自己身上沾了味兒惹周棉清不爽。 現(xiàn)在,她才不管。吃飽喝足后滿意地放下筷子,恢復(fù)優(yōu)雅姿態(tài)擦了擦嘴,柳岸倚在桌前,故意湊近:“謝謝周小姐款待?!?/br> 果然眉毛往中間堆起來,其實周棉清的表情很輕,如果不是近距離一直盯著根本無法察覺。但柳岸是誰,微表情專家(限周棉清版),當(dāng)然注意到她的忍耐。 抑制不住勾起嘴角,還來不及蹬鼻子上臉地挑釁幾句,突然被一只微涼的手握住脖頸。仰頭的姿勢的確方便施展,大拇指抬起下巴,周棉清沒用力,柳岸就自覺禁錮在她的手里,像是種本能反應(yīng)。 “柳岸,別勾引我?!卑讶死?,周棉清偏頭貼上去,伸出舌尖舔掉柳岸嘴角的碎渣。 到底是誰勾引誰?見她靠近,柳岸不禁閉上眼,身體小幅度瑟縮后退,又尋著手掌靠緊。 沒救了,這才上了兩次床她就產(chǎn)生下意識,一遇上周棉清的親密連反抗都沒有,直接繳械投降。況且在她握住自己脖頸的那瞬,腦中唯一念頭竟然是,為什么在室內(nèi)她的手也這么冷。 卻只感覺到濕熱的軟舌,隨后是輕聲從鼻腔里泄出來的笑。沒等來預(yù)想中的親吻,柳岸睜開眼,周棉清已經(jīng)端端坐在對面,收回手時還好心將她敞開的衣領(lǐng)往上提了提。 “吃飽了嗎?”她問。 柳岸心跳得很快,為自作多情的反應(yīng)臉紅,微抿下唇,依舊直勾勾看向周棉清。嘴角還濕潤,沾著點點晶瑩。 沒有。 周棉清看懂其中意思。 —————— 嗯嗯金主小姐服務(wù)意識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