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天驕(科舉) 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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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千山和蕭景曜一唱一和,“也是,人家做生意是為了賺錢的,而不是來送命的。要是都跟我們一樣,都看到港口了還能被海盜襲擊,那還做什么生意?反正我們大齊一向自給自足,和外界通不通商無所謂?!?/br> 塞麗娜女王頓時急了,“這只是一個意外!” 大齊可以不和外界通商,但他們饞大齊的好東西很久了! 要是能明確去大齊的航線,那他們也有一天能踏上大齊的土地,親眼看看大齊百姓是不是像那本書中描述的那樣富饒幸福。 蕭景曜含笑看著突然激動起來的塞麗娜女王,卻不發(fā)一言。 塞麗娜女王咬咬牙,想到大齊的富裕,終于退了一步,“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大齊的商船,不會在嚶國管轄的范圍內(nèi)受到不明攻擊!” 梁千山嘖嘖兩聲,合著王室cao控的海盜還不少啊。 真不愧是野蠻人,和倭匪匈奴一個做派,恬不知恥。 蕭景曜笑得人畜無害,仿佛剛剛那個隨意吩咐別人剝皮的人不是他一樣。 塞麗娜女王緊張地看著蕭景曜,蕭景曜卻道:“我自然是相信女王的誠意的。不過大齊有句話,叫做丑話說在前頭。大齊會庇佑自己的子民,如果他們在外面受了委屈,不明不白丟了性命,那我們大齊的水師可能就要過來幫女王清理一下國門附近的海域了?!?/br> 塞麗娜女王聽懂了蕭景曜話里的威脅,咬咬牙,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蕭景曜這才笑道:“既然是朋友,那女王還擔心什么?” 塞麗娜女王勉強笑了笑,也冷靜了下來,“確實,為了慶祝嚶國和大齊成為朋友,我想邀請蕭大人你們一起共同用餐,順便見一見嚶國的貴族們。蕭大人方便嗎?” 蕭景曜點頭,“自然方便?!?/br> 塞麗娜女王松了口氣,讓人將帕姆帶下去,臉上終于露出一抹輕松。 蕭景曜一行人被安排在離王宮不遠處的一座小城堡中。梁千山頗為好奇地看了眼風格和大齊皇宮完全不同的王宮和城堡,搖搖頭又點點頭,“第一眼看過去覺得怪怪的,看久了倒也覺得挺好?!?/br> 反正在梁千山心里,蠻族的東西再好,也肯定比不過大齊的東西。不只是梁千山,隨行的人都是這個想法。 蕭景曜已經(jīng)習慣了他們這種天/朝上國的優(yōu)越感。現(xiàn)在大齊也確實有資本優(yōu)越,不論是文明還是武力,大齊顯然超過其他國家一截。 梁千山等人原本還有些到達外族的新奇與興奮,被帕姆的海盜船全給轟沒了。之后見到了讓他們十分驚奇的女王,一番交流后覺得女王也就那樣,同樣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并沒有比一般女子多出什么東西來。再之后同女王周旋,處置海盜震懾眾人,眾人看似輕松,實則心里也提了口氣,現(xiàn)在終于能放松下來,大家也都不再壓制自己的好奇心,四下打量著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 看著看著,他們的神色就變得有些微妙。 先前是他們太過緊張,所以忽略掉了一些東西?,F(xiàn)在放松下來后,大家就看到了一些讓他們瞳孔地震的景象。不遠處走來兩個人,樓上窗戶突然打開,嘩啦一聲,潑了那兩人一身污穢。 梁千山這樣能拉下臉來耍無賴的人都深深震驚了,“這是尋仇?” 手段未免太簡單粗暴了一點。 眾人臉色都很扭曲,完全無法理解這一場面,只覺得鼻尖臭不可聞。咦?臭?剛才都提著一口氣,沒注意到氣味。再仔細往街上一看,眾人的臉色再次裂開。 女王的王宮在這里,那這個城市應該就相當于大齊的京城吧?誰來告訴他們,大街上怎么會有那么多污穢之物! 這要是在大齊,弄出這樣污糟的場面,不知道有多少官員要掉腦袋! 看著那厚度頗為感人的污穢物,梁千山神情扭曲,“不是尋仇?” 蕭景曜的神情也十分微妙,慢半拍地想起來,西方現(xiàn)在的衛(wèi)生情況十分堪憂。 這么想著,蕭景曜又讓鴻臚寺的官員打聽了一下,果不其然,還有人對那場奪走了無數(shù)人性命的恐怖疾病有印象,據(jù)說那是兩百年前的事情了,但那場疾病就像是上帝降下來的責罰一樣,每天都在死人,哪怕親歷者都已經(jīng)去世,有關(guān)這個可怕的疾病的傳說也一直流傳了下來。 梁千山按了按太陽xue,他本以為軍營里的衛(wèi)生條件已經(jīng)夠差夠臭的了,沒想到還能開了一回眼,忍不住小聲吐槽,“若是他們一直這么不講究,染上重病也不是怪事?!?/br> 眾人齊刷刷點頭。 這么多污穢物,亂糟糟臭烘烘,蠅蟲亂飛,再健康的人長久生活在這里,都會得病。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還有出身農(nóng)家的官員不解道:“他們就沒有糞夫嗎?這些糞便,運去莊子里或是鄉(xiāng)間地頭,都是能讓地更肥沃的好東西,讓糧食和菜地長得更好?!?/br> 一些出身尊貴的官員當即就變了臉色,“什么?菜地會灌這些東西?” 那他們平時吃的菜…… 可憐的官員,在看到污穢物的時候還勉強能撐住,結(jié)果被這一句話破了防線,彎下腰來不斷干嘔。 蕭景曜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往這么個奇怪的方向發(fā)展,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能勉強安慰大家?guī)拙?,讓大家先去城堡中安置?/br> 在經(jīng)過房屋下面時,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比上斷頭臺還要緊張,既要擔心天降污穢,還要擔心腳下踩到污穢,一時間心累得不行,只后悔剛剛沒有謝絕女王的好意,哪怕住在船上也比住這里好啊。 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好在大家的運氣不錯,沒有碰上任何意外,蕭景曜都忍不住松了口氣。萬萬沒想到,大家這次出海,碰上的最大困難竟然是海外之國的衛(wèi)生問題! 梁千山雙眼發(fā)直,用飄忽的聲音問蕭景曜,“你說,大齊若是派來幾個會建城池的工匠,是不是能被塞麗娜女王奉為座上賓?” 梁千山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座城市的排水不太行,也沒有人專門處理污穢物,顯然是城市建設(shè)不行。要是大齊派出專人過來指導,想必能受到這里百姓的熱烈追捧。 誰不愿意生活在干凈衛(wèi)生的環(huán)境中呢? 梁千山本來以為閔州一些窮鄉(xiāng)僻壤足夠不講究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梁千山頓時覺得自己的眼界還是太窄了一點,就該多出來走走,睜眼看世界。 蕭景曜卻道:“別看嚶國疆域不大,城市建設(shè)也比不過大齊。但是他們的水師戰(zhàn)隊實力非常強,在海外掠奪了不少土地?!?/br> 梁千山“啊”了一聲,很是不解,“在海外掠奪土地?那有什么用,塞麗娜女王也管不到那么遠的地方?!?/br> 作為將領(lǐng),梁千山對打仗簡直太清楚了。有時候,打下來土地并不算什么,治理才難。那方土地的百姓不歸心,教化他們需要的時間太長,最少要花費兩代人的功夫才能讓他們接受大齊,慢慢轉(zhuǎn)變觀念,成為大齊的一分子。 這還是大齊能管的到的地方。海外的國土,打下來了怎么治理?怎么讓百姓歸心? 梁千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莫非嚶國有什么驚才絕艷的名將,打仗一把好手,治理一方也是一把好手? 那未免也太過妖孽。 不過說到妖孽……梁千山忍不住看向蕭景曜,這位的妖孽程度,應該同嚶國的那位偉大的名將不相上下吧? 梁千山心里莫名出現(xiàn)了一股該死的勝負欲,忍不住問蕭景曜,“蕭大人,你可有辦法解這樣的困境?” 他們大齊的天才必然不可能輸給別人! 蕭景曜淡淡一笑,“當然有?!?/br> 梁千山興奮,“是什么?” 竟然還有這樣的絕妙好主意,真能行的話,他回到大齊后就主動請纓為大齊在海外開疆擴土! 將領(lǐng)對開疆擴土也是有執(zhí)念的。 蕭景曜卻搖了搖頭,“這樣的事,將軍干不出來?!?/br> “我怎么就做不到了?”梁千山不服氣。 蕭景曜好脾氣地笑道:“不用治理一方。打下來那片土地,將反抗的人殺光,剩下的成為他們的奴隸,在鞭子和刀槍炮火的馴服下,讓那片土地上的人為他們干活。比如柿子能賣出好價錢,他們就支使奴隸們在那片土地上都種滿柿子樹,等到收成后,將柿子賣個好價錢,賺得盆滿缽滿?!?/br> 梁千山倒吸一口冷氣,實在沒想到嚶國的開疆擴土和他腦海里的開疆擴土完全不同。他帶著水師蕩平了倭島,也沒讓所有的倭島人都成為大齊的奴隸啊! 高黎那邊也是,雖然被滅了國,國土被并入大齊的領(lǐng)土,但這兩個國家的黎民只要老實安分,依然是大齊的子民,享受和其他大齊百姓一樣的待遇,哪里會成為奴隸?認真算起來,這兩個國家被并入大齊的疆域后,治下百姓的日子反而過得更好了。 不然的話,滿剌加國王也不會心生向往,主動投降,讓滿剌加也成為了大齊領(lǐng)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奴隸這個詞語,離大齊百姓確實有些遠了。 在大齊,哪怕是賣身為奴的奴婢,也不是主人家能隨意打殺的。能買賣,卻不能動私刑害人性命。很顯然,嚶國的奴隸,并不是等同于大齊的奴婢。 梁千山又想到一個要命的問題,“他們強行在那片土地上種滿能賺錢的東西,那糧食呢?地只有那么多,種不了糧食,豈不是要餓死人?” 蕭景曜的神情有些冷漠,語氣更是冷得像冰渣子一樣,“餓死人?奴隸也算人?死了就死了,嚶國本土可是過得好好的,甚至賺到了更多的錢?!?/br> 梁千山等人只覺得背后發(fā)涼。 蕭景曜的語氣更是冷得嚇人,“你們覺得,女王嘴里的,他們對大齊感興趣,是何種感興趣?” 眾人悚然一驚,回過神來后就開始罵罵咧咧,“他們好大的膽子!蠻夷之地,井底之蛙,也敢覬覦巨龍?” 蕭景曜冷冷道:“為什么不敢?大齊有海禁,不知外界變化。我們能做出蒸汽船,他們也能做得出來。要是大齊沒有開海禁,朝廷會撥大筆銀子用來研究戰(zhàn)船嗎?” 不會。 眾人心中清晰地浮現(xiàn)出這兩個字。 蕭景曜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響起,“大齊放棄了海洋,這些人卻在海外大肆掠奪,并將掠奪來的財富繼續(xù)用在造船和炮火上。倘若有一天,他們造出了更好的戰(zhàn)船,更厲害的炮火,又找到了大齊,你們猜他們會做什么?” 梁千山等人簡直像是在聽鬼故事,渾身都是一陣寒意,偏生這種情況還真有可能發(fā)生,讓他們心里更加冷颼颼的。許久,有人慶幸地拍了拍胸脯,“還好大齊開了海禁,造出了更厲害的戰(zhàn)船?!?/br> 梁千山一頭冷汗,“回去就讓段家繼續(xù)研究更厲害的戰(zhàn)船!” 說完,梁千山又忍不住看向蕭景曜,想到蕭景曜早在正寧帝還在的時候就一直主張開海禁,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了蕭景曜的苦心。 只不過,當初的蕭景曜,就已經(jīng)知曉海外之國的情形了嗎? 梁千山將這些疑問扔在腦后,對著蕭景曜微微一笑。人啊,難得糊涂。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不必多想。 梁千山又想到駐扎在滿剌加的水師,心中又是一定,“現(xiàn)在水師在馬六甲海峽和金銀島海域都有營地,若是有不懷好意之人,還沒踏上大齊的領(lǐng)土,就已經(jīng)被水師的炮火送去閻王殿了。” 梁千山神情冷硬,“想從海上登上大齊的土地,燒殺搶掠,除非水師死絕!” 蕭景曜心中震動,透過梁千山堅定的神情,仿佛看到了無數(shù)個護衛(wèi)華夏的先輩。 蕭景曜依稀記得有人曾經(jīng)說過,華夏人總是被他們最勇敢的人保護得很好。 蕭景曜自認不是多么高尚的人,但現(xiàn)在,蕭景曜看著神情堅毅的梁千山,緩緩笑了,“也算我一個!” “呸!水師多的是悍不畏死的大好男兒,要你這個文官來湊什么熱鬧?你還是好好在朝堂上當你的大官,用你聰明的腦子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蕭景曜低低笑出聲,“現(xiàn)在是我們走在前面,只要我們足夠強大,他們有再多的野心,也只能老老實實盤著。” 梁千山神情嚴肅,“回去我就上折,請朝廷再多練一些水師?!?/br> 出來一趟,梁千山也看明白了水師的重要性。他這個水師總兵,當然要趁著還能動彈腦子也靈光的時候,為大齊練出更多厲害的水師來。 這樣,不管有多少豺狼虎豹盯著大齊,都只能乖乖匍匐下來,任由大齊揉搓。 大齊百姓,絕對不能淪落成異族的奴隸。梁千山都不敢去想,那到底會是怎樣一片生靈涂炭的光景。 生死存亡之戰(zhàn)啊。 梁千山定定地看著蕭景曜,用力地拍了拍蕭景曜的肩膀,一句話都沒有說,任何人都能看到他臉上的斗志。 蕭景曜很滿意自己這番話造成的效果。大齊雖然跟上了大航海時代,蕭景曜也不確定未來會如何。但居安思危,讓大家保持警戒心還是必要的。萬一西方這邊又突然來個科技大爆發(fā)呢? 因著蕭景曜那番石破天驚的話,梁千山等人一晚上都沒睡好。但他們卻并不覺得累,在外族的國土上,每個人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狀態(tài),甚至在看到這些外族人后,條件反射地想到蕭景曜昨天說的那番駭人聽聞的話。那就更不能在這樣的豺狼面前露了怯。 和狗對峙過的人都知道,要是暴露出了自己的害怕,狗就會一直盯著人,伺機而動,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沖過來咬人一口。但要是一開始就氣勢十足,讓狗心生畏懼,那它別說咬人,立馬夾著尾巴拋到一邊乖乖讓路。 和匪盜打交道,也是一個道理。 梁千山等人氣勢十足,分明是在嚶國的國土上,愣是被他們弄出了主場氣勢,看得人一愣一愣的。