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寵溺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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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您父親六十大壽,季小少爺打電話來賀壽,但賀壽的方式不怎么禮貌,氣得老爺子大發(fā)雷霆。” “是嗎,他電話里說什么了?” “電話里倒沒說什么,因為打來時老爺子沒接到,但季小少爺用了滴聲后請留言,祝老爺子生日快樂,早登極樂,還說活到六十不容易,千萬小心別死了……” 助理說完趕緊低下頭,生怕老板生氣了遷怒自己。 卻沒想到賀灼竟然笑了一聲:“原來他以前也會兇人的……怎么沒把賀世鋒直接氣死?!?/br> “?。俊敝碚痼@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賀灼卻已經(jīng)側(cè)過臉,目光恢復冷淡:“幫我聯(lián)系下老爺子的秘書。” “好的。今天上午董夫人要召開的記者發(fā)布會不知道您還要不要去?” 董夫人名叫董琳,是賀灼的后媽。 “她又要干什么?” “夫人聯(lián)合大半股東,對您提出的修建電子度假村計劃投了否決,除非您在發(fā)布會上承認您剛推出的3ce搜索引擎是由她兒子設計開發(fā)的,而您剽竊了她兒子的成果,她才會讓那半數(shù)股東改投同意票?!?/br> 賀灼想起前世確實有這么一出,而他迫于度假村計劃答應了,畢竟一個引擎設計在他的履歷上算不上了不起的榮譽,而董琳的廢物兒子卻需要得很。 但就是這一念之差卻在之后給他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 “發(fā)布會什么時候開始?” “一小時后。” “開始前十分鐘來叫我,另外再給我買一張最快的去尼威爾的機票。” 按照前世的時間算,季庭嶼現(xiàn)在就在尼威爾戰(zhàn)區(qū),賀灼的目光早已飄遠。 “我會在國外待一段時間,我回來之前你不用工作了,薪水照發(fā),無限期休假,我剛問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br> 助理一聲“臥槽”好險沒忍住喊出口,那一瞬間他希望自己老板這輩子都不要回來了。 - 賀灼在助理走后回想了下,前世這個時候他還沒和季庭嶼相遇,不知道他曾祝老爺子“早登極樂”。 但賀灼可以肯定,這件事完全是賀世鋒罪有應得。 賀世鋒年輕時追求過季庭嶼的母親,被拒絕后死纏爛打用了頗多登不上臺面的手段,導致季母名譽受損,一度不能留在國內(nèi)。 這次祝壽估計就是季庭嶼氣不過,在為母親報仇。 “小狼崽子?!辟R灼摩挲著掌心里的石頭,試著想象季庭嶼罵人時會是什么樣的。 臉上是什么表情?開口是什么語氣?眼睛是瞇起來的還是兇巴巴地瞪著? 可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那個畫面。 因為前世他們結婚前季庭嶼就已經(jīng)出事了,渾身傷病,性情大變,就像被虐待過的小貓似的怯懦呆板,而賀灼至今都沒查出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仔細算來,從喜歡上他,到徹底失去他,賀灼只見過他最好的樣子一面,那就是雪山上意氣風發(fā)的小少年,騎在馬背上問他是哪家的少爺。 好在,他現(xiàn)在不用只靠想象了。 助理走后不久,老爺子的秘書就聯(lián)系了賀灼,他用了點手段拿到了季庭嶼為賀世鋒祝壽時的語音信箱錄音。 現(xiàn)在錄音就安安靜靜地躺在手機里,賀灼卻遲遲不敢點開。 他已經(jīng)有一整年沒聽到過季庭嶼的聲音了…… 就像要故意懲罰他一般,結婚三年,季庭嶼沒在家里留下過哪怕一條聲音一段影像。 賀灼想他想到發(fā)瘋時什么念想都沒有,聽不到他的聲音,看不到他的臉,就只有那團枯黃的毛毛和被燒黑的小石頭。 他曾試著瘋狂喝酒把自己灌醉,以為醉了就能夢到對方??杉就Z卻從不肯到他的夢里來。 就算來了也是噩夢,賀灼曾反反復復地夢到他的死狀。 夢到他拖著兩條斷腿在血泊里爬,夢到他變成小貓被大火燒焦。 有時小貓也會“大發(fā)慈悲”地和他說幾句話,在他崩潰到恨不得殺了自己時問他:“灼哥,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啊,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被燒得好疼好疼,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吧……” 無數(shù)個不敢睡去的夜里,這些噩夢一直折磨賀灼到死,可死亡并不是解脫,不論過去多久,只要一想到這些夢他就疼得撕心裂肺。 他靠坐在床頭,手指緊緊扣著手機,指骨因為用力而輕顫。 當他把屬于季庭嶼的那條短短的錄音點開,拿起手機對準耳朵時,幾乎緊張到停止了呼吸。 然后,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慢悠悠傳出:“喂,你好啊,我是季庭嶼。” 賀灼驀地閉上眼,一滴水珠從他冰藍色的眸子里滑了出來,仿佛大海在流淚。 小嶼……我好想你…… - 發(fā)布會開始前十分鐘,助理依照吩咐來叫人,房間里卻空空如也。 他走到浴室前輕輕敲門:“賀總,您在里面嗎?” 沒人應。 又敲了下:“賀總?” 還是沒聲音,助理奇怪地走了出去。 而此時一門之隔的浴室內(nèi),賀灼正背靠著墻壁,仰起頭,雙眼緊閉,急速滾動的喉結仿佛在強行壓抑著什么。 季庭嶼的錄音通過藍牙耳機不斷傳進他的耳朵,刮搔他的耳膜。賀灼咬緊牙關,漂亮的方形胸肌緊繃起來延展到修長的手臂,有汗珠從他額角的青筋上舔了過去。 二十五歲的季庭嶼并不擅長罵人,來回來去都是那幾句。 可他張揚慍怒的語氣,在賀灼聽來卻宛如撒嬌,甚至每次小omega自以為兇狠的嗔罵響起時,賀灼額角的青筋就會繃得更加厲害。 越高等級的alpha越是重欲,更不要說他已經(jīng)忍了兩輩子十幾年,真到了解除禁錮或者……徹底失控的那一天,會像火山爆發(fā)一樣不可收拾。 手機“嗡嗡”聲催命般響起,助理不厭其煩地打來。 直到最后一刻,賀灼猛地扯下耳機攥在手里,壓抑四年的渴望和永失所愛的痛苦一朝爆發(fā),他喉間溢出一聲沙啞至極的悶哼,緊促的眉頭終于舒展。 他仰頭靠在門板上,抬手接通電話。 “知道了?!甭曇裟欢鶝?。 眼睛里裝著的卻不是饜足,而是經(jīng)歷了數(shù)年求而不得后一定要得到的決絕與篤定。 這是他拿命換來的機會,不惜一切都要抓住。 這一次他要給季庭嶼最燦爛美滿的一生,還要他從身到心、從里到外、每一寸皮膚、每一塊骨骼,都完完整整地屬于自己。 - 助理玩完三局連連看,賀灼才推門出來。 黑色條紋西裝搭配他身上的禁欲冷感,仿佛最優(yōu)雅的紳士,抬手整理領帶時腕骨的起伏讓人想握住它撫摸。 即便說出去都沒人會相信他剛剛在浴室做過什么,只有那絲麝香味讓助理挑了挑眉。 發(fā)布會已經(jīng)開始,賀世鋒和董琳以及一干集團股東正坐在桌前講話。 賀灼一踏進去所有記者就如潮水一般迅速圍攏過來,“咔嚓咔嚓”的快門聲此起彼伏。 他是天生的焦點,這毋庸置疑。 他身上的貴族氣質(zhì)來自混血的母親,那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就像造物者不小心留在人間的遺跡,曾有人戲稱賀灼的眼睛是世界上最小的汪洋,卻足以溺斃每一個和他對視的beta和omega。 至于alpha,則早已被他強悍的灰狼本體所嚇退。 “抱歉?!辟R灼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話筒里響起,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時間緊急,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長話短說。從即日起我將卸任賀氏集團總經(jīng)理一職并退出賀氏,自此以后賀氏的興衰榮辱都與我無關?!?/br> 話音落地,全場嘩然,記者們的眼睛瞪得比鏡頭還圓。 而身處焦點中心的賀灼卻面不改色地放下話筒,俯身看向董琳:“我不和你爭了,現(xiàn)在你的競爭對手是賀世鋒,把他弄死你就能獨攬大權了。” 他把餐刀叉進賀世鋒面前的果盤里,“希望等我回來,還能看到您健在。” - 從宜城到尼威爾的路程要三天三夜。 先搭飛機,再依次轉(zhuǎn)坐高鐵和綠皮火車,再坐半天大巴車,才能看到被風雪呑蝕得斑駁的尼威爾界碑。 這是一座戰(zhàn)火連綿終年積雪的小城,四面八方都被雪山包圍,路很不好走,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在山里。 賀灼找了兩名向?qū)gS,還是沒能避免背包在中途被偷。日頭快落了他們還沒趕到服務區(qū),向?qū)дf晚上可能會下雨夾雪,這樣的天氣露宿在雪山簡直就是找死。 “老板,真的不能再走了!上帝來敲門了!”向?qū)Э鋸埖乇葎潯?/br> 賀灼看了眼山陰,把瓶里最后一點水喝干。 “天黑之前把我送到,價格翻十倍。不想去的,現(xiàn)在就下車,我原價給你們結款。” 幾人猶豫一陣還是繼續(xù)趕路,終于在太陽徹底落山前到了服務區(qū),下車時幾人累得只剩半口氣了,連滾帶爬撲向商店。 賀灼也進去買了壓縮餅干,半蹲在店主人架的篝火堆前快速進食,心里計算著還要幾天才能趕到記者部基地。 就在此時前方不遠處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季主任!“ 賀灼一怔,短暫的耳鳴后周身鮮血全部沸騰起來,心臟被一股大力攥住。 這是前世季庭嶼的隊員對他的稱呼! 他噌地站起身,隨著那人的視線驀然回首,一瞬間,日思夜想的人就像離膛的子彈,猛然撞入他眼前。 夕陽如同橙黃的酒液從天邊潑下,穿著卡其色沖鋒衣的季庭嶼跨坐在體型龐大的摩托車上,半邊臉陷進昏暗,半邊臉被霞光鋪滿。 他歪著頭抽煙,臉上的皮膚透白如雪,過肩的長發(fā)在腦后隨意扎了個小揪兒——人形的發(fā)色和動物體的毛色相近,這是一只暖橘色的貓咪。 貓咪在日落后開始疲懶,他連眼皮都不愿意抬,反手夾著煙送到嘴邊,就像要接吻似的把煙蒂含了進去,輕輕吸了一口。 白霧從他唇間溢出時,他才好似在半夢半醒中睜開眼,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一個字:“嗯?” 賀灼的心臟被這個單字當場擊中。 他在那一瞬間仿佛靈魂出竅,時間變得異常緩慢甚至就此停止,每一次心跳都如冰川之上爆發(fā)的火山,從爆沸的最高溫度開始燃燒,然后驟然降至冰點。 叫他的人喊:“咱們預算夠嗎!店里居然有三文魚,整一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