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寵溺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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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求你等等我【和好】 臧? 這個姓氏特殊。 據(jù)他所知宜城就有一個神秘的古老家族姓臧,避世絕俗,輕易不與外人來往,從家主到小輩都有些古怪的守舊作派。 季庭嶼確信自己沒見過這個人。 “你是來捉鬼的?” 臧先生搖頭。 那就是一路投胎的亡魂了,相逢即是有緣,聊聊吧。 季庭嶼隨口問他:“怎么死的?” 男人貌似噎了一下,搖頭笑笑,團起袖子把兩只手橫著插進袖管里,身上仙氣瞬間變地氣,看起來親切許多。 “對象太猛了,馬上風(fēng)。你呢?” 這次輪到季庭嶼噎了。 相比之下他的死法太過平平無奇,有些沒臉提。 揚揚下巴道:“臧先生是吧,我姓季。” “喔,那我叫你小季吧?!?/br> “那我把你打斷吧?!奔就Z一秒變臉咬牙切齒道:“你給我換個字!” 臧先生一臉無辜:“可我只知道這一個單字啊,要怎么換?” 季庭嶼摸摸鼻子:“你把小換成大啊。” 臧先生:“……行吧?!?/br> 人總是越缺什么越強調(diào)什么的。 臧先生站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看向病床。 小搖籃里貓咪崽崽喝飽了奶,舔舔嘴巴歪頭要睡。天氣不冷,季mama用毛巾做小被子給他蓋上肚臍,輕輕哼唱搖籃曲。 季哥哥看到了自告奮勇要哄弟弟睡覺,結(jié)果哄著哄著自己先睡著了,霸占了貓崽的床不說還差點把他拱下去。 季庭嶼看得煩死了:“這個二百五?!?/br> “是你哥?”臧先生問。 盡管季庭嶼非常不想承認還是點頭,看他面對這么詭異的事臉上也沒什么異樣,就問:“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人死之后真能看到走馬燈?” “我上哪知道去,我第一次死?!?/br> “我倒是第二次了?!?/br> “那你牛逼?!?/br> “……” 不是,你哄小孩兒呢? 季庭嶼沒有得到答案,懨懨地轉(zhuǎn)過頭去,仔細觀察這間病房,發(fā)現(xiàn)除了中心焦點的他爸媽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只是個虛影。 醫(yī)生和護士的臉模糊得看不清,墻壁像是虛設(shè)的屏障,輕輕一按手指就會陷進去,最清晰的是懸浮在頭頂?shù)囊槐K燈,菱形的琉璃燈柱里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將眼前這個狹小的小空間照得像一籠光怪陸離的夢。 他們被推著在夢里行走。 每次風(fēng)沙揚起時,夢境就會陷入一片虛無的黑夜,眼前的景和人統(tǒng)統(tǒng)被風(fēng)刮向身后,他則如同被指引般邁步向前,順著召喚來到新的空間。 抬腳踏入的那一刻,燈光再度亮起,撕破虛無的黑夜。如同一只巨大的畫筆從他腳下開始向內(nèi)涂染,將黑白的世界鋪上五光十色。 他看到了自己幼時住過的小樓。 翠綠翠綠的爬山虎順著墻壁瘋長,堵上了他房間的小窗,季庭嶼想起他小時候總是幻想外面站著一只超級恐怖的怪獸。 臧先生在身后推了他一下:“走吧,看看小季主任這一生有沒有出過糗?!?/br> 兩人從窗子飄進臥室,剛一進去就被來回奔跑的貓崽踩上了腳。 “哎呀。”臧先生佯裝跌倒,睨眼看季庭嶼:“疼死了,給我踩壞可要訛?zāi)銍D?!?/br> 季庭嶼嗤他:“怎么不給你踩斷呢。” 貓崽和爸爸mama一樣看不到他們,自顧自玩自己的,季庭嶼找了個角落坐下,看到時光如同靜謐的河水般流動起來。 房內(nèi)的布置瞬移變換,貓崽也在飛速長大。 臉蛋更加圓潤,耳尖豎了起來,尾巴從一顆球變成一顆大球,四條腿卻是一點沒長。 突然的某一天,他喝奶時“砰”一下就長出手和腳變成白白嫩嫩的小娃娃,給自己嚇了一跳,眨巴著眼睛一動不敢動。 “呦,這么早就學(xué)會變?nèi)肆?,真厲害。?/br> 臧先生真心實意地夸他。 季庭嶼也覺得自己小時候很厲害,但是再厲害也沒人分享。 他越長大,家里就越冷清。 mama是戰(zhàn)地記者,產(chǎn)假結(jié)束后就回到了工作崗位,常年駐扎在尼威爾,那里苦寒危險,不可能把一個小嬰兒帶在身邊。 哥哥在國外讀書,隨著年齡增長與家庭的羈絆日益變淺,回國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 季拙權(quán)則嫌棄他的性別和本體,在他媽走后就把季庭嶼扔給保姆照顧,整日整月不聞不問,保姆照料得也就愈發(fā)不上心。 很快,這間被爬山虎擋住陽光的房子里就只剩了他一只小貓。 小孩子第一次學(xué)會變?nèi)耍谄胀ㄈ思沂且e辦一個小小的成人禮的,對寶寶的突出表現(xiàn)進行鼓勵,還要教他認識自己的手和腳,告訴他:不要怕,這只是你身體的另一種樣子。 但是季庭嶼沒有人教。 他不明白怎么喝個奶就把自己喝成了這樣,嚇得鉆進被子里躲起來,看著自己的小圓手很陌生,放在嘴里咬了又咬,也沒有弄掉,傷心地吧嗒吧嗒掉眼淚,心想:我要變成小怪物了,像窗戶上的大怪物一樣。 臧先生嘆氣:“小可憐兒,哭鼻子了。” 季庭嶼鼻酸:“沒事,哭著哭著就長大了?!?/br> 恐懼和孤獨變成家常便飯,他逐漸習(xí)以為常,在最活潑的年紀掌握了與其相處的絕技。 他上午坐在有光的地方玩拼圖和繪本,困了就往沙發(fā)上一躺,翹起尾巴來一下一下拍著自己的后背,哄自己入睡。 一覺睡到下午,把保姆留給他的奶喝完,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開始四處亂轉(zhuǎn),恐懼和不安無聲地在房間里蔓延。 “怎么了?”臧先生問。 季庭嶼喃喃道:“太陽要落山了?!?/br> 太陽落山前,房間會變得特別暗,因為爬山虎擋住了窗前最后一點光,張牙舞爪地朝里面可憐的貓崽示威。 貓崽以為那是來抓他的怪物,嚇得一屁股摔在地上,縮著瘦小的肩膀瑟瑟發(fā)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想要mama來抱。 窗外突然照進一束光,風(fēng)鈴被吹得叮當(dāng)響。 貓崽猛地抬起頭,流著淚的小臉喜笑顏開。 看到了什么? 季庭嶼想不起來了。 貓崽奶聲奶氣地朝窗口叫:“哥哥,哥哥!” 哥哥?季聽瀾? 季庭嶼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只見一頭銀白色的巨狼將頭搭在四四方方的小窗前,占據(jù)了大半個窗子的冰藍色眼眸是那樣的青澀和柔軟。 “抱歉,我今天來晚了?!?/br> 季庭嶼的心被驀地拖進他的眼睛里。 原來賀灼這么早,就出現(xiàn)在了他生命中。 貓崽抹抹眼淚,站起來,搖頭說不晚的。 想要朝他跑過去,但看到窗口的爬山虎又有點慫地縮回腳丫。 賀灼看到了,一口扯下整面墻的爬山虎:“怪物被我趕跑了,過來吧,寶寶?!?/br> 貓崽眼睛里一下子蓄滿了淚,嗚嗚咽咽地朝他跑去,跑到一半摔倒了不慎變回小貓,團成球嘰里咕嚕地往窗外滾。 賀灼怕他掉下來連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窗戶,小貓崽屁股朝天撞到了狼吻上,不好意思地小聲說對不起,還撅起屁股來給他揍。 可賀灼卻把他叼起來:“謝謝寶寶給哥哥抓癢?!?/br> 季庭嶼怔愣地看著這一幕,嘴唇顫動,卻說不出話來,胸口被那股酸澀漲得滿滿的。 “他好溫柔啊,對吧?!标跋壬f。 “嗯……” 季庭嶼喉嚨里仿佛堵著一口苦藥湯。 巨狼把貓崽叼到樓下玩球。 體型如此懸殊的一對朋友,卻莫名和諧。 大狼用腿輕輕碰一下球,小貓要跑好久才能追回來,嘴里叼著比他腦袋還大的球,搖搖晃晃地看不到路,老是摔跟頭。 但是有人陪著,摔跟頭也開心,尾巴甩得像螺旋槳。 “是不是生錯物種了,怎么和小狗似的?!?/br> 季庭嶼哼他:“我這是活潑?!?/br> 玩夠了球,巨狼就用尾巴做逗貓棒在他眼前來回晃。小貓崽伸出兩只小爪,一蹦一蹦地抓。 “現(xiàn)在倒像小貓了?!标跋壬捓飵е唤z揶揄:“這人誰?。俊?/br> 季庭嶼遲疑了兩秒。 “我愛人……” “哇哦,他這體型你可有得受?!?/br> “……” “至少他不會讓我馬上風(fēng)?!奔就Z反擊得毫不手軟,臧先生口氣更欠了:“知道了,說不得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